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戰場古迹（上）
慕秋雪稍微愣住了，站在原地沒有去追，彷彿有什麼想法似的……
「他的輕功很高，絕不是簡單的傢伙……」慕秋雪心中默默念道，「他為什麼要跟蹤弟弟，難不成這次弟弟出門的行程，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慕秋雪不覺間，竟是對楊安此行的目的產生了「懷疑」，篤定一會兒回去，要想辦法問個究竟。
「還有一點，剛才我察覺到被人跟蹤的時候，明顯不止這一個傢伙……」慕秋雪繼續隱聲道，「可是剛才被我發現的，卻只有一個人，說明跟蹤我們的對象，是一幫『團伙』——我們來到『玉水湖』甚至是『貧民巷』，看到我們『兵分兩路』，所以各自分頭行動是嗎？既然如此的話，霜兒妹妹那裏，興許會有什麼收穫……」
想到這裏，慕秋雪轉身準備回林霜兒身邊。
「不過我勸誡過她，就算髮現了對方，也不能輕舉妄動……」慕秋雪一邊往回走，一邊暗暗思索道，「實在不行，可以化被動為主動——那些傢伙既然組團跟蹤弟弟，絕不可能因為一個人被發現而放棄計劃，我們只要繼續將計就計，先到了目的地，他們到時候自然會現身……哼，我就不相信，你們能是什麼『神仙』，未必還能把我和弟弟怎麼樣了……」
慕秋雪似乎十分有勇，準備以「將計就計」的計謀，先準備前往目的地，迫使對方現身……
而此時此刻，貧民巷入口這裏，林霜兒果然是「一無所獲」……
「哎，什麼跟蹤的人嘛，連個人影都沒瞅見……」林霜兒獨自嘆了口氣，默默調侃道，「該不會是看我一個小姑娘沒啥本事，又沒有利用價值，所以故意無視我吧……」
正說着，楊安和吳默已經收拾好行頭，從貧民巷走了出來。
「誒，霜兒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慕姐姐人呢，我們正準備叫上你們兩個呢……」楊安瞅見了林霜兒一個人，卻沒看見慕秋雪，不禁疑問道。
「還是暫時別把這件事告訴公子好了，免得讓他擔心……」林霜兒內心隱隱一聲，隨即笑道，「公子你們談完了啊……慕姐姐有點事情稍微離開了一下，馬上就回來——」
「真是的，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麼個性嗎？老是喜歡一個人到處亂跑，跟蜂窩子似的……」楊安不改自己「大嘴巴」的毛病，隨口調侃一句。
「喂，你說誰是蜂窩子？！——」有人撒網還真有人中計，林霜兒以為楊安是在嘲諷自己，不好氣地回斥一聲。
「我又沒點名道姓，你激動個毛啊——」楊安也「客客氣氣」地回了一句，小情侶之間小打小鬧，真的是平日裏最好的的閑趣了。
「呵呵……」吳默在一旁見了，不禁樂呵笑道——不過說實在的，從小孤身一人的自己，挺羨慕楊安和林霜兒二人，雖然都是孤兒，但彼此面對生活的態度，有時卻也大相徑庭……
「我回來了……」然而正在說笑間，慕秋雪從「玉水湖畔」另一邊走了過來，追蹤「嫌犯」沒有下文，慕秋雪的表情也略顯失落。
「慕姐姐，你剛才追……額不是，跑哪兒去了？」林霜兒緊張問答。
「就在湖對岸，也不算太遠……」慕秋雪長舒一口氣，似乎想要暫時忘掉剛才的事情，見眾人一副準備好出發的樣子，遂不禁問道，「你們這邊談完了？怎麼樣，想好要去什麼地方了……」
「楊兄想去開封城外的古戰場瞧瞧，順便了解有關十四年前的歷史，以及尋找可能是他父母的身世……」吳默略含隱逸地說道。
「古戰場……弟弟你的父母，難不成和那有關？」慕秋雪略顯好奇地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總歸是有線索——」楊安肯定點頭道，「反正趁著劍道大會的空當期，出城瞧瞧總不是壞的，而且霜兒又一直想去開封郊外別的地方，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喲，挺為霜兒妹妹着想的嘛……」慕秋雪不禁嬉笑一句。
