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劍術修行（中）
林霜兒猶豫一陣，隨後頓頓說道，「我只是想，憑自己的力量打敗夢雪師姐，而不是依靠別人……雖然妹妹的本事我很清楚，她肯定無法和夢雪師姐招架，但我還是想要以一己之力對抗，向師尊師姐，還有公子你證明自己的能力！」
最後一句倒是說得挺堅定，林霜兒雖然性格單純，但那種不服輸的韌勁兒，確實是一般女孩子所沒有的。
趙成安聽了，沖林霜兒投去欣慰期盼的目光，似乎從林霜兒身上，看到了閃光的一面。但為了避免尷尬，趙成安並沒有表露欣喜，反倒調侃一句道：「證明就證明唄，幹嘛專程向我？」
「我……我只是……」林霜兒在趙成安面前，又一次顯得忸忸怩怩。
「行了，我大概了解了……」晌時，二妞彷彿決定了什麼，站出來說道，「中不中光說沒有用，先拿出來露兩手讓我瞧瞧——」
「喂，你一個耍刀的指導她練劍，真的沒問題？」趙成安又在一旁叨咕起來。
「哼，那有啥？天下武功唯心不變，男武女術尚能驚合，更別說刀劍這樣相似的器法……」二妞自信笑道，「而且依我看，你不忍心對你的小女友下手，估計怎麼練都不稱頭吧？還是讓我來親自教導，至少比你有用——」
說着，二妞又用手摸了摸趙成安的頭。
趙成安很是不爽，被別人摸頭尤其是女人，感覺人格受到侮辱一般，而且對象還是自己一直「白眼兒」的傢伙，心裏肯定不好受。不過二妞話粗理不粗，指導武功這方面，自己確實不如她，如今離試煉的日子越來越近，再不抓緊時間的話，恐怕就是林霜兒天賦再高，也來不及了……
「姐姐的意思，是讓我現在就使劍？」林霜兒不禁疑問道。
「沒錯，用你獨創的『靈朔』劍法——」二妞振振笑道。
「那該怎麼做？」林霜兒繼續問道。
「你最後一次得意獨創劍法的御用，是什麼時候？」二妞正言問道，「當然，我指的是僅憑你自己駕馭驅使，沒有任何人幫你……」
「那就只有來運鏢局那次，我以一敵三對付小瑤她們的時候了……」林霜兒回憶說道，「不過與其說是最後一次，倒不如說是唯一一次……」
「那就用那次的劍法試煉——」二妞正定說道，「用你最熟悉的劍法向我攻來！」
「現在嗎？」林霜兒略顯不安問道。
「對！——」二妞的態度十分肯定。
「那好吧……」林霜兒似乎有些后怕，彷彿那天的回憶讓自己略有心理陰影，隨後沖身旁的趙成安道，「公子你稍微站遠點，還有……如果我發生獨自御劍，內力流失控制不住的情況，你要及時救我……」
「嗯，有我在，沒事的！」趙成安很清楚林霜兒所擔心的，之前二人聯手對付華山派弟子的時候就經歷過一次，當時林霜兒也差點因為御力失控造成自傷，好在當時趙成安及時救下才避免了反噬危險，有過經驗后的他，自然也是肯定答道……
「出手吧——」比起趙成安指導時的拘謹，二妞則顯得十分淡定，單手轉刀從容不迫，似乎站在自己面前的，不過是個身手平平的初生牛犢罷了。
「那姐姐可要小心嘍……」林霜兒輕微提醒一聲，隨後「青花」出鞘蝶展開來……
「噌——」一式青玄飛魄，寒芒縱襲而出——古墓劍法「飛雲刺」，單點神出的直落，有如烈風中的神旋，芒威振振而出。
「咻——」二妞看在眼裏，不禁口哨吹起道，「古墓派的劍法，挺瀟灑的嘛，只可惜獨為女子之使……」
看來，二妞肯定了古墓派的劍法，至少在林霜兒手上，有模有樣下，若有驚出的殺襲之威。
不過這招「飛雲刺」並不是用以進攻，就在獨劍迴環神扣的一瞬，林霜兒再使一劍「彩落」，雲影飛空偏襲而來——古墓劍法之「虹雲花彩」，驟光七色的神術，凝聚劍鋒一點，隨着橫頗一道，右方空鳴降來。
「兩劍……這是架招嗎？」二妞望着林霜兒獨使兩劍卻未進攻，似乎看出了什麼端倪，不由默默道。
