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驚人往事
楊安帶着慕秋雪一起，悄步來到山崖路口，剛想要踏足而上，卻被眼前的一幕給攔住了……
本以為悄無聲息可以繞過其他武林弟子的視野，卻不想剛剛踏足山坡路口，卻正好見到武林門派「行兇」的一幕——
只見幾個武當派弟子手持「血劍」，站在路口中央，腳底下卻是躺着十來具寒門教徒的屍體。
慕秋雪想要快速拉楊安躲起來，卻不想楊安竟是忍不住驚呼叫出聲來。
「你們——」楊安完全是出於本能的反應，從着裝來看，楊安認得出他們是武當派的弟子，只是沒想到身為江湖四大名門之一的武當派，竟然會為了奪寶，干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
「被發現了嗎……」武當派弟子眾人回頭望向楊安，領頭弟子冷冷說道，「哼，就算是個小孩子，看到我們行兇，也萬萬不可放過——」
看來，武當派似乎是想殺人滅口，隱瞞自己行兇的事實。
然而，震驚過後的楊安，認清了這些道貌岸然的名門弟子，反倒漸漸冷靜下來，眼神充血道：「想不到爾等名門之後，居然會為了寶藏秘遺，無良殺害其他宗門教徒……」
「小鬼，不該管的事最好別管……」武當派領頭弟子所見楊安不過是個鄉下窮鬼，不屑一句道，「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陸前輩寶藏和『滄神訣』現世，是人都有貪婪之心，想要將其佔為其有……我等來此，有宗門教徒想要從中暗算，為了制裁這些無恥之徒，將他們一一殺死有什麼錯？」
「居然將殺人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楊安聽到名門弟子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內心的正義感油然而生，不禁雙拳緊握道。
「這就是世道，你不殺了對方，對方就會殺了你……」領頭弟子繼續狡黠道，「小鬼，你這麼年輕，還沒經歷過世事，許多道理都不懂的……」
「你說我不懂？」楊安十分不服反問道。
「就算是同門甚至是親人，也可能為了各自的利益互相殘殺，許多東西都是迫於無奈，因為如果你不幹掉對方，死去的人就會是你自己……」領頭弟子繼續笑道。
「呸，這算什麼道理，這個世上怎麼可能有人為了利益，連親人朋友都傷害？——」楊安十分不服道。
然而，慕秋雪聽到這些話，表情忽而一變，彷彿是想到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表情變得十分凝重。
「為什麼不可能？即使是歷史上的唐皇宋帝，不也靠着血刃或算計同生，才走上政治舞台的嗎……」領頭弟子繼續笑道，「如果你還不信的話，就給你講個最近的事情——」
「最近的事情……」楊安眼神躊躇道。
「知道這是哪裏嗎？」領頭弟子指手背後道。
「鬼門崖，曾經的古戰場遺址——」楊安定聲答道。
「那你知道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嗎？」領頭弟子繼續問道。
「十四年前的汴梁之戰，飛騎神將『趙子川』在這裏戰死沙場……」楊安表情沉肅道。
「既然是神將，為何會在主攻討伐戰中殉亡？」領頭弟子又問道。
楊安錚錚答道：「十四年前汴梁一戰，為了阻斷蒙元的援軍，趙將軍身先士卒，主動請纓至此腹地引誘敵軍深入，為攻城部隊爭取時間，最終寡不敵眾，英勇就義……」
「是嗎？你真的認為，當年赫赫有名的『飛騎神將』，是因為這樣而殉職的啊……」領頭弟子冷笑一句，彷彿知道一些不可告人的內情。
「你什麼意思？」楊安也察覺到一絲不對，凝神緊問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告訴你，當年趙將軍的死，不是因為孤立無援而殉亡的，你相信嗎？」領頭弟子瞥眼說道。
