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山城小鎮
段天衍徑直本聲說道，「看笙兒你的態度，我才在想要不要把繼續跟蹤趙家後人的任務交給你，不過現在看來……」
「請務必讓我去做！——」然而，百里玉笙聽到有關趙成安的行蹤，馬上精神亢奮道，「義父，讓我去完成任務，這次我一定會找到神功秘遺的下落，並帶回趙家後人的項上人頭！」
「你……真的沒問題嗎？」段天衍依舊略微擔心道，「剛才你連角斗場的罪犯都不忍殺死，加上開封一行的經歷，現在讓你再接手這事兒……」
「請相信我——」百里玉笙義正言辭道，「這回我必不負眾望，成功完成任務！」
百里玉笙說得信誓旦旦，可與其說是自信，倒不如說是對趙成安的恨意達到頂值；加上這次終南古墓一行，不會再有蕭蘇夫婦以及吳默那樣的人出現阻撓自己，百里玉笙大可不必再為瑣事所困擾，專心一意完成使命……
「好吧……」良久思緒后，段天衍似乎篤定了什麼，望着百里玉笙的眼神說道，「那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不過這次我不需要你殺死那個趙家後人，你的任務就是跟緊他的行蹤，找尋可能是任何有關神功下落的線索，一旦有所消息，想辦法第一時間回報！」
「是，女兒定不辜負所望！——」百里玉笙斬定一聲，「毒花劍」收回鞘中，轉身獨步離去……
百里玉笙離開許久后，段天衍一直沒有說話，彷彿是在默默籌劃着什麼，卻又不想讓對方知道。
「軒兒……」終於，段天衍沖身旁的秦軒輕聲喚道。
秦軒還未從剛才和百里玉笙的矛盾中緩和過來，聽到義父在叫自己，半天才吞吐答應道：「啊……啊，什麼事，義父？……」
「哼，心不在焉的，你到底在想什麼？——」看着義子萎靡的樣子，段天衍忍不住斥罵一聲。
「孩兒只是……」秦軒依舊斷續難表，畢竟剛才和小師妹吵嘴，讓自己一直順不過氣來。
「算了，你過來，我有話跟你交代……」段天衍擺頭示意一句。
秦軒走到段天衍身旁，悄聲問道：「義父，有何事吩咐？」
「老規矩，我讓你此行暗中跟着笙兒，看看她有什麼奇怪的舉動……」段天衍眼神複雜道，「你說得對，笙兒她回來是變了許多，這麼多年來的殺氣竟會被消磨，一定是經歷過什麼……她一個人出去，又是去找趙家後人『算賬』；我不放心，你給我盯緊點，一旦有什麼奇怪的舉動，要及時回信向我通報！」
「是，孩兒遵命——」秦軒俯身應答一句，隨後略微擔心道，「只不過，義父……」
「嗯，有什麼問題嗎？」段天衍望着秦軒似乎還有話說，遂不禁問道。
「上次在開封城，孩兒跟蹤小師妹，卻被她發現行蹤，因此記恨不清，我怕同樣的事情又……」秦軒果然是在忌憚上回跟蹤的事，幾番惹怒了小師妹，要是把對方惹毛了，以她的個性真的什麼事都可能做得出來。
「這次不需要緊跟在身後——」話音未落，段天衍背手補充道，「你只要知道她什麼時間去了哪兒就行，沒必要在她身邊潛伏，時刻清楚她的行動和下落。只不過她如果找到機會和那個趙家後人接觸了，稍微謹慎注意一點……」
「是，孩兒明白了——」秦軒應聲答覆后，也轉身離開了斗場……
初春即至，萬物復甦，從開封至秦嶺一地，遍地盎然回春。大都以南，秦嶺山脈一段，有終南山，橫亘關中南面，西起秦隴，東至藍田，相距八百里。終南山乃道教發祥地之一，地勢險阻、道路崎嶇，大谷有五，小谷過百，連綿數百里。與大漠連川的北國大都相比，其峰碧屏萬丈，深谷幽雅，令人陶醉。唐代詩人李白曾言：「出門見南山，引領意無限。秀色難為名，蒼翠日在眼。有時白雲起，天際自舒捲。心中與之然，托興每不淺。」
