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臨危救場
「公子，來了！——」林霜兒振振提醒一聲，「靈朔」雙劍齊飛而出——
「星月劍法」「斷月偏虹」雙招散擴，左右虹擺之間，形成一道聚屏的神力，油然驚現趙成安身前。趙成安借其之式，零散刀法瞬落齊發，兩式寒芒從天而降，瞬眼之前聚落開來。
「月青刀」與「凌滅之刃」雙招齊出，雖然還未領悟二妞傳授自己的「斬雙刀」境界，但在林霜兒的「靈朔」架招之下，依然能夠一斷二招同出——霎時黑霧之中青紅神光疾現，暗夜洞口之下，彷彿落月與驚芒穿行破空，聚斬沉浮交錯疊殺，正朝田栩反撲襲去。
田栩意識恍惚之下，可不管對手使出什麼招法，自己的眼帘彷彿回到了十四年前，那個讓自己永遠無法忘卻的「火海畫面」……
「都得死，全部都得死！——」田栩整個人彷彿已經瘋了，面對二人的反招大嚎一聲，「石劍」徑直穿殺而去。
「落月無雙」劍斬驚發，襲至趙成安刀口之前，剎那間交芒神光之力，彷彿破天的雲回定出一式，黑夜中冥影瞬間爆落開來，狂如風口巨大的衝擊，瞬間將趙成安連同林霜兒一起，塵掃十步之後。
「額啊！——」趙成安和林霜兒同時驚喊，對手的劍法過於驚強，以至於自己二人同心協力，似乎也未能擋住狂劍的施壓。不過趙成安並未放棄，一邊避退一邊保護身後的林霜兒，意識堅忍下抬頭一瞬，正望對手的「寒石劍鋒」，似乎欲有所動。
「公子……」林霜兒這邊只以架招，沒有太強的支撐後勁，被田栩的劍氣沖退後，全身彷彿癱散一般，一時難以立足，微微受壓一句。
但趙成安的刀法仍在，儘管被對手的劍法壓迫，卻依然能有扛足之力。趙成安很清楚，林霜兒其實不忍心對田栩動手，可如今殺劍交雜之下，再不做點什麼，自己二人都會死在這裏；現在只有自己還能戰鬥，就算不能制住對手，至少也得保護好林霜兒的安危。
「霜兒，你在後面好好休息吧，接下來交給我……」趙成安默默關聲一句。
「公子，你……」林霜兒微微抬起頭，發現趙成安已然傷痕的身子，仍舊屹立不倒擋在自己身前，不禁呢喃一聲……
「這樣就結束了！——」而田栩看着眼前二人頹勢，自以為一招可奪其命，「石劍」再度殺襲，破空劍斬一招，直逼對手心口而去。
「還早得很呢——」然而，趙成安似乎並不服輸，堅忍之下重拾「魔刀」，零散之式偏殺而出——
「月青刀」與「凌滅之刃」雙招合一，凌月刀法塵痕殺過，暗夜之下青紅神術交然回驟，一道驚鴻利刃彷彿斬破天宇的神伐，反殺對手「石劍」而去。
「噌噌……砰——」刀劍交殺的一瞬，塵揚驚爆開來，石窟洞口霎時間彷彿遭受狂流的衝擊，斷斬交錯間，四面土石俱裂塵飛。
聚合的「影靈刀法」，威力果然不俗，田栩也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能以奇招抗住自己的殺劍。不過現在的田栩意識不清，對他來說無論對手是誰，他都只會鼓動殺心，直到將對手處死為止。所以就算這一招「凌月刀法」威力縱甚，將田栩神魄擊退，但田栩依舊還會像猛獸一般，裂招撲過洶湧突襲。
反觀趙成安這邊，雖然儘力扛下了這一劍，甚至還略佔上風擊退了對手，可瀕臨之下強使合刀，身體的負荷難以承受，再繼續這麼糾纏，自己依然會走向敗北……
「可惡，身體有些吃不消了……」趙成安不經意跪地伏身，堅忍難受道，「這個老傢伙好厲害，只是用石頭做成的劍，就有如此大的衝擊……不會錯的，大叔他的武功很強，絕非一般高手能夠對付，十四年前一定和蕭伯伯和蘇阿姨發生過什麼，才致使他失憶……」
趙成安疲態間疑惑數分，可是現在也不是自己能緩息的時候，因為對面的田栩被擊退後，又一次站了起來，兩眼凶光地望着自己，看來是要繼續再起殺意。
「哼哼哼哼，蕭天大俠，你的武功比起原來，可是差遠了……」田栩依舊神志不清，把趙成安錯當成蕭天，猙獰笑道，「當年的你武功冠絕，僅憑一人之力大破我機關十四陣；可如今你卻連我一招劍法都吃不消，看樣子有愧於你昔日『蒼龍大俠』的威名……」
