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壓軸之戰（中）
比武台前，對決即發……
「峨眉派，洛筱——」
「軒轅家，軒轅凌風……」
雙方二人彼此友好示意，洛筱走近望着軒轅凌風平定的樣子，不禁心頭默默道：「軒轅家的公子，儀錶堂堂溫文爾雅，想不出這樣的人，能有多厲害的本事……」
軒轅凌風沒有說話，只是沖洛筱投去少女難以抗拒的迷人微笑。
但洛筱的定力十分強，不像那些世俗女孩兒一般，作為峨眉派的首席弟子，身上背負着必勝的使命，洛筱說什麼也要拿下這場對決……
「就請姑娘先出手吧……」軒轅凌風摺扇一敲，一副大家公子作風，朝洛筱彬彬有禮說道……
「這傢伙，裝還是會裝啊……」比武台下，楊安望着軒轅凌風的「表現」，不禁調侃道，「他是不是沒搞清楚，自己的對手可是峨眉派的首席弟子，這麼不在意嗎……」
「如此說來，這傢伙是自信滿滿嘍……」二妞在一旁緊跟着道，「自覺一定能贏下這場決鬥，不在乎對手的身份。如果真是如此，那他的本事怕是不能小覷……」
「我管他什麼的，要是讓我碰見這種愛裝的人，我牙都給他打掉——」楊安斥聲一句，遂朝比武台上大喊，「喂，利索一點，動手幹掉這個傢伙！」
因為在場人士大多都是男人，出於同性的嫉妒，楊安說出這樣的話，可謂是「同病相憐」，因此眾人並沒有異議。但是楊安貿然在武林眾士面前放喝，身份暴露危險至極，一旦「那些傢伙」的人潛伏在此，楊安甚至可能有性命危險……
「喂，你想幹嘛？——」果然，二妞比楊安更加敏感，怕在武林人士面前暴露身份，遂朝楊安瞪眼道，「你不想活了？敢在武林眾士面前喧嘩，不怕我殺了你……」
「嘻嘻，忘了……」楊安故作鬼臉一笑，畢竟現在還不是「掙脫」的時機，依舊須對二妞百依百順……
然而剛才叫喊一出，不遠處的林霜兒彷彿心頭觸電一般，眼神不由一怔……
「公子……剛才，是公子的聲音嗎？」也許是對楊安的「思念成疾」，林霜兒對剛才的喊聲非常敏感，似乎一下就辨別出說話的聲音。但自己又不敢確定，不禁四下來回張望，希望能見到楊安的身影。
但是很可惜，在場的人群太密集了，即使楊安就站在離自己十幾步之遙的位置，也依舊未能發現。加上楊安和二妞是通過喬裝打扮進來的，一般人都尚且未能認出，不知所情的林霜兒就更不用說了……
「姐姐，你怎麼了？」林燕兒看着自己姐姐奇怪的「舉動」，且面目焦急，不禁關心問道。
「你們剛才……有聽到公子的聲音嗎？」林霜兒還是不放棄楊安的下落，不經意轉問道。
「蛤？」誰知，楊巧巧在一旁聽了，完全沒當回事兒，調侃一句說道，「你是不是想楊大哥想瘋了？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他若真在，為什麼不主動跟我們會和；要是他被『壞人』綁架，就更不可能來這種武林高手雲集的地方不是……」
「真的是……我聽錯了嗎……」林霜兒表情失落道，那種樣子，望了甚是讓人憐惜……
而就在不遠處，楊安將一切看在眼裏——隱約聽見林霜兒的話，楊安內心十分觸動，恨不得立刻現身與她相見；怎奈二妞伸手堵住了自己的嘴巴，就差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看來為了隱藏身份，二妞並非不會狠心殺了楊安……
許久過後，楊安的情緒才平和下來，二妞的手也漸漸鬆開。
「你要是再像剛才那般『魯莽』，我可就真對你動手了……」面對身份暴露的危險，二妞語氣冰冷道，「我早就說過吧，帶你來看劍道大會已經破例了，你要是再敢輕舉妄動，我真的會殺了你……」
「我知道了……」楊安默默答應一聲，望着眼前「觸不可及」的林霜兒，心中甚是愁苦……
