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突發危機
「說的也是啊，十四年前當過兵的人，可不是那麼好找……」楊安聽了，也不禁鎖起眉頭道，「但義父既然當過兵，會不會有他曾經的戰友，如果能打聽到他們消息的話……」
「得了吧，就算有，我爹也不可能告訴你的……」楊倩倩兩手撐著後方的石塊，噘嘴說道，「還是想想其他的法子吧……要我猜的話，我爹從小到大和你講過很多的事情，會不會無意之中透露出有關你身世的什麼內容……」楊倩倩無意中提道。
「那怎麼可能嘛……」楊安不禁調侃說道，「你爹那嘴巴子，嚴得跟鹹魚乾兒似的，撬都撬不開，還指望他能透露什麼……」
「哈哈哈哈……」聽着楊安風趣的話語，楊倩倩不禁樂呵一笑。
「好歹也是當過兵的人，卻從來沒有講過打仗的事情，你想想看……」楊安無奈嘆氣說道。
「那我爹可能認識的那些人，會不會知道有關這方面的事情？」楊倩倩繼續提起問道。
「他能認識誰？就我們村子屁大點兒，鄰里鄉親都混熟了，十幾年就沒邁出過田地，除了打過仗，又不是什麼見過世面的人……」楊安兩手托著腦後，繼續調侃道。
「但我覺得，我爹挺能說的，好像是見識過萬千事物一樣……」楊倩倩不禁回憶著說道，「咱們小的時候，我爹不是經常給咱講故事嗎……」
「講啥故事？」楊安有些明知故問道。
「就是江湖中的那些英雄豪傑啊——」楊倩倩興奮地說道，「小時候你聽我爹講那些故事時，不是也挺帶勁嘛，還說什麼，長大要立志成為他們那樣的人……」
「說是那麼說啦，我是挺憧憬的……誒，等一下——」然而話到一半，楊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禁提起道，「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你說你爹給我們講的那些故事，是真的嗎？」
「應該……不會錯吧……」楊倩倩吞吞吐吐回答道，「像什麼蕭天、蘇佳等，這些傳說中的俠客，不都是真人真事嗎……」
「那這麼說來……」楊安不禁有個大膽的想法，稍微坐起說道，「你說你爹，原來打仗的時候……會不會認識一些江湖中的人呢？」
「啊？這……不可能吧……」楊倩倩聽到這裏，也有些不可思議道，「我爹雖然說曾經當過兵，打過仗，可終究下來……現在也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安安穩穩十幾年了，和江湖中的人和事，八竿子打不到關係……」
「那你說，他是怎麼知道江湖中的那些事迹的？……」楊安愈加嚴肅問道，「十幾年前，天下還未太平，還在打仗的時候，你爹能有什麼渠道知道這些……唯一的可能，就是從武林中人耳中聽說過這方面的事情……至少，應該和江湖中的人有交際……」
「聽你這麼說……還真有那麼一絲可能……」楊倩倩聽完，輕輕捂著嘴說道，「不會那麼邪乎吧，我爹還認識江湖中的人……」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說不定江湖中的一些人，可能知道我爹娘的身份……」楊安輕輕閉上眼睛，暗含期望道，「假如我能離開村子，去江湖闖蕩，就有找到真相的機遇——」
「道理是這麼講不錯啦……」楊倩倩說到一半，又潑上一層「冷水」道，「但是你想要闖蕩江湖，你覺得我爹會答應嗎？」說着說着，楊倩倩還投去一個故意「嘲諷」的眼神。
「嗯……」一想到這裏，楊安也只能忍氣吞聲，連自己義父這關都過不了，更別提什麼立足江湖了。
「連個像樣的機會都沒有，就像我爹說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好好在家種田吧——」楊倩倩繼續笑了笑，遂識趣拍了拍楊安的肩膀。
「不，有一個機會——」楊安眼神稍顯堅定，振振一聲說道。
「什麼機會？」楊倩倩繼續問道。
