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各諳心事（上）
「哼，我有什麼好避諱的……」慕秋雪不為所動，冷冷一句道，「你就這麼『看好』我，讓我主動發難……」
「是啊，不然我不會把你跟我一樣，放在主攻的位置……」小瑤莫名一笑，語氣振振道，「還是說你在忌諱什麼……怎麼，不敢讓我瞧瞧，你的真本事嗎？」
慕秋雪彷彿是被小瑤冒犯到了，眉頭不禁一皺：「你這妮子……」
林霜兒這邊，差不多從剛才的窒息中緩和過來，回頭望着自己的妹妹和楊巧巧，笑着說道：「沒關係的，你們也一起上吧，這樣我練功才能更有成效——」
「可你的身體……真的扛得住嗎？」楊巧巧在一旁擔心問道。
「放心，我好得很呢……」林霜兒露出自信的笑臉，振振說道，「剛才只是沒適應，現在我可以招架得住——」
「那行，這是你說的……」楊巧巧重新拾起刀，立身說道，「我這次可要發力了，你自己小心點——」
「放馬過來吧——」林霜兒提劍振奮道。
「想不到姐姐她，居然會為了習武變得這麼認真，這和原來的她完全判若兩人……」然而，一旁一直猶豫的林燕兒，心中獨自暗話道，「同門對決和夢雪師姐抵力抗衡，獨自一人打敗華山派眾徒……我和姐姐比起來的話，究竟差多少呢……」
不覺間，林燕兒竟是顯得有些自卑，彷彿在姐姐面前，自己什麼都比不過，這種想法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
「嘿——」楊巧巧先發制人，捉刀凌躍一式，傾掃神光斬立而出——「墨花斬雲」飛叢而現，疾迅的刀刃有如狂風撲裂，雖然其威懾不及小瑤她們的技招，但若群起而攻，也絕不失為威力迅敏的刀法。
林霜兒重新舉劍，橫光一斬輪落天回——「清風舉劍」襲然而出，雖然劍法招式風輕雲淡，但其神沖之力恍如鳳影，常人一般難以駕馭。
「額……」果不其然，兩招對沖間，實力稍遜的楊巧巧，有些難以承受對方的架招。林霜兒的劍法看似虛無，實則內力洶湧渾厚，楊巧巧置身其中，彷彿被無數的芒刃逼迫角落，心肺窒息感撲面而來，更別說自己的刀法能夠大有所展……
「還算輕鬆……」林霜兒輕而易舉擋下楊巧巧的攻擊，「得意」一句道。
「誰說的？」然而話音未落，一側卻傳來小瑤的聲音——小瑤突然拔飛使劍，趁著林霜兒和楊巧巧纏鬥間，自己沖芒從側面殺來。
「搞偷襲？……」林霜兒下意識一驚，對招間瞥頭朝小瑤調侃道。
「都說了是以一敵多，趁你注意力分散時偷襲，不是正常操作嗎……」小瑤飛身間，笑着說道，「我已經算很客氣了，不然你以為呢……真實的江湖決鬥，可不像比武大會這麼光明正大，也不是所有人像我這麼『好心』，進攻前提前喊你一聲的……」
說罷，小瑤長劍青光一閃，蕭家劍法再顯驚威——「鴻蒙墨雨」瀰漫頓出，不像一般的劍法力斷沖絕，小瑤這一式劍招，彷彿故意迷惑對手一般，看似虛無縹緲的劍氣，實則暗藏洶湧殺機……
果然，林霜兒直接就「上當」了——看見小瑤「軟綿無力」的劍法，林霜兒開始並不在意，只是準備在擋回楊巧巧的刀法后，轉身再對付小瑤；可讓林霜兒沒想到的是，自己揮使劍法間，突然覺得使不上力，剛才明明還能很輕鬆擋下楊巧巧的招法，這會兒竟是顯得吃力無比……
「為什麼……感覺使不上力氣……」林霜兒心頭頓時緊繃，窒息感再一次撲面而來，緊張招架間，不由振振道。
「『鴻蒙墨雨』乃蕭家劍法之上乘，其招意圖不在進攻，而在攪亂……」小瑤笑着說道，「此術波及範圍甚廣，就算是江湖中最厲害的高手，也很難完全躲開。一旦中此術者，心神招式必被攪亂，難以發揮平常之力，侵襲者自然更能勝券在握，拿下對手……」