「你說什麼？——」彷彿聽到了不為人知的內幕，楊安頓時睜大雙眼，振聲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當年趙將軍的死，另有隱情？」
慕秋雪覺著楊安似乎是陷入了對方設下的套，急忙提醒道：「弟弟，他是在蠱惑你，不可以信他啊！」
然而，楊安似乎是對過去那段往事有着很深的執著，根本沒把慕秋雪的話聽進去，繼續喝聲道：「告訴我，十四年前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楊安的情緒甚至有些反常，彷彿一提到趙子川的事，自己就會異常的激動。
「弟弟……」從沒有見過楊安如此的執著甚至是頑固，慕秋雪望着楊安，開始不覺有些害怕。
「看樣子，你似乎對當年的趙子川將軍，有着很深的執念，就好像，他是你的什麼人似的……」領頭弟子耐人尋味一句，隨即冷笑道，「好，看你對這件事這麼感興趣，那我就告訴你好了……」
楊安聽到這裏，表情更是認真幾分。
領頭弟子笑望着楊安，緩緩說道：「主要的事情我想你應該清楚了，十四年前為了拖延洛陽方面的援軍，趙子川將軍孤身帶隊引誘敵軍至鬼門崖深腹，最終寡不敵眾英勇就義……不過趙將軍的死，卻為明軍攻取汴梁爭取了時間，所以表面上看，確實死得其所……」
楊安沒有說話，耐心聽候對方的講述。
「但正所謂，傳言的歷史，都是勝利者的杜撰，十四年前的表象，卻是為了掩蓋當年一個真相……」領頭弟子故意賣著關子說道。
「什麼真相？」楊安急問道。
「當年趙子川將軍雖然赴死引誘敵軍入瓮，但其實他完全可以不死的……」領頭弟子冷語一聲。
「什麼意思？」楊安質問一句。
「汴梁一戰，趙將軍引敵時，當時有一支主力部隊埋伏於此，完全可以和趙將軍的部隊裏應外合，憑藉壓倒性的人數全殲敵軍……」領頭弟子繼續說道，「可是那支部隊並沒有支援，而是眼睜睜看着趙將軍和他的部隊，死在蒙元士兵的刀口下……」
「你是說……真的嗎？」楊安聽完有着不可置信，目光獃滯問道。
「當然，十四年前的事情不會有假……」領頭弟子冷笑道。
「是誰？！——」突然，楊安的情緒異常激動，呵斥一聲，甚至把身邊的慕秋雪都嚇了一跳，「到底是誰？！當年埋伏這裏的，是誰的部隊——」
「弟弟……」慕秋雪頭一次看見楊安這麼激動和憤怒的樣子，就好像是聽到自己的親人被人殺害的噩耗一般。
「當年蕭天蘇佳等前輩，也和趙子川將軍在同營帳下，同樣參與了汴梁一戰，可他們卻眼睜睜看着趙將軍殉亡疆場……」楊安繼續怒問道，「一定是有人別有用心，狠心看着趙將軍身死……到底是誰，當年是誰袖手旁觀沒有營救趙將軍？！——」
領頭弟子望着楊安激動的樣子，冷笑一聲，隨後耐心說道：「都不是……當年埋伏於此卻故意不救趙將軍的人，正是當今的聖上！」
「朱元璋？……」慕秋雪聽后，第一反應也是難以置信，但還是努力冷靜下來，目光正視着對方。
「你是說朱元璋……」楊安也是頓時差異，不由驚問道，「十四年前汴梁一戰，一兵一卒乃是身家，他為什麼會這麼做？——」
「功高震主，正是因為趙將軍太厲害了，威脅到了自己的地位，再加上趙子川是前宋皇室後裔的身份，所以朱元璋才會想方設法找機會除掉他……」領頭弟子繼續說道，「所以這就是人性的本質，為了自己的利益殘害同袍都做得出來——朱元璋可以為了自己的地位，謀害自家營下萬千將士，相比較起來，我們為了陸前輩的寶藏相互搏殺又算得了什麼……」
「所以你們就把這些當作理所當然，為了私慾，不惜殘害人命……」楊安聽完后，默默低下頭，雙拳緊握隱忍道。
「弟弟，不可以被他的一面之詞所欺騙啊……」看着楊安情緒反常的樣子，慕秋雪急忙提醒一句，隨後質問武當弟子道，「爾等空口無憑，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當年蕭天蘇佳唐戰陸菁等武林前輩，都是見證者，不信的話，可以找機會問他們啊……」領頭弟子故意嘲諷一聲。
