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古將英魂
段天衍繼續冷笑道，「說出來也不怕嚇你，今天你們都別想活着離開這裏，等待你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眾人聽聞，皆面露驚恐，尤其是林霜兒，沒有見過世面的她，是第一次親臨這樣生死絕命的場景。
但唯獨楊安是例外，他似乎有自己的打算，繼續平靜問道：「既然我今天都非死不可了，那我臨死前，能不能問閣下一件事？」
「說——」段天衍倒也「識趣」一聲笑道。
「十四年前，『鬼門崖』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楊安語氣鎮定問道。
眾人聞之一愣，卻也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大敵當前，楊安居然還能這樣的冷靜和淡然……
「就這？我還以為是什麼呢……」段天衍聽了不以為然，反聲一句笑道，「沒錯，我的確是知道，十四年前這裏發生的一切，但也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的……不過這件事有那麼重要嗎？對於你這個當年恐怕還未出生的毛頭小子來說，你為何要執著於此事……」
「告訴我——」楊安沒有說明原因，只是冷冷直言一句。
段天衍沉思一陣，彷彿有什麼想法似的，望着楊安看似堅定的眼神，像是有一種莫名的期遇刻在心頭，遂緩緩開口道：「行，就當是臨死前了結心愿，告訴你也無妨……」
聽到這裏，林霜兒等人不禁瞥頭一望，皆露出驚異的目光——他們不敢想像，段天衍竟會答應楊安這個看似「無理」的要求，同時自己等人也很好奇，有關十四年前的真相和秘密……
「十四年前的汴梁之戰，你應該有聽說過吧？雖然說那時你可能還沒出生，或是剛剛出世不久……」段天衍先言冷問道。
「我知道——」楊安從吳默等人那裏聽說過這方面的事情，直言回答道，「十四年前朱元璋稱帝，親率大軍南下汴梁。當時主領這場戰役的部隊，是常遇春屬下以唐戰陸菁為首的先鋒軍——時攻城時機緊迫，洛陽援軍協防，為了給攻城部隊爭取時間，一名將領自告奮勇，率小分部隊來『鬼門崖』拖延敵方援軍，最後卻戰死沙場……我所知道的，就是這些——」
「已經知道這麼多了……」然而，段天衍卻一副出乎意料的表情，笑着說道，「那其實離真相，已經不遠了，這裏發生的事情，你也清楚了不是？既然如此，你還想要問什麼……」
「有關『鬼門崖』一戰的細節——」楊安振振說道。
「比如？……」段天衍緊跟着問道。
「十四年前，戰死此地的將領……這個人到底是誰？」楊安彷彿有種莫名的預感，語氣沉定問道。
「噢，你是想問這個啊……」段天衍輕聲一笑，隨即眼神篤定道，「還真讓你問准了，十四年前這個人，的確赫赫有名，或許你也有聽過……」
「到底是誰？！——」楊安迫不及待大聲問道。
這一聲十分響亮，即使是空曠風雪的山谷，依舊聽得十分清楚，林霜兒等人在一旁聞之，甚至驚嚇了一跳。
「這個人不是別人……」段天衍兩眼慢慢傳神說道，「他正是十四年前名震中原南北，常遇春營下，先鋒軍『五虎將』之首的飛騎神將——趙·子·川！」
聽到「趙子川」這個名字，楊安等人神情頓時驚震，之前吳默也有提到過，有關他的威名事迹……
「趙子川……是嗎？……」不知為何，一提起這個名字，楊安心頭就有種難以言表的壓抑，說不上為什麼，的確是從小到大從未有過的感覺。
「是趙子川趙將軍……」了解其世事的吳默，聽到真相后不禁念叨道，「原來十四年前在這裏戰死的人，正是當年的飛騎神將趙子川……」
「這裏被視為重要的古戰場遺跡，應該不僅僅是逝世之人的原因吧……」楊安突發奇想繼續問道，「十四年前，這個地方到底還發生了什麼？」
