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前輩指導（上）
「你義父姓楊……是嗎……」蕭天確證一句問道。
「當然，我就是隨他姓啊——」楊安笑着答道。
「姓楊……難不成會是——」蕭天像是慢慢回憶起什麼，有關十四年前的真相，神情不由一驚。
「有什麼問題嗎？」楊安倒也期待，蕭天前輩能給出什麼有關自己身世的「答案」，不禁問道。
「哦，沒、沒什麼……」然而，蕭天彷彿是故意想要迴避什麼，並沒有直言自己的想法。
「這樣啊……」楊安略顯失望地低下了頭，本以為找到了蕭天蘇佳等前輩，自己就能很快得到父母身世的真相，卻不想結果依舊不盡人意，看樣子想要查清所有的一切，似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在找到明確的證據之前，我也不敢斷言，但我想一切的線索都那麼巧合，多半不會有錯……」蕭天心中暗暗道，「現在總算是又近了一步，既然他義父姓楊，那麼只要前去他所住的地方暗中調查，確定他的身份，說不定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蕭天終於想到了，打算去楊安所住的陌雲村一探究竟。然而自己心中似乎仍有忌憚，表情上顯得遲疑不決。
「但是一切還急不得……」蕭天內心緊憂道，「現在是關鍵時期，如果這個時候貿然派人前去調查，說不定也會吸引那些傢伙的注意……調查這孩子的身世是小，可如果因為這件事，把他的義父及家人牽扯進危險中來，那可就得不償失——保險起見，還是等劍道大會結束，確定找到陸前輩的寶藏再說……」
蕭天思考問題還是非常全面，知道這其中可能涉及的風險，絕不能因為心急而武斷行事……
「唰唰——」楊安沒有多問什麼，繼續揮舞著兵器晨練，自己現在在眾多武林名輩的保護之中，又不能單獨行動，現在也只有這種「瑣事」能夠打發時間。
「看得出來，你的本事是自己練出來的……」蕭天有心望了望楊安的刀法，微微一笑道，「雖然顧羽寒臨死前將刀法傳給了你，但並沒有親手教你；你雖有武學天分，但因為並非出生宗門世家，所以也沒受過正規的教導……」
「是啊，我小的時候，義父一直反對我舞刀弄槍，更不讓我沾染江湖中的俗事……」楊安停下手，無奈說道，「就連顧大哥傳我的刀法，我都是一個人偷偷練的，也不知道練得是好是壞，效果也只有跟別人決鬥時，才看得出來……」
「那你來開封這一路，應該也遇到過不少對手吧……」蕭天繼續問道。
「是啊，只不過『戰績』不是很好看了……」楊安自顧調侃道，「畢竟小的時候眼拙，不曾想江湖世事萬千，各路宗門武功百花齊放，這次要不是趕上開封劍道大會武林名門齊聚，我還真沒這個見識……打過了才知道，自己不過是坐井觀天，離那些真正的武林高手，還差得遠呢……」
「也別這麼灰心嘛，你還這麼小……」蕭天繼續笑道，「你已經很不錯了，連江湖中聞風喪膽的殺手『毒花魔女』都能應付，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在蕭家山莊還是墊底蟲呢，哈哈……」
想起小時候的糗事，蕭天不自覺樂呵起來，簡直就像是無理「自嘲」。
「真的假的？……」楊安還有些不相信，反聲問道，「前輩您這麼厲害，甚至還在『江湖博』中戰勝了蘇阿姨，小時候真的比我……還差勁嗎？」
「你還不信啊……」一想起曾經的事情，蕭天就有說不完的歡欣，這種時候一點不像個名輩大俠的樣子，反倒一種樂天派的既視感，直言笑道，「我小時候可笨了，什麼都學不好，經常被自己的師父打罵教訓……現在想想你們這一代，可比我們當年幸福多了，武林宗門培養門生體系完善，又生活在太平盛世……」
「那也是有前輩你們當年的打拚，才有今天的太平不是……」楊安倒也懂事，很客氣地「讚揚」一句。