古有言：「終南山，脈起崑崙，尾銜嵩岳，鍾靈毓秀，宏麗瑰奇，作都邑之南屏，為雍梁之巨障。其中盤行目遠，深嚴邃谷不可探究，關中有事，終南其必爭。」鍾南山一帶，是通往漢中、四川的要道，自然是關中關外的重要關口，自古也為兵家常爭之地。但更令人仰慕和心悅的，即終南山道教一地與其秀麗的山川之景，每每想於此處，便是令人神情怡然、陶然自醉……
古墓派自在終南一角，趙成安隨同林霜兒等古墓弟子，由開封行至終南此處，已過半月有餘。而今終望山腳，總算快到目的地，作為好久沒回來的林霜兒她們，自然是親切感十足。
「哎呀，到了到了，今晚在小鎮里過一夜，明天一早就能回到古墓……」時色已至傍晚，古墓派眾人來到離山腳最近的小鎮，林霜兒不禁伸懶腰暢快道，「好久沒見到師尊她老人家了，現在看來還真是想念……」
「哼，要是把你在開封的糗事告訴她老人家，你少不了挨棍子……」然而，若雲直接撇了林霜兒一眼，故意調侃道，「現在想她？到時候師尊教訓你的時候，你可別向我求饒哦——」
「師姐，你……不會這麼狠心吧？」林霜兒聽到這裏，調皮回笑一句。
「行了，看把你害怕的樣子……」若雲應聲笑道，「我答應你，不跟師尊她老人家告密……不過你自己可得放低調點，別又像原來那樣到處喜歡亂顯擺，要是因為這事兒被師尊逮到，我可不管——」
「放心啦，我不會這麼做的……」林霜兒笑眯眯一聲，舉手擺了個姿勢說道。
「話說回來，已經到終南山腳了，要明天早上才能回古墓嗎？」趙成安第一次來這裏，也是自己第一次出遠門，人生地不熟，遂不禁問道。
「山路崎嶇，夜行不便，我們原來出遠門時，都有晚宿鎮上的習慣……」若冰湊到一旁，熱情解釋道，「而且就算能趕回去，古墓乃是古之禁地，非一般男子遽入之所，我們也沒法給趙公子你安排住宿不是？」
「禁不禁地的我不管，要真是荒郊野嶺，我倒情願住在這小鎮上……」來到陌生有趣的遊玩之地，趙成安還是很興奮的，兩手托著腦後，抬頭望着鎮門的牌名念道，「峰泠鎮，這是鎮的名嗎？」
「是啊，方圓十幾里，這裏也就這個小鎮算熱鬧的了……」林燕兒走到身邊補充說道，「雖然比不上開封那樣繁華的大城，但城鎮里也算是應有盡有，車水馬龍一點也不寒酸——」
「鎮里有什麼出名的地方嗎？」趙成安繼續問道。
「出不出名我不知道，不過要說跟武林沾點關係的話，恐怕也就只有鎮上的『德旺鏢局』了吧……」林霜兒緊跟着道。
「德旺鏢局……這種荒郊城鎮里，也有鏢局嗎？」趙成安又問道。
「那可不？畢竟終南這裏可是道教發祥地之一，既有江湖門派入足，自然少不了鏢局行當……」若雲輕輕笑道，「雖然名氣比不上開封的來運鏢局，但其在江湖中的事迹也不乏少見，我們古墓派有時與外界宗門聯絡，也會和這兒的鏢局扯上關係，一來二去也算是老熟人了……」
「這樣啊……」趙成安點了點頭，第一次見識到「外面的世界」，心情自然也是抱着好奇。
「哎呀，連續趕了一天的路，腳都累壞了，我們還是趕緊進鎮找場子休息吧……」林霜兒有些疲累了，故意蹭到趙成安身邊嬌嗔道，「公子，這鎮上的風土人情可溫馨了，等吃完了晚飯，我和你一起出來逛逛？」
然而，趙成安完全一副直男的表情，摳鼻說道：「還是算了，這靠近荒郊的城鎮，指不定晚上還有野狼出沒呢；我走了一天的路，只想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回去古墓，說不定還要累上幾番……」
林霜兒聽后嘟了嘟嘴，趙成安一點浪漫都不懂，自己心裏也很是無趣……
眾人進了峰泠鎮，找到最近的一家客棧，就先安排住下了。客棧的人還不少，看來最近鎮子裏有什麼「大動靜」，不少外地來的人，也行至此處暫居這裏。
回房休息前，一行人簡單點了些飯菜，林霜兒坐在趙成安身邊，欣喜說道：「公子，我們這裏的美食可是一大特色，一會兒你可得好好嘗嘗——」