「哪兒……哪兒有？慕姐姐你別說了……」林霜兒簡直害羞得要死，臉紅拍手道。
「我也好久沒出城了，陪你們出去，也當是散散心……」吳默這邊笑着說道，「各位都是外地人，就由我帶路吧——古戰場的位置可是很遠，至少得花上半天的功夫，我來為你們做嚮導，有什麼事情可以邊走邊說……」
眾人沒有異議，遂跟着吳默一起，準備出城前往「鬼門崖」而去……
小瑤在「玉水湖」前沿房屋的暗處躲了許久，確定慕秋雪真的沒有注意到自己，才敢再次露頭。重新瞧見楊安等人的方向，正見他們準備往出城的方向走去，索性暗暗道：「他們準備往城北的方向離開，看樣子是想去什麼特別的地方……雖然不是很有底，但我還是跟上去的好——」
想罷，小瑤繼續充當「跟蹤者」的角色，有了剛才的教訓，這次自己跟蹤眾人，顯得更加謹慎了……
離開了開封城，眾人往北郊的方向繼續行進，這裏的環境和城東郊的梁翁山不同，荒郊實地更顯凄涼，似乎沒有多少人煙可尋。越往後走，山路崎嶇更是明顯，穿過幾條看似年久的長廊山道，一座巍峨雄峰的入口，霎時映入眾人眼前。
這裏就是「鬼門崖」的山口，眾人行至此地，一道凌冽的寒風掠過，不覺讓人刺骨驚寒。現在又正值初冬，來到如此荒涼冷漠的山脈，凄涼之感頓涌而至，無論換做是誰，恐怕都難以承受這樣的寒意……
「阿嚏——」林霜兒蜷縮著身子，不禁打了個噴嚏，下意識往楊安身旁靠去，瑟瑟說道，「好冷啊……」
「這裏的天氣本就陰寒，又正好趕上這個季節，所以可以說你們來得不是時候……」熟悉這一帶環境的吳默，望着眼前的山景，默默說道，「可想而知，這裏沒有人煙的原因……不過咱們最好別站在風口這裏，小心容易着涼。你們隨我來，我知道一個地方稍微好受點……」
說着，吳默領着眾人繼續往前走，來到一座石崖的山腳，側面而望是一道崎長的山坡。吳默的眼神略顯躊躇，似乎這裏曾經發生過令人追憶的年久往事，吳默的神情隱隱複雜，沒人知道此時的他究竟在想什麼。
「這裏……就是十四年前的古戰場嗎？……」好奇的林霜兒瞅著山崖的雄偉，不禁好奇問道，「十四年前，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具體情況我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曾經有一位將軍，在這裏戰死，但卻為起義軍拿下汴梁爭取了時間，可以說是英勇就義……」吳默嘆息說道，「不過關於十四年前的細節，知道的人似乎並不多，唯一清楚的，恐怕也只有參加過十四年前戰爭的那些人吧……」
「蕭伯伯和蘇阿姨……」楊安在一旁默默念道，「他們應該很清楚，當年這裏發生過什麼……」
「但你不可能這個時候回去問他們，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們偷聽他們密談，肯定臉都青了……」有豐富「被罵經驗」的林霜兒，暗暗調侃一句。
其實蕭天和蘇佳早就已經知道他們二人偷聽的事情，只是沒有當面拆穿而已……
「呼——呼……」幾陣山風呼過，天雲當空之下，忽然飄落無數跳動的「精靈」……
「下雪了……」原來是天上飄下的雪花，慕秋雪伸出手，緩緩接過雪粒，眼神里卻顯悲傷，彷彿想起了傷心不堪回首的往事。
「哇，想不到開封這裏，也能看到雪——」林霜兒見了很是興奮，雙手捧著飄落的雪花，盡顯天真道，「每次下雪的時候，我都很開心，清清的涼涼的，總希望雪能夠掃盡世間的一切陰霾……」
「這應該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吳默擺頭笑着說道，「都說第一個看到下雪的人，來年的運氣都不會差，看來我們都挺幸運……」
「嘻嘻，就是說啊——」林霜兒繼續嬉笑道。
然而，慕秋雪卻始終一副悲傷的表情，彷彿腦海中痛苦的回憶揮之不去，讓自己難以承受和抹平。
「慕姐姐，你怎麼了……」林霜兒看着慕秋雪憂傷的樣子，忍不住關心問道。
