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剩餘價值
錦衣衛以死傷二十餘人的代價抓住了倭寇大貓。說實話，邵延在看到綉春刀穿過大貓胸膛時根本就沒有想過他還能活下來，事實他還真就活下來了。剎那之間避開人的所有瞬間斃命的要害處，這樣的功夫本應該只出現在荒誕的小說里。可是林雨涵就做到了，就在自己眼前做到了。
更令邵延無法接受的是韓碩給大貓診治的過程，那根本就是一次成熟的外科手術。只是華佗所有的著作不是被曹操毀了嗎，那麼韓碩是如何學會的？
另外錦衣衛可是皇上親衛，幾乎全部都是父業子承，要是有外人混進來是非常非常難得。那麼韓嘉鈺是如何將如此多的人安排進錦衣衛的？為什麼在錦衣衛安排這麼多人？
邵延想到腦袋都要炸了，他突然又想到，看似自己是憑藉個人努力走到今天的，那麼背後有沒有韓家的推助呢？
這太可怕了，韓家是如何做到的？邵延想要得到答案，一切問題的答案，但是韓嘉鈺已經帶着韓碩離開了。林雨涵也正在忙着善後工作，根本沒有時間，或者沒有理會邵延的想法。
張經帶着人趕到了，徐階，趙文華也在大批的護衛的保護下趕到了。三個人的神情很精彩，先是確認大貓被活捉，很是高興了一番，但是高興之餘，失落感也是有些明顯，如此大功居然被錦衣衛獨自佔了，陸炳和錦衣衛必定會再次在皇上面前大放異彩，出盡風頭。
邵延看着這幾個人豐富多彩的表情，實在是有些噁心。
「邵千戶，該走了，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邵延冷笑道：「做什麼？你還希望從這些人嘴裏得到什麼嗎？」
林雨涵說道：「這些人都是些外圍人員，問了也沒用，他們知道的未必有我們錦衣衛知道的多。」
「那你着急回去幹嗎？不要告訴我你沒有安排人去抓那個女人。」
林雨涵突然笑了，說道：「那個女人被抓的時候，正被王茂恆壓在床上，所以抓住兩個人根本沒有費力氣。至於着急回去，自然是問清楚他們是如何聯繫葉麻子的。」
邵延無奈的笑道：「心還真大。問不問的我倒覺得沒有多大的必要了，這麼多人都看到了，難保不會將事情傳出去，那麼審問出來的結果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林雨涵說道：「順藤摸瓜，要首先找到那根藤，能不能摸到瓜，那就看運氣了。」說着他看了一眼旁邊的三個人，「或者您喜歡看他們在這裏演戲？」
邵延撓了撓鼻尖，說道：「好吧，那就先去找藤。」
「幾位大人，王茂恆和他八姨太都已經抓獲歸案，現在需要開始對他們進行詢問了。而且這隻貓還需要進一步的治療，如果死了，在皇上面前可不好交代。」
不好交代？那就是功勞會削減，那還了得，本就不多的份額，再減可就沒有自己的了。
邵延很是厭惡的看着幾個人吩咐自己的士兵和護衛去接管俘虜，去前面勘察情況。「這幫人，難道我一個小小的千戶還敢獨吞了功勞不成？」
林雨涵冷冷的說道：「對於他們來說，如果不是頭功，那就不叫功勞。所以他們現在的積極表現，將來你也要着重筆墨，如此一來你才會左右逢源，在仕途上順風順水。」
邵延看了看他，忍不住問道：「韓家到底是做什麼的？這個能說嗎？」
林雨涵想了想，說道：「韓家的商號僅僅只是一個幌子，說白了就是掛羊頭賣狗肉。」
「賣的什麼狗肉？」
林雨涵笑了笑，沒有再說。
「那何燦呢？他也是韓嘉鈺安排進入錦衣衛的？」
「何千戶是繼承了他父親的位置進的錦衣衛，與韓家無關。只不過這個人有點小愚蠢，調查事情直來直去，搞砸了不少事情，所以我才逐漸把他架空了。至於他懷疑我和倭寇有勾結，就是他最大的問題。任何事情只看表面，從來不會從多個方面去考慮。」
邵延與何燦相識雖短，但是卻還是可以看到何燦是個非常聰明的人，是一個更懂得利用手上資源的領導，這種人都被林雨涵說成愚蠢？「何燦愚蠢，那我是什麼？」
林雨涵看了他一眼，神情嚴肅的說道：「看問題片面，考慮不周，對待事情太過想當然。我一直很奇怪，像你這種人是如何在錦衣衛里做到千戶的？甚至還是京城的千戶？」他回過頭去，看着前面，「韓家從來沒有幫過你，你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爭取來的。」
邵延先是愣了一下，說道：「像我這種既蠢又笨的人都可以做到千戶，那麼你是如何在副千戶的位子做了這麼年？是不是說如果你願意，指揮使你都可以呢？」
林雨涵嘴角上揚，說道：「以我的能力，能夠長期留在一個地方，這也很需要腦子，不是嗎？」說着冷笑一聲，「指揮使？只要陸大人不出事，其他人是沒有可能做到那個位子上的。」
邵延嘆口氣，說道：「你根本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算了不想說就不說吧，反正以後我還會調查。到時候會一清二楚的。」
幽暗的房間里瀰漫着的血腥味，讓趙文華和徐階無法忍受，早已找借口跑掉了。張經看着兩個人終於走了，這才舒口氣，說道：「兩個酸書生什麼都不懂還在旁邊指手劃腳，真是不知所謂。」
邵延嘆口氣，看了看月淡風清的林雨涵。走到王茂恆身邊，問道：「你說你沒有見過葉麻子，這種話讓人如何相信？這個轉運站可以算的上是葉麻子的生命線，難道他就不擔心出問題？不要給我說葉麻子信任大貓，如果他們之間有誠信，雪夫人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王茂恆喘著氣說道：「邵千戶啊，我已經說過了啊，我真的沒有見過他，所有的事情都是張三鐵去做的。雪夫人雖是被派來監視他的，但是具體事宜她根本就沒有參與的資格。」
邵延皺着眉頭又問道：「那你和這個女人糾纏在一起僅僅是貪圖她的美色？像你這種人不可能會看上這種破鞋的。」
王茂恆張嘴就說道：「如果不是她還有一點利用價值，我怎麼可能……」他可能自知說漏了嘴，突然閉上嘴不說了。
邵延笑着等了一下，說道：「王茂恆，既然已經說了，那就不要瞞着了。難道你指望着這個來保住性命嗎？那你真的是有些想多了。這樣吧，如果你說的還有些價值，我會請我們指揮使為你的家人在皇上面前求求情，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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