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負傷歸城
深夜時分，開封城內寺廟……
「都回來了嗎？」寺廟中，一個頭戴面具類似頭領的人物，彷彿在焦急等待着什麼，冷不丁問着手下的人道。
「義父，我們三個都回來了，就差小師妹一人——」其中一個年輕人振振答道。
原來，這些人正是「毒花教」的教主和門徒，白天的奪寶風波雖然「毒花教」並未現身，但他們也時時刻刻關心着此事，暗中派人跟蹤局勢。
白天的時候，段天衍將所有的門生全部派出，而今只有百里玉笙沒有回來，一想到這裏，段天衍內心就彷彿有種擔憂和臆想……
「笙兒沒有回來……」段天衍嘆息一句，遂不禁問道，「你們幾個白天雖然分散行動，但在陸府的時候互為眼線，後來武林眾教前往『鬼門崖』，就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行蹤嗎？」
「我之前有看到，小師妹是跟蹤那個少年（趙成安）走了……」一向最關心百里玉笙的秦軒定聲答道，「可後來到了『鬼門崖』，武林眾教彼此爭鬥不止，我們就把小師妹跟丟了，直到現在都沒有消息……」
「該不會是牽扯進紛爭中了吧？」邢贇在一旁擔心道，「小師妹的武功雖然最高，但如果面對那麼多武林弟子，還有後來趕到的蕭蘇夫婦等武林名輩坐鎮，恐怕……」
「不要瞎說——小師妹此次行動是以真容現身，如果沒戴面具的話，應該是不會被人認出身份的……」秦軒在一旁焦急道。
「可問題是，進了『鬼門崖』若被人盯上，小師妹被當做弱女子看待，為了出手反擊且不被看到真容，她還是得戴上面具……」凌驍在一旁補充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以小師妹的作風和本事，行動應該會幹凈利落，就算暫時回不來，也至少得跟我們回個消息……」
「你什麼意思？」秦軒聽着凌驍似乎話裏有話，冷聲一問道。
「我的意思是……」凌驍繼續笑道，「這麼久都不回來，連個消息都沒有，搞不好小師妹已經……」
「你不要亂說！——」一向最關心百里玉笙的秦軒聽了，情緒異常激動，上前揪住凌驍的衣角道。
「夠了！——」關鍵時刻，段天衍喝聲制止道。
眾人聽到冷靜下來，不再擅自多言。
「不管笙兒的下落如何，我們當務之急，必須先清楚她是生是死……」段天衍稍微收斂幾分，隨後表情嚴肅道，「不過在這兒之前，先把你們手中的情報告訴給我——」
「是，義父……」秦軒轉身平淡答道，隨即將今日的一切相繼道來，「今日『鬼門崖』一行，蕭蘇夫婦已經拿到陸清風的寶藏與『滄神訣』秘本之一，據後來『空神教』教主突然出現所言，剩下的神功還有七本，雖然我們這次並沒有出手奪得，但是還有後續的機會……」
看樣子，「毒花教」的目的，也是想要奪得「滄神訣」，之前段天衍與二妞在「落子口」決戰的時候，就曾有說過此事。
「之前那個少年的身份也公佈天下，他就是十四年前戰死沙場的『飛騎神將』趙子川的後裔……」邢贇在一旁補充道，「這樣算來的話，趙府的華山派堂主趙子博，就是他的叔伯，且蕭蘇夫婦等武林名輩處處罩着他，似乎他在江湖中的人際關係，也變得十分不尋常……」
「你這算是什麼情報，說出來有用嗎？」秦軒聽到似乎和「滄神訣」不搭邊的事情，不禁問道。
「怎麼沒用？」誰知，邢贇冷冷笑道，「要知道，現在『滄神訣』的秘本之一被蕭蘇夫婦拿到手，有關『滄神訣』的遺秘他們最清楚不過，以這些武林名輩的本事，我們想從中再撈取情報，可謂是難上加難；但是現在那個趙家後裔被他們罩着，多半會知道一些有關神功的內容，我們無法從那些武林名輩身上下手，倒是可以從他那裏獲取一些機密……」
「算是一個突破口是嗎……」秦軒聽了似乎有幾分道理，不禁托著下巴點了點頭。
段天衍靜靜想了想，隨即說道：「看來，這次『鬼門崖』一行雖然沒有得手，但也不是一點收穫都沒有，後續若是還想知道神功的下落，那個少年的確是不錯的切入點之一……」
