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壓軸之戰（下）
比武台上，洛筱與軒轅凌風的對峙，似乎並未就此停滯……
洛筱使出渾身解數，將強攻壓制的劍法發揮至極致。「狂雨劍」如旋散一般，一段一段恍如突飛的裂刺，朝着軒轅凌風爆攢而出。劍光飛舞狂芒烈震，花影沖絕百慕皆殤，一招劍斬可碎天月，斷然間宵魂寒影弒煞開來。
洛筱的劍法已然到達「鬼神」之境界，同輩之人幾乎無可比及，台下武林眾士皆感受到絕寒與窒息，紛紛朝洛筱投去驚畏的目光。
如此驚魂的劍法，換做是誰，哪怕是江湖中久經沙場的高手前輩，也不得不恐畏幾分。可軒轅凌風卻一點未露懼色，彷彿所覺不過如此，自信有能力掌控一切，依舊用防守的「陣法」硬悍洛筱的每一式突襲。
這次依舊是「真冥神功」，力道比之剛才更添數層，紫白的光寒恍如驚飛的流束，聚亂沖頂游然身前。待到對手「殺劍」襲至，怔然間力流震沖一道爆散，「真冥神功」的寒魄驚魂如驟，斷影神宵開來……
「鐺鐺……砰——」劍芒神光的廝殺，逐漸由對刃化為爆沖，一道道破響激起塵飛裂土，比武台上頓時煙雲四散、驚痕驟出，二人的對決愈演愈烈，可謂將這場「攻防之戰」演繹到極致……
「好強的魄力……」林霜兒在台下見着，不由頂聲道，「不愧是峨眉派最年輕的首席弟子，說她是武林中最有天賦的女流之輩並不為過……可是軒轅家的公子絲毫不亂，一點看不出敗退的跡象，應對對手的每一記殺招，幾乎防禦得無懈可擊——簡直就是最強的矛與最強的盾，今日這場壓軸之戰果然非同凡響……」
「軒轅公子不會有事吧？……」楊巧巧這邊，擔心的自然是軒轅凌風。
「還是那句話，勝負將在幾個回合內決出——」林霜兒振振說道，「這是洛筱最強力的進攻，幾乎拼盡了全力，如若不能衝破防禦，等待她的將是無法扭轉的強烈反擊；而軒轅家的少主這邊，只要扛下了對手的『三板斧』，形勢就會爆炸式逆轉，勝利幾乎唾手可得……」
「拜託，軒轅公子一定不能有事啊……」楊巧巧聽到這裏，在一旁默默念道。
「喂，你真的這麼看重軒轅家的少主啊……」林霜兒聽了，不禁調侃道。
「哎呀，人家只是暗戀他嘛……」楊巧巧不像林霜兒那般，遇到感情就害羞，在好姐妹面前，一點也不避諱道，「在心裏默默為他祈禱，說不定他的勝率會更大呢……」
「自戀狂，誰給你的這種迷之自信……」林霜兒沖楊巧巧黑眼一聲。
「要你管——就許你有男朋友，不許我暗戀別人啊？」楊巧巧聽了「不開心」，火辣的脾氣隨口沖言道。
「你——」林霜兒簡直被說得啞口無言，本以為自己遇到感情的事，就會「精神失常」，想不到楊巧巧比自己更誇張。
「我不管，這麼帥的公子，我一定要撈到……」楊巧巧一邊自戀，一邊已經在腦海中「想入非非」了。
「切，人家軒轅家的少主，憑什麼看上你一個打雜的丫頭……」林霜兒繼續瞥眼調侃道，「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做夢都不敢這麼想好嗎……」
「哎呀，你好煩啊——」沖喊一聲，「美夢」又一次被澆滅，楊巧巧氣急得伸手去揪林霜兒的頭髮。
「你個見色忘友的傢伙，還來勁了是吧……」林霜兒也一時上頭，跟着楊巧巧在一旁掰鬧起來……
這一切全在身後的楊安看來，楊安耷拉着眼神，調侃一句道：「喂喂喂，這是武林盛會現場，你們兩個有點『規矩』行不？我一個鄉下來的都知道禮儀教養，你們兩個瘋丫頭倒是一點都不控制……」
「這就是你喜歡的女孩兒？根本就是個野丫頭嘛……」二妞在一旁見了，不禁暗笑道，「還真是配對你性格，兩個愣傻子湊在一對兒，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喂，幹嘛扯到我身上？」楊安聽見二妞又在趁機「嘲諷」自己，回頭黑眼道。
「我樂意，要你管……」二妞倒也傲嬌，回頭不屑一句道……
