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劍術修行（下）
「咳咳——不怪姐姐，是我自己的問題……」林霜兒咳嗽兩聲清醒過來，靠在趙成安的懷裏喃喃說道，「我太想重現那天，在來運鏢局以一敵三的場景，所以……用力過猛了些，結果『靈朔』沒控制住，差點又一次……內力失控，或者說是走火入魔……」
「看樣子你獨創的劍法，似乎風險還不小，至少以你現在的內功，這樣使用非常危險……」二妞不禁說道。
「要不今天還是算了——」趙成安十分擔心林霜兒的身體，看着其略顯虛弱的樣子，於心不忍道。
「不行，如果不跨過這層障礙……我永遠不會成功……」林霜兒強扶著趙成安的手，喘息堅忍說道，「我的身體還好，休息一下就沒事的……一會兒重新再來一次，這回我一定可以把握住！」
「霜兒……」趙成安看着林霜兒那股不服輸的韌勁兒，內心很是感觸，但又害怕她因為過於拚命而遭受重負，趙成安心裏十分不過……
「行了，不用糾結了，我已經找到你的問題所在了……」誰知，二妞忽然轉聲一句，淡定悠哉說道。
「真的嗎？……啊——」林霜兒聽見后興奮叫道，卻因為身體的傷勢，不經意痛喊一聲。
「小心點，霜兒……」趙成安在一旁輕輕摟着林霜兒，時不時關心道。
「你的問題其實很簡單，太執著於『靈朔』的御使，以致全身心超負荷用以其中，身體難以承受……」二妞淡定說道，「正所謂『欲之而強使，其效反也』，正因為太固執於目的，結果把所有精力全放在上面，最後適得其反……」
「姐姐是說……我太固執了？」林霜兒彷彿似懂非懂的樣子，隱聲呢喃一句。
「是啊，你沒發現嗎？你因為太執着想要在我面前表現『靈朔』的力量，所以從決鬥一開始，就把所有的精力全放在御使之上……」二妞笑着回道，「雖然我不會你獨創的劍法，但剛剛就我看來，想要完成『靈朔』的施術，至少需要兩式以上的劍法架招；這還不算，架招過後，還需要將足以貫使三招以上神術的力量，通過『靈朔』一次性使出，這樣的承受力別說是你，就是當今武林中的劍術奇才，也很難做到……」
「一次性駕馭那麼多的劍招，還是威力驚強的功法，確實折磨了點……」趙成安在一旁聽得似乎有理，微微點頭應道。
「可是，我獨創的『靈朔』，就是為了達到這種效果啊——」林霜兒繼續糾結道。
「目的並沒有錯，只是時機倉促了點……」二妞不急不慢跟道，「我想你自己獨創劍法的那一刻起，就應該猜到這是種非常耗費心力的劍術，如若用出，身體必會遭重負擔……其實像你這樣深耗力強的武功，江湖中並不少見，但如果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些神功往往並不是在開始的一瞬就能全部集靈的……」
「意思是，需要在戰鬥中慢慢累積是嗎？」趙成安彷彿明白了什麼，反聲問道。
「簡單來說，可以這麼理解……」二妞笑着點頭，「舉個例子，就拿我們見過的，以聚合為擅的『影靈刀法』，需要零散的招式鋪墊，方為成術；軒轅少主的進階神掌，也要通過基式的層出，一點點慢慢激發數階；還有追風派傳說中的『天神劍法』，也是需要有『追風九劍』的聚靈，才能斷使神功……這些例子都證明了，強大的劍術或其他武功，都是需要有基式的一層層鋪墊，才能慢慢堆積而成；我們能善優的，只是怎樣在戰鬥中快速且巧妙渡過這個階段，達到最後的神式——就好比我教這小子聚合刀法，可以用『斬雙刀』等精法境界快速集散零式，方以神合之用，但要完全跳過集式的階段，是萬萬不可能的……」