「我和你們不同，每次看到雪，我都很難過……」許久，慕秋雪才默默言語道，「因為我的弟弟，就是死在一個下雪之夜……」
楊安和林霜兒聽到這裏，神情皆不由一愣，想不到一場看似美好的「落雪」，竟會勾起慕秋雪痛苦的回憶……
「算了，我不該在你們面前說這些……」慕秋雪想了想，平靜過後強笑一句，「我也和你們一樣，努力去相信，看到落雪的人，來年一定會有好兆頭……至少，我一直是這麼希望的……」
「慕姐姐……」林霜兒彷彿能夠感受到慕秋雪內心的痛苦，看着對方憔悴的表情，自己的心裏也很難過……
雪越下越大，卻並沒有影響眾人「觀景」的心情，似乎在一場落雪中登山駐足，更顯情調和詩意。
然而，除了慕秋雪以外，楊安望着眼前的一切，表情也略顯躊躇——倒不是因為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往事，只是一種莫名的感覺，一種說不出但卻巧時油然而生的落寞感……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心裏會莫名難受……」楊安望着山崖上的雪景，感受着山口刮來的凄涼寒風，內心振振道，「我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可是……可是就是有種說不出的悲傷，彷彿一直在我心頭湧現……」
楊安沒有去多想，他今天來這裏的目的，是想要找尋可能有關自己父母的真相，拋開這一切的其他雜念，自己盡量不去多慮……
「雪越下越大了，你們確定還要上山去看嗎？」吳默轉頭一句問道。
「當然，來都來了，不去瞅瞅所有的地方，怎麼甘心就此回去？」林霜兒不禁笑聲道——和楊安的目的不同，得知陸清風前輩的寶藏藏在這裏，林霜兒自然是想要一探究竟。
「我只是擔心天氣寒冷，又趕上下雪的時候，現在上山的話，你們女孩子的身體會不太好受……」吳默下意識關心一句。
「這點小問題根本不用上心，我們還沒那麼脆弱……」林霜兒笑着擺了擺手。
「的確，我也想要上去看看……」慕秋雪也在一旁跟道，「畢竟是古戰場遺跡，總給人一種敬畏的深沉感，好不容易來一次，可不能錯過——」
「那好，既然如此，我就繼續帶路了……」吳默轉過身，提醒說道，「不過雪越下越大了，山坡可能會有些滑，你們上山的時候要注意一點——」
「嗯——」林霜兒和慕秋雪同時點頭應道……
於是，在吳默的帶領下，四人一起往懸崖的山頂處進發。而就在此時，一尊倩影忽然飛至山口，彷彿一路跟隨楊安等人——這個人是小瑤沒錯了。
從開封城出來，到「鬼門崖」山口這裏，小瑤一直緊跟不舍，雖然曾經差點被慕秋雪發現，但盡量隱蔽自己的氣息，小瑤還是非常好奇，楊安等人來這裏的意圖，總預感到似乎有什麼事情會發生，或是有什麼不尋常的目的。
「天降大雪還要繼續登山，有意思……」小瑤看着眾人上山的背影，內心暗笑道，「楊安和霜兒妹妹一定事出有因，不然一大早不可能故意跑來找我『談事』……」
小瑤似乎猜到一絲端倪，但又不敢確定，眼神始終隱隱不定。
「爹娘跟我講過，『鬼門崖』乃十四年前的古戰場遺跡，曾經有一個對他們來說非常重要的朋友，在這裏戰死沙場……」小瑤默默言語道，「難不成，霜兒妹妹也察覺到死者的身份，才故意來這裏？可是跟他們並沒有關係啊，還是說有什麼別的目的……」
小瑤越想越是疑惑，而就在自己躊躇間，自己身後忽然飛來幾個人影。
小瑤的察覺很是敏銳，連忙瞥身躲到岩腳一側，隱蔽自己的氣息，才沒被來者發覺。再看所至之人，正是之前被慕秋雪發現的「跟蹤者」，其妝容很是詭異，讓人不覺猜其神秘的身份……
「又跟來了？看來除我以外，還有人在跟蹤霜兒妹妹她們……」小瑤躲在岩腳，望着眼前的一切，暗暗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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