而在另一邊，易天寒望着台上的對決，深知內行的他，也注意到局勢開始往另一邊傾倒，心中不自覺暗憂起來：「洛筱的劍法幾乎屬於最強壓制的劍術，這樣的招式，對決前段擁有極強的壓迫，意圖將對手扼殺在前期……可要是沒能殺住，劍法威魄便會逐漸削弱，一旦讓對手挺過來，並聚合後期更強的招法，那就完了——」
一邊說着，易天寒一邊望向比武台下不遠處，軒轅世家的弟子眾人——軒轅劍南一直朝武台上方投去自信的目光，好似一切局勢都掌握其中，對軒轅凌風最後的勝利堅信不疑……
「這麼自信嗎？……」易天寒頓時感到奇異，甚至有些恐寒，看着軒轅劍南不知所謂的「笑臉」，不由怔怔暗聲道，「他這副表情，明顯從一開始就篤定軒轅凌風會贏，如果真是這樣，台上身為『當局者』的軒轅凌風本人，應該更清楚才對……如此說來，他真的留好了後手，從決鬥的一開始就想好了計劃是嗎？」
不覺間，再次望向台上的軒轅凌風，易天寒不禁感覺到一絲畏懼——這是自己面對任何對手，從未有過的感受，而還未交手便有懼意，自己更是頭一回。易天寒彷彿一種細思極恐的預感浮上心頭，他意識到，軒轅凌風將會是自己面對的最強敵手……
比武台上，洛筱朝着軒轅凌風繼續施壓，不斷使出殺招劍法，意圖在機會最佳的幾個回合，將對手徹底擊垮。可軒轅凌風的防守固若金湯，無論洛筱怎麼使力，幾乎都未能撼動半分……
「再這樣拖下去，局勢就真的要被逆轉了……」洛筱心中暗聲道，「一鼓作氣使出全力吧——能否打敗他，這回合是關鍵！」
想罷，洛筱靈劍一揮，幾乎斷使全身之力，殺心神劍縱月驚斬，俱朝軒轅凌風而去……
「狂雨劍」轉而一式「狂雨天瀾」，一道道鋒刃彷彿化作穿天鳴刺，斷宇空襲間，破驟驚殺而出。神威之刃有如蒼虯，寒風滅雨天旋而至，百陌輪迴蒼寒絕驟，落殺間冥空聚穿開來。
這一招可謂驚神泣鬼，幾乎是洛筱最強的壓制，即使是當世的箇中高手，也不敢輕意而接擋。果然，面對斬鬼殺神的劍法，軒轅凌風的「真冥神功」，已然無法全力抵擋，周身的靈力被「刺鋒」瞬間穿破，幾道創擊流刃震殺襲來，彷彿一瞬便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額……」軒轅凌風沉頓一聲，感受到「狂雨天瀾」的驚殺，身體愈漸開始支撐不住，再不過一回，恐怕自己的「屏障」就要被盡數擊穿，本人更有被奪命穿心的危險……
「喂，軒轅公子不會撐不住了吧……」「畢竟對手是峨眉派的首席弟子，實力還是有的……」「想不到比武劍會的第一日，就能逢臨如此驚魄的對局……」「要是軒轅公子真輸的話，峨眉派這次名聲可就賺大發了……」
台下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看衰軒轅凌風，臆測起決鬥的走向，議論紛紛不止。只有軒轅劍南的表情不變，似乎他從一開始就篤定，自己弟子的勝利不會動搖……
台上狂風愈演愈烈，劍光流殺震魄驚魂，十幾道「飛星」穿芒而過，直到吞噬軒轅凌風周身的一切靈力，突然縱光一閃……
「轟——」終於，「真冥神功」的防守撐到了極限，「狂雨天瀾」最後一劍，彷彿「神之一束」，縱光沖襲一招，台上聚爆驚寒，力流的「神光」直將軒轅凌風連人帶身沖飛數十步遠，直至消失在煙雲之中……
台下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一招創擊非死即傷，眼見着軒轅凌風竟遭如此重創，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哦嗚……」楊巧巧更是驚呼地捂住嘴巴，她沒想到，自己心儀的軒轅公子，竟會如此遭重，甚至可能危及性命。
「姐姐，想不到最後的結果，竟然會是……」林燕兒也在一旁不禁臆測，對軒轅凌風的結局並不看好。
