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固執頑抗
「噌——」突然，蘭姑寒劍一指，吒如驚雷閃電的裂鋒，瞬間戕襲開來——「亂月天痕」神芒殺過，威力比之夢雪等人遙遙，一束神發斷創驚痕，枯石之下瞬間直朝林霜兒殺去。
林霜兒不敢怠慢，「靈朔」架招之下，雙招鏡回破殺而去——「紫星劍」「枯骨神劍」雙懾齊飛，恍如破雷洞霄的劍刃，雙殺絕空而出。
然而體力上的透支，林霜兒的劍力難及七成，即使「靈朔」雙壓之下，也未能求返。蘭姑看準時機，直劍刺鋒而下，「亂月天痕」的驚威彷彿天穿之襲，一瞬搏殺雙劍灰飛煙滅。
「額——」林霜兒感受到比夢雪還要強威的氣術，強忍之下痛叫一聲，渾身彷彿撕裂一般，連人帶劍哧飛數十步遙。
蘭姑御劍過後，眼神依舊冰冷，以為林霜兒就此服軟，卻不想抬頭望去，對方依然昂然挺立。
「還想堅持嗎？……」蘭姑冷冷念道。
「額……」林霜兒痛楚中抬頭正視，嘴角的鮮血隱流不止，她沒有說任何話，注意力全然在手中的劍鋒。
「靈朔」劍法依舊御靈，雖然攻法不成，但架招猶在，「水月劍花」與「斷月偏虹」雙式，彷彿劍魂一般御身左右，似乎只要林霜兒還能站立，兩式劍招就不會湮滅。
「還在做頑強抵抗嗎？……」蘭姑望着林霜兒屹立不倒的劍法，內心頓時一緊，振振說道，「雕蟲小技之術，根本不堪一擊，既然你執意堅持，那我就徹底擊碎你的希望！」
話畢，蘭姑再次舉劍驚濤，還是剛才的絕命劍術，然剎那間靈光飛御，身輪頓現九重劍鋒，驚如御天瀟寒的神法，彷彿神之尊威目睹環蒼。
「那招劍法該不會是？！——」若雲望着蘭姑的「劍靈」，似乎恐怖的心緒頓上心頭，眼神不由驚懼。
「霜兒，快跑！——」若冰更是急中迫喊，沖林霜兒大聲呼道。
林霜兒也意識到劍法的驚懾，這一招落下恐怕自己會有性命之危，兩眼流露出無限驚恐，可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結束了！——」蘭姑最後猙獰一聲，御劍飛靈九躍天穹——「亂月天痕」進階一式，「亂月九重天」冥神而下，霎時間四中彷彿魔慟天哭，劍靈落殺驚九，天地呼鳴震寒，絕懾欲之輪法，環間盪魂天影。
「轟——」眨眼間便是神威聚驟，比武台中炸裂開來，林霜兒的左右御劍，在蘭姑狂威的弒神劍法面前，彷彿無力回塵，伴隨着破響瞬間粉碎，最終消散雲煙……
「霜兒！！！——」趙成安望着煙塵中消失的林霜兒身影，下意識破喊道，伸手向前趨身，差點從山崖上跌落下去。
好在二妞及時一把拉住，才沒讓趙成安跌倒失足……
比武台上，九重劍殺過後，四周瀰漫煙雲，久久未有散去，場下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驚呆了，她們萬萬不會想到，只是因為一招特殊的劍法，蘭姑竟會對林霜兒薄目相向，甚至「痛下殺手」。是明白人都能看得出來，剛才蘭姑的出招，一點沒有留情，完全是沖着林霜兒的命門去的，能讓蘭姑氣憤到如此地步，甚至對自己視如親女的弟子下手，可見林霜兒的舉動，定是觸犯了不得了的東西。
「霜兒！——」「姐姐——」比武台下，不管是若雲若冰，還是妹妹林燕兒及其他弟子，都沖台上呼喊著林霜兒。蘭姑的殺劍絕出，常人難以活命，更不要說林霜兒身嬌體乏，這一劍若正吃，後果不堪設想。
而蘭姑則始終保持着冰冷的面孔，目光直視着眼前的煙雲，瞳孔里沒有一絲猶豫和動搖，似乎對於這件事情，自己十分的執著。
「呼……呼……」晌時，煙雲漸漸飄散而去，所有人都害怕塵煙過後的畫面，林霜兒的生死，命運的決意，一切一切恐怖和戰慄的真相，讓人內心發怵。
可當視野逐漸清晰后，眼前的一幕卻讓眾人驚呆了……
熟悉的身影還在，但卻依然挺立沒有倒下——林霜兒屹立比武台上，因震亂而吹散的長發隨風搖擺，嘴角中流血不止，髮絲間堅毅的眼神卻從未動搖；手中的「青花」顫顫巍巍，可指劍的方向卻始終不變，因誤會而釀成的師徒相殘，林霜兒即使是死，也不會屈服於強威和命運。