二妞一邊講解，還一邊拿趙成安的事舉例，趙成安算是聽出來了，二妞借指導林霜兒一事，其實也在側面開導自己——每次自己無法領悟「精法」的時候，就會顯得非常浮躁，可今天二妞的話仔細聽過後，自己不覺發現，真正想要領悟其中的境界，絕不能欲速而為之，而是需要在實戰中不斷轉變與積累；往往神術的達成並非刻意，巧妙的轉用和並集反而能夠成之，之前自己一直想要領悟『三式合一』拚命苦練沒有成果，反倒在與慕秋雪的生死一戰中，絕境下貫使散式驚合，水到渠成領悟，這便是最好的例子……
「我好像明白你的話了，我太想執著於使出『靈朔』，一開始把所有精力放在上面，一下子貫使所有的劍招，結果不能成功；真正的做法，是要在實戰中慢慢集成『靈朔』所需要的功法，然後在恰當的時機御合……」林霜兒頷首嘀咕道。
「嗯，看來你這丫頭的領悟力不錯嘛，比這臭小子要強多了……」二妞望着林霜兒，不自覺誇讚其領悟的天賦，同時也不忘黑趙成安一句。
「喂，你不拿我說事會死啊？」趙成安自然聽不下去，忍不住白了對方一眼。
「道理我是明白了，可是要怎麼做？」林霜兒繼續問道。
「我們再來一次，這次你不要一開始就全力御使『靈朔』劍法，而是先用本身的武功與我過招……」二妞從容說道，「在與我糾纏久戰的過程中，慢慢想辦法堆疊『靈朔』所需要的功法，然後找准恰當時機，再將神術使出——」
「好，我試試……額——」林霜兒聽了竟是有些興奮，恨不得立刻起來實踐一番，但因為剛才身體的負重，以致站起有些忍痛，林霜兒露出略顯痛苦的表情。
「要不還是等等再練吧，你剛才受了不小的傷……」趙成安看着林霜兒忍受的樣子，一邊不忘扶着她，一邊關心說道，「要是太急於求成的話，可是會適得其反的……」
「離試煉的日子已經沒有幾天了，我再不努力的話，可就來不及了……」林霜兒則不以為然，樂觀笑說道，「老實說，開封劍道大會一行，我見到太多包括公子你在內，跟我同齡卻武功高強的人，武功天賦異稟，世人無不稱道……我真的很羨慕他們，同時也以他們為目標，要是我不進取的話，永遠也無法追上他們！」
「你的上進心還真強啊，雖然我是想這樣稱讚你……」趙成安繼續擔心道，「但真的不能急於一時，至少也得先等身體恢復了再說吧——」
「沒關係的，只是身體負荷累了點，沒什麼大礙……」林霜兒繼續堅持道，「總之這次的試煉，我一定要打敗夢雪師姐，向師尊還有公子你們證明自己，我也有戰勝強敵的能力！」
「霜兒……」趙成安望着林霜兒堅毅不屈的眼神，沒有再說什麼，輕輕閉眼咕噥一聲，彷彿暗藏着心事……
「好了，那就大概休息一炷香的時間，我們再繼續吧——」二妞似乎也挺照顧林霜兒，關慰一句說道，「這次就像我說的那樣，別太心急於『靈朔』劍法，一切順勢而為，要知道很多勢均力敵的對決中，沒機會使出自己賴以王牌的絕技都很正常……」
「放心，我心裏有數——」林霜兒自信笑道……
然而就在三人「閑聊」間，小道旁忽然傳來草動聲響，一個龐大的身影如獵鷹般飛竄而出，正襟落在了眾人眼前。
想也知道，古墓這裏龐大軀體的男人，除了田栩不會有別人。但初來乍到的二妞還是嚇了一跳，以為是什麼怪物，忍不住驚叫一聲。
「啊——要死啊你？像個怪物似的，出來也不打聲招呼……」當然，二妞還是不改壞脾氣的毛病，不禁斥聲一句。
「喂，你這丫頭會不會說話？虧我還給你安排這麼好的住處，居然這樣說我……」田栩自然也脾氣古怪，反衝一聲道。
「好？呵，跟你窩在這兒，我連頓飽飯都沒有……」二妞忿忿一聲，隨後兩眼望着田栩，不屑問道，「喂，你這老傢伙為什麼來這兒？」
「這是我的地兒，來這兒有問題嗎？」田栩一臉嚎咕的表情，耷拉着說道，「再說了，大老遠就聽到霜兒這丫頭在練劍，我這個導師當然要來看看嘍……」
「你啥時候成導師了？」趙成安看着田栩一身邋遢的樣子，調侃一句問道。
「一直都是啊，不信你問霜兒——」田栩不改自己「老頑童」的性格，指著林霜兒道。