「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然而，林霜兒似乎並不輕易判度，冷聲默默道，「一味的防守最終被人重創一計致命，那未免也太憋屈了——堂堂軒轅家少主，進攻一招未出，竟被一個女流之輩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說出去誰信……不過，峨眉派的首席弟子是真的厲害，她的劍法壓制着實驚艷，別說是我，就算是換做若雲師姐，恐怕也未必能招架得住，說她是這次劍道大會的『冠軍候選』，一點都不為過……」
而楊安和二妞這邊，望着眼前的「煙霧」，看法又有不同……
「哼，要你裝，裝出事情了吧……」看着軒轅凌風「吃癟」，楊安心頭有種莫名的暗爽，撇聲笑道，「堂堂軒轅家少主，被一個年紀輕輕的丫頭『戲耍』，這面子可丟大嘍……」
「難不成，你真的以為他輸了？」誰知，二妞在一旁似乎更有「遠見」，輕笑一聲道。
「什麼意思？……」楊安冷聲一問道。
「那小子一直防守不進攻，肯定是故意而為之，你好好看清楚了……」二妞說着，擺頭朝煙雲處軒轅凌風「倒下」的方向望去。
「嗯？……」楊安遲疑一聲，遂把目光瞥向比武台的另一方……
「結果居然是這樣，我真的沒想到……」峨眉派「駐地」這邊，二掌門青雪望着台上洛筱的表現，不由欣喜道，「洛筱能打敗軒轅家的公子，她真的做到了——」
然而，經驗更顯老道的大掌門花菱，卻在一旁謹慎嚴肅道：「現在高興未免太早了，事情恐怕沒我們想得那麼簡單……」
「高興太早？難不成——」青雪似乎意識到什麼，轉頭重新將目光望向枱面。
「是的……」花菱點了點頭，目光甚是凝重，「搞不好，局勢的情況，和我們眼見期待的完全相反……」
比武台上，煙雲漸漸散去，洛筱使完「狂雨天瀾」后，顯然內力消耗了不少，在原地喘息了好幾口氣，半天才緩和過來……
「決定勝負的一劍，如果把他打倒了，就真的贏了……呼……」洛筱目光凝視着前方，軒轅凌風倒下的位置，她期待一會兒看到的，是對方倒地不起的身影，然後宣告這場決鬥落幕……
然而……
煙雲慢慢散去了，前方的視線也逐漸清晰……軒轅凌風的輪廓再次回到眾人視野，只不過並不是洛筱期待的那樣倒下，而是完好無損地站立原地。
那一刻，洛筱的神經不由一觸——真就一個回合反轉，勝負就此顛倒，洛筱意識到，這場決鬥自己已經沒有希望了……
「嗯哈——」台下楊巧巧所見軒轅凌風平安無事，心情一下子又好起來了，兩手抱在身前欣喜叫道。
「他……扛下來了……」林霜兒不由一驚，雖然有預料到軒轅凌風能擋下洛筱的殺招，但當自己親眼見到，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果然讓他撐過來了……」易天寒在另一邊望了，也不禁振振道，「他從一開始就算計好的，用極致的防守擋住對方的殺招，等強頂過來，給予對手武力和精神上的雙重打擊……沒了，峨眉派要輸了……」
易天寒彷彿看穿了一切，望向台上的眼神也略顯迷茫……
「真的擋下來了……」楊安也一改剛才的態度，對軒轅凌風的表現甚是驚異，畢竟剛才自己有想過，如果是自己在台上面對洛筱，未必就能硬悍住那記殺招。但是軒轅凌風做到了，而且幾乎沒有受傷，楊安真正開始意識到，軒轅家少主的可怕。
「有意思，看來這次的劍道大會，厲害人物還是有的……」二妞則彷彿開了眼界，沖楊安淡淡一笑道，「帶你出來見見世面還是好的吧，和你年紀相仿卻比你厲害的人，這個世上大有人在……」
楊安沒有說話，只是用篤定的眼神望着比武台上……
「厲害，想不到峨眉派首席弟子的劍法，竟有如此驚威，稱作武林中最天才的女弟子，一點也不為過……」軒轅凌風這邊，緩和過來后淡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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