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暗中算計
「轟——」爆裂驚鳴的震響，強落的神劍弒殺而下，蒙面飛賊毫無應招之法，沒滅的一瞬，自己連人帶刀，伴着裂土的寒塵沖飛十數之遙，最終重重撞倒在夾門口的石柱之上，巨石破裂，自己則是骨斷身折，口吐鮮血不止。
很明顯，最後是林霜兒贏了，雖然過程有些出乎意料的曲折，但憑藉自己「靈朔」劍法的成功禦敵，林霜兒還是自認很有成就感。
「很好，第一次獨身一人，用『靈朔』在實戰中取勝……」林霜兒在心底默默打氣，看來之前與田栩二妞的劍法磨鍊並沒有白費苦工。
飛賊重傷不倒，也為這次「突戰」畫上了句點，林霜兒順手收劍，自然是想上前一問究竟，然而就在這時，前庭方向傳來了稀碎的腳步……
「找到了，在這裏——」有下人在指聲呼喊，片刻間，華天雲帶着手下十數人前來，將落傷負倒的蒙面飛賊團團圍住。
「少主，就是這廝偷走了鏢局的信物，我等未能及時察覺，險些誤了大事，屬下等自當責罰……」旁邊的鏢師低頭言道。
華天雲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低頭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蟊賊，冷冷說道：「押下去……」
「是——」得令間，數人將倒地的蟊賊抬走，順便也照顧之前落下房檐負傷的鏢師，再命人將破損的庭院收拾得當，一切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林霜兒在一旁發獃了很久，直到華天雲轉身朝自己走來，才漸漸回過神。
「剛才是霜兒姑娘親手擒賊的嗎？」華天雲笑着問道。
「是啊，手臂還酸著呢……」林霜兒可沒因為這事兒驕傲，反倒一肚子苦水，掄着手臂說道，「不是我就納悶了，我跟這傢伙在這兒打這麼久，鬧出這麼大動靜，你們怎麼現在才過來啊？幸好本姑娘技高一籌，萬一有什麼閃失，指不定會出什麼意外呢……」
華天雲聽后，鞠躬致歉道：「失禮了，失竊之事乃是突發，沒能及時營救，且讓身為貴客的霜兒姑娘遇險，是小生的不是……」
「我不管，讓我一個貴客犯險，作為賠償，是不是得好好伺候一下本姑娘啊？」林霜兒倒是鬼點子多，趁機「勒索」一句。
「這有何難？還請霜兒姑娘前往正廳一坐，屆時馬上有好茶甜點招待……」華天雲繼續客氣有禮道。
「哎，算了算了，本姑娘也不是斤斤計較之人，有點心招待就行……」打完架后的林霜兒，又回到平日裏單純活潑的個性，聽到有點心吃，馬上笑成了一朵花。
「那我這就命人領路前去招待霜兒姑娘，小生還有幾事要辦，一會兒再來相陪……」華天雲依舊保持彬彬有禮的姿態道。
「行，那我就不勞煩華公子了——」林霜兒沒有多想，利落回答一句后，便一蹦一跳地跟着領路的下人往前廳方向走去……
林霜兒離開后，華天雲並沒有立刻轉去，而是和一個手下一起滯留原地，彷彿是在密談着什麼。
「一會兒命人拿好葯，給他敷傷治療……」華天雲表情漸變，語氣冰冷道，「本來只是想試探一下古墓弟子的身手，卻不想差點被奪了性命……」
言語令人震驚！想不到剛才的蒙面飛賊，並不是外異之人闖入，而是華天雲從一開始就安排好的「演員」，故意引誘林霜兒的。
「我們雇傭的殺手，武功非尋常武林弟子可敵，那小妮子不過十五年紀，竟能有如此身手，確實不可小覷……」旁邊的下人竊語道，「看來那個趙家後人身邊的朋友，個個藏龍卧虎，少主想要從其關係下手，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不，經過這次試探，我倒是察覺到一件有意思的東西……」然而，華天雲卻彷彿像有意外收穫的樣子，嘴角露出令人寒畏的笑容。
「什麼事？」下人轉頭問道。