「報——」然而就在眾人談話間，門外突然有手下傳情報回來。
聲音似乎有些急促，看樣子像是有不得了的消息傳回，眾人的表情皆顯凝重……
「回教主，屬下找到有關小師妹的下落了——」傳信之人急促說道。
「什麼，是真的嗎？」秦軒聽到這裏，焦急問道，「快告訴我，小師妹在哪兒？！——」
「軒兒——」看着秦軒如此不冷靜的情態，段天衍冷冷喝止一聲。
「對不起，義父……」秦軒知道自己有些冒失了，稍微冷靜下來后，默默退回了原位……
「說，笙兒現在人在何處？」段天衍回到正題，沖傳信之徒振聲問道。
「現在何處並不知曉，但是有人今天在『鬼門崖』看見了她……」傳信之人的表情略顯凝重，看樣子並不是什麼好消息，低沉說道，「就在白天的時候，趙氏後人身份公佈之前，有人看到小師妹在山腳，以『毒花魔女』的身份與武林弟子動手，場面相當激烈……」
「一般的武林弟子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以小師妹的本事，應該三兩下就解決了……」秦軒的內心還是着急，不禁說道。
「可是……」傳信之人吞吐一句，隨即又道，「後來……後來蘇佳帶人趕到現場，和小師妹碰頭……」
「你說誰，蘇佳？！——」秦軒聽到這裏，內心不由一震，任何不好的預想頓時在心裏一閃而過。
「和蘇佳動手了嗎？……」段天衍彷彿也料到了最壞的結果，冷冷一句問道。
「是……是的……」傳信之人略顯畏縮道，「有人看到，小師妹和蘇佳女俠交手，最終……最終負傷落敗……」
聽到這裏，在場眾人皆露出一副驚恐的表情，他們很清楚，若是百里玉笙落到蘇佳的手中，鐵定活不成……
「怎麼……會這樣？……」秦軒就彷彿默認百里玉笙已經殞命了一般，露出怔異的表情顫抖說道。
「看樣子，小師妹的運氣不太好啊……」凌驍在一旁默默道，「蘇佳的武功可想而知，小師妹落到她手上，鐵定活不了……」
只有段天衍的神情還算冷靜，似乎就算百里玉笙真的遇難了，自己也留有後手……
「能確定笙兒她死在了蘇佳手中嗎？」晌時，段天衍冷冷問道。
「對不起教主，屬下只聽到這個消息……至於後續的情況，屬下就不是很了解了，畢竟屬下並沒有親眼見到……」傳信之人低身說道。
「沒有消息，說不定小師妹還並沒有……」秦軒還抱有一絲微弱的幻想，攢拳安慰道。
「別傻了，小師妹在江湖中罪孽累累，蘇佳身為武林正義的領袖，不可能不當着武林眾教的面處死她……」誰知，凌驍卻在一旁趁此「添油加醋」道，「當然，如果你要說蘇佳為了將我們一網打盡，饒她一命將其俘虜，也是有這個可能的……」
看着凌驍有些「幸災樂禍」的表情，秦軒內心頓時不爽，再次沖對方喝聲道：「你什麼意思？小師妹出事了，你很開心是嗎？！——」
「我可沒這麼說，只是某某人的情緒，是不是過於激動了……」凌驍倒是不以為然，就好像是故意在嘲諷對方，冷笑一句道，「身為殺手，每天都會做好殞命身死的準備，我想小師妹她也早就有這個覺悟了吧……就算真的被蘇佳俘虜，以她的個性，也定然會寧死不屈……」
「你這個傢伙——」秦軒看不慣對方的嘴臉，再次上前揪住對方的衣角怒道。
「夠了！——」關鍵時刻，還是段天衍喝聲制止了衝突。
秦軒想了想，還是放開了凌驍，雖然望着對方那令人作嘔的表情十分不爽，但此時大局當前，自己也確實不能太激動……
「不管笙兒是生是死，道聽途說總歸不能算真相……」段天衍還算情緒平定道，「我們現在就回事發地去，看能不能找到笙兒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笙兒是生是死，得先有個定論，才能安排後面的計劃……」
「是，義父……」底下三人同聲答道，似乎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的準備……
段天衍簡單吩咐了手下的行動，隨後又在暗自謀划著什麼。
「正如凌驍所言，笙兒落到了蘇佳手上，恐怕真的凶多吉少，此行一出碰到這茬兒，只能算運氣不好吧……」段天衍在心裏默默嘆氣道，「真是可惜了，如果笙兒真的就此殞命，那我可就少了一顆尋找神功的棋子……」
