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鏖戰毒花（上）
「哼，口口聲聲說不要單獨行事，你自己倒是先沉不住氣……」小瑤這邊，調息之際不忘調侃道，「你之前說的什麼？遇見突發情況不能輕舉妄動，得先想辦法通知彼此……你倒好，自己最先不遵守約定，跟人家打起來了……」
「我也是一時衝動，畢竟剛才那些拿走寶圖的人，都被這個女人殺了……」楊安轉頭望着百里玉笙，又望了望地上男子四人的遺體，低聲隱忍道，「我太心急，想要親手和這幫傢伙做個了斷，不想對手竟是江湖中聞風喪膽的『毒花魔女』……」
「『毒花魔女』百里玉笙？！」小瑤似乎聽說過這個名號，不由震驚道。
「你知道她？」楊安看着小瑤像是認識，不禁問道。
「如此響噹噹的殺手，江湖中人怎能不知……」小瑤的身體稍微恢復，慢慢站起說道，「年僅十五，卻殺人於無形……傳聞她頭戴一頂面具，『毒花劍法』震懾驚威，凡是被她看中的獵物，幾乎無一能夠倖免……不想今日竟會在這裏遇見，見到本尊還真不敢相信，這四個男人若真是她殺的，說明『毒花教』的人，也盯上了陸前輩的寶藏……」
「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女孩兒……」然而，百里玉笙像是見過小瑤的樣子，不禁冷冷說道，「那天在城狹巷道，從華山派手中救出兩個古墓派少女的人，就是你啊……」
「古墓派少女？！——」聽到這句話，楊安本能地想到了林霜兒和林燕兒，眼神不由一驚。
然而小瑤的反應就更絕了，立馬想起那天的事——沒錯，百里玉笙說的，就是小瑤第一次與林氏姐妹相識，教訓了陳威等華山派弟子的那次，小瑤彷彿恍然大悟一般，不由振聲道：「那天和華山派的決鬥，你有偷看到……可我放走他們后，那些傢伙便遭人殺害，原來是你們『毒花教』乾的！——」
「華山派弟子被害……是什麼事情？……」楊安對此毫不知情，不禁疑聲問道。
「我和霜兒妹妹她們認識的那天，她們姐妹倆遭遇華山派弟子刁難，是我及時出現趕跑了她們，這件事你是清楚的……」小瑤隱忍說道，「可就在你失蹤的第二天，華山派的人突然到來運鏢局叫囂，一口咬定是古墓派的人乾的，為此霜兒妹妹還和他們大打出手……我正疑惑古墓派沒可能去招惹華山派的人，原來這些都是你們乾的好事！——」
事情的真相查清，華山派弟子陳威等人遭人暗殺，正是「毒花教」一手所為——更準確來說，就是死在了百里玉笙的劍下……
「原來紅香說的華山派去來運鏢局鬧事，就是這件事情……」二妞聽了，也在後面嘀咕道，「『毒花教』的人也盯上了寶圖，事情似乎有些複雜了……」
二妞彷彿在獨自暗暗盤算着什麼，眼神顯得十分謹慎……
「是又如何？……」百里玉笙並沒有否定，反倒鎮定十分道，「是他們要冒充我們『地下決鬥』的名號，肆意招搖，我奉教主之命將其等人處決，理所應當……」
「殺死了那麼多人，居然說成是理所應當？……」楊安聽着百里玉笙冷血的話語，不禁怒斥道，「把人命視為草芥，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
「吾乃『毒花』刺手，終生只為『毒花教』聽命……」百里玉笙彷彿並不為其所動，永遠一副冰冷的語氣說道，「完成任務，是我活在世上唯一的意義，除此之外，一切皆為虛無，生死也是一樣……」
「你簡直就是個瘋子……」楊安無法理解對方的認知，不禁咬牙說道，「這個世上，有什麼比人命更重要嗎？！」
「跟她說這些是沒有用的……」然而，身後的慕秋雪似乎能夠理解殺手的覺悟，不禁默默低喃道，「她們從入教以後，就被禁錮了思想，不懂得喜怒哀樂，也不懂得人事長情，有的只不過是完成任務的使命……她們沒有辦法左右自己的命運，是生是死一點都不會在乎……」
「怎麼會這樣……」楊安此時內心糾結，雙拳緊握道。
