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墓碑遺跡
緊隨而至的「跟蹤者」，自然是二妞，雖然多繞了另外一個方向，但總歸是沒有把楊安跟丟。看見山坡這裏已經有人打起來了，二妞猜測寶藏和「滄神訣」多半也是藏在這個地方。
「想不到這裏已經提前這麼熱鬧了……」二妞望着眼前的場景，不禁調侃一句，「那臭小子不愛多管閑事，一定會避開這些人的耳目，這麼說來的話，他猜測寶藏藏匿的位置，八成是在……」
想罷，二妞將目光瞟向山頂一側——她的想法和楊安一樣，寶藏一定是藏在上面。
二妞沒有遲疑，即刻加緊腳步，往山頂的方向奔去……
楊安和慕秋雪已經快到山頂，然而越往上走，冷風呼嘯越是凌冽。不過這一點也沒有阻止楊安的決心，在他心裏，似乎不僅僅只是為了找到寶藏的地點，楊安還想要知曉其他隱藏的真相。
「就快到了——」慕秋雪一手遮着眼目，一邊望着山頂上方，不禁說道，「山風似乎太強了點，但願真如弟弟你所說，寶藏是藏在這裏沒錯……」
楊安沒有說話，登上山頂的一刻，忽而注意到了什麼，餘光瞟向一側的石碑。
「話說回來，十四年前趙子川將軍在這裏戰死，為明軍攻下汴梁立下赫赫戰功，這座山坡也該有點記載吧，比如名字什麼的，至少是為了紀念他……」慕秋雪繼續喃喃說道。
「絕·命·坡——」忽而，楊安隻字只句念道。
「什麼？」慕秋雪沒有聽清，轉頭問向楊安。
「那裏有塊石碑，似乎很久以前就已經在了……」楊安指著一側的石碑說道。
「居然還有石碑？」慕秋雪望見了石碑，感覺甚是意外。
楊安看着石碑，彷彿內心有一種莫名的滄桑感，上前後蹲下身凝神注視，卻見這塊石碑硬痕刻印，似乎年代已久，「絕命坡」三個大字，也在寒風中略顯模糊。
「絕命坡，就是這座山坡的名字是嗎？還有碑下題有詩句……」楊安仔細望着石碑上的刻印，不禁碎念道。
「詩句？什麼詩句……」慕秋雪繼續問道。
「心期耿耿浮雲上，身事悠悠落日西。千古興亡何限錯，百年生死本來齊。沙邊莫待哀黃鵠，雪裏何須問牧羝。此處曾埋雙寶劍，虹光夜指楚天低……」楊安默默將詩句依次道來。
「這個詩句，不是……」慕秋雪似乎對詩句十分熟悉，眼神不由驚異。
「文天祥的詩！——」楊安肯定說道，「十四年前，趙子川將軍選擇和前宋時期的文天祥一樣，抗爭蒙元，最終英勇就義……」
「這麼說來，這個地方就是當年趙將軍戰死的崖坡沒有錯了……」慕秋雪繼續念叨，「寶藏就在這裏嗎？怎麼一點線索也沒有……」
楊安沒有多說什麼，緩緩站起身，頂着凌冽的寒風，繼續往更上方的懸崖頂處望去——卻見懸崖山口處，立着兩塊別緻的墓碑，似乎年代也很久遠了。
「那裏有墓碑——」楊安徑直說道，「走，過去看看……」
慕秋雪沒有猜疑，繼續跟着楊安的步伐往上面走……
來到墓碑前，這裏沒有供奉的東西，僅僅只是幾朵枯寒的葬花，靜靜長在墓碑周旁。墓碑的刻痕年數已久，但上面的字跡卻依舊清晰，看樣子是有人年年到往此處，為其深深悼念眷想。
楊安正視望着墓碑上的刻文，「趙子川」和「李玉如」兩個名字，清晰印在墓碑上方。
「趙氏之妻？……」慕秋雪湊近身仔細望去，不禁念道，「意思是，李玉如是趙子川的妻子，這是他們夫妻倆的墳冢……」
楊安沒有說話，不知道為什麼，望着眼前的兩座墓碑，自己內心忽而驚起一種濃重的哀傷——這種感覺自己似曾相識也有過，但是卻從沒有今天這般強烈。
「寶藏真的藏在這附近嗎？弟弟……」慕秋雪望着墓碑，卻一點寶藏線索也沒有，不知所措繼續問道。
楊安沒有回應，只是兩眼獃獃地望着墓碑，彷彿整個人的情緒陷入了深深的苦楚，沒有聽見一旁的聲音。
「弟弟？——」慕秋雪繼續問道，見楊安遲遲沒有回答，索性瞥頭望去。