「正如你親眼所見，十四年前趙子川為了給主力部隊攻城拖延時間，率騎兵兩支來此山崖與敵方萬人援軍周旋……」段天衍彷彿很清楚過去那段歷史，振振說道，「最後被逼至『鬼門崖』的崖口，趙子川戰至所剩一兵一卒，最終英勇就義……據說當年這場戰役十分慘烈，先鋒軍軍中也死了不少將領，『五虎將騎』損失其三……而你們現在所站的位置，正是十四年前趙子川戰死的崖口斜坡！——」
眾人聽到這裏，紛紛露出怔異的眼神，不自覺地將目光瞟向四周，彷彿十四年前將士的英魂，依舊魂繞在眾人身邊。只是這種感覺並非害怕，而是有一種神聖的敬畏感，感受着山頂吹來的寒風，就好像親身經歷十四年前那場慘烈的戰役一樣。
現在的楊安等人正是如此，面對眼前眾敵的包圍，自己等人已是懸崖一路……
「現在的你，就和當年的趙子川一樣……」段天衍繼續笑道，「被『大軍』包圍崖口，已然插翅難逃……怎麼樣，年紀輕輕，是想選擇和當年的趙將軍同樣的路，英勇就義？……」說話間，語氣里充滿了蔑視，彷彿段天衍十分自信，今天楊安等人必死無疑。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楊安聽完輕笑一聲，隨即振振說道，「不過，我可並不打算選擇在此命終——你不是想殺了我嗎？口出狂言還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才行……」
「喲，居然被小看了，作為被我們『毒花教』盯上的獵物，你倒是第一個敢這麼說話的人，有意思……」段天衍望其毫不畏懼的口氣和眼神，冷笑着說道，「不過命就是命，你該死的話，永遠也逃不掉……趁著還能留點氣息，告訴我『滄神訣』的秘密，也好死後積點陰德……」
「鐺——」然而，吳默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不相信今日「毒花教」包圍，自己等人沒有還手之力，槍頂雪地振振言道，「哼，打都沒打，就怎麼知道一定會輸？你們『毒花教』的人也不多嘛，就這麼自信能幹掉我們幾個『小鬼頭』……」
「你這傢伙口氣也不小嘛……」段天衍瞥頭望向吳默，彷彿有種暗暗悶氣的不覺感。
「又是你這個傢伙……」百里玉笙自然記得對方，故意走到段天衍身旁，請命說道，「義父，讓我親手宰了這個男人，以報上次的重傷之仇！——」
「百里姑娘……」聽到百里玉笙冰冷的話語，吳默倒是有些於心不忍——自從上次和百里玉笙交手，吳默對百里玉笙彷彿有種莫名的憐惜在裏面，明知道對方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自己卻依然保有對其的仁慈之心。
「一次對付他們兩個，你能吃得消嗎？」段天衍有些不放心道，畢竟百里玉笙那次「敗給」楊安的事，他可是很清楚。
「上一次是因為大意了，讓他抓住了契機，但是這一次不會了……」百里玉笙轉頭怒視着楊安，表達決意道，「這次，女兒定會將他的項上人頭，親自奉上給義父——」
「切……」楊安聽到對方「殺心」的挑釁，不屑一句道。
「那這傢伙就交給我吧，義父——」然而正在這時，秦軒突然從一旁走出，正望着吳默，淡定說道，「上一次小師妹和他打個平手，我就覺得心裏不服……這次我替小師妹出頭，這個拿槍的小崽兒，給我三兩下就能擺平！」
「哼……」吳默沒有太多回應，僅僅只是冷哼一聲，似乎不屑的同時，仍時刻保持着原有的警惕。
「他們兩個都是我的，你們不要插手！——」然而，百里玉笙似乎十分忌恨楊安和吳默二人，不親手將他們殺死，難平自己心頭之恨，斥聲一句道。
「不能太勉強了，現在可不是胡鬧的時候！——」緊接着這時，段天衍直言篤定道，「怎麼說都是讓笙兒你吃過苦頭的人，就暫且尊重他們的實力好了……笙兒，你專心對付那姓楊的小子，至於那個拿槍的少年，交給秦軒就好——」
「是，義父……」百里玉笙想了許久，最終還是選擇默認答應……