楊安聽了，心中頓時閉塞，默默喃喃道：「什麼，蕭伯伯和蘇阿姨她們，都知道這件事，可是為什麼不告訴我呢？越是這樣，越難不懷疑，當年前輩他們，真的隱瞞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了，所有的事情也都告訴你了，你這小鬼也該知足了……」領頭弟子回過頭，沖望着楊安，殺氣漸凝道，「既然也是來阻礙我們的傢伙，我自然不可能讓你們活着離開這裏——」
說完，領頭弟子與身後武當派眾人，皆朝楊安和慕秋雪指劍凝鋒，明擺着是想殺人滅口。
「貪婪私慾殺人奪寶，這就是所謂的名門正派？——」看着堂堂武當門生，竟行如此卑鄙之事，慕秋雪不禁憤恨道。
「嘖嘖嘖，世道決定對錯和真理，連當今聖上都犯下如此罪孽，我們這點行徑，不過小巫見大巫……」領頭弟子倒是滿不在乎地冷笑一句。
「卑鄙之徒……」慕秋雪目光惡視着對方數人，咬牙憤恨道。
武當派眾人倒是根本不在意慕秋雪，領頭弟子重新望向低頭不語的楊安，趁機嘲諷道：「小鬼，聽你剛才的口氣，似乎十分崇拜趙子川將軍……正好，這裏是他的葬身之所，我就給你個順水人情，送你在這裏和趙將軍的英魂陪葬好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領頭弟子嘲笑，身後的武當派眾人也跟着譏諷起來，彷彿不僅僅是羞辱楊安，更是對十四年前為了汴梁解放英勇就義的趙子川亡靈的褻瀆。
「找死……」在眾人的嘲諷中，良久，低頭的楊安忽然冷聲一句。
「嗯？你說什麼……」領頭弟子一時沒聽見楊安的話，疑聲問道。
「我說你們找死！！！——」突然，楊安彷彿怒火中燃，震吼一聲，眼神殺意迸然，渾身一股芒氣驟然驚發。
就連一旁的慕秋雪都嚇了一跳，冷不丁向後退了幾步。
「想動手啊？哼，一個鄉下窮鬼，就當是死前的掙紮好了……」領頭弟子冷冷一笑，對楊安的怒吼一點都不在乎，擺手輕輕示意，令聲說道，「宰了他——」
說完，身後武當派弟子眾人，名劍怔然沖使而發，正朝楊安身前襲去。
「弟弟當心！——」慕秋雪怕楊安遭重，不禁大喊道。
「噌——」楊安沒有退卻，驚落一刀斷魂天斬——「影靈刀法」之「風雷破」，狂雷驚殺的神刀，斷絕一式寒芒，四面交落神束游漠，塵煙驟起飛寰而出。
楊安的刀法，使得彷彿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驚狂，簡單一式零散，似若天雷神降，震懾可撼八方強敵，余賊之人皆不敢進。
果不其然，武當弟子眾人，彷彿是被嚇到了，紛紛向後退卻幾步，持劍的手也不由顫抖。
「都愣著幹嘛？上啊——」領頭弟子自然不甘心被一個小毛頭所嚇到，沖周圍的師弟忿聲喊道。
眾人想想也是，剛才的狂怒無非是在虛張聲勢，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就算再有本事，也掀不起什麼風浪。眾徒繼續持劍而上，「玄機劍法」驟然使出，四面霎時驚風震起，彷彿蓮花驟涌的氣勢，包裹正朝楊安而來。
楊安所見，眼神里絲毫沒有畏懼，手中的寒刀凌然簌起，一式斬斷可破驚風……
「殺——」弟子眾人按捺不住，四面殺劍使過，不由沖聲喊道——「玄機劍法」看似尋常，可四方合力奇襲，彷彿驚冥神陣，一個稍不留意失足其中，皆有可能遭受萬劫不復。
楊安也料到了，但既已踏入「玄關」，豈有可退之理？楊安沒有害怕，「風雷破」如狂電一般，揮落橫掃驚魂，電閃驚威狂懾。
「影靈刀法」驟使神威，武當弟子紛紛靠近，皆感受其窒息鋒刃。可終究雙拳難敵四手，就算楊安今天的氣勢再勇猛，零散的刀法也難以一敵四，更別說對方還是江湖四大名門之一的武當派弟子……
「這小子撐不了多久的……給我上，別讓他有喘息之機——」領頭弟子望着楊安在陣中處處被壓無以施展，自以為勝券在握，不由放聲喊道。
其他弟子也是正覺其中，紛紛施劍聚力再添數分，想要一招合力貫穿楊安心肺，將其直接斃命。
但怒從心起的楊安，自然不可能這麼簡單就徒手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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