楊安還是一樣，目光凝重地望着石碑上的文字——不知道為什麼，看着眼前的墓碑，自己的心裏無比的難受，甚至忍不住想要落淚，那種心痛無法自拔的感覺，楊安還是頭一次覺察。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這麼難過……」楊安眼角暗藏着淚水，望着眼前的墓碑，內心念念道，「看着這兩座墓碑，就好像看着家裏的那兩塊靈位一樣，難不成……」
楊安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心中頓起大膽的想法……
「噠噠噠噠……」然而就在二人凝思間，崖坡下方傳來急促輕點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慕秋雪覺察到動靜，定聲振言道。
而楊安則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反常，甚至都沒有回頭，只是兩眼依舊直直地望着墓碑……
「唰唰——」忽而，兩片飛刀疾掠而至，來者數人瞬間飛投暗器，目標直指趙氏夫婦墓碑前的楊安和慕秋雪二人。
慕秋雪眼疾手快，「雪花刀」起手回落一斬，只聽幾聲斷裂聲響，暗器隨之碎落。
下一刻，十幾個武林弟子手持利劍，輕功飛使而過，將楊安背後的坡口圍城一道「城牆」，堵死了楊安逃跑的路線。
「你們想幹什麼？——」慕秋雪見來者不善，即刻替楊安擋在身前，揮刀直問道。
「比我們先上來，看來是找到了陸前輩的寶藏是嗎……」領頭弟子冷冷笑道，「老老實實把寶藏道來，興許我們還能留你們一條活路——」
「你們簡直瘋了，居然為了寶藏，不惜殘殺武林門生！」慕秋雪怒不可遏道，「虧你們還是江湖名門的弟子，貪婪慾望面前居然如此醜惡——」
「廢話我不想多說，想活命的話，就趕緊把寶藏下落道來，否則山下那些武林弟子的遺體，就是你們的下場……」領頭弟子投去不屑的眼神，指劍殺意道。
「是誰告訴你，寶藏藏在山上的？」慕秋雪不服問道。
「不在山上，你們一男一女兩個，為什麼平白無故跑來這裏？……」領頭弟子繼續道，「還故意繞開我們的視線，冒着武林教派之間互相殘殺的危險，豈不是有病嗎？唯一的解釋，就是你們已經知道寶藏的下落在山崖頂上，所以才不顧一切上來這裏……」
「我們只是聽聞趙將軍的墓碑在此，所以特來祭悼……」慕秋雪不想將事情惹大，扯謊一句道，「寶藏什麼的，跟趙將軍一點關係也沒有！」
「想騙我們？哼，我看，寶藏就藏在墓碑後面吧……」領頭弟子根本不把慕秋雪放在眼裏，指劍對準身後蹲在墓碑前的楊安，冷聲笑道，「喂，小子，給我讓開，我要親自把墓碑掀了，看看裏面有沒有寶物——」
然而聽到這句話，楊安心裏頓時怒火，但是情緒並沒有在臉上表達出來，而是依舊背對着冷聲一句：「給我滾……」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啊……」領頭弟子看着楊安不過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又不是易天寒軒轅凌風等之輩，沒得多少本事，索性輕蔑笑道。
楊安緩緩站起身，轉頭怒視着對方，陰雲之下髮鬢揚起，右手緊握刀柄，眼神中充滿了殺氣和決意。
「怎麼不說話？」領頭弟子見楊安遲遲不應，還以為對方是嚇怕了，繼續嘲諷道。
「我叫你們滾！——」楊安斥吼一聲，隨即怒聲喝道，「今天誰要敢靠近墓碑一步，我就宰了他！」
楊安的話不是危言聳聽，就好像這兩座墓碑，是自己神聖不可侵犯的領地，誰要敢褻瀆或有非分之想，自己絕不饒他。
「弟弟……」慕秋雪從來沒見過楊安如此激動的樣子，還是為了莫名的東西，自己時不時轉頭望向後方的墓碑，彷彿有什麼猜想。
「今天我們還就不走了，你能把我怎麼樣？」領頭弟子絲毫不把楊安放在眼裏，振振不屑道，「臭小子，想出人頭地靠的可是本事，你剛才也見到了，在山下那些死去的武林弟子，全部死在了我們手中……活着的人才是最後的王者，就算你是個小毛孩，要是敢阻撓我們，我們也不會手下留情——」