「劍道大會——」楊安語氣沉着道，「再過不久，開封城將要舉行『劍道大會』，到時候武林名士將會匯聚於此，這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我想要親臨這次武林大會，哪怕是瞞着你爹……」
「你的意思是……偷偷溜去？」楊倩倩似乎是很能摸清楊安的心思，不禁悄問道。
「也不是不可以——」楊安轉頭沖楊倩倩投去莫名的眼神。
楊倩倩倒是被這眼神嚇了一跳，彷彿一下子看懂了楊安的心思，拚命搖手道：「喂喂喂，別看我，我可幫不了你……要是讓我爹知道我幫你離家出走，我可是會被爹罵死的……」
楊安也知道妹妹不容易，沒有再勉強她幫自己，回頭苦悶一聲，只能靜靜等待機會……
就這樣，平平淡淡渡過了一天，老楊依舊沒有回家。翌日兄妹二人還像往常一樣，除了看家以外，也幫着收拾家裏的事務。
這次楊倩倩可耐不住寂寞，本來楊安一早是要上山砍柴的，楊倩倩又怕自己一個人被丟在家裏，說什麼也要跟去……
「一個女孩子家，上山砍什麼柴？」楊安看着妹妹一手拿着斧頭，一臉不放心的樣子，不禁說道。
「待在家裏太無聊了，我也想要出去嘛……」楊倩倩撒嬌著說道，「好不容易爹不在家，可以出去玩兒，這都不讓我……」
「你別趁你爹不在就撒潑，小小年紀就這樣，長大了還得了？」女孩子倒騰劈柴的斧頭不安全，楊安自然要擔當起哥哥的責任，勸聲阻止道。
「嗚嗯……」楊倩倩依舊不依不饒，鼓著嘴巴子撒氣道。
「嘴巴鼓那麼大也沒有用，不行就是不行——」楊安一點不給餘地說道，「女孩子好好在家做飯，等我中午劈柴回來……」
楊倩倩聽到這裏，斧子一掄，兩手插間，態度大變道：「你不帶我上山，我就不給你做飯！」
「你——」楊安看着妹妹越來越「囂張」的樣子，真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
「略略略……」楊倩倩二話不說，一個鬼臉拋給楊安，隨後便一蹦一跳地跑出家門，飛也似的不見了。
「喂，剛才還拿斧頭，現在東西都不拿了……」楊安轉身抄起地上的斧頭，出門追去……
然而楊倩倩就像一條活泥鰍似的，眨眼就不見了蹤影。楊安出門轉頭愣是沒見着人影，可以肯定的是，楊倩倩是往後山的方向跑了。
「這個丫頭，簡直越來越乖張了……」楊安也沒急着去追，只是無奈搖頭調侃道，「義父也真是的，小時候就知道管教我，也不管教管教自己的親生閨女……」
話雖這麼說，但楊安心裏也沒太擔心，畢竟這麼大人了，再撒嬌總不可能自己跑丟。
沒辦法，就當是帶妹妹出來走走，愉悅愉悅心情，楊安轉身準備上山而去。然而眼前村口突如其來的一幕，卻是讓楊安心頭一梗……
「快，給我走——」只見幾個提刀大漢，正威脅著一個村民，往村子落戶的集中地趕去。
被威脅的村民唯唯諾諾，抱頭顫顫巍巍地向前走，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楊安忽覺事情不對勁，暫時停下腳步，瞥身草房一側，悄悄注視着眼前的一切……
「大人，饒命啊……大人……」村民被趕到了屋房前，戰兢說道。
「去，給我把村子裏所有的人叫出來——快去！」最前面的提刀大漢喝聲威脅道。
「是……是……是……」村民唯命是從，只能膽戰心驚地照着對方的吩咐去做……
「這些人是……強盜嗎？」楊安看着眼前的一幕，還算冷靜的樣子，小聲嘀咕道……
「大哥，這樣應該沒問題吧……」強盜眾人，一旁的小弟只聲問道。
只見中間一個長發披散的九尺大漢，身上還穿着囚衣，衣着落魄但氣勢凶煞的樣子——表面上看，他似乎是牢獄的逃犯，眾嘍啰對他唯命是從，應該是這群人的老大。
「你們拚死把我銀狼從刑場救出，此生一定不會虧待你們！」首領名叫「銀狼」，雖然渾身上下傷痕纍纍，像是受盡了牢獄的刑罰，但依舊一副殺氣凌人的神態，振振說道，「不過現在是關鍵時期，官府的人知道你們劫刑場，定然會派人來追……動作快點，搜刮完跑路用的乾糧和錢財，趕緊撤！」
「是，大哥——」一干小弟齊聲答道……
「快，走快點——」「沒吃飯啊，老傢伙……」強盜大漢十幾人，提着大刀，將手無寸鐵的村民拖家帶口地從住房處押了出來。
「嗚嗚……嗚嗚……」不時聽到有老人和小孩的哭泣，卻不想和平年代，竟然會有如此強盜猖獗之行，世事人下，實在是讓人唏噓。