「可惡，居然用這麼『卑鄙』的方法……」林霜兒深感壓迫間，忍不住調侃道。
「這才能對你負重施壓啊……」小瑤不緊不慢道，「在不利的情況下出招對決，才能迫使你發揮最大潛能，我可是對你好，別不領情……」
「額……」林霜兒聽着小瑤在一旁嚼舌根，偏偏自己又不好反駁什麼，剛才與楊巧巧「掛招」，明明一招簡單的劍法就能應付，可如今壓迫下，不得不逼着自己使出更強的劍法，來應對現在的局面……
「謝謝小瑤姐姐，那我就不客氣了——」在小瑤的幫助下，楊巧巧揮刀正頂輕鬆了不小，抓住能夠打敗林霜兒的機會，楊巧巧心頭暗爽，準備「乘勝追擊」，一招將林霜兒給拿下。
「別小看我——」林霜兒很不服氣，緊急下只能強變劍法——
「浪雲神劍」飛鴻而出，比之剛才強勁數倍的劍法，古墓派的上乘武功，本在危境關頭才使出來的劍招，卻不想竟是在這樣的局面下用來，林霜兒也是被迫無奈。雖然快速的變招未能力極，且在小瑤「鴻蒙墨雨」的壓迫下難以施展，但其威力也比楊巧巧的刀法強上太多，一個縱光回如烈濤，驚殺交閃間劍舞四懾開來，彷彿震蕩場心波瀾，令人聞風畏懼。
「額啊——」果然，楊巧巧有些招架不住，自己的刀法完全不及對手，下意識退避開來。
「不錯嘛，快速節奏的變招，漸漸有些改變的萌芽了……」小瑤看着林霜兒的變化，不禁暗笑道，「霜兒妹妹果然也是有天賦的，稍微側面指導一番，進步就能這麼大……」
「噌——」最後一劍，林霜兒奮使全力，刀劍之間一個爆閃，強勁的衝力瞬間將楊巧巧給沖彈開來。
「啊——」楊巧巧痛聲喊道，踉蹌之餘瞬間退後二十餘步，差點人都沒站穩……
「繼續上啊，不要給她喘息的機會——」小瑤看在眼裏，繼續加緊道，「只有把她逼到極限，才有可能激發新的技能……」
林霜兒雖然擊退了楊巧巧，但因為「鴻蒙墨雨」壓迫的作用，自己使出上乘的古墓劍法，所耗的內力也是平時的兩倍以上，休陣后頓時氣喘連連。按道理里說，這個時候如果面對強大的眾敵一擁而上，自己很難應付，小瑤看似「毒辣」的要求，並非沒有道理……
「這次換我來——」良久，一直沒出手的林燕兒，終於「鼓足勇氣」提劍道，「姐姐，對不住了！」
「來吧，妹妹——」林霜兒並沒有退卻，見到自己的妹妹沖自己出手，自己反倒是興奮起來……
「噌——」同使古墓派的劍法，林燕兒一招「星月劍法」，正朝自己姐姐襲去。浪影招式鴻雲破散，劍舞飛光神月厲芒，林燕兒雖武功平平，但揮使劍法還算有模有樣，並且非常了解姐姐的習性，自己也還算使得熟練。
儘管劍法力道不及自己的姐姐，但在小瑤「鴻蒙墨雨」的幫助下，掛招勉強能夠打個五五分成，至少能讓自己的姐姐不太好過。林燕兒也是難得有和姐姐交手的機會，她想要借這一戰，看清自己與姐姐的實力差距。
可不想妹妹了解姐姐，姐姐更了解妹妹——林霜兒看着妹妹的出招，眼中幾乎滿是破綻，就算劍法威力在「鴻蒙墨雨」的壓迫下近乎對等，可細節上的處理差漏，直接就能決定勝負的左右……
或許妹妹在自己眼裏，就像原來自己在其他師姐眼裏一樣，林霜兒笑了笑，隨即揮劍道：「妹妹你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劍法處理上稍顯粗陋……」
說罷，林霜兒並沒有使出什麼大風大浪的劍法，只是簡單一招「飛雲刺」，一束寒光彷彿直擊林燕兒的「要害」一點……
「啊——」果然，林燕兒的劍法還沒威脅到姐姐，就被姐姐一招「突襲反制」正中關鍵，痛叫一聲后被迫後退，氣勢瞬間全無……
「看樣子，是我們這些人還不夠強，幾個人加起來，竟還未能動搖霜兒妹妹半分，哎……」小瑤望着眼前的局勢，搖頭嘆了嘆氣，但彷彿是故意為之，似乎心裏在盤算着什麼……