比武台上，對決這邊，洛筱已經沖軒轅凌風使劍而出……
「噌噌——」兩道青紅閃過，象著着峨眉派強穩的劍法，「紫青劍」聚靈而出。「青影殺光」如寒霄奪魄，飛閃間從雲如風。
第一招只是試探，洛筱也並未使出全力，但作為峨眉派的天才弟子，即使是普通的劍招，其力道也是常人未能所及。一劍青寒百慕十枯，洛筱的劍法如青雲神驟，斷殺間恍然驅影，一般人難以立刻辨識。
但軒轅凌風卻似乎能從容應對，摺扇輕挑巧勁一撥，一股反轉力道自袖腕間靈巧而出——「撥拂沉石」循循而上，似能撼動磐石的力道，看似動作平穩，實則內力驚駭，聚力眾推扇風一頂，竟是面色不驚地擋下了洛筱的劍法……
「這傢伙，內力深不可測……」洛筱感應到對方的力道，舉劍對拼間，心中默默道，「果然如傳聞所言，軒轅公子年紀未長，可武功卻如遍歷世事的深藏高手……」
雖然吃驚，但洛筱並未就此畏懼。相反，「戰況」的焦灼非但未有使洛筱退宿，反倒間接消除了其內心的緊張，變得更加興奮起來……
「有意思，軒轅家的少主深藏不露是吧……」洛筱心中暗笑道，「這場決鬥已經很值了，如此令人興奮的對決，我也得使出全力不是？」
想罷，洛筱舉劍翻身退避幾步，似有意圖舉動一般，沒有像剛才那樣強行硬頂，即使稍微佔據優勢，也主動先與對方拉開身位……
「她想幹嘛？為什麼後退了……」果然，台下的楊巧巧似乎沒有看懂，不禁問聲道，「剛才的比拼雖然未分勝負，但顯然峨眉派的弟子佔據上風，並且還是主攻——這麼好的機會不持續施壓，後退是幾個意思……」
「第一招只是試探……」林霜兒面對決鬥的場景，表情立刻嚴肅起來，振振說道，「大概摸清了對手的實力，洛筱似乎找准了契機——她已經承認了軒轅凌風的能力，面對高手，進攻手段自然不能像對付平常人那般，如果一套攻擊沒有強而有力的『組合技法』，很難有實質性的突破，只會白白浪費力氣；相反，這種情況下，看似劣勢被動的一方，卻全打防守反擊之策，內力大大保留，等到自己一波蓄力待發，便能將敵人直接『帶走』……」
果然還是內行人看門道，林霜兒雖然並非自恃高手，但卻能一眼看出「高手」對決間的意圖……
「噌——」又是一道靈光空閃，退身後的洛筱，劍鋒一轉傾鼎而出——「神虹之刃」回光聚殺，一道「紅劍」飛尋斷刺軒轅凌風身前而去。
軒轅凌風依舊鎮定，摺扇輕點鋪至張來——「百鳥歸祥」聚風凌冽，摺扇揮使一式，如鳴鳥刺雲的狂風，怔然間朝洛筱撲殺而去……
「劍靈」與「狂風」對殺，比武台上頓時交鋒作響，刺耳的空鳴如雷貫動，彷彿驚電欲掣般，讓人窒息不敢正眼。
但很顯然，高手過招步步試探，試探中不失強威，強威中不失冷靜，冷靜中不失後續，彷彿雙方都有各自的打算……
這一回合雙方還算平手，但出招並沒有就此停止。洛筱似乎早就將一切預料其中，「劍靈」與對手捉殺間，劍鋒一觸驚招聚現——
「死靈劍」空襲而出，緊接在「神虹之刃」身後，如鬼沫一般的靈光驟影而下，將「紅刃」分道七閃，交錯相合正朝軒轅凌風殺去。
這一招劍法比之剛才還要強勁許多，霎時神風狂涌突飛聚魄，「劍光死靈」面殺七步而來。
軒轅凌風也感應到對方劍法的強威，這次沒有再過招硬頂，而是飛扇一個內力撥回，藉著緩和之式，自己稍微拉開身位，退後十步之餘……
「他開始退縮了嗎……」楊安望着台上的緊張，就好似自己身處決鬥之中，時時刻刻處於窒息狀態，心頭振振道，「不對，他這是要迎招反擊！」
「出招的一瞬摸清對手實力，用最精準的目測，瞬間做出反應，退身到迎招的最佳位置……」二妞也在一旁十分謹慎，默默說道，「看似是軒轅家的少主劣勢，實則一切局勢都掌握在他手中……如若峨眉派的弟子不能在僅有的回合決定勝負，那等待她的，將是軒轅少主掌控一切局勢的反擊，幾乎沒有勝機！」
