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虎山直行
王茂恆抬起頭來，滿眼的期待問道：「真的嗎？如果陸大人求情是不是真的可以放過我的家人？」
邵延轉過身來，輕蔑的冷笑了一下，坐下來溫和的說道：「那就看你提供的信息是不是值得皇上放過你的家人，或者包括你。」
張經看王茂恆低下頭，連忙湊到邵延的耳邊問道：「小子，你這樣說大話，萬一救不了，豈不是食言嗎？」
邵延無所謂的說道：「我只是說，我會求陸大人去求皇上，我也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吧？」
張經愣了一下，什麼叫沒有過分？兩個「求」，如果其中一個關節出問題，你就會失信於人，你顏面何存？
王茂恆突然苦笑道：「雖然知道這個可能性很小，但是...」長吸一口氣，「好吧，我說。」
雪夫人實際上是倭國人，葉麻子之所以如此器重她，唯一的原因就是希望這個女人玩夠了，能夠帶自己回到倭國，就像王直那樣在倭國的一個小島上自立為王，只要不回大陸那就可以繼續享受自己的榮華富貴。至於雪夫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葉麻子心裏一清二楚，除了言語調戲之外，是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舉動。
正因為如此雪夫人雖然有能力，卻無法真正的得到葉麻子的信任，她又如何能夠帶葉麻子去倭國呢？
她又不甘寂寞，所以勾搭上了大貓，所以跑了出來。只不過很快她發現大貓好像和葉麻子的目標是一致的，就去去日本。
可是自己剛剛從日本那破地方跑出來，怎麼可能會回去呢？出於這個原因，雪夫人接受了王茂恆的齷齪的行為。
張經不可思議的問道：「也就是說你和葉麻子一樣，希望通過雪夫人去往倭國？泱泱天朝上邦的一方大員，居然想去彈丸小國，你簡直……」
張經聽到王茂恆的話第一感覺是丟人，可是邵延和林雨涵的第一反應卻是這是抓到葉麻子的天賜良機，只不過還需要確認一些事情。
林雨涵問道：「以葉麻子的實力去倭國應該是可以辦到的，為什麼還要藉助一個女人呢？」冷笑一聲，接着說道，「你這話有些不盡不實啊。」
「不不，我說的都是實話，」王茂恆急忙解釋道，「雖然葉麻子實力看起來很強，但是相對於王直，還是差一些。葉麻子之所以想藉助於雪夫人，一來是有一個借口去往倭國，另一方面想通過雪夫人接觸一下倭國當地的勢力，然後聯合起來將王直連根拔掉。其實倭國對王直也有很多的不滿，只是王直太過強大，倭國沒有辦法而已。所以只要葉麻子提出合作，倭國那邊不可能不同意的。」
邵延和林雨涵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狂喜。張經終於也聽到了裏面透露出來的信息，剛要張嘴，邵延卻在桌子下面拉了他一下。
林雨涵問道：「王茂恆，你身為大明王朝的朝廷命官，為何有去倭國的想法？據我所知，你在這裏可是混的風生水起啊？」
王茂恆苦笑道：「皇上不僅派了張大人來剿匪，還派了兩位欽差大臣來監督，甚至其中一位還是位閣老，說明皇上這是下定決心要一役畢其功，徹底剿滅海賊了。而且錦衣衛指揮使陸炳莫名其妙的被送回家鄉，很有可能會參與其中。如此一來，與倭寇同流合污的人能有什麼好下場。」王茂恆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所以想尋個退路，也是...也是...」
林雨涵冷笑道：「原來如此，雖然你猜錯了，但是還是覺得自己死期將近，這才想起來要給自己找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有些遲了。」
王茂恆吃驚的問道：「你們剛才不是說只要我說了就可以……」
邵延笑着走到王茂恆面前，說道：「人老了，耳朵也聾了吧。剛才我說的是你說一些有用的，我才好去為你求陸大人在皇上面前求情，放過你的家人。可是你現在說的狗屁價值都沒有，你讓我如何為你求情呢？」
王茂恆記得汗都出來了，汗又流到傷口上，疼得他是呲牙咧嘴的。「不不，你沒有聽明白嗎？我說的很有價值的。葉麻子想……」
邵延說道：「倭寇之間互有矛盾，根本就不是什麼新鮮事。至於葉麻子想利用日本接管王直的勢力，說句心裏話，我們也很想利用起來，但是，」說着看了一眼張經，「有心無力啊。」
張經本來對邵延看自己一眼的行為很死奇怪，但是聽到「有心無力」時，才明白過來——船和人。成祖以後，明朝實施了更加嚴厲的禁海措施，尤其是本朝。雖說有商人偷渡出海，但是那些船根本無法用於作戰，而且數量極少，根本無法與倭寇對抗。沒有海船，自然也不會有會在海上作戰的人，更不用說兵了。
王茂恆也是注意到了邵延的這個明顯的小動作，當他看到張經頹廢的樣子，聽到邵延無可奈何的話語，他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心裏急道：「想想辦法，想辦法啊，想不出來你就沒了！」現在他的雙手被捆，不然他一定將自己打的腦漿炸裂。
林雨涵突然問道：「所以你有沒有機會見到葉麻子。」
張經和王茂恆都被問的愣住了，張經忽的站起來，喝問道：「你要做什麼？你想找葉麻子談判嗎？本官告訴你，本官不同意！堂堂朝廷去跟一個倭寇談判，成何體統？」
邵延說道：「大人，您搞搞清楚，大貓被殺，倭寇在此地的勢力被清剿，殘餘勢力逃跑回老巢，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張經聞言看向林雨涵，眼睛裏那種欽佩之意表露無遺。
王茂恆這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但是很遺憾的說道：「我是真的沒有辦法見到……」看到林雨涵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突然改口道，「但是雪夫人可以，只要她肯回去，我們一定可以見到葉麻子。」
林雨涵笑道：「這個太簡單了，現在我已經殺了這兩個人，把你救出來了，只要再找到那個女人，帶她出去，就可以了。」話還沒有說完，手裏的綉春刀就已經揮向了邵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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