「既然讓你們知道了真相，那你們就別想活了……」百里玉笙似乎殺心又起，望着面前的四人，舉劍震懾道，「不管來幾個人，結局都是一樣……」
「口氣這麼大嗎……」二妞凝望着對方，內心暗笑道，「只不過是『毒花教』的殺手，再怎麼有名，未免自信過頭了吧……」
二妞這麼想也不奇怪，畢竟她曾經和「毒花教」的教主打成平手，所以在二妞眼裏，百里玉笙一個人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
可楊安就不這麼想了，見識了對方的本事，楊安很清楚，自己刀法被克制的局勢下，很難是百里玉笙的對手……
「你受的傷也不輕嘛……」小瑤望着楊安身上的傷勢，不禁問道，「這女人真有這麼厲害嗎？連你都應對不了……」
「很棘手，我的刀法幾乎被她剋制住了……」楊安隱忍說道，「她的劍法就跟毒刺一般，一旦中擊，身體便會遭重，內力像是被封閉一樣，根本使不出常力……無法聚力的情況下，我的刀法無法聚合，一旦她使出『毒花天魔劍』的殺招，我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幾乎只能等死……」
「就是剛才的那招劍法嗎？……」想起「毒花天魔劍」的驚恐，小瑤也心有餘悸道，「那招確實太可怕了，連『斗轉星移』都無法抗衡，憑我們的本事，確實很難有勝算……」
在焦灼局勢前，小瑤習慣性地認真起來，幫楊安思考破局的方法。
「不過那招劍法也有弱點——因為過於強大，施術者一輪過後，無法快速使出第二次，相當於有一段很長的空白期……」楊安繼續說道，「也就是說，想要打敗她，唯一的機會就是在這個空白期有所作為……」
「那應該很輕鬆啊——」小瑤不禁提道。
「哪兒有那麼簡單……」楊安繼續緊聲道，「雖然沒了殺招，可她其他的劍法進可攻退可守，雖然看似沒什麼威力，但彷彿有毒性滲透的效果，能封閉我的內力，無法施展聚合的刀法……刀法不能聚合，我就無法衝破她的屏障，只能被動挨打；可一旦時間白白浪費，『毒花天魔劍』再度起來，我就再也沒有抵抗的手段，就像剛才那樣……」
「惡性循環是嗎……」小瑤彷彿自己也置身於對決之中，一邊分析一邊說道……
「刀法無法聚合，這對於繼承顧羽寒武功的你來說，確實再棘手不過……別說是你，就算是我，不能聚合刀法，就算領悟再強的『境界』，也只是白搭……」二妞也變得認真起來，望着眼前的百里玉笙，內心暗暗道，「看樣子，這應該是你目前遇到過的，最難對付的傢伙……怎麼樣破解這個『死循環』，對你來說是一次考驗……」
楊安雖然糾結，但顯然不甘心就這麼落敗，至少自己還能再戰，即使局勢再不利，自己也還有逆轉的機會……
「你還想要再打？」小瑤望着楊安的表情，擔心問道。
「不打的話，寶圖就被『毒花教』的人拿走了……」楊安低聲說道，「雖然只是臨摹的，但也是寶圖的『真跡』，要是陸前輩的寶藏落於這些惡人之手，我沒辦法跟死去的顧大哥交代……」
「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小瑤繼續擔心道。
「只要還有一線生機，就有翻盤的機會……」楊安表情愈加堅定道，「更何況我在那傢伙面前發誓過，在親手打敗他以前，我不能再輸給任何人——」
每每決鬥遇到困境，楊安想到的人，依然還是將其視作一生對手的易天寒……
「好，既然你有這個決心……」小瑤似乎是決定了什麼，忽然一掌內力，徑直「打」入了楊安的后腑。
「額……」楊安忽覺一股暖流湧入體內，身體的傷勢不但好了許多，內力也恢復不少，彷彿更加有繼續一戰的資本，明顯感覺到是小瑤在為自己輸送內力，楊安不禁莫名問道，「小瑤，你這是……」
「寒靈神功，能夠快速治療傷者傷勢，並且恢復內力，以施術者的內力為基本……」小瑤堅定說道，「既然你要跟她打，奪回寶圖，那我支持你——你就放開手去干，我在後面替你療傷！」