「就是她最後使用的劍法……」華天雲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簡單聊了一句，隨後便轉身離開了後院。
「最後的劍法怎麼了嗎？」下人依舊好奇，轉頭繼續問道。
「後面的事情就別管了，你們負責招待好霜兒姑娘就行……」華天雲也沒再多言，只是背身揮了揮手，隨後便徑直一人走出了院角。
不過華天雲此時，內心卻是興奮不已，彷彿今天一天的經歷，讓自己收穫不淺。
「哼哼哼哼，真沒想到，那個林霜兒居然使出了和『黃鴣山』那老妖婆（莫秋蘭）一樣的劍法，簡直讓人驚訝……」華天雲嘴裏嘀咕著，並想起在黃鴣山時，和莫秋蘭談及有關五十年前的事……
（回憶中）……
「黃鴣山」一戰，華天雲挑釁莫秋蘭，卻最終敗在對手詭秘的劍法之下……
「咳咳……」華天雲基本只剩下站起的力氣，艱難起身後，揮手撥開眼前的塵霧，邁步挪前走進洞口，直視着最深處被鐵索綁縛的莫秋蘭。
莫秋蘭表現出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自知對手已然喪失戰力，不禁嘲諷道：「這下子見識到了吧，『魂法神劍』的威力……」
「那到底是……什麼劍法……」華天雲依然心有餘悸，強撫著心口隱忍問道。
「當年我和我姐姐共同所習，超乎古墓派常規的神威劍法……」莫秋蘭略帶回憶的口吻，輕傲說道，「靠着這劍法，我跟我姐姐成為了當年世人口中的『戰神』——我姐姐學會其三，而我只習得其一，後來因他事與其反目成仇，最終我不敵她，遂被封印在這幽暗的洞口，一過就是五十年……」
「這就是『魂法神劍』的由來嗎？」華天雲繼續問道。
「要說由來的話，其實還可以追溯得更遠，只不過那可能是你們凡俗之人不該知道的秘密……」莫秋蘭隨口敷衍一句，遂睜眼恐嚇道，「那麼現在問題來了，你敗在了本尊的手上，是死在本尊劍下，還是替本尊賣命，你選一個吧……還有，告訴我你為什麼會來這裏？」
「嗯……」華天雲戰敗，出於尊嚴，自己十分不願意苟同對方；可如果不同意，對方現在就可以殺死自己，那自己後面精心安排好的計劃全部落空，一切可就得不償失。
莫秋蘭看出了華天雲的疑慮，也許是自己真的很看好對方，索性誘笑道：「猶豫什麼？先別急着否決嘛，等我說出事情來，你再選擇是否順從本尊也不遲啊……」
華天雲聽了，眼神沉頓下來，似乎示意自己已經默許了，隨後正定說道：「那好吧，我可以告訴前輩，這次晚輩冒昧跟蹤蘭掌門前來，是對這座山裏的秘密感興趣……也許前輩有所不知，近日有關『滄神訣』的事，在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其當事人來到終南此處，還和古墓派弟子搭上了關係。晚輩這些天見蘭前輩身為當下掌門，時常獨自一人來此深山禁地，料想其中恐有什麼關聯，所以留了心眼。只不過今日斗膽跟蹤進來，卻是所見前輩之秘密……」
「這麼說，見到本尊，讓你失望嘍？」莫秋蘭反笑着問道。
「失望倒不至於，畢竟能見到武功如此高強的前輩，還能了解一段古墓派過去的歷史，也算很值了……」華天雲恢復到往日的神氣，即使身負重傷，也不忘擺出一副得意的表情說道。
「原來這就是目的啊，我還以為你和那個蘭姑有什麼淵源關係呢……」莫秋蘭聽完，閉眼笑說道，「不過我在這裏被關了五十年，『滄神訣』是什麼東西，本尊並不了解……本尊在意的，只有姐姐五十年前遺留的劍法。如今五十年的封印將破，待本尊重新出山，必會親手血洗古墓派，奪回剩餘的劍法，以報本尊當年之仇！」
「看來前輩的執念很深啊，畢竟被關了五十年，沒瘋就已經很難得了……」華天雲聽到這裏，不禁調侃道。
「現在該輪到你了……」莫秋蘭說完后，重新望向華天雲，詭異笑道，「讓你替本尊做事，不知你是否有異？」
「究竟何事，前輩先行道來啊——」華天雲借話言話，順從問道。