「這你都清楚？你不是從小悶在古墓里嗎，哪兒有那麼多機會出來見識……」趙成安二郎腿一翹，靠在椅子上不禁問道。
「說得那麼難聽，古墓修行又不是坐牢，怎麼可能沒出來的機會……」林霜兒反聲說道，「別說峰泠鎮了，這方圓幾十里的山路小鎮我都溜達過，就沒有我不熟悉的——」
「真的？」趙成安聽了不可思議道。
「那還用說——」林霜兒茶杯一飲，「自豪」說道。
「是啊，就是因為到處亂跑，我和姐姐你挨了師尊不少鞭子……」然而，林燕兒在一旁馬上潑了一層冷水說道，「這次算是趕上劍道大會能出來，萬一回去被師尊扣住了，我們可能好久都出不來嘍……」
「哎呀，都已經夠慘了，妹妹你就不能少挖苦幾句……」回到了「故鄉」，林霜兒又開始回憶起和妹妹「鬥嘴」的日子，嬉戲笑道。
「有本事找師尊她老人家挖苦啊？那個老太婆，稍微不盡她興就發脾氣，為此我們沒少挨揍……」林燕兒兩手把著桌上的筷子，戲聲調侃道，「先別說開封城我和姐姐你鬧出的事，這回還帶個大男人回去，你讓那個一輩子沒嫁人的老處女看着不難受？」
林霜兒聽到這裏，不由哆嗦道：「咦，師尊一不開心，就拿我倆撒氣，現在想想就……嘶——」
「蘭姑前輩脾氣有那麼怪嗎？」趙成安聽着姐妹二人的話，似乎覺得太誇張了，不由收緊道。
「可不是？見到她你就知道了……」林燕兒挑起筷子指道，「我和姐姐從小沒少吃苦頭，基本每兩天就要被教訓一頓，打都打怕了——」
「呵呵，我說霜兒性格怎麼這麼厚臉皮，原來是從小被打出來的……」趙成安聽到這裏，不禁輕聲調侃一句。
「誰厚臉皮了？——」然而林霜兒卻將話聽得真真切切，趙成安偷說自己壞話，自己直接一腳就朝對方底盤蹬去。
「啊——」趙成安下意識痛叫一聲，靠着椅背沒坐穩，差點沒摔下來。
「呵呵……」林燕兒望着小情侶兩個打打鬧鬧，忍不住嬉笑一聲，隨即繼續說道，「不過聽說師尊她老人家，年輕時曾被情所傷，所以見到世間有人親熱，就會無故發脾氣……姐姐這回帶趙公子你回古墓，要是表現太親密，恐怕……」
林霜兒聽了不禁臉紅，不過想想也是，趙成安是主動答應陪自己回來一趟，可如果讓自己的師尊蘭姑見到自己和趙成安「親密」，肯定少不了被撒氣。
「那怎麼辦？……」趙成安聽到這裏，也不禁頭疼道，「瞧你這說的，我連蘭姑前輩的面都見不到了。要真如你所說你們倆回去一時扣住出不來了，那我陪你們回這裏有什麼意義？」
「除非，有什麼正當理由，能讓公子你陪我們回來是有目的的……」林燕兒不禁提道。
「正當理由……」趙成安繼續遲疑調侃一句，「大男人跑到古墓派來，能有什麼正當理由？不被當成採花賊逮著就不錯了……」
「嗯，或許有個理由可以……」然而，林霜兒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莫名嘀咕一聲。
「什麼理由？」趙成安急忙問道。
「這個理由現在不便當面講，一會兒沒人的時候，我再跟公子你單獨道來——」林霜兒忽而表情認真道。
「不便講，連我都不能聽嗎？」林燕兒聽到這裏，不由疑惑道。
「算是吧……」林霜兒沒有多想，直言回答一句。
然而聽見這句話，林燕兒表情稍稍一變，似乎內心忽起一層隔疑，默默喃聲道：「姐姐……」
然而就在三人「熱聊」間，客棧大門處傳來若雲的叫喊：「霜兒，燕兒，你們兩個出來，我有話跟你們交代——」
「是若雲師姐叫我們……」林霜兒瞥頭一望，不禁吱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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