「還好了，現在你們安享盛平，不再過我們當年的苦日子，我們內心就已經很滿足了……」想起自己一路走來的歲月，蕭天不由感嘆道。
「哎，只可惜和平歲月，還是有那些『不法之人』從中作祟，雖然時代變了，可人心的險惡卻一直沒變不是……」楊安無奈搖頭一句。
「對了，既然是晨練，要不你與我對決兩招如何？反正現在沒事，看看楊公子你的身手……」蕭天想要轉移話題，以解剛才憂鬱的氣氛，不禁笑問道。
「和前輩您？……」楊安聽到這裏，客氣一笑道，「算了吧，我肯定不是蕭伯伯的對手……」
「沒關係，就當是習武考驗，我測試一下你『自學本事』的成果……」蕭天繼續笑道，「而且如果合適的話，說不定，我和蘇阿姨還能當你的指導老師呢……」
此話即出，楊安表情頓時一變——這可是個不小的誘惑，傳說中的蕭天和蘇佳前輩能夠當自己的師父，這是多少江湖中的年輕子弟所夢寐以求的。如今這個誘惑擺在楊安面前，楊安自然也很難拒絕。
「蕭伯伯說的沒錯，我從小就沒接觸過江湖世事，也沒有經歷過武林宗門的正規習武，如果能有他們夫妻二人當我的師父，簡直就是天大的恩賜……」楊安心頭默默道，「而且，我一直苦於打敗那傢伙無門，有蕭氏夫婦授武於我，我一定能夠超越他！」
楊安此時心頭惦記的，還是自己一直想要打敗的，亦敵亦友的易天寒……
「怎麼樣，有考慮嗎？」蕭天看着楊安有些糾結的表情，繼續問道。
「好，晚輩願意一試……」楊安沒有猶豫，抬頭定笑道，「不過晚輩的武功出生野路，蕭伯伯可不要見笑——」
「沒問題——」蕭天自信笑道……
話分另一頭，在後院長廊的拐角處，蘇佳與陸菁正往楊安習武的庭院方向走來……
「昨晚的事情還真是嚇了一跳，想不到前腳楊公子剛來，後腳那幫傢伙就行動了，動作還真快……」陸菁和蘇佳還在討論著昨晚偷襲的事，因為現在旁邊沒有外人，所以陸菁在蘇佳面前也直言說道，「而且目標直指蘇姐姐你，未免太猖狂了吧……」
「不，我想昨晚，那個刺客應該不知道那是我的房間……」蘇佳低頭默默思索道，「因為昨晚在屋頂，她還自顧說了一句『不知道是誰的房間』，我出現時她還嚇了一跳，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
「意思是……這是偶然？」陸菁彷彿猜到了什麼，不禁疑問道。
「嗯，大概是吧……」蘇佳表情略顯疑惑道，「可如果真是搞錯了房間，那就奇了怪了……如果說，他們的卧底真的潛入了陸府，一直在暗處監視楊公子，應該早就知道我的一舉一動，更別說我房間的位置。可在知道的情況下，他們還會搞錯，未免也太粗心大意了……菁妹你覺得，這樣的人及她背後的組織，真的是之前計劃縝密、行事謹慎的那幫傢伙嗎？」
「莫非……你是覺得昨晚偷襲的人，還有別的身份？」陸菁試探一句問道。
「我有猜到一種可能，因為昨晚那個人的武功，我感覺很熟悉，好像曾經在哪裏見過……」蘇佳小聲嘀咕道……
「娘——」然而話說到一半，長廊一側，一個六歲左右的小女孩兒，扎著馬尾辮，往陸菁的方向跑來。
「蜜兒，你怎麼在這裏？……」原來是陸菁的小女兒唐蜜兒，小小年紀稚嫩如水，簡直跟陸菁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陸菁蹲下身，輕輕颳了刮女兒的鼻子，用俏皮的口吻笑問道，「怎麼，沒跟外公外婆一起玩嗎？」
「老跟外公外婆在一起，我都覺得膩了……」唐蜜兒說起話來盡顯天真，語氣稚嫩道，「女兒想找爹娘一起，就像平時那樣……」
「哼，得了吧，你平時不是老跟兩個哥哥在一起嗎，什麼時候想到過我和你爹……」陸菁的性格依舊沒變，即使成了人之妻母，還是像以前一樣愛伶俐耍寶，調侃說道。
「哥哥他們不在家，當然只有找娘了……」唐蜜兒繼續說道，樣子盡顯純真無邪。
「怎麼，你那兩個兒子，今天不在家嗎？」蘇佳下意識問道。
「他們啊，一大早就去城東黃紀兄弟那兒了……」陸菁一把抱起女兒，笑着說道，「說是天銘找他們有什麼事情，昨天夜裏臨時通知的……」