「我也意思一下出手吧……」慕秋雪像是無以聊慰，心中暗自一句，隨後亮出了袖間的雪花刀。
「呴？終於要出手了……」小瑤彷彿一直注意著慕秋雪這邊，對方有什麼舉動，自己時時刻刻都能關注到。
「意思一下嘛，就當是給霜兒妹妹當陪練了……」慕秋雪平聲一句，遂沖林霜兒方向喊道，「霜兒妹妹，這次輪到我了，你可要當心了——」
「慕姐姐要出手了是嗎？」林霜兒還沒怎麼見過慕秋雪的武功，不由轉頭興奮道，「儘管過來吧，讓我見識見識慕姐姐的本事——」
慕秋雪神情自若，雖然口中答應，但心想着不過是場對決練習，索性不打算使出多厲害的武功，僅僅一招簡單的刀法，飛身正朝林霜兒而去——
「紅月碎」波瀾而出，雪花刀一式「傾紅」飄飛而現，慕秋雪身形如燕彷彿英姿的俠女，揮刀落斬驚容颯爽。
林霜兒簡直被對方的「帥氣」給迷住了，俠女氣質完全不輸自己崇拜的蘇佳。當然，林霜兒也不敢怠慢，所見慕秋雪刀法襲來，其震懾力遠遠超於楊巧巧和自己的妹妹，自己也是認真應對……
「驚月劍法」天穹而現，林霜兒再次變招，迫使自己在焦灼的對抗中，不斷變換招法，從而達到瞬間應變的能力。即使匆忙的變招威力驟減，林霜兒也要逼着自己，把任何場面當做最壞的情境應對。
「鐺——」刀劍相殺，風雲作響，慕秋雪果如林霜兒所料，其武功的紮實與力道，比楊巧巧和自己的妹妹高上好幾個檔次，甚至跟小瑤比起來，也不妨多讓。林霜兒面對慕秋雪，就彷彿面對曾經「高高在上」的同門師姐，以挑戰者的身份謹慎應對；可小瑤的「鴻蒙墨雨」不斷驅使，自己從一開始就處於絕對的劣勢，一旦慕秋雪使出全力揮招，其招架難度可想而知。
但林霜兒已經沒有退路了，就算是硬著頭皮也要拼上……
慕秋雪揮刀還算正常，只是使出了簡單的招式，與林霜兒劍法相拼間，大概估摸了對手的實力——在逆境中與自己近乎平分秋色，林霜兒的武功天賦顯而易見，如果是在平等條件下對決，自己未必佔得了便宜。
「霜兒妹妹的武功確實紮實，小小年紀這般力道，其天賦天可人見……」慕秋雪對招間，心頭默默道，「雖然平時看起來性格大大咧咧，可一到了決鬥，霜兒妹妹就好像變了一個人，出招對式非常沉穩，完全像個江湖老手，很難找到破綻……」
慕秋雪也肯定了林霜兒的武學天賦，甚至認為她將來無限可期……
也許是被慕秋雪的「神姿」迷住了，楊巧巧和林燕兒盡顧著觀賞對決去了，沒有再朝林霜兒發難，這也讓林霜兒能夠把精力全然放在與慕秋雪的對決上。
慕秋雪開始只是用簡單的刀法，想要估摸林霜兒實力，可發現對方超出自己預想，自己的刀法也漸漸有些吃力起來……
「想不到我居然也要被迫發力，實屬少見……行吧，就當是跟霜兒妹妹你『寒暄』一次，讓你打個過癮……」慕秋雪暗叨一聲，估摸著林霜兒的實力，彷彿指導武師一般，漸漸進升自己的刀法。
林霜兒並沒有在意，她只是覺得，自己出招變得越來越輕鬆，似乎漸漸沒有了之前「鴻蒙墨雨」的壓迫——也許是自己真的變強了，也許只是麻木后產生的幻覺，林霜兒都不管不顧，依舊保持興奮，鼓足全力揮劍而去……
慕秋雪驚刀一變，落花雪刃飄散開來——「雪影神刀」驚寒而出，這一次慕秋雪加強了招法，「雪刃之芒」如飛雪落花般，突風疾烈而出，散花恍如驚芒爆刺，聚沖一式，全朝林霜兒襲去。
這一招確實洶湧，比之林霜兒剛才的對招，已然最強一式技法。林霜兒絲毫不敢怠慢，「青花劍」回天一使，驚刃錯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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