「寒靈神功？……」楊安聽到這個功法的名字，不禁疑聲道，「可我聽霜兒說，『寒靈神功』是古墓派的心法，你不是蕭家山莊的弟子嗎，為什麼也會……」
「現在別管這麼多了——」小瑤語氣認真道，「我的內力有限，所以能為你療傷的次數不多，在這期間，你一定要想到能打敗這個女人的方法……如果按你所說，你的刀法在『毒性』抑制下無法聚合，那便無法擋住她的『毒花天魔劍』；而她的那招劍法，又只能在特定的情況下使用，中間有很大的空歇期……」
「你的意思是——」楊安似乎是明白了小瑤的想法，眼神不由一怔。
「沒錯，她使出『毒花天魔劍』對付你的時候，我就替你抗傷治療，然後在接下來的空歇期，你就想辦法破解她的『劍法屏障』……」小瑤繼續說道，「打敗她的時機，只有她使出『毒花天魔劍』后的空歇期，我把我能做的發揮到極限，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
想不到平時對自己「百般不屑」的小瑤，關鍵時刻竟不計前嫌，如此為自己着想，甚至願意犧牲配合自己，楊安心頭不禁一陣感動……
「啊，交給我好了……」一時間，楊安篤定了決心，絕不能辜負小瑤的期望，神情堅毅道，「你放心，只需堅持兩輪，我一定能找到打敗她的方法！——」
二人此時彷彿聯璧同心，面對共同的敵人，充滿了決意和自信……
「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能有如此決意……」慕秋雪望着楊安的背影，彷彿想到了什麼，不禁默默道，「就和我弟弟生前一樣，遇到任何困難都不退縮，哪怕是面對死亡……」
「明知對手比自己強，卻依舊敢於面對……」二妞也彷彿觸景生情，像是想起了曾經的往事，語氣複雜道，「就跟原來的他一樣……」
二妞似乎又想起了曾經那個「他」，神情一下子陷入了迷茫……
「二人聯手嗎……」決鬥場中，百里玉笙看着楊安與小瑤齊力一心，不禁冷聲道，「哼，不管來幾人都是一樣，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楊安這邊，小瑤用「寒靈神功」為其恢復了不少的內力，是時候可以出手了……
「身體應該恢復得產不多了吧？……」小瑤笑着問道。
「是啊，不光是傷勢，連之前體內被封閉的內力，也似乎暫時能流通了……」楊安重拾寒刀，自信說道，「趁著這個餘力，我可以聚合一式刀法試試——」
說完，楊安飛身舉刀從天雲落，回手輪式驚斬即下——「風雷破」驚惶而出，又一次鼓足全力的刀法，如神雷電閃般，正朝百里玉笙殺去。
百里玉笙所見眼裏鎮定應對，舉劍一式「月花影」，試圖以同樣的刀法，先行擋住對手的殺招。
「她剛剛使完『毒花天魔劍』，現在正好是空歇期……」楊安內心鎮定道，「趁我內力沒被她的『毒刺』封閉前，先使出一招聚合才是……」
由於小瑤替楊安緩解了不少傷勢，楊安體內的「毒性」暫時驅散，勉強能夠使出一招聚合的刀法。楊安二話不說，第二刀緊接一式「月青刀」，靈寒青光的驟影，彷彿輪月貫刺般，正朝百里玉笙的「毒劍」殺去……
「兩式刀法齊出，要來了嗎……」熟悉楊安刀法的二妞，似乎看出了楊安的意圖，不由眼神凝緊道……
果然，雙刀再顯神威——「月青刀」與「風雷破」雙招合一，「雷月天風斬」斷殺破浪而出，聚電驚威恍如流光神震，月寒與驚影懾殺百里玉笙而來。
「又是聚合的刀法？……哼，既然你這麼不愛惜身體，那我就再讓你吃一次苦頭——」百里玉笙冷漠一聲，毒劍一揮萬花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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