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怪異的談判（二）

戚繼光看看跟過來的不是韓景芸，多少還是有些失望的雖然邵延說過，韓家是絕無可能與他合作的，但是他還是抱着一絲希望。只是現在除了嘆口氣，已經沒有其他的表示了。「據我所知，你和韓家大小姐應該是十年的交情了吧？如果韓家的規矩這麼大，想來以後你們之間可能也就沒了來往。唉，十年的交情就這麼放棄了，也是夠冷血的。」

歐陽美娜眉頭微蹙，說道：「如果不是戚將軍相逼，想來也不會發生這種事。說別人冷血，我想你還沒有資格。」

戚繼光略顯尷尬的說道：「如此結果實在是與老夫的想像有些出入，誰又能想到韓景芸會做出如此抉擇呢。」說着擺擺手，「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是為時已晚。說說吧，我幫你可以得到什麼好處。」

歐陽美娜剛要張嘴說話，卻想起了韓景芸的話，「百萬兩銀子扔進去，連水花都看不到」。「你想要的無非是銀子，但是我聽說你們所需甚大，根本就是無底洞，所以我的好處是什麼？」

「你的商號只要是在我的轄區之內，能減的稅多減，能免的稅還會返還一些。進出的關稅，能免則免，不能免的想辦法也要免了。至於之後你們要是出關做生意，雖然不可能派多少軍人保護，但是挑幾個有經驗的人去帶隊還是可以的。」

歐陽美娜聽了心裏很不舒服。「這也算是好處？好像與我所付出的有些偏少吧？」

「少嗎？但是你不要忘了，有些東西稍微改改就可以民用的。那些東西可是比世面上同類的強上太多了，你可以去想想，到時候歐陽家可以從中獲得多少？到時候賺了錢，你們還可以將自家的一般生意做大。」

歐陽美娜舔了舔嘴唇，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在戰場上用的刀槍，稍作修改就可以用在…」

「農民的耕做上。你生產的農具什麼質量，別人的什麼質量可是顯而易見的。還有，為了完成一些特殊任務，也許會讓你們做出一些可能根本做不出來的東西，一旦做出來，我們可以，民間也一樣可用。歐陽姑娘，事情進展順利的話，我想聚福園會超越豐和園成為天下第一的商戶。」

歐陽美娜雖然是韓景芸的朋友，但這並不妨礙兩家之間在生意場上的明爭暗鬥。固然沒有傷害到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只是每次出點什麼事兩個人就會有很長時間沒有聯繫。如果歐陽家真的可以從傳統的行業當中脫身而出，以後即便不與韓景芸有所聯繫，但是至少兩個人可以不必再為兩家的爭鬥而有任何不快。

「怎麼做？」

戚繼光說道：「現在俺答汗蠢蠢欲動，他已經開始在聯繫那些和他有往來的邊將。雖然我暗中破壞了一下，不過最好的情況也只能拖延他們半年的時間。所以這次需要武器，火器，軍餉，撫恤。加起來一千多差不多了，但是隨着戰爭的深入，有可能要再追加一千多。」

歐陽美娜眼睛瞪大大的，問道：「這還沒有什麼呢，就先要要拿出二千萬！？我……」

「能夠拿出來這些錢的也就只有韓家了，雖然你們歐陽家也是大戶人家，但是這兩千萬我想你們也很難拿出來吧？」戚繼光也是眉頭緊鎖，有些擔心。

兩千萬不管是對誰來說都不是一個小數目，但是對於軍隊來說再平常不過了。有這些錢戚繼光的準備會更充分，沒有，那就只能去拚命了，而且勝負難料。

歐陽美娜全身都開始顫抖起來，如果這次合作做不成，別說消息傳出去以後，生意不好做，自己的終身大事都有可能化為泡影。

只是這兩千萬兩白銀……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簡簡單單的事，究竟要談多久？」韓景芸突然闖了進來。

戚繼光說道：「前期的兩千萬她都拿不出來，合作進行不下去了呀？」

韓景芸眉頭皺了一下，「你們的事不用跟我說，我也不關心。現在邵延的消息才是最重要的。」

戚繼光用力的癱在椅子上，無奈的說道：「很抱歉，不要說我不知道，就是知道，那也是朝廷的機密，讓我如何告訴你？」

韓景芸冷笑一聲，說道：「你也知道，如果準備不好，你們的勝算幾乎就是不可能有。這幫烏合之眾想要與那些整天活在血泊當中的邊軍打起來，誰勝誰負你應該很清楚。告訴我邵延在哪裏，你還會有更多的時間去準備，不然邊境一旦失守，你覺得張經和你會活多久？」

戚繼光笑了，只不過很難看罷了。「還活多久？韓大小姐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如果邊境失守，我和張將軍必定被梟首示眾，死於當場。」

韓景芸雙手撐在桌子上，說道：「那就趕緊告訴我邵延在哪裏？」

戚繼光說道：「我說過這是朝廷的機密。」

「比命還重要？」

「至少家人可以活的很好。」

韓景芸挑了挑眉毛，歪了歪頭。說道：「行，你都這麼說了，那就沒有辦法了。反正明天午時我也一樣可以得到準確的消息。」說完轉身離開了。

歐陽美娜剛要跟着離開，卻被戚繼光叫住了。「你們真的拿不出這二千萬？」

歐陽美娜說道：「最多一千。還有，芸姐都把話說成這樣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說呢？難道你就沒有看出來芸姐根本就是想幫你嗎？」

「傳說韓家有一條鐵律是任何人都不可以觸碰的，那就是無論任何時候，任何事情，任何理由，都不許與任何軍方的人有任何直接，甚至是間接的聯繫。一旦有發現，立即驅逐。他們這樣做也是為了以防萬一，韓家本身就家大業大，還有自己的武裝。如果還和軍隊有所聯繫，難免會引起朝廷的猜忌。所以這條戒律他們一直執行的都很好。」

歐陽美娜眉頭逐漸皺了起來，問道：「你們調查韓家是不是有些太過仔細了？」

戚繼光突然笑了，笑得很開心。「這些都是邵延告訴我的，而且他還說如果韓景芸主動來找我要他的行蹤，而不要李輝的，就證明她要與我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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