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不祥之兆（上）
林霜兒這邊，已經忍不住想要上台前去關心趙成安的情況，但因為現場人多眼雜，自己又不敢太過於招搖。
好在蕭憶瑤這邊看出了林霜兒的心思，擺頭顧笑一句道：「怎麼了？想上去的話，就去啊——」
「這樣……不太好吧？」林霜兒還是有點拘謹，忸怩一聲道，「這麼多人看着，萬一被人閑話的話……」
「閑話怎麼了？有我爹娘罩着，你怕啥——」好傢夥，蕭憶瑤這會兒倒是罩着自己父母的名聲，大膽放言道。當然了，蕭憶瑤知道林霜兒的心思，她的本意還是想「撮合」這倆人的關係。
再三考慮下，林霜兒還是斗膽往比武台方向跑去……
此時在台上，易天寒稍微恢復精神后，慢慢從地板上爬了起來，而趙成安則是過於勞累，側躺在「廢屑」之上，也不顧台下眾人的眼光，完全一副叫花子的樣子也不在意。
「你不起來嗎？」易天寒有心問道。
「再讓我躺會兒……」趙成安「不屑」說道，「你武功高，體力一下子就能恢復；我可不像你，沒半個時辰我都挪不開窩……」
「可你躺在這裏，不怕下面的人看笑話啊？」易天寒倒是有心關心一句。
「讓他們笑去，反正我活着就為了舒服，又不是活給別人看的……」趙成安也懶得眼神回應，躺在地上擺手回應道。
「要不我去找蘇前輩她們，替你療療傷？」易天寒繼續問道。
「謝嘍——」趙成安倒也不客氣，側躺背對着對方說道。
易天寒只是無奈搖了搖頭，隨後徑直往台幕方向走去，獨留趙成安一個人繼續在這裏「念佛」。
而就在這時，林霜兒剛好跑到了這裏，望着趙成安久久不起，還以為對方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狀況，也不管台下武林眾人聚焦的目光，徑直跑到台上問候。
「公子，你身體……還好吧？」林霜兒關心蹲在趙成安身邊，天真問道。
「霜兒，你怎麼來了？」趙成安一聽到林霜兒的聲音，立馬一個翻身坐起，尬笑問道。
「我這還不是擔心你……」林霜兒看着趙成安這「反應」，馬上耷拉着表情道，「身體好了就起來嘛，在這兒裝什麼懶漢？」
「你一個人跑過來，師姐不攔著？」趙成安見只有林霜兒一個人，遂不禁問道。
「呵，無非就是回去再多挨一頓罵嘛，又不是頭一回了……」林霜兒自言調侃一句，隨後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公子你今天的表現真的太贊了，能和易大哥打成平手，簡直讓我刮目相看！」
本來是一句誇獎的話，可在趙成安聽來，似乎覺得怪怪的，遂不禁「黑眼」道：「你什麼意思啊？你是說，我比不過易天寒那個傢伙——」
林霜兒這才想起來，趙成安最煩別人拿他和易天寒作比較，然後變相「貶低」他，遂連忙轉口道：「哎呀，比不比得過有那麼重要嗎？別太在乎面子，公子你在我心中最棒就好了——」
「少來，你明顯就是故意在我面前，漲他的威風——」然而，趙成安可不吃這套，繼續「鄙夷」道。
「嘻嘻，被你發現了……」林霜兒傻笑地撓了撓頭，隨後表情一悅，稍稍收斂笑道，「不過說真的，想不到這次劍道大會，能看到公子你的風采，還是在最後一場對決，我已經很意外了。公子，你一定也是這麼想的吧？在這麼多武林人士面前……」
林霜兒這麼說，趙成安稍微回想一陣，扭了扭脖子，望着台下眾人的目光，伸手感嘆道：「你別說，還真是——想當初我剛來這裏時，見到武林弟子在比武台上切磋，就挺羨慕他們，憧憬著有朝一日我也能夠像他們一樣，成為武林中矚目的焦點；不曾想這個願望這麼快就實現了，對手還是武功最高的易兄弟，並且是這最後一場臨別之戰，意義自不用說……」
「是啊，你可得好好感謝人家……」林霜兒撇聲一句道，「要不是當初在你家，易大哥向蘇阿姨提出和你的約戰，你都沒有這個機會……」