「這個老頭，還是沒有清醒嗎……」趙成安聽見田栩稱呼自己是蕭伯伯，內心不由驚異道。
「真是老天開眼，讓我有親手報仇的機會……」田栩繼續兩眼充血道，「那就對不住了，你和蘇佳害死我徒弟，破壞我大計，不親手殺了你們，我難解心頭之恨！」
話音即落，田栩再次提劍殺至，看來這次無論如何，也不會再留趙成安活路。
「到此為止了嗎……」趙成安想要繼續起來再戰，可不知為什麼，身體根本不聽使喚，明明沒有戰多少，體力卻消耗得奇快，就彷彿像是被對手的氣勢所嚇倒，根本無法控制身體……
「這麼快就不行了嗎……」然而就在這時，趙成安的耳邊，再次傳來神秘女人的呼喚——手上的「魔刀」隱隱發光，那個亡魂一般的聲音，又一次縈繞在自己耳邊。
「又是你，你是那個時候的……」趙成安立刻想起來了，自己昨晚與華天雲的對決，神秘亡魂附身的一幕。
「每每遇到危險，還是得靠我幫你渡過難關……」神秘女人繼續道，「快，跟我說你需要我，只要願意把身體給我，我就可以給你無窮的力量！」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又一次出現在我的意識中……」趙成安愈加覺得身體不對，虛汗緊冒道。
「我是你心中的黑暗，當你想要得到力量的時候，我就會出現……」神秘女人畏恐說道，「把你的靈魂交給我，讓我代替你，我可以幫你殺死所有的礙事者，成為當之無愧的王！」
女人的聲音如同魔鬼一般，不斷盤旋附繞在趙成安身邊，摧殘着他的意志。
「額……」趙成安單手撫著額頭，強忍壓抑著內心那股可怕的慾望，不讓自己的神智失去控制……
「公子？……」林霜兒彷彿注意到了趙成安的異樣，同一時間其手上的「魔刀」隱隱亮光，內心不由一驚。
但是現在，已經容不得趙成安猶豫，田栩的殺劍已經襲至身前。
「快，快，跟我說你需要我——」神秘女人繼續在趙成安的內心裏遊盪，「你的靈魂和意志交給我，我會給你最強的力量，殺死眼前的傢伙！」
「我不要！！！——」終於，內心反覆鬥爭下，趙成安突然大吼一聲，將暗藏心底的「亡魂之力」壓制了下去，旦旦誓言道，「滾回去，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戰勝一切！——」
說話間，「凌月刀法」再斬驚威——「魔刀」揮使縱殺疾下，青紅束光回落天來，彷彿黑暗枷鎖的封印之下，一股神力掙脫一切，錯芒驚威橫殺四里，一式塵旋落開其沖。
「砰——」一聲驟響，「凌月刀法」與「落月無雙」洞影相懾，趙成安幾乎使出了全身儘力，與田栩的「石劍」驚碰神威。隨着一聲磅礴的震蕩，整座山洞搖墜起來，看樣子過於拼力的打鬥使得洞壁開始創破，再這樣下去勝負還未分出，整座洞口都要坍塌……
林霜兒焦灼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目前相殺二人誰都看不出有明顯勝負——田栩的劍法老成威魄不假，但趙成安的勁力貫沖十足，也絕非常時之式足以抗衡；不過因為趙成安之前受了不小的傷，且耗費大量體力，這招儘管絕猛，卻無法洞穿對手，內力不及稍緩一刻，便被對方反制了過來。
「不行，還是差太多了……」林霜兒瞅見后，也基本猜到了結果，單憑趙成安一個人的力量，很難衝破全力施展的田栩。
「可惡，我的右手……已經沒力氣了……」趙成安持刀硬頂間，感覺到自己的右手越來越疲乏，隱隱愈漸衰弱的樣子，預料不出一會兒，自己就會敗下陣來。
可田栩這邊則彷彿使力還不到五成，比起趙成安這樣的年少之輩，田栩的招法果然老辣兇猛得多……
「有破綻！——」田栩對招間，感覺到了趙成安虛弱破口的一點，沖喊一聲，右手轉劍一道「旋擊」，「落月無雙」彷彿斷破長空的橫流，全傾之式正殺對手刀下，漸漸以強力將對方壓倒，局面再一次反轉過來。