林霜兒御劍準備后，左右互環的兩式劍法，彷彿虹彩一般天落開來，其中所創的絕心一處，似乎無數未知的靈落，斷影從中而出……
「到現在為止，一切還很正常，就下來就是關鍵……」趙成安在一旁望着，手心不禁捏一把汗，每次到了這個時刻，林霜兒就會因為內力負重而不堪，無法獨自御劍架招的同時，又鉚足勁力驚合殺招，就算拼盡全力做到了，也會因為控制不住而遭受反噬。
也不知道是客觀如此還是心理作用，果然如趙成安猜想，林霜兒施劍這一步時，身體開始出現負擔極重的創痛感，根本無法集中精力御劍殺招；即使能夠御合出來，也很有可能因為控制不住，而讓身體的內力無限流失，那到時候雖然劍法威力精湛，可施術者自己也會存在風險——兩難猶豫之下，林霜兒竟是有些害怕……
「打過來！——」關鍵時刻，二妞一聲振喊，沖林霜兒呼道，示意對方放開手腳，用最強的劍法朝自己進攻。
林霜兒沒有再猶豫，意識繃緊的一刻，渾身散力集破而去。
「唰唰唰——」三道金光從「虹彩」中殺出，「靈朔」架招的驅使之下，林霜兒鉚足貫力，一口氣使出了三式劍法——一式「浪雲神劍」，飛芒奪定舉震驚殺，數月斷芒沖影而來；二式「玉花神劍」，御芒碎如驚爆飛花，幾展瞬殺蹤影疾出；三式「枯骨神劍」，凌空月刃化如朽木之雕，塵芒落懾寒泉驚魂，百爪劍魄之間，無數裂骨驚鳴。
集合古墓劍法的三式殺術，在「靈朔」架招的冥合之下，能夠同時御使殺襲者，恐唯林霜兒之作。不過林霜兒自身的內力也有限，殺魄的劍法雖強，但也僅僅只是一瞬，劍殺剛出的時即，心頭便一陣絞痛，自己也差點因為用力過強而暈厥過去。
不過二妞可沒有注意這些，她只是驚嘆林霜兒這麼小年紀，竟能突破普通古墓弟子之境界，一次斷使三招古墓劍法，數來歷代弟子，恐也鮮有人即。加上三式「魄劍」神力驚威，自己若不能出術抵擋，恐怕也會成為劍下亡魂。
就連在一旁觀戰的趙成安也驚呆了，他不想林霜兒認真起來，劍法竟有如此之強……
「『斬雙刀』之境！——」驚嘆歸驚嘆，二妞還是表現出一副淡定經驗的神情，振喊一句「精法」境界之層，似要雙殺之為。
在一旁的趙成安也聽到了，耳朵不禁豎起——其實二妞的行為與其說是給自己提氣，倒不如說是故意喊給趙成安聽的，彷彿示意對方自己要用「斬雙刀」做招，讓趙成安好好看清楚……
「噌噌——」話音即落，兩式神光疊出，「玄子刀」「影流飛襲」雙招神現，破如疾空的飛斬，落天降殺而出，比招雖是驚艷，但似乎還不足以擋下林霜兒的「弒鬼」劍法。
「是『精法』的第二層境界『斬雙刀』沒錯！二妞她故意喊出聲，就是為了讓我注意到——這場修行，不單單隻是為了指導霜兒劍法，也是側面教我如何御用『精法』……」趙成安彷彿明白了二妞的良苦用心，默默感嘆一句，隨後略顯動搖道，「但如果只是『斬雙刀』，應該還不足以擋住『靈朔』的神劍……」
趙成安說的沒錯，二妞徒有「精法」之奇，卻無神術之力，僅僅只是雙合境界，是沒辦法擋住林霜兒的殺劍。果不其然，陣中刀劍觸殺的一刻，明顯林霜兒的力量佔優，驚爆碰撞的一瞬，二妞身形被彈飛幾步。
不過這一切似乎早在二妞預料之中，只見二妞不慌不忙，好像是故意被擊飛的樣子，騰空移步後方的瞬間，斬手一刀再殺而出——「斷落式」天降寒芒，樸實無華的一刀，看似沒有任何殺力的芒刃，只為抵擋瞬劍集襲，疊沖落伏而去。
「砰——」一道震響，刀劍再斬驚威，結果還是跟剛才無異，急流中御使的斬刀，沒辦法擋住全力破殺的「弒劍」，威力實在差太多了。
不過二妞的目的並不在這裏，趙成安似乎也看出了一絲端倪……
「『斬雙刀』過後還能獨使一刀！難不成，剛才『精法』的境界所使，沒有包含主動御招的刀法？……」趙成安看着二妞奇巧之變，竟能同使三刀飛殺，不由內心暗暗驚嘆。
