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終賽之日（中）
「呴，不帶這麼雙標的好嗎？」小瑤聽了，又不禁調侃道，「憑什麼她來了沒事，我來了就把我說得跟神經病一樣……而且至少前面幾天比賽，我還親臨了現場，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女人是第一次來看劍會的比賽好嗎，就不懷疑她有什麼圖謀不軌？」
慕秋雪自知小瑤對自己的「仇視」，所以也見怪不怪，不再像之前那般情緒上頭。
「總之，把你自己管好再說——」楊安倒是不屑一句，隨後慢慢說道，「而且，你大老遠跑到這兒，我想不單單隻是受我的氣吧……你不是也挺在意他的嗎？」
「誰啊？」小瑤有些明知故問道。
「易天寒那個混球啊——」楊安故笑一句，「從前兩次比賽我就看出來了，你似乎很關心那個傢伙……怎麼，你該不是對那個獃子感興趣吧？」
「拜託你不要搞錯了，你以為我跟霜兒巧巧她們一樣，見到帥哥就犯花痴啊……」小瑤倒是不怕得罪人，反口一句調侃道，「比起易天寒，我明顯對你更有『意思』不是……可是咱倆認識這麼久，你覺得我看上你了？」
聽見自己被莫名說教，林霜兒和楊巧巧皆朝小瑤投去「鄙夷」的目光，看來小瑤這嘴皮子得罪人的功夫，真不是蓋的。
「呵，要是被你看上，我天天睡覺做噩夢好嗎——」楊安倒也來勁兒，反嘴一句道，「整天像個瘋丫頭似的，比霜兒還不正經……」
「喂，你們兩個非要拿我說事嗎？！——」見兩個人都在戲耍自己，林霜兒不開心了，沖言一聲道。
一幫小鬼頭還是和以前一樣，在一起打打鬧鬧好不快活，可唯獨慕秋雪今天的情緒有些反常，既沒有和楊安他們打成一片，也沒有對小瑤的「嘲諷」有任何回應，就好像變得冷淡了許多，眼神時不時地瞟向四周……
「我跟你說，你再拿我開玩笑，我抽你……」林霜兒還是那副野丫頭的性格，揪著楊安的耳朵輕斥道。
「疼疼疼……哎呀，我不說就是了，你放手啊……」楊安意思性地痛叫一聲，轉頭看見慕秋雪好像一臉陰沉的表情，跟今日陸府熱鬧歡騰的氣氛格格不入，遂不禁疑問道，「你怎麼了慕姐姐，好像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啊……啊？」慕秋雪這時才反應過來，好像暗藏着什麼心事，楊安叫了自己一句，自己才回過神來，急忙說道，「沒、沒什麼了……只是，看到今日劍會會場空前盛況，有些想起從前的事……」
「該不會，又是難過的事吧？」楊安試探性問道。
「差不多吧……」慕秋雪沖楊安投去一絲複雜的目光，隨後耐人尋味道，「弟弟，假如有一天，你被一個重要的人欺騙了，你會是怎樣的心情？……」
「我……被人欺騙？」楊安聽了，彷彿並不怎麼在意，先言調侃一句，「我天天被人騙好嗎——又是小瑤給我扯東扯西，又是二妞在我身邊胡言亂語瞎折騰，我都快麻木了……」
「我是說認真的，不是開玩笑——」然而，慕秋雪看着楊安紈絝的樣子，凝聲一句，隨即又慢慢緩和道，「當然，如果沒有的話，那就算了……」
楊安看出了慕秋雪表情的一絲異樣，確定了她有心事，且自己似乎猜中了其中一二。晌時，楊安也慢慢收回玩笑的表情，稍微正經平慰道：「哼，真要說起來，我身邊最大的騙子，就是我的義父了——十幾年過去了，一直不肯將我父母的身世告訴我，以至於我現在一個人奔波至此，還在找尋他們的過去……」
「那你……還想要繼續找下去嗎？」慕秋雪突然試問一句。
「也許，我的父母是誰，大概有眉目了……」楊安突然感嘆一句，隨即嘆聲笑道，「哼，不過我答應過蕭伯伯和蘇阿姨，等劍道大會結束之後，再去確定這件事，現在就默默將它放在心裏，當做一個期盼或念想吧，這樣的感覺也未必是壞的……」
「你真好，就算親人逝去了，也依舊沒有放棄對未來人生的憧憬……」慕秋雪聽了，眼神流露出一絲悲傷，故意將頭瞥向一側，露出黑暗的餘角道，「不像我，在親人死去的那一刻，自己的人生也沒有了祈盼……」