似乎在段天衍心裏，對於百里玉笙，對於「滄神訣」，彷彿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驚險波瀾的一天總算過去了……
翌日清晨，開封城西……
昨天的風波不小，本來參加劍道大會的武林宗門，皆因無功而返身心疲憊，在四天後的陸府公佈神功遺秘前，幾乎都不會有什麼動靜，城裏也顯得比平時冷清多了。而此時此刻，「玉水湖」邊走來互相攙扶的少男少女二人，彷彿身受重傷的樣子，一瘸一拐往某個目的地走去，一大早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湖邊行走也顯得並不那麼顯眼。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在「鬼門崖」負傷無功而返的吳默和百里玉笙二人——吳默被百里玉笙刺傷，而百里玉笙被蘇佳打成重傷，二人幾乎都快落了殘疾，後來是吳默提議回他住的地方找血葯治傷，百里玉笙才同意隨其前往，提前負傷歸城回到了這裏。
不過說是提前，可因為傷勢太重，二人彼此攙扶也走了整整一夜，好在當時武林眾門的關注點都在「滄神訣」上，才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二人的動向……
「額……」被蘇佳打殘的百里玉笙似乎傷勢更重，再加上彷彿心裏惦記着什麼，低聲喃語道，「身為殺手以來，我還是……頭一次這麼狼狽，可惡……」
「你碰到的對手，是『江湖第一女俠』之稱的蘇佳前輩……能活下來就已經是奇迹了，何必奢求太多……」吳默也忍着傷痛，振振一句道，「你得感謝我，如果……不是我當時冒死救你，恐怕你昨天真的會……死在蘇佳前輩手上……」
「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謝你……」百里玉笙卻一點也不在意，冷聲振道，「我是殺手，每天都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會……心存感激……」
「我知道……」吳默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暗暗感嘆一句。
「可惡，我這個樣子走在街上，萬一被什麼武林弟子發現的話……」百里玉笙依舊不甘道，「現在的我內力盡失，隨便是誰都能……置我於死地……身為殺手，死並不可怕，我只是不甘心……就這樣窩囊地結束……」
「你放心吧，世人對你的印象，只是『毒花魔女』的面具罷了……」吳默關慰一聲笑道，「只要你不帶着面具，沒人……認得出你……」
「話說……你這樣救了我，不會後悔嗎？……」忽而，百里玉笙語氣轉變問道。
「後悔？呵，救人乃天經地義，我有什麼好後悔的……」吳默自笑一聲。
「我在江湖中負罪累累，想殺我的人不計其數……你救了我，不但可能和武林眾教為敵，而且……而且自己還會有危險……」百里玉笙冷聲說道，「並且一旦我失蹤了，我義父他們……也會拼了命地尋找我下落……一旦他們發現了你，你被牽連上了，可能一輩子……都逃不過被追殺的命運……」
「我吳默做事從來不會後悔，救下你也是我的本心……」吳默面對「恐嚇」絲毫不懼，反倒淡然一笑道，「救一個人總比害一個人要有成就感……反正我已被武林眾士記住，今後恐怕會有遭難，但如果能夠救下百里姑娘你，就算是死我也無憾……」
「哼，世界上就是因為有你這種笨蛋，才會有更多的笨蛋……信你這種鬼話……」百里玉笙非但沒有感謝，反而冷笑嘲諷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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