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神功繼承
「這件事……你是聽誰說的？」蕭天稍顯謹慎問道。
「我就問有沒有這件事……」趙成安沒有正面回答，繼續低聲冷問道。
在場之人皆顯得有些遲疑，彷彿對於這段過去，有什麼難言之隱……
「你還小，有些事情暫時先別問的好……」須臾，蘇佳走到趙成安跟前，靜默說道，「這件事說來其實令人唏噓，但以安安你現在的情況看來，還不是知道的時候……」
「為什麼？——」趙成安聽到這裏，心中非常不服，不禁沖聲喊道。
這一喊嗓門不小，連伏在一旁的林霜兒都嚇了一跳。
「因為現在的你，心智不熟，知道這件事，對你沒有好處……」蘇佳語重心長道，「等有一天，你真正成長了，我們自然會將這件事，一五一十告訴你……」
說完，蘇佳兩眼微閉，默默轉過身去。
「等等……啊——」趙成安還想要繼續問下去，可由於身體的傷勢未愈，一道陣痛襲來，趙成安不禁痛喊一聲。
「公子，你身體還沒好，躺在床上別動氣了……」林霜兒看着趙成安痛苦的樣子，下意識撫慰道……
蘇佳轉身後，始終閉目凝神，彷彿內心也在糾結着什麼，說不出口也道不出聲。
「這樣真的好嗎……」蕭天慢慢走到身邊，悄聲問道，「將當年的真相一直隱瞞下去，對他來說未嘗不是傷害……」
「真相總有一天會道出的，只是安安心智不成熟，如果現在就讓他知道，以他的性格，勢必會出亂子……」蘇佳沉苦說道，「不光是安安，當年的事對所有人來說，都是過不去的坎，連我們自己想起來都很難克制，更不要說他……」
「可以安安的性格，不告訴他的話，他又不知道會有什麼舉動……」蕭天依舊擔心道。
「就是因為怕有不好的舉動，所以現在還不能告訴他……」蘇佳想了想，忽而沉肅道，「或者我換句話說……阿天，還記得你娘是怎麼死的嗎？如果換做是以前的你，你能冷靜克制嗎……」
「嗯……」聽到自己母親的死，蕭天不由忍痛咬牙，彷彿無數的悲痛湧上心頭，傷心之餘一股仇恨與怒火隱隱攢動。
但是理智下的抉擇，讓蕭天最終還是冷靜下來，似乎十四年前那段悲痛交雜的往事，讓自己很難過坎……
「對不起阿天，我不該提起婆婆的事……」蘇佳知道說起這事，蕭天心裏一定很難受，緩解一聲后，遂又說道，「不過從側面可以看出，現在的阿天你聽起這事兒，尚還有些衝動，更不要說心智不熟的安安了……」
「佳兒，你說得對……」蕭天終究還是平復了心情，話回正題道，「但是以安安的性格，不把當年的真相徹查到底，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尤其是他現在這個樣子……佳兒，你到底該怎麼做？」
「放心，我自有辦法……」然而，蘇佳似乎胸有成竹，冷定一句，隨後再次轉過身，往趙成安的方向走去……
「我終究，還是沒能知道真相，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為什麼……」趙成安依舊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不停默念道。
「公子，別去想這件事了，有些事情急不來，既然總有一天會知道真相，現在就不要過於揪心……」林霜兒結合自己的經歷，以己示範安慰道，「像我，從小在古墓長大，卻還不知道自己和妹妹的親生父母是誰……但是我們並不着急，命運一切順從天意，如果說將來某一天真的能了知一切，現在根本無需焦慮，靜待那一天的到來就好……」
「可是……可是……」林霜兒的安慰，趙成安向來很是舒心，可這件事在趙成安心裏，非常讓人意難平，心頭不斷夾雜着焦慮與傷心……