楊安似乎明白了什麼，望着慕秋雪的表情稍顯凝重，良久說出一句耐人尋味的話：「所以你找到了我，想要再親手回顧當年的一幕是嗎……」
「嗯？……」聽着楊安的話，慕秋雪的表情稍稍一變，跟剛才的樣子完全不同，彷彿看着楊安的表情，內心有一絲莫名的不安。
「什麼『回顧當年的一幕』？」林霜兒等人當然聽不懂楊安說的這句話，不禁疑惑問道。
「算了，沒什麼……有些話，可不該是在這種場面下說出來的……」楊安淡淡一笑，隨即轉身準備離開這裏。
「公子你要去哪兒？」林霜兒追問一句。
「去方便，方便啦——」楊安重新回到平日裏調侃的語氣，沖身後林霜兒等人擺了擺手，便獨自一人往後院走去。
慕秋雪在原地佇立沉默了許久，彷彿剛才楊安的話，深深刻在自己心裏，讓自己莫名之中有種緊張和悲沉。
「弟弟，你該不會……」慕秋雪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內心默默一句。
而剛才在一旁對慕秋雪「不管不顧」的小瑤，這會兒倒是對其起了幾分興趣和猜疑，眼神時不時瞟向對方，彷彿有什麼莫名的想法……
楊安走至後院茅房的方向，因為所有的武林門生都在前院等候決賽，一刻也不想耽擱，所以這會兒茅房這邊不可能有別人。楊安彷彿游魚一般，把剛才的瑣事和情緒拋之腦後，準備一陣「傾瀉」將煩惱統統撒去。
然而還沒等自己解開腰帶，身後突然竄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哎呀，嚇死個人啊！——」解手的時候被人「偷襲」，這可以說是男人最見不得光的事，好在楊安還沒「行動」，回頭正見一個女人目光「不善」地望着自己。
楊安倒也沒有太過於緊張，只是嚇了一跳而已——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二妞……
「我還什麼都沒做呢，你叫個毛啊——」二妞倒也不客氣，再次見到楊安，直接飛言道。
「不是，你非得在我干『這種事』的時候出現嗎？一聲不響的，跟鬼一樣……」楊安狠勁兒調侃道，「好像這也是第一次吧，老是在茅房這個地方碰見你，不知道是我有問題，還是你有問題……」
「去死啊你，會不會說話啊？——」二妞倒是不改之前那副「臭脾氣」，直接沖言一句，「老娘好心來找你，你卻給我這個態度……」
「好心？你管這叫好心——」楊安瞪眼一句，繼續調侃道，「大白天的像個鬧蟲，想你的時候不知道在哪兒，不想你的時候，你反而跑出來嚇我一跳，心臟受不了好嗎……」
「想我？你有想過我嗎——」二妞倒是閑得很，陪着楊安玩笑道，「跟你那個女朋友在一起后，你就沒惦記過我吧，每次還都是我找你……你想我，什麼時候啊？」
「什麼時候？無非就是……練功境界不到家，跟小瑤吵架吵不贏，這些等等等等……」楊安掰著指頭一一數道，好像是故意做給二妞看的。
「呴，所以在你眼裏，我整個就一工具人嘍……把我當什麼了？——」二妞聽到這裏，不好氣一句沖道。
「不想的話，你不出現不就得了，誰求你了？」楊安繼續調侃道，「趙府那次也是，跟唐家兄弟比試也是，前些晚上也是，非得在我心煩的時候出現，簡直跟個掃把星一樣……」
「你這大嘴巴的毛病，一直都沒改過啊……再亂說話，信不信我把你捆了重新送回『玉花樓』，讓紅香她們好好『伺候』你？」二妞也是受不了楊安這氣，反聲「威脅」一句。
「別，我可不想再回那個鬼地方……」一想到「玉花樓」，楊安就不禁起雞皮疙瘩，馬上正經道，「好好好，我不開你玩笑還不行嗎？快說，今天找我又有什麼事……」
「我只是想來提醒你一句……」二妞雙手插間，莫名一句道，「今天這場劍會，恐怕你會是主角——」