「哈？」林霜兒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只知道田栩突然現身，指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當初去開封之前的試煉，就是我幫她的啊——」田栩自誇說道，「如果沒有我，這丫頭怎麼可能得到那糟老婆子的認可，陪若雲她們去劍道大會……上次的對手是夢雪，這次又是她，我再指導她也是理所當然的嘛——」
「呵，結果上次不是輸給夢雪了嗎？那你有什麼好驕傲的……」然而，趙成安故意挖苦對方一句，露出不屑的表情。
「喂，你這小子成心跟我抬杠是吧？」田栩望着趙成安的「嘴臉」，立馬瞥眼忿道。
「搞了半天，還是沒贏嘛……你怎麼不說是因為你的指導，才讓霜兒失敗的？」二妞趁機火上澆油道。
「嘿，你們兩個傢伙，故意跟我過不去是吧？這是我的地盤，小心我心情不痛快，去告訴那糟老婆子你倆的事兒——」田栩聽了十分不爽，咬牙「威脅」一句。
「告發那個老枯婆，意思是承認你的無能嘍？……」趙成安則像是十分清楚田栩的弱點，不慌不忙，故意譏諷一聲。
「你——」果不其然，田栩這輩子最恨被別人瞧不起，如果自己去打小報告，那就是自己承認自己的無能，自己瞧不起自己，田栩當然不會這麼做。
「總之呢，今天的導師已經有了，那就是我——」二妞在田栩面前，還故意「放肆」道，「我會全程指導霜兒，讓她在試煉會上打敗夢雪，您老人家就在一旁瞧好了……」
「喂，指導霜兒武功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潑婦了？」田栩見了十分不爽，忍不住忿言道。
「你敢罵我是潑婦？找死啊你，臭老頭——」二妞的脾氣可不軟，聽到有人罵自己，肯定要還回去……
「完了，跟田栩叔叔吵起來，這怕是沒完沒了嘍……」對頭這邊，林霜兒十分了解田栩的性格，看着眼前爭吵的一幕，不禁眯眼調侃道。
「二妞也不妨多讓……」而趙成安這邊，則是對二妞的脾氣知根知底熟，撇嘴一句挖苦道，「誰要是敢惹了她，別說大叔了，就是蕭天蘇佳來了都不管事，搞不好還會直接動手……」
「要是讓他們兩個在這兒打起來，那我練武的事怎麼辦？」林霜兒不禁擔心道。
「呵，誰知道？……」趙成安黑眼調侃道，「古墓這裏還真是個奇特的場子哈，你師尊、田栩大叔、以及二妞，性格古怪的三個傢伙全集齊了，我感覺你們古墓派真的是終日不可安寧……」
「啊，我有同感……」林霜兒歪頭挖苦一句，順便拍了拍自己的耳朵，表情甚是無奈……
「總之誰有本事，誰才有資格教霜兒——」田栩還真的是犟上了，沖二妞傾瀉道，「你這丫頭滾遠點兒，指導武功的事還輪不到你……」
「拜託，咱倆決鬥的那天，貌似是我更厲害點吧？」二妞不服氣道，「憑什麼你一句話就把我撂一邊，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
「就算是平手，那也是你仗着年輕罷了，如果我再小個十歲，你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對手好嗎？——」田栩繼續借事提道。
「豁，還學會倚老賣老了哈？你到底還要不要臉啊……」二妞說話也愈加不客氣，彷彿真的跟對方杠上了，彼此誰都不讓誰。
「那要不這樣吧？既然咱倆誰都不讓，那咱們就一起教她——」田栩頓時突然奇想一句。
「可以啊，說得好像我不如你似的……」二妞竟也一點沒過腦子，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哈？」可這就有點難為林霜兒了，林霜兒聽到二人的對話，驚訝得差點跌掉下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