「噌——」一聲寒響，「毒花劍」鋒芒出鞘，再次對準楊安身前，百里玉笙冷血可怕的氣場，依舊那麼犀利。
但是楊安並不害怕，曾經有過與對手交手經驗的他，自然很明白該怎麼做，持刀立於身前……
「公子，怎麼辦……」林霜兒還在一旁害怕，畢竟自己從未親臨過這樣的場面，一旦稍不注意，很有可能便是喪命的危險。
「霜兒，你替我架招……」然而，楊安似乎一臉的冷靜，想起林霜兒獨創的劍法，於自己的聚合刀法大有裨益，悄聲嚴肅道。
「你是說……『靈朔』？行，我明白了——」林霜兒一下就明白了意思，雖然自己獨創的劍招還未成熟，但現在是關鍵時機，容不得半點猶豫，面對強大難以預測的對手，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之前畏懼的表情，也變得逐漸堅定……
「又有女孩兒幫你是嗎……」百里玉笙還清晰記得，上一次決鬥，是因為有小瑤的幫助加持，才讓楊安有了翻盤戰勝自己的機會；今日這場如出一轍，雖然對象換了，但所使的招法架勢不會有太大改變，若是故技重施，怕是會重蹈覆轍上次的「悲劇」。
而百里玉笙清楚，他同門下的師兄等人就更清楚，後面一個面具男子一下子就看出了百里玉笙的擔憂，遂主動站出「請纓」道：「小師妹，讓我來幫你吧……」
「你別插手，邢贇！——」然而，百里玉笙的自尊心似乎很強，沖身後名叫「邢贇」的師兄喊道，「我說了，我要親手殺了這個傢伙，容不得任何人幫忙！——」
然而，邢贇的眼神不緊不慢，淡定笑聲道：「你放心，你和那小子的決鬥，我不會插手，該由你親手解決，還是你親手解決……我的作用，只是替你療傷加持後續罷了，讓你放開手腳大幹一場——至於和那小子打到什麼程度，我都不會關心……」
段天衍沒有說話，似乎默認了這個做法。
而楊安和林霜兒看在眼裏，自然內心一緊——林霜兒自不必說，自己還沒親眼見識過「毒花教」的本事，完全不敢怠慢；而楊安則很清楚，自己上次能打敗百里玉笙，是有小瑤在後面為自己「蓄力」，才有源源不斷的資本破招，可一旦對手也使出同樣的方法，那便是自己也陷入同樣難頂的僵局……
「別忘了還有我——」然而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慕秋雪，忽然走到楊安身旁，笑着說道，「我和霜兒妹妹一起幫你……弟弟，你既然跟這個女人打過，一定很了解對方吧，畢竟當時我也在場——我相信你，有能力克服眼前的一切，至少先解決這個該死的女人……」
說着，慕秋雪沖百里玉笙投去「惡狠」的目光。百里玉笙望慕秋雪的眼神也滿是忌恨，只可惜面具之下看不見真容，但也能夠想像對方的表情……
「兩個女人幫你，你這小子還真有艷福……」邢贇將一切看在眼裏，倒有心思沖楊安玩笑一句。
「之前我在開封城跟蹤的那幫傢伙，就是你們吧？……」然而正在此時，慕秋雪才想起來自己在開封城跟蹤的對象，不禁振振問道，「敢在『鬼門崖』攔我們，可見是對自己的本事很自信吧？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當初在開封的時候，見到我就跑？以你們的本事，不太應該這麼慫吧……」
「我們這麼做，其一是為了確定『滄神訣』的秘密，跟蹤你一路至此，至於其二嘛……」邢贇倒也毫不避諱，直言說道，「如果當初不『逃跑』，你們知道了我們的本事，說不定就會放棄這次機會，那再等你們出陸府來這裏，又不知是猴年馬月……」
「呴，那可真謝謝你啊，大老遠的跟蹤至此，在這兒飄雪紛飛的懸崖山上等我……」慕秋雪也冷笑「回敬」一聲……
楊安等人與百里玉笙的戰鬥一觸即發，而在吳默這裏，似乎火藥味也十足……
吳默想着自己本來的對手，應該是百里玉笙才對，卻見秦軒替其「出戰」，自己的內心也隱隱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