「我？有沒有搞錯啊……」楊安以為二妞還在開自己玩笑，繼續調侃道，「我一個鄉下窮鬼，除了霜兒還有花菱前輩她們，武林門派幾乎沒有一個人看得起我……今天可是被稱為天才的軒轅凌風和易天寒二人的最終對決，兩位天才門生的全力較量，這才是今天的看點好嗎——」
「你還在意劍道大會啊……」二妞聽了，略顯失望一句。
「不然呢，不在意比賽在意你？」楊安瞥眼一句。
「看來前些晚上我說的話，你根本沒放在心上啊……」二妞彷彿像個老大姐一樣，不停地在楊安身邊嘮叨道，「這麼快就忘了嗎，我那天晚上說了啥……」
「說了啥……不就是有關滄神訣的事情嘛——」楊安表面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道，「到時候蘇阿姨會在比賽結束后宣佈的，就算你也有覬覦寶物的心思，那也得等到比賽結束不是？」
「或許……等不到那個時候了……」然而，二妞似乎提前明白了什麼，莫名一句道，「就這麼跟你說吧，今天這場劍會的比賽，不會正常進行完——」
「是嗎？你怎麼知道……」楊安繼續瞥眼問道。
「你甭管我怎麼知道，總之你要記住這一點——」二妞還算表情認真道，「我這次特意前來秘密見你，就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有危險在慢慢向你靠近，而且今天就會發生，你最好長點心！」
「哼，能有什麼危險？我把陸前輩的寶圖交還給蘇阿姨后，對覬覦寶藏的人來說，不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嗎……」楊安繼續不屑一顧道。
「可是你去過『鬼門崖』啊，寶藏真正藏匿的地點……」二妞點中「要害」繼續說道，「他們的人如果知道了，難道不會針對你動手？」
「你也知道啊，按照你所說的，你不也可能對我動手嗎？……」然而不等二妞把話完全說完，楊安即刻反問一句。
「怎麼，到現在你還在懷疑我？」二妞似乎明白楊安的意思，反聲一句笑問道。
「正確的來說，從我認識你那天起，就從來沒有相信過你……」楊安的表情稍稍收斂，但語氣依舊調侃道，「你也在我面前明確說過，你跟蹤監視我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懷好意，甚至關鍵時候能狠心殺了我，我當然要懷疑你——」
「隨你怎麼想好了，我今天來只是給你提這個醒，至於你相不相信那是你的事，你的死活也跟我無關……」二妞見楊安的態度還是那般紈絝，隨即甩言一句，「不過你記住，只要你還活着，我就永遠不會放棄對你的追蹤——」
「是為了我的刀法嗎？還是……」楊安輕聲一句，隨即反笑道，「哼，無所謂了，你一直在我身邊，我才有機會一直向你討教，有關刀法境界的東西不是……」
「想不到你居然把我這個敵人，當做檢驗自己的器量，倒是有心哈……」二妞笑聲調侃道。
「我可不管你什麼目的，跟蹤我也好，或是殺了我也好，我只希望在我們倆彼此活着見面的最後一天，你能告訴我你的身份……」楊安最後說了一句，簡單進茅房方便后，便徑直離開了。
二妞也沒有再去追，似乎在她心裏，對楊安抱着一種莫名的目的。
「畢竟今天的好戲就要上演，我也不能放任你不管，究竟能不能找到『滄神訣』的下落，你可是關鍵不是嗎？」二妞望着楊安的背影，內心默默一笑……
然而，楊安似乎也有自己的心理活動，轉身離開獨自一人後，表情和之前的「調侃」完全不同。
「哼，我怎麼會不清楚，即將在我身上發生的危險……」楊安心裏也默默一笑，隨即暗暗道，「不過我大概已經知道了，『空神教』那幫傢伙究竟想幹什麼，以及……那個卧底的身份！」
楊安似乎看出了幕後的什麼，篤定冷靜面對即將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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