「霜兒，別再打了……」若冰已經快看不下去了，她從沒見過林霜兒如此凄慘的模樣，緩緩上前扒著枱面，沖蘭姑苦苦哀求道，「師尊，夠了，霜兒她知道錯了，求您放過她吧……」
「師尊，別打了……」「再打下去的話，霜兒會死的……」慢慢的，有越來越多的師姐師妹為林霜兒求情，請求蘭姑能夠對林霜兒網開一面。
「師尊，不要再責怪霜兒了，是弟子不好……」而作為林霜兒對手的夢雪，看到如今的場面，也忍不住跪身求道。
可蘭姑根本不在乎自己門下弟子的情緒，現在她的眼裏，只有林霜兒本人；而林霜兒也過於倔強，寧死都不肯在蘭姑面前低頭，即使冒着身骨斷裂命殞的危險，手中的劍鋒卻從未動搖。
蘭姑依然直視着林霜兒，冰冷問道：「說，你的劍法是從哪兒學的？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林霜兒咬緊牙關，決意的眼神從未改變，晌時抖動顫巍的嘴角，緩緩說道：「是我……自己獨創的……」
蘭姑得不到滿意的答案，臉色頓時一鐵，冷漠窒息說道：「很好，既然你嘴硬，那我乾脆就讓你再也開不了口……」
此話即出，危言聳聽，蘭姑放棄了最後的仁慈，趨劍出掌，躍步正朝林霜兒拍去。
林霜兒屹立台上，可實際上她此時渾身傷疲，已無半點再戰之力，僅憑着殘存的意志堅持不倒。蘭姑飛掌殺襲而至，既定的結局，除了迎接失敗，林霜兒沒有任何辦法，眼睜睜看着灌濤洶湧的掌風殺來，林霜兒已決定坦然面對一切……
「噗——」「哧——」令人窒息的一幕，強掌硬生生拍在林霜兒肩前，剎那間鮮血從口噴出，林霜兒兩眼一黑，瞬間昏死過去。
可還沒完，蘭姑緊接着又朝林霜兒身側幾處要門拍去，昏暗中又是幾道飛血撲濺，隨着林霜兒「橫屍」落倒退去，地上晌時余留一道恐怖的血痕。
幾乎只是一瞬，卻彷彿虐殺一般痛楚，在場所有人都驚恐地叫不出聲，眼睜睜看着林霜兒，就這樣躺倒在血泊之中。
驚如殺死愛女般的殘忍，誰也不會想到蘭姑今日會如此的絕情。林霜兒倒在「血地」中一動不動，幾乎就跟死去沒有什麼區別……
「霜兒！！！——」趙成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想一場普普通通的同門試煉，竟會落得這種結局，趙成安驚恐大喊一聲，轉頭就準備下山接救。
然而二妞還是一把將其拉住，迫使情緒崩潰的趙成安冷靜下來。可眼見心愛的人落倒血泊，是生是死都還未知，趙成安如何冷靜得了？只見他奮力想掙脫二妞的手，悲聲忿喊道：「放開我，放開我！我要下去救霜兒，我要下去跟那個老太婆拚命！！！——」
顯然，此時的趙成安，已經完全失智了。
二妞將一切看在眼裏，神情突然一變……
「放開我，快放開我……啊！——」趙成安還在掙扎，混亂中突然驚叫一聲，兩眼一黑昏倒過去——原來是二妞，看着趙成安崩潰失緒的狀態，趁其不備，果斷一擊伏劈，正中對方要害，趙成安瞬間昏迷。
「不好意思，現在可沒工夫讓你在這兒亂髮脾氣……」二妞望着倒地的趙成安，耐人尋味一句，「我漸漸開始意識到了，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今天你和你的小女友都充血上頭，你們倆就先好好睡一覺吧……」
言罷，二妞似乎從今天發生的所有「怪事」中，看出了一些莫名的端倪，也許和蘭姑的秘密有關，也許和古墓派的恩怨有關。不過目前似乎不便在趙成安和林霜兒二人面前道來，二妞扛起昏倒的趙成安，「詭秘」一笑，隨後便消失在岩頂叢林的黑暗之中……
比武台上，蘭姑出掌連番，直接將林霜兒打了個半死。現在的林霜兒昏厥不醒，重傷吐血之下，連性命都已垂危。
台下弟子眾人也不敢多言，她們第一次看到蘭姑如此絕情的樣子，一種油然而生的恐怖觸及心頭……