「男子漢總是為了過去的事情而糾結，實在不像個樣子，都已經告訴你將來會把真相道來，你又何必現在操這個心？」蘇佳這時走到床邊，稍顯嚴厲地對趙成安說道，「想當初你爹你娘，可不像你這般『優柔』——你父親能夠為了天下，犧牲性命戰死疆場，而你母親也能為了大義，放下與峨眉派的數久恩怨，同仇敵愾……你若真是他們的後生，就該和他們一樣擁有這樣的覺悟不是？這樣才配得上英雄的後人……」
「英雄的……後人，我嗎？……」趙成安有些遲疑問道。
「你覺得呢？」蘇佳反問道，「想成為英雄，就必定會犧牲一些個人的私情，這是世勢所定；更何況，我們已經告訴你，將來某一天會告訴你真相，你已經算幸運了，何必奢求太多……」
趙成安聽到來自蘇佳前輩的訓斥，仔細思索了一陣，隨後便像個犯錯事的小孩一般，低頭伏認道：「對不起蘇阿姨，剛才是我衝動了……我明白了，有些事情不能太心急，我會等到自己真正長大的那天，到那時無論結果是什麼，我都平心接受一切——」
「啊哈——」看着趙成安終於平復下來，林霜兒不由在一旁高興笑道。
「傷心之餘，內心很不好受吧……」然而，蘇佳似乎還有話說，語氣峰迴道，「這樣，我告訴你個好消息，說不定你聽完，心情會好很多呢——」
「什麼好消息？」趙成安不禁抬頭問道。
「身體的恢復需要好的環境，這太悶了，咱們出去到外面說吧……」蘇佳親切笑道，「你的身體雖未痊癒，但下床走路綽綽有餘，多到外面呼吸新鮮空氣，人的心情也會好很多……」
「嗯——」趙成安笑着點了點頭，這麼久以來，這還是趙成安第一次重新露出笑容。
「公子，我來扶你吧——」林霜兒望着趙成安心情恢復，不禁殷切說道。
「沒關係的霜兒，一個人走路的話，我還是很輕鬆的……」趙成安笑了笑，隨後試着慢慢下床，發現身體並無什麼大礙，笑聲說道。
不過林霜兒還是在一旁攙扶，倒不是真的過度關心他的傷情——林霜兒心裏想的，是想一直待在趙成安身邊，哪怕只是陪他說說話散散步，自己就已經很滿足了……
來到後院空場，趙成安彷彿像是很久沒有見過初晨的太陽一般，走出房屋，心情果然舒暢了許多。因為為了更好照顧受傷的趙成安，這裏的環境十分安靜，府中並沒有下人在此勞作，氛圍自然清靜得多……
「飽足徙於院，快活似神仙，身子骨一舒展，感覺像是好久沒有活動一樣，那叫一個痛快……」趙成安一邊伸展着手腳，一邊豁然說道。
「我說的沒錯吧——」林霜兒在一旁嘻嘻一笑，「出來走走，總比老困在屋子裏的強……」
蘇佳倒是沒多少情緒，依舊略顯嚴肅的表情，站在院前，凝望四周。
「對了蘇阿姨，您剛才說的讓我高興的事是什麼？」趙成安回歸正題問道。
蘇佳轉過頭，從腰裹里抽出「滄神訣」的秘籍，直言說道：「這個東西，你還記得吧？」
趙成安看見了秘本，淡定答道：「這不是兩天前在空山洞取得的神功秘籍嘛，有什麼問題？」
「還記得『空神教』教主冷彧臨走前，說了什麼嗎？」蘇佳繼續問道。
一想到冷彧，趙成安頓時怒氣上頭，但是今天自己的情緒稍顯平定，還算冷靜說道：「呵，那種混蛋，虧你們還把他以『教主』相稱……」
「他說了什麼？」林霜兒這邊代替問道，一來緩解氣氛的尷尬，二來自己兩天前遺憾沒有親臨現場，也想知道其中的因由。
「『滄神訣』總共有八部，傳說預言有八位天選之人，會繼承神功……」蘇佳表情認真道，「這八部神功交予無尋大師的八位門生，弟子各自將秘密傳予守護者的後人，也正是他們看中的繼承者血脈……」
「那又怎樣？」趙成安裝作毫不關心的樣子問道。
「都說習得神功者，可為當世之神，但是實際情況，卻並不像世人所想的那樣……」蘇佳拿着秘本，指手說道。
「什麼意思？」林霜兒好奇問道。
「我昨天有大致看過秘籍里的內容，了解到一些情況……」蘇佳默默說道，「無尋前輩精通世間奇術，可這本秘籍里卻只記述了一種特別的刀法，這種刀法甚是奇異，一般人甚至包括我在內，都很難參透，像是只有一群特定的人或傳教才能領悟……」