「你的意思是讓我謝他？」又一次被人說教自己襯托易天寒的「偉大」，趙成安斜視一句。
「額，我不是這個意思了……」林霜兒知道趙成安自尊心很重，特別是在易天寒面前，遂緊張地收斂一聲。
然而，趙成安冷靜幾番后，竟出奇地點頭自語道：「還別說，就這事兒，我是挺感謝那傢伙的……不過今日的對決並不是終點，我已經和他約定，將來有朝一日重逢，還要再彼此決個高下！」
「哈？你們男人就這麼好鬥要面子，不能消停點嗎……」林霜兒聽到這裏，不禁調侃道。
「這不是要面子，是男人之間的約定，你一個小丫頭不懂，在旁邊叨咕什麼……」趙成安這會兒倒是大條神經，黑了林霜兒一句。
「哼，我才不稀罕呢，你們男人都是傻子，決鬥起來連命都不顧……」林霜兒賭氣嘟嘴一聲，故意把頭瞥向一邊。
「呵呵……」看着林霜兒生氣起來的可愛模樣，趙成安忍不住笑聲道……
兩個人「打情罵俏」幾句，氛圍還是和往常一樣溫馨，趙成安想要起身回去找蘇佳前輩等人，然而一個不經意的畫面，竟是引起了林霜兒注意——
只見趙成安將「魔刀」重新繫於背上后，「魔刀」忽而隱隱閃爍著紫色的寒光——看得出這是神兵偶然聚發的光亮，然而這種光芒，卻給人一種莫名恐懼壓抑的感覺。
林霜兒正好注意到了這一幕，望着趙成安背後的「魔刀」發光，就好像有一種無形的「毒手」，慢慢侵蝕趙成安的內心，讓人冰恐且畏寒。但這僅僅也只是感覺罷了，林霜兒也沒有跟趙成安多提，只是看着「魔刀」的光芒，心裏有種莫名不好的預感。
「那個光焰……是怎麼回事？……」林霜兒內心默默道。
可趙成安卻一直沒注意到，也許是系在背上沒有發現，連其中一絲冰冷恐懼的感覺也沒有。緩緩轉過身，卻發現林霜兒正用驚異的眼神望向自己，遂不禁問道：「你怎麼了霜兒，為什麼眼神這麼可怕？」
「噢，沒……沒什麼……」林霜兒連忙回過神來，吞吞吐吐答道，「只是剛才有些發獃，僅此而已……」
「哈？……」趙成安有些半信半疑，但也沒有多問。
「但願是我想錯了……」林霜兒內心繼續暗暗道，「那個刀芒的亮光，彷彿有種不祥的徵兆，總感覺陸前輩鍛造的那把神兵，有什麼凶兆之象……應該不要緊吧？公子一直帶着它……」
正在躊躇間，蘇佳恰巧從台幕後方走了出來，應該是剛才易天寒回去說到關於趙成安身體狀況的事，蘇佳親自前來觀望，順便向今日來此的武林眾教做最後的臨別之言。
「安安，看樣子精神狀態不錯嘛，身體還吃得消嗎？」蘇佳走上前關心問道。
「是蘇阿姨——」趙成安望見蘇佳前輩來此，有禮回道，「有勞蘇阿姨擔心了，晚輩不打緊……」
「你今天的表現確實驚艷，連你蕭伯伯都讚不絕口呢，我想你爺爺還有你二伯看到你今天這個表現，一定也會很高興吧……」蘇佳笑聲恭喜道。
「我想是吧，哈哈哈哈……」趙成安只能一個勁地傻笑，其實提到自己家人的事，趙成安心裏總會莫名生出一股悲傷，只是在外人面前不願意輕易表露出來。
「對了，今晚我們搞個類似的『慶功宴』，就當是祝賀安安你今天的表現如何？」蘇佳繼續笑問道。
「宴會什麼的就算了，我還是喜歡陪霜兒她們回鏢局，朋友在一起才能開開心心的……」趙成安輕聲婉拒道。
「哈，公子……」林霜兒聽到這裏，內心竟有一股莫名的開心。
「也好，我想憑你的性格，也不太喜歡那種拘謹的場所……」蘇佳閉眼笑道，「不過說實在的，還是得找機會，把今天的『喜訊』回去告訴你家人才是……」
「放心吧蘇阿姨，等一會兒我就回家一趟，告訴爺爺還有二伯……」趙成安繼續點頭道，「時間不早了，我得先去跟霜兒她朋友們道聲消息，有空再聊嘍——」
「好——」蘇佳也很和善地點了點頭，老實說能看見趙成安如今「成才」的樣子，蘇佳心裏很是欣慰，總算是沒辜負逝去的趙子川夫婦的在天之靈。
