第44章 強人攔路
嚴嵩聽完來人的報告也只是點點頭，示意讓那個人出去。
雖說之前嚴嵩也不是很相通道士們煉製的丹藥真的可以讓人長生不老，可是最起碼是無害的吧，畢竟那可是給皇上吃的啊，誰能料到裏面居然含有劇毒。這麼多年來皇上可是賞賜自己不少的。
嚴世蕃看着父親面如土色，知道老爺子在想什麼。「父親，您也不必太過擔心，李時珍當時開的葯就是為了解毒，明天讓他來給您瞧瞧，來個方子也就是了。」
嚴嵩搖搖頭說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個，丹藥實際上我並沒有吃幾個。現在我只是在想皇上為什麼突然對道士下手，完全沒有徵兆。」
嚴世蕃笑道：「皇上還是很聰明的，這十來年身體越來越差，昏倒的次數越來越多，也難免不會懷疑事情的真偽，召李時珍入宮實際上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信號。這麼多年他什麼時候讓太醫瞧過病。」嘴角上揚，輕蔑的笑了一聲，「這些道士也是笨的可以，這都瞧不出來，也就活該他們倒霉了。」
「王永寧之前到府的事，會不會給我們惹來麻煩。其他的倒也好應付，只是如果皇上也有所懷疑，那才是大麻煩啊。」
嚴世蕃臉色也開始凝重起來，想了想說道：「應該不會，王永寧來只是想聯合嚴家開對付李時珍，以確保自己的地位，當時王永寧等人正是受寵的時候，迫於壓力嚴府才不得已出手。」
嚴嵩皺着眉頭說道：「不行，如果這麼解釋會讓皇上以為我結黨營私。」
嚴世蕃又想了想，說道：「有了。據消息稱，皇上說過要讓李時珍成為天下盡知的名醫，說是什麼人們都有隱疾。李時珍如果成為名醫，治療所謂的隱疾也就好下手了。」
嚴嵩笑了一下，說道：「隱疾？我看倒像是道士騙人的另一種手段罷了。」
嚴世蕃說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倒覺得隱疾也許是真的存在的。當然現在這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如何利用李時珍消除皇上可能對我們的懷疑。」
嚴嵩點點頭，說道：「請李時珍過府吧，怎麼說我年紀也大了，時不時讓大夫來看看，也屬正常。」
陶仲文坐在煉丹室里，閉目打坐。他是為數不多沒有被找到有毒丹藥的道士，也是沒有被關進詔獄裏面的人之一。
在身邊伺候的小道士看着他依然老神在在的樣子，不由得問道：「師尊，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啊？就連師兄都被關進詔獄，我會不會也被關進去啊？聽說詔獄就像煉獄一般。」說着說着，小道士的眼淚也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陶仲文睜開眼睛，笑着對他說道：「放心吧，如果皇上想把我們爺倆關進去，就不會放我們離開西苑了。」
「那師兄們呢？他們還會回來嗎？」
陶仲文嘆道：「老夫的話都不聽也該着他們有此一劫。能不能渡過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說完又閉上眼睛，「你去把東屋把那些東西都拿出來吧。」
小道士聽了，問道：「師尊，那裏面的東西很多都是皇上賞賜下來的，您拿出來做什麼？」
陶仲文說道：「回家。既然皇上已經不信任我了，留下來也就沒有意義了，而且還徒增危險。現在離開也許還可以，再晚一些就難了。」
朱厚熜皺着眉頭看着眼前擺滿的珍珠瑪瑙，道袍拂塵，問道：「陶真人這是做什麼？」
陶仲文說道：「這些都是皇上歷年來的賞賜。貧道乃方外之人，之前收下皇上的賞賜是想讓世人知道皇上對貧道的信任，好讓貧道不受外界干擾。如今貧道老邁，也由於修行不足，所以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所以貧道此時來向皇上辭行。」
朱厚熜說道：「怎麼，這是害怕被弟子牽連？放心吧，朕還是分的清楚的。他們的丹藥裏面有劇毒，是他們自己急功近利了。你的沒有，就說明你是在一步一步的在摸索，或者說你的方向上有偏頗而已。還不至於要離開的。」
陶仲文說道：「貧道自然是明白皇上是明察秋毫。但是難保有些人想藉著這次機會踩着貧道上位，即便是皇上有心維護，也難免增添不必要的煩惱和殺戮。貧道也曾勸過皇上，修行最大的障礙就是殺孽。皇上這些年的孽氣有些重，以後需要注意一些，沒有必要的殺孽能免則免了吧。」
朱厚熜苦笑道：「坐在這個位置，怎麼可能沒有殺孽呢？這麼大的天下也不是每一個都像真人一樣心懷慈悲。也罷，既然真人如此說了，朕就試着少造孽吧。」
「多謝皇上的善行。如果皇上沒有其他的吩咐，貧道就告退了，將來如果有緣的話，再見吧。」
朱厚熜說道：「真人何時啟程？朕到時候送送你。」
「不敢勞煩皇上。貧道打算明日啟程，早些離開，尋一處僻靜之所，也許對貧道的修行有利也說不準。」
朱厚熜嘆道：「朕有時還是羨慕你們，可以雲遊四方。如果真人將來修為有所精進，不要忘記朕，到時候還要回來為朕指點迷津。」
「皇上過謙了。」說完陶仲文彎腰施禮，退了出去。
黃錦看了看陶仲文的背影，問道：「皇上真打算不追究他？王永寧等人都是根據他的方法在修行和煉藥，以此推斷陶仲文不可能沒有問題啊。」
朱厚熜笑了，說道：「證據呢？這次如此徹底的搜查都有找到任何有關陶仲文要毒害朕的證據。總不能以你所說，只根據他的弟子的行為就治他的罪吧。皇上家刀雖然快，但殺不了無罪之人。而且他現在已經主動離開了，再追究他的過失就有些不妥了。」朱厚熜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陶仲文老家是哪裏的？哎呀這一路上會不會有強人攔路。胖子，你現在去找人，暗中隨行保護，記着囑咐那些人，不到萬不得已萬萬不可現身，引起誤會也不好。萬一使得人們認為朕有卸磨殺驢的想法，以後就很難再有人來為朕效力了。」
黃錦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應道：「奴才，會把這件做的不被任何人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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