「本尊在為破封出山做準備，同時也告知了當今的掌門人蘭姑，本尊的野心……」莫秋蘭繼續說道，「雖然本尊並不把那些古墓派的小丫頭放在眼裏，但若她們真聯起手，本尊想要一次剷除，也未必是易事；而且，蘭姑跟我說起，她也不知道我姐姐當年留下的劍譜，興許她沒在說謊，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在她們找到劍譜之前先行查清其明細，這對本尊來說也很有利……」
「那前輩想要我做什麼？」華天雲繼續問道。
「我想讓你替我看住她們，然後替我打探消息……」莫秋蘭眼神鎮定道，「你既然和古墓派打過交道，想必和其門下弟子關係不錯吧？如果靠你側面打聽的話，說不定本尊能提前知道她們針對本尊的計劃，以及有關我姐姐余留劍譜的下落信息——五十年破封將至，蘭姑會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我身上，而她絕對不會想到，被關押在這裏五十年之久的我，居然會派卧底潛入她們其中……」
華天雲聽完后，仔細想了想，似乎肯定了其要求，但自己卻還莫名在做什麼打算……
「怎麼樣，現在你的選擇如何？」莫秋蘭望着華天雲思索的樣子，不禁冷笑問道。
「沒問題，晚輩完全答應！」出人意料的，華天雲毫不猶豫便答應了莫秋蘭的要求，「畢竟晚輩最近，也正打算接近她們的人，打探有關其他的事……而且不瞞前輩，『滄神訣』的當事人，開封趙家後裔，和古墓派的人走得很近，晚輩與其結為兄弟，借其關係想要融入古墓派的弟子，也不是什麼難事，甚至可以說，沒有人比晚輩更適合這個任務了——」
「想不到您回答得這麼乾脆，甚至讓我懷疑，你是不是有什麼鬼心思……」然而，莫秋蘭似乎城府很深，看得出來華天雲絕不是什麼單純之輩，試探懷疑一句。
「雙贏之局，穩賺不賠的買賣，晚輩身為德旺鏢局少主，這種事再樂意不過……」華天雲在莫秋蘭面前鞠躬行禮一番，隨後說道，「請前輩放心，晚輩定將儘力打探她們的意動，以及有關『魂法神劍』的消息，第一時間返回告訴前輩——」
「哼，但願你說到做到……」莫秋蘭沒有表現出過於興奮的表情，只是冷冷一笑，隨後目送華天雲離開了洞口……
（現實中）……
「那老妖婆說過，五十年前的劍法，只有他們姐妹二人習得，在那之後那老妖婆被她姐姐封印在山中，劍法就失傳了……」華天雲暗自嘀咕道，「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林霜兒一個後生之輩，居然會使五十年前的劍法？我與古墓派弟子交道數久，包括其掌門人蘭姑在內，從來沒有人使過那種劍術，可偏偏林霜兒會，這到底是為何……」
原來，剛才林霜兒和蒙面飛賊的對決，華天雲有偷偷觀望，林霜兒使出的「靈朔」劍法，和莫秋蘭所使的「魂法神劍」有異曲同工之妙。可偏偏五十年前這個劍法早已失傳，林霜兒卻莫名習得，其中的矛盾和契機，不禁讓華天雲多有猜疑。
「難不成，林霜兒她，在古墓派偷偷找到了五十年前的劍法遺秘？這麼說來，確如那老妖婆所說，劍法的遺譜，真的就藏在古墓派某處——」華天雲彷彿有個大膽的想法，內心暗暗道，「既然如此，林霜兒就成了我整個計劃的切入口，借趙家後人的人脈，跟她拉好關係，那我後面潛入古墓派的事，也就能水到渠成，哼哼哼哼……」
隱笑中，似乎又一個詭秘的計劃在暗暗浮出……
此時此刻，另一頭德旺鏢局大門口，景成帶着在外「迷路」的趙成安和林燕兒，已經來到了這裏……
「到了，這裏就是德旺鏢局——」景成完全一副迎賓的姿態，耐心說道，「霜兒姑娘就在府上做客，少主特命我提前在鎮北等候趙公子……」
然而，趙成安可沒那個耐心，得知林霜兒此時就在府中，什麼也不顧便往大門院子裏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