「你敢上前，我必讓你不得好死！」楊安沒有多廢話，不管對方說什麼，自己永遠都是憤怒與殺意相視。
「哼，別說我不給你機會……宰了他！——」領頭弟子也不想繼續耗下去了，看着楊安沒有要讓開的意思，沖身後眾弟子示意一聲，動手殺了眼前的二人。
「嗖嗖嗖嗖嗖嗖——」霎時眾弟子齊出手，數十發飛針如暴雨梨花一般，全射楊安而去，暗器飛疾如影神風，常人若非高甚警覺，很難躲避得開。
不過楊安似乎並不打算躲，即使在黑暗陰雲視野之下，依舊選擇正面強頂……
「弟弟危險！——」慕秋雪來不及替楊安接招，沖後方大聲喊道。
楊安兩眼一凝，手中揮刀驚斬而出——「影靈刀法」之「月青刀」，青寒之光神風撲嘯，正迎對面的驚襲暗器而去。
「鐺鐺鐺鐺——」橫斬斷落間，「月青刀」如飛舞流光，精準截下了所有的暗器——如今的楊安，刀法比以往更加純熟與巧用，即使只是普通的零散招式，卻也能攻守御合自如。
不過領頭弟子並不放在眼裏，冷聲一句笑道：「哼，臭小子，反應力還不錯，不過接下來，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說完，自己長袖一揮，只見十幾道細絲一般的長線，連接着無數的暗器飛針，彷彿雨落寒沙的驚朝，散射楊安而去。
不僅是他，身後的其他弟子等一干人，也再次飛使同樣的暗器——一時間，比之剛才數倍甚至十倍的暗器，密密麻麻全朝楊安襲去；幾發暗器可能沒什麼，可近百發甚至更多的飛針刺襲，俱以武功內力的勁發，身軀硬悍若是中招，即使武功再高也會非死即傷。
「不行，這次暗器太多了——」慕秋雪想要提醒，可暗器的速度極快，自己根本來不及回頭叫喊。
楊安卻一點也不慌張，似乎早就料到了對方會來這一手。「月青刀」依舊靈芒神聚，楊安持刀逆行一式，人隨舞動天魂聚出，青靈刀芒頓時幻化驚雨，懾魄然傾朝「亂刺」而去——
「月青刀」進階一式「月影穹蒼」，霎時間，數以百計的青鋒劍芒如驟雨一般，疾射飛奪而出，橫掃揮冥百驟驚發，塵蒙間萬千煙塵飛落。
「影靈刀法」的進階招法，也是楊安的拿手絕式，面對對方的驟發暗器突襲，楊安不慌不忙應對得井然有序，雖然情緒激怒，但出手不失冷靜，可謂是做到了決中武者定神之境界……
「唰唰唰唰——」驚刀亂舞橫空而下，「月影穹蒼」彷彿神刃聚沖般，散落塵魂間，無數暗器截然碎滅，弟子眾人根本連楊安皮毛都觸及不到，便在氣勢和武功上被對方完全鎮壓……
領頭弟子實在看不下去了，雖然他看得出來楊安好像確實有些本事，但如果自己這麼多人，連一個小毛頭都對付不了，說出去必然會成為恥笑。索性，領頭弟子左右眼神示意師弟二人，近身夾擊楊安，想要用最直接了當的方式，正面刺殺對方。
弟子二人得令，趁著楊安剛才的「亂刀」還未收招，舉劍齊刺而去。
楊安定神一望，自己剛剛半空落穩，對方便已揮劍而至，自己索性抬刀趨身近搏，說什麼也要親手了結這些雜碎。
「呀啊——」左右二人斥叫一聲，如餓狼般撲殺過來，楊安冷靜揮刀橫落，電閃雷光霎時驟破而出——
「影靈刀法」之「風雷破」，寒刀縱殺瞬如驚電狂雷，風滅橫掃，塵揚飛舞四濺。
「呲呲呲呲——」霎時間，如同電光火石交錯其中，楊安的寒刀呲殺利響，帶着傲滅一切的威懾，徑直斬刀正壓對手二人之上。
弟子二人倒是有點喘不過氣來，他們不會想到，自己合力劍法的夾擊，竟會被對手以刀芒強攻正面硬沖，反倒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而猶豫的一瞬，正是破綻暴露的時機——楊安不會錯過這個機會，飛起一腳，正朝二人腹下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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