似乎正如二妞所說，軒轅凌風雖然幾回合下來都是防守反擊，但自己一點也不慌，甚至就表情反應上，比洛筱還要鎮定許多，就好像一切局勢都掌握在軒轅凌風手中一樣。軒轅凌風也不急着回擊，就等著對招過後局勢慢慢反轉，然後自己順理成章走向最後的勝利……
不過洛筱也不是等閑之輩，她似乎也一眼看出了問題……
「這傢伙不正面對招，全部徒以防守姿勢，明顯是在為後時蓄勁……」洛筱心頭默默道，「他一眼就看出了我劍法的意圖，索性以守為攻，不和我正面抗衡，就等我的劍力消退，然後一舉反擊……」
洛筱也不愧為天才子弟，局勢分析上面，一點不顯含糊……
「我的劍法講求快攻，以最強的壓迫求速取勝；而他則選擇防守反勢，蓄力后發，待我劍法退散之後，一舉將我擊破……」洛筱已然認清了局勢，心中緊張道，「矛與盾的比拼是嗎……後面就是關鍵，我若能在後面幾個回合快速將其壓制扼殺，就能取勝，反之便是以疲態應對對手狂風暴雨的反擊，必敗無疑——我需要不停進攻，而他則不停防守，相當於接下來的對拼，誰堅持住了誰就贏了！」
洛筱看準了決鬥的勢頭，似乎也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重新揮劍聚靈，欲沖對手發起強而猛烈的進攻。
「哦？想要用更強的劍法繼續壓制，似乎讓他看出來了……」軒轅凌風望着洛筱的一舉一動，心中暗笑道，「看樣子，峨眉派的首席弟子，似乎有點東西……行，那就來嘛，看你的連番進攻，能否衝破我的防線——如果做不到，那你就輸了！」
洛筱二話不說，驚劍再現天雷地轉——「狂雨劍」傾巢而出，狂舞破散的劍法恍如回天神落，一招一式正朝軒轅凌風而發，斷刺襲來劇烈驚威，縱穿間一合百震驚寒。
軒轅凌風也打算防守到底了，雙手持扇向前一聚——「真冥神功」驚然而出，鋒回聚力間，一道紫白光束瞬時環繞軒轅凌風周身，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欲求以「神功」一擋，攔下對方的每一招劍法……
「鐺鐺鐺鐺鐺鐺——」洛筱使劍下，無數的劍氣飛煞而出，正沖軒轅凌風的「真冥神功」而去。電光火花影舞飛竄，洛筱的每一式劍招，皆蘊含着奪魂的威力，四殺間驚光天旋，最後輪迴一式正沖，洶湧聚刃開來。
但軒轅凌風這邊也不妨多讓，幾乎聚足全身的氣力，防守硬悍對方這記「大招」。身法四周頓時狂風亂作，驚飛的聚流彷彿瀑沙一般，四旋天回而出……
眾人在台下看着窒息，但也不忘驚呼叫好——一邊是軒轅家的天之驕子，一邊是峨眉派的天才少女，二人一守一攻，將比武對招的激烈發揮至極致。比武台前風回電掣，場面一時洶湧驚濤，如若不是二人的年紀，很難想像這場精彩對決竟會出自兩個年輕人之手……
「想不到，峨眉派的洛筱也這麼厲害……」楊安在台下望着，早已沒了決鬥前的「輕褻」，反倒跟着場面的激烈及觀眾情緒，愈加緊張起來，振振說道，「不愧是最年輕的首席子弟，峨眉派的天才少女……這場決鬥，軒轅家的少主還真不是那麼好應對，壓軸之戰果然不負眾望——」
「還是那句話，這回合的對招幾乎是雙方彼此的極限，誰堅持到最後，誰就贏了……」二妞跟着說道，「究竟是洛筱最強的『矛』，還是軒轅凌風最強的『盾』，馬上就要見分曉了……」
「到底哪邊會贏呢……」楊安緊張得不由握拳起來，雖然賽前自己非常「看不起」軒轅凌風，可到了決鬥枱面，自己又不得不佩服對方的本事。當然峨眉派的洛筱也是一樣，二人之間不管誰堅持到最後，都能讓楊安眼前一亮……
比武台上，洛筱與軒轅凌風的對峙，似乎並未就此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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