「意思是……武記別類嗎？」趙成安聽到這裏，稍微起一絲興趣，不禁問道。
「所有我有一種大膽的猜想……」蘇佳凝語一聲。
「什麼猜想？」趙成安和林霜兒同時問道。
「當年『滄神訣』之所以被分為八部，並不是隨意而為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本神功本就包含了八種不同的奇術，對應他座下最心儀的八位弟子所長……」蘇佳繼續說道，「無尋大師過世后，八位門生將八本神功，各自傳承給最適合的八位後人，秘密代代相守。只不過因為其後人不知神功的遺秘和內涵，所以一直沒有人繼承武功，甚至秘籍下落不明……」
「最適合的後人……」趙成安似乎想到了什麼，回憶起兩天前冷彧在「絕命坡」說過的話，不禁嘆聲道，「冷彧那個傢伙說過，第一本神功的遺秘，是顧大哥的顧家人看守，而顧家沒落以後，顧大哥就成了神功唯一的繼承人……難怪這第一本的秘籍是記述刀法，顧氏家的刀法無論傳承還是獨創，皆乃世間之奇，所以……」
「所以我才說，就算是我，也未必能參透這門武學……」蘇佳點頭振意道，「本來顧羽寒會是預言中的天選之人，可是他因事故離世，那繼承他刀法的你，就是命世所言的傳人！」
此話一出，難以置信，趙成安竟成為「滄神訣」的預命之人，連他自己都不敢想像……
「我……天選之人？別開玩笑了……」趙成安有些受寵若驚，揮手緊張道，「我就是個鄉下的窮小子，頂多算是個將門之後，讓我成為預言中的天之驕子，這個名號我可擔當不起……」
「公子……」看着趙成安猶豫的神情，林霜兒在一旁略有擔憂。
蘇佳想了想，閉眼說道：「也對，畢竟替意外死去的人繼承意志，這種『好事』落在誰頭上，一時都難以接受；更不要說，學會了神功，今後自然會被『空神教』以及覬覦秘籍的武林教派盯上，終日無法安寧，誰也不願意做這個冤大頭；再加上作為子川兄弟的遺子，我們也不希望你以後活得這麼痛苦……」
然而聽到這句話，趙成安的神經像是被觸痛一般，眼神忽而低視，情緒也不再慌張……
「給我……」晌時，趙成安忽而伸手冷冷道。
「什麼？」蘇佳彷彿沒聽清似的，故意追問一句。
「我說把秘籍給我……」趙成安冷言一聲，隨後抬頭振振說道，「『空神教』那幫混蛋，也在拚命尋找『滄神訣』的下落對吧——是命逃不掉，總有一天我會和這些傢伙做個了斷……我要練成神功，變得更強，憑自己的力量將這幫武林敗類繩之以法！」
趙成安的話語堅定無比，和剛才的優柔寡斷對比鮮明，彷彿完全兩個人似的。
林霜兒看着趙成安的決心很是感動，而蘇佳望見了對方的眼神，不禁微微一笑：「哼，果然，你和你父親體內，留着同樣的血……」
蘇佳從趙成安的身上，似乎看到了昔日趙子川的身影——面對命運和危險，不會有任何的猶豫和害怕……
「好，我就依你所願，將這本秘遺交給你……」蘇佳緩緩將手中的秘籍交付對方，滿意笑道，「也希望你能如命運所言，成為新世的天之驕子！」
趙成安鄭重接過秘籍，剎那間，自己感覺到了身上沉重而堅定的擔子——從今天開始，自己就是「滄神訣」的繼承人之一，身上肩負着特殊的使命……
「對，就是這樣，追求神功得到力量，這就是人性黑暗本質的開始……」忽然不知怎的，趙成安接過神功的一刻，耳邊卻傳來詭異的聲音……
「是誰？！——」趙成安忽覺心頭一涼，不禁轉頭喊道。
「你怎麼了公子？」看着趙成安怔異的舉動，林霜兒忍不住關心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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