「這就是違背本尊命令的下場，無論你是誰，做了什麼事……」良久，蘭姑冰冷直言說道，彷彿是在震懾門下的其他子弟，眼中的猙獰也令人畏懼，「我封了她的要點穴脈，斷了她的內功經絡，現在她幾乎已成廢人一個……不過好在性命猶存，現傳令下去，將霜兒關至北山的禁閉，沒我的命令，終其不能放出！——」
此話一出，全場震懾，這還是蘭姑成為古墓派掌門人以來，下的最嚴的禁令——不想對象竟是她最愛的林霜兒，還親手廢了她的武功，從親人變仇人，從天堂到地獄，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一切都是那麼的驚詫。
最讓人害怕的是，蘭姑如此性情大變的原因，沒有人知道。表面上是對林霜兒研習本門以外武功的不滿，可是個人都明白，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根本不值得蘭姑發這麼大的脾氣。如今氣到要「大義滅親」，這其中絕對還有更關鍵和不為人知的秘密。
「是……」「是……」許久，旁邊的弟子才顫巍答道，似乎仍舊心有餘悸，還沒從剛才的恐怖畫面中回過神來。不出多時，兩個看似老實的古墓派弟子，左右攙扶著昏死的林霜兒，慢慢走下武台，往北山的方向行去。
「姐姐……」林燕兒這邊都快哭了，可在師尊蘭姑的面前，不敢有任何情感的表達。沒錯，自己之前一直嫉恨姐姐，可當親眼看到姐姐落得如此悲慘的結局，她內心僅有的良知，還是讓她於心不忍。
「都是我不好，我從一開始就不該使用秘術……」夢雪回顧著剛才的一切，伏在地上哭聲悔道，「如果我不使用秘術，霜兒她就不會御使那種劍法，師尊就不會……嗚……」
夢雪的性格終究善良，認為林霜兒會落得如此凄慘，都是因為自己。
「這不怪你……夢雪，這不怪你……」若冰上前扶起伏地的夢雪，努力安慰道。
所有的弟子都在悲痛，可礙於蘭姑的尊威，沒有人敢過於表露悲傷。唯獨一個人心緒冷靜，她便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靈朔」劍法秘密的若雲。
林霜兒的結局，若雲也很憐惜，但是比起這個，她更多的是疑惑——師尊蘭姑不會無緣無故發這麼大火，甚至不惜重傷視如親女兒的愛徒，這一切背後，一定還有更關鍵的信息。
「不對勁，師尊雖然保守幫規，但還不至於因為這件事做得這麼絕……」若雲內心暗暗道，「一切的導火索，就是霜兒使出了她獨創的劍法沒錯，師尊望到了劍法，心緒突然大變……難不成，是這個劍法有什麼蹊蹺？剛才師尊執意想從霜兒的口中，問出劍法的由來，難道師尊對於這個劍法的態度並不是氣憤，而是別的什麼……」
一想到這兒，若雲努力回想起剛才蘭姑說過的話……
（回憶中）……
蘭姑的眼神漸漸收緊，沖林霜兒冰冷問道，「可以告訴我嗎，你剛才御使的劍法……」
「什麼？……」被問到的一刻，林霜兒神情一震，似乎意識到了氣氛的緊張，不禁暗暗嗔道。
「你不需要掩飾，我都看得真真切切……」蘭姑繼續冰冷道，「剛剛你所駕馭破解古墓秘術的劍法，好像不是本門的普通劍法吧？」
「我不懂師尊您的意思……」林霜兒還在支吾遮掩，似乎不想將這件事情擺上明面，尤其是在眾古墓派弟子面前。
「需要我說得那麼直嗎？」蘭姑的表情越來越嚴肅，最後振振凝問道，「你的劍法，是從哪裏學的？——」
振問聲十分嚴厲，四下一片鴉雀無聲，就連遠在岩頂上方的趙成安和二妞都聽得真真切切……
（現實中）……
「是的，我沒有記錯，師尊問的是『從哪裏學的』，而不是直接指責霜兒研習偏門異術……」若雲似乎發現了疑點，神情不由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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