「三刀」正殺「三劍」，招數剛好應對，但古墓派的劍法明顯比二妞的「偏門」刀法要更力魄，驚殺震烈的一瞬，二妞的刀芒已然節節敗退無法御阻。不過二妞的目的並沒有這麼簡單，似乎通過「精法」一回使出三式刀法，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哼……」二妞嘴角自信一笑，「破飛驚殺」之下，寒空一躍斬刀斷使，瞬間神影奇術聚招滅殺開來——
「玄子刀」「斷落式」「影流飛襲」三式合一，「玄影斷天刀法」驚落天雷而出，剛才看似平平無奇的零散招數，聚合一式瞬間震比天威，疾沖飛影之下，四面枯木驚環，冥恐震動之中，裂如劈慟山川。
「砰砰砰——」隨着三聲爆響，刀法劍法疾殺，林霜兒三式劍招合襲刀芒之時，瞬間四分五裂，波影衝散開來。而這也意味着，林霜兒孤注一擲的沖劍，被二妞的「三式合一」正破化解。
劍法即破，林霜兒自身也不好受，不但負荷下未能收招，還遭到「狂刀」反噬，整個人「靈朔」架毀，瞬間崩裂開來。
「額啊！——」林霜兒痛叫一聲，不但因為過度冒使「靈朔」身體內功速流，還因為二妞的刀法遭受創襲，整個人落倒開來。
「霜兒！——」趙成安眼看着林霜兒負傷，不禁大聲喊道。
這點傷其實林霜兒完全承受得住，而真正讓她感到恐懼的，是接下來熟悉的「反噬」之感……
「身體……不受控制……」林霜兒重新站穩的一刻，感覺「靈朔」的力量張狂過強，剛才御使三劍的絕力，讓自己完全不堪重負，彷彿出招的力量不斷為左右架招的劍束補集，最終抽空身體。
「霜兒，你不要緊吧？！——」趙成安看着林霜兒極度難受的表情，擔心呼喊道。
「公子……那種感覺，又來了……」林霜兒保持着最後的力氣和冷靜，沖趙成安竭力喊道，「快點公子，幫我……收斂劍術——」
趙成安一下子聽明白了，林霜兒面對華山派弟子失控御力的場面，再一次出現！趙成安沒有猶豫，飛步躍至林霜兒身前，出手兩式「驚風拳」，左右正擊林霜兒的雙肩。
「砰……砰……」兩聲沉悶的震響，彷彿封住內力一般，趙成安的兩拳正中林霜兒的出功發力點，林霜兒瞬間失心過去，御合「靈朔」的劍法割裂，但同時也切斷了內力流失的經脈渠道。
「渠道」即斷，林霜兒也總算從危險中解脫出來，看來這次還是趙成安救下了自己……
「喂，你下手輕點好不好？！差點出人命了——」趙成安自然為了心愛的女孩兒「護短」，不禁沖二妞喊道。
「拜託，我剛才只是簡單的『三式合一』，並沒有下重手……」誰知，二妞收刀后，卻一臉無所事事地挖著耳朵，調侃一句說道，「真正讓她受傷的，是她自己的『靈朔』劍法——就像她剛才自己說的，一次同使那麼厲害的劍術，以她現在這種內力，根本無法把控，甚至還會反噬……」
「咳咳——不怪姐姐，是我自己的問題……」林霜兒咳嗽兩聲清醒過來，靠在趙成安的懷裏喃喃說道，「我太想重現那天，在來運鏢局以一敵三的場景，所以……用力過猛了些，結果『靈朔』沒控制住，差點又一次……內力失控，或者說是走火入魔……」
「看樣子你獨創的劍法，似乎風險還不小，至少以你現在的內功，這樣使用非常危險……」二妞不禁說道。
「要不今天還是算了——」趙成安十分擔心林霜兒的身體，看着其略顯虛弱的樣子，於心不忍道。
「不行，如果不跨過這層障礙……我永遠不會成功……」林霜兒強扶著趙成安的手，喘息堅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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