趙成安遂陪着林霜兒一起，轉身往台下走去。然而就在轉身的一刻，蘇佳也注意到了——趙成安背後的「魔刀」，隱隱閃著一種不祥的寒光，蘇佳感覺到不對勁，不覺間眉頭一皺，內心有種難以言表的壓抑與畏恐……
臨近黃昏，蘇佳在武林眾教面前，宣言了最後的臨別之言，這場別具經歷的劍道大會，總算完美落下了帷幕……
然而，蘇佳的心事早已不在劍會的「後事」上，待到武林眾教從陸府散去后，自己急忙找到蕭天，回房好像有秘密事情要談。
蕭天很是感到好奇，見妻子一臉嚴肅的表情，以為又有類似「空神教」不好的事情發生，回到房間后，遂不由緊問道：「怎麼了佳兒，幹嘛搞得這麼緊張兮兮的？……」
「有件事情可能對你們來說不重要，但我有點不放心……」蘇佳先言隱憂一句。
「什麼事情？」蕭天關心問道。
「剛才安安在台上背對我離開時，我看見他背後那把『魔刀』，居然閃著令人不安的光芒……」蘇佳將「異象」直言說來。
「你是說，你師父陸清風前輩生前鑄造的那把『魔刀』？」蕭天開始聽到這裏，並沒覺得有什麼奇怪，淡定一聲道，「神兵因為聚靈之力，偶爾會有散發的寒光，這些都很正常……有什麼問題嗎？」
「不，那種寒光很不一樣，簡直就像是天災般的預感，我希望是我想多了，可內心就是放不下……」蘇佳似乎對那種光芒很是敏感，雖然從未見過，但有一種說不出的畏恐。
「佳兒你的意思……是你師父那把刀有問題？」蕭天聽了，繼續問道，「可陸前輩生前不是常鑄神兵嗎？你的那把『鬼刀』，當年也是出自他老人家之手，帶了十幾年了都沒出問題，怎麼今天見了安安的『魔刀』，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意義不一樣好嗎？——」然而，蘇佳似乎感受到其中的一絲微妙，神情嚴肅道，「我的那把『鬼刀』，當年是因為師父想要將其傳於打破陳腐思想的弟子，所以才藏匿於追風派的禁地，最後被我拿到……我太了解師父他老人家了，他做任何事情，都有其意義存在，絕不是毫無理由——」
「就像你手中的『鬼刀』，當年傳授人之本性一樣是嗎……」蕭天似乎聽出了其中一些端倪，稍微謹慎問道，「那這麼說來，安安那把『魔刀』，也有不明的意義特點在其中，到底是什麼？」
蘇佳彷彿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沉頓一句后，背對着蕭天冷冷道：「阿天，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當初討論這把刀的藏匿所在時，我提過一個不安的猜想？」
「不安的猜想？」蕭天似乎有些記不起來了，低身沉問道。
「我當時說，既然師父他老人家遺願，是想將這把神兵傳於後世，在可以繪製成寶圖的前提下，生前完全能將『魔刀』的地點直接告訴身為他唯一弟子的我不是嗎？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大費周章將寶物繪成寶圖，引起這一場『奪寶風波』……」蘇佳默默說道。
「我想起來了，佳兒你好像是有提過……」蕭天這會兒有印象了，也不禁略微安恐道，「你當時還說，如果你師父直接將寶刀埋藏的地點直言告訴你，就不會有後面這麼多七七八八的事情；但是他既然這麼做了，就一定有原因在其中……」
「我當時就提過一個不好的猜想……」蘇佳內心莫名一緊，遂冷冷定聲道，「這把『魔刀』，或許並非像我們想像那般如出神兵，它有可能是個不祥之物——」
「不祥之物？！——」蕭天聽到這裏，神情不由一怔。
「是的，不祥之物……」蘇佳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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