「嗯？……」蘇佳有意識嘀咕一聲，彷彿有什麼猜疑。
「真是的，十幾歲的人了，還天天往外跑，也不知道顧家……」陸菁繼續調侃道，「當初說好看妹妹的，兄弟兩個就知道自己跑出去玩……」
「瞧你說的，當年菁妹你十幾歲的時候，不也天天愛往外跑，像個假小子似的，讓你爹娘擔心嗎……」蘇佳提起曾經的往事，故意笑侃陸菁一句。
「哎呀，蘇姐姐你幹嘛老提從前的事——」一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陸菁也有些不好意思，反聲一句道……
「鐺鐺……鐺鐺……」然而就在這時，後院響起兵器對招的聲音，似乎一大早就有誰在那裏晨練，二人彼此習武對決……
「後院有人習武，是蕭大哥嗎？」陸菁抱着女兒，不禁回頭問道。
「這是阿天的習慣，見怪不怪……」蘇佳平淡說道，「不過好像不止他一個人耶，這麼早還會有誰……」
「管他呢，反正閑着無聊，過去看看嘛……」陸菁倒是充滿了童趣，搖了搖懷裏的女兒，玩笑着說道，「走了蜜兒，我們去看蕭伯伯練劍嘍——」
「嗯——」唐蜜兒開心地點了點頭，遂跟着娘親和蘇阿姨一起，往蕭天所住的後院方向走去……
「鐺鐺鐺鐺——」後院這裏，楊安與蕭天正打得「熱火朝天」，不過只是習武方面的指導，作為前輩，蕭天自然也是耐心指教……
「噌噌——」青紅神束閃過，「影靈刀法」斬魄聚魂——「月青刀」與「凌滅之刃」雙招合一，「凌月刀法」傾襲而出，楊安標誌性的聚合招式，在蕭天這樣的名輩面前，也絲毫不留餘力使來。
蕭天也感覺到了楊安的氣魄，回手出招不敢怠慢——「絕影劍法」之「玉影劍」，雖然不是自己最強的劍法，但也絕對使出全力，正擊對手寒刀鋒芒一點，觸及一瞬空燃煞烈開來。
「砰——」強大的火花頓時迸發，驚魄之力頓時將二人拉開身位。不過退後的僅僅只有楊安而已，畢竟對於蕭天來說，這點程度的招式，根本不算什麼……
「呼……呼……」反觀楊安這邊，剛使完一招聚合刀法，體力似乎就耗費了不少，雖然身體狀況能夠支持久戰，但消耗過大的情況下，須得修養一番才是……
「我看就先到這裏吧……」然而，蕭天大概估摸了楊安的實力，收劍笑着說道，「你的本事，我大概已經了解了……」
「啊？可我還沒使出全力呢——」楊安有些「不甘心」，畢竟好不容易在蕭天這樣的傳奇前輩面前露一手，楊安急於想要表現自己。
「你的武功內力很強，就算是我，也得認真使出全力應對……」蕭天不緊不慢笑道，「但是你的手法還太幼稚了，換句話說，僅僅只是學會了刀法的套路而已，卻不知該如何正確使用……」
「好像是這樣的……」楊安聽了蕭天的話，想起自己曾經決鬥的經歷，似乎確實像對方所說，明明武功力量不缺，可實際戰鬥中，卻經常因為耗力或被對手抓住空當，從而露出破綻，甚至遭遇危險。
「這一切，都緣於你沒經歷過江湖門派的正規訓練……」蕭天繼續說道，「就像你說的，野路子出生的，即使武功天賦再高，也難免會處理失當。江湖中普通的比武會對決還好說，可一旦真正遇上險惡的危境，面臨生死的抉擇，這種稚嫩的處理手段，很有可能會致使自己喪命，且沒有可以補償的餘地……」
蕭天的這句話，楊安也深有感悟，最好的例子就是自己最近與「毒花魔女」百里玉笙的對決——前期百般受挫，幾乎要被對方殺死，要不是小瑤等人及時趕來，自己就真的命喪當場；而一直拖到後期找到了對方破綻，自己才漸漸挽回敗局，想想如果一開始就能夠成熟處理應對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波折……
「那……問題具體是出在哪些方面呢？」楊安想要迫切知道自己的缺陷，虛心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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