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主僕見面
姜峰也好，黃錦也罷，或者是嚴世蕃，他們想到的是自己可以得到什麼，最多想想自己的利益集團。可是張經卻不同，他為人正直，剛正不阿，不過也正是如此，所以得罪了許多人，為他的仕途上無謂的增添了許多的障礙。
今天他拿着皇上給他的字條獃獃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這讓方石很是不解。「大人，皇上說了什麼？」
張經冷笑一聲，將字條遞給了方石，說道：「你自己看吧。」說着將字條遞了過去。
方石雙手接過來，看到上面寥寥數句。「水至清則無魚。世間本無直行。」
方石將字條放到桌子上，說道：「這是什麼意思？如此簡單的兩句話，甚至有些不着邊際吧。」
張經冷哼一聲，說道：「更簡單直白一點就是『同流合污』。皇上這是讓我與那些貪官污吏同流合污。這豈不是笑話。我張經豈會如此做？現在衛所崩壞，根本不堪一用，如果照那些白痴所言，江南早已無兵，到時候區區毛賊都沒人去抓了！不等狼兵要我如何！簡直一派胡言！」
方石慌忙走到門邊，打開門向外張望后，又關上。「大人噤聲。現在錦衣衛就在府上，如果被聽了去可如何是好。」
張經自知失言，也就閉了嘴。過了一會，說道：「先前就讓我把計劃呈上去，現在又要讓我與他們同流合污，這根本就是……」
方石急道：「大人，現在眾口爍詞，對大人很是不利。現在嚴嵩黨羽趙文華正在過來，如果大人可以稍稍緩解一下矛盾，還是有好處的。嚴嵩可是一直視您為眼中釘的，趙文華一行必定是來者不善啊。」
張經冷笑道：「那又如何？難道他還能無中生有，陷害我不成！」
方石剛要說話，突然有一個東西破窗而入。錦衣衛的千戶令牌！
邵延將自己的令牌扔進去后就離開了。實際上他是想着請張經出去喝酒的，但是看到現在的情況，是不可能讓他出來了。「老頑固，簡直就是冥頑不明。」
邵延身穿便服來到了一個酒館內，沒有理會小二的招呼，徑直來到了二樓的包廂里。
包廂里坐着一個衣着華貴的年輕人，看到邵延推門進來，立時往他身後看去。「人呢？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
邵延大大咧咧的坐下來，說道：「剛才張經正在痛罵那些貪官污吏，他本來對錦衣衛就沒有好感，我在這個時候去見他，豈不是自討沒趣。」
小少爺當時就急了，從位子上站起來，問道：「那我怎麼辦？你不是說得不到他的首肯，我的生意就做不下去嗎？」
邵延斜了他一眼，問道：「少爺，你的生意已經做的很大了，何必再去招惹那些倭寇呢？」
少爺不滿道：「大？大到老子被吳老頭壓着抬不起頭來？說起來這還不是怨你，若不是當初信了你的鬼話，老子的生意早就做到海外去了！」
「少爺啊，那汪直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你跟他扯上關係，遲早會出大事的。」
少爺坐下來，笑着說道：「倭寇也好，汪直也罷，哪一個不是逍遙自在在海上。朝廷的兵馬簡直就是一觸即潰，即便現在的這個張經也是一樣，也不知道是怕了還是怎樣，一直按兵不動。如果不是他做的如此明顯，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與倭寇有勾結了。」
邵延皺着眉頭問道：「韓嘉文，你不覺得在一個錦衣衛千戶面前議論朝政很過分嗎？」
韓嘉文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面前這位可是堂堂的錦衣衛千戶。「說起來你也是夠奇怪的，就憑你的能力，絕對可以三甲提名，走上正途，為何偏偏去當兵，還當了錦衣衛？」
邵延喝口酒，說道：「走科舉？等我成了大官掌了權，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呢？現在要想快速掌權，只有兩條路，一個是攀附嚴嵩，只是嚴嵩那老頭怎麼可能會看上我這個毛頭小子呢。」
韓嘉文不由得問道：「第二條是什麼？說說看，沒準我也可以。」
邵延斜着眼睛看着他，揶揄道：「你如果敢走這第二條路，我估計老爺能直接把你逐出家門。」
韓嘉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胡說，雖然我家組訓說不讓子孫為官，但是我祖爺爺就是永樂年間的一方大員。所以我如果也能坐上大官，最多不過被罵兩句就是了，至於被趕出家門嗎？」
邵延往遠處挪了挪椅子，說道：「我說的第二條路是進宮。你若是敢進宮，老爺就敢把你從宮裏揪出來，」他矮身躲過韓嘉文扔過來的酒壺，「碎屍萬段！」
韓嘉文大罵道：「臭小子，敢消遣我？你心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少爺？一點都不知道感恩，當初要不是我在雪地里把你刨出來，你現在已經是一坨狗屎了。」
邵延站起來，裝模做樣的鞠了一躬，笑道：「這個恩情小的會一輩子銘記於心，為少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死而後已，鞠躬盡瘁。」
韓嘉文翻著白眼靠在椅背上，沒好氣的說道：「你就會說漂亮話，有點實際的沒有？老子現在都快被吳老頭壓的喘不過氣來了，生意都快被搞沒了。」
邵延坐下來，說道：「那老吳現在只是跟倭寇勾結，在刀尖上舔血罷了，長久不了的。我這次回來，就是要破掉他們的利益鏈，將他們繩之以法的。所以少爺就再忍忍，沒有多久了。」
韓嘉文不屑道：「切，就你？我們韓家這麼多年都沒有搞定的事，你一個小小的千戶能做什麼？」
「老爺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少爺你也做不到。」
韓嘉文當時就坐直了身子，問道：「怎麼，難道你這麼看好我？在你眼裏我真的比大哥要好？」
邵延慢慢的站起來，說道：「我倒不是覺得你比韓嘉鈺好，只是覺得你這個缺貨比較好控制罷了。」說完掉頭就跑。
韓嘉文好似知道他要跑，在一瞬之間，跳過桌子追了上去。「混蛋，老子今天一定要殺了你！給老子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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