楊安天生的正義心，自然看不慣這些強盜行為。但楊安處事也不失冷靜，沒有急着找這些強盜拚命，在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前，他先要看清這些傢伙究竟想幹什麼，索性先隨着被押解的村民一起，集中走到村莊中坪……
「眾村民聽着——」只見其中一個大漢，邁步上前，扯著粗獷的聲音大喊道，「我們大哥路過此地，只為討點過路費和糧食，只要你們乖乖把金糧奉上，我們絕不干涉你們……但若你們不從，就別怪我們大哥心狠手辣，把這裏變成一片血庄！」
最後的話語咄咄逼人，村民們聽到了，紛紛低頭不敢直視，皆瑟瑟發抖甚至小聲抽噎。如今眾村民手無寸鐵，面對壓倒性的野蠻力量，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能任由對方這些惡徒的強盜行徑……
「這些傢伙真是可惡，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行為……」楊安看在眼裏，雙拳緊握，心中忿忿道……
「大哥，不好了——」然而就在這時，從後山方向跑回一個嘍啰，急聲喊道。
「怎麼了？」銀狼現在是以逃犯的身份，一直在躲避官府的追緝，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會萬分的謹慎，仔細問道。
「大哥，我剛才看到了……」嘍啰喘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剛才看到，有個小女孩往後山的方向跑了……」
「你說小女孩兒？」銀狼聽到這裏，不由一怔。
「是倩倩——」楊安也聽到了，心頭不禁一震……
「是啊，要追嗎？」嘍啰繼續問道。
「搞不好是漏網之魚，通報官府去了……」現在的銀狼，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逃跑的「獵物」，雙手狠狠一攥，振振說道，「隨手幾個人，同我去追，其他人等，留在這裏繼續收押金糧！」
「是——」幾個手下齊聲答道，遂隨同銀狼一起，往後山的方向奔去……
這下可讓楊安犯難了——如果去後山救妹妹，同村的村民可能遭遇這些歹徒毒手；可如果留在這裏保護村民，那妹妹便會遇上危機……兩難之境下，楊安竟是做不出抉擇……
「剩下的人聽着，一會兒我們大哥把那個逃跑的小女孩兒抓回來，殺雞儆猴……」領頭的嘍啰繼續威脅道，「如若爾等不從，形同下場！！！——」
此話一出，凶神惡煞，村民更加瑟瑟發抖。而楊安的心也越來越焦急，兩邊都耽擱不得，自己又分身乏術，時間不斷地流逝，妹妹便會更進一步遭遇危險……
「我到底該怎麼做……」楊安此時的內心痛苦煎熬，「誰能告訴我，我到底該……」
「嗖嗖——」然而話音未落，村口方向，傳來彷彿「流矢」的聲音……
「砰砰——」「啊——啊……」緊跟着就是兩聲慘叫，兩個歹徒應聲倒地——只見二人後腦勺彷彿被鐵鍬擊中似的，當場昏厥倒地。
「什麼人？——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領頭嘍啰怒喝一聲，回頭一看，卻是一個高正挺直的身影。
「吼什麼吼，叫那麼大聲，耳朵都吵聾了……」是老楊回來了——只見老楊一副「灑脫」的樣子，彷彿對眼前的鼠輩不屑一顧，一邊咬着蘆葦桿，一邊調侃說道。
「義父——」楊安也彷彿是看到了希望，不禁眼神一亮……
「哪來的鄉野農夫，活得不耐煩了？——」領頭大漢只當是剛才對方偷襲，也絲毫不把老楊放在眼裏，繼續蠻橫吼道。
「區區草民，徒以種田為生，不是農夫是什麼……」老楊倒一點也不着急，將蘆葦吐到一邊，聲音沉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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