「額……」趙成安的右手漸漸失去知覺，他已經開始意識，自己將要死在田栩的劍下……
「噌——」然而就在臨危之際，洞口處突然一道紫青劍光，彷彿寒電梭空，飛殺陣中前的交芒心口。
「鐺——」趙成安和田栩同時感覺到威魄，皆放下利刃收手半招，「電光」正好從中心錯穿而過。
「砰——」隨着一聲裂石巨破，劍光梭中最深處的石牆，發出一聲驚震的碎響，從洞外殺進的劍法如此強威，可想施術者武功之高……
趙成安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林霜兒回頭一望，不由驚喜喊道：「哈，是師尊——」
只見一紫衣女子飛身而入，手持「青光」氣場傲然——是古墓派的掌門人蘭姑沒錯，剛才千鈞一髮之際，蘭姑的劍法救下了臨危的趙成安。
「蘭……前輩……」趙成安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想着今天白天自己背地裏罵她，而今被她所救，不由愧疚幾分。
「來晚了嗎……」然而比起白天情緒不屑的蘭姑，晚上臨至洞口，所見田栩異樣，蘭姑的表情明顯認真道，「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這個老傢伙真是不讓人省心……」
「前輩您是不是知道……大叔會變成這樣的原因？」趙成安斗膽問道。
「現在沒工夫討論這些，等我先制伏了這個老東西再說——」蘭姑的語氣依然乾脆，眼都不瞟沖趙成安忿忿一聲，隨後目光凝視着眼前的田栩道，「那老傢伙一旦變成那樣，事情可就有點棘手了……」
「額……額……」田栩被剛才蘭姑的劍光「嚇開」后，重新立足望着眼前——這次對手換成了蘭姑，但很顯然田栩依舊沒有從「失智」中清醒過來，現在的他無論誰擋在自己面前，自己都會毫不猶豫將其殺死。
「老毛病又犯了，看來還得給他來上一招……」蘭姑似乎以前遇到過這樣的場面，不禁微微一聲。
「前輩您要小心，大叔這個樣子……咳咳——」趙成安還是不忘提醒蘭姑一句，可自己身體疲敝之下，就是想要站起來，都顯得有些困難。
「你們兩個把自己照顧好就行，我的事不需要你們操心！」蘭姑還是以前一樣，說起話來很是強硬。
趙成安這次也懂了，沒有順着蘭姑的話繼續「頂嘴」，而是勉強爬到林霜兒身邊，關心問道：「霜兒，你沒事吧？」
「你還問我呢，你自己才有問題吧……」林霜兒略顯責備道，「你也真是的，剛才那麼莽撞，差點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剛才的形勢太過突然，我也沒有辦法……」趙成安捂著肩膀的傷口忍痛說道。
「對了公子，剛才我好想看到不尋常的一幕……」林霜兒忽然想起剛才趙成安「意識混亂」的一刻，不禁疑問道，「你好像被某種東西或力量困住了，全身冒冷汗，連手上的刀也不自覺顫動發光，是不是有什麼異樣？」
趙成安聽到這裏，內心不由一驚，想不到昨晚自己的「怪事」，林霜兒也注意到了。
但為了不讓林霜兒擔心，趙成安不打算現在就將這件事告訴對方，而是隱隱關慰一句：「沒什麼大事，霜兒你別太擔心了……」
「嗯……」林霜兒表面答應一聲，可內心卻始終放不下，「不對勁，感覺公子好像有什麼事故意在瞞着我，關於剛才那『不尋常』的一幕，好像他自己也知道……」
比起林霜兒，趙成安的想法確實與之相對：「不行，我自己都沒明白剛才的『失態』是怎麼回事，在弄清楚這一切之前，我最好還是先別把這件事告訴霜兒的好……」
看來，趙成安對自己被「魔魂」俯身一事感到一種隱隱的懼怕，索性在弄清一切之前，不將這件事過於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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