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力破劍陣（上）
「砰砰砰——」驚呼間，三道「穿閃」斷殺而出，林霜兒急忙閃避開來，腳下青石頓時被劈裂粉碎……
「玄光神劍」破影神寒，自「玄門劍陣」裂射而出，強威的劍法四殺輪迴，眾徒舉法間，場面窒息壓迫。
果然，林霜兒雖然躲過了劍招，但依舊被輪迴的劍氣挫傷少許，飛步跳躍一刻，四肢頓感刺痛，彷彿被鋒刃划傷一般，肩膀小腿處不覺隱隱作痛。
「還是……沒能夠躲開嗎……」林霜兒緊咬着牙關，心中暗暗道。
但是華山派眾徒，根本不給林霜兒喘息之機，「玄光神劍」驚威再現，破刃鋒旋縱下，一式利光八面襲來。
「老是被動下去，遲早會被耗死……」生死關頭，林霜兒不由振振道，「還不如主動出擊，興許搏出個生路……」
想罷，林霜兒決定舉劍應招，沒有繼續翻身躲避，而是揮斬劍光正面迎上……
「噌——」青花寒光驟放，斷刃驚芒聚出——「清風舉劍」破影飛襲，林霜兒使出了古墓派看家劍法，準備這一回合與華山派眾徒了結勝負。
「想搏命？哼，簡直是找死……」喻子明看着林霜兒冒險迎招，不禁冷笑道……
「鐺鐺——」驚空之下，幾道寒芒閃束，林霜兒斷足全力的一擊，古墓劍法與華山劍法呼嘯開來——雙方劍招僵持不下，林霜兒劍法居上，但華山派眾徒力量精合，一時竟是難分勝負，劍光撲殺間，決鬥場中頓起飛揚……
「平手嗎？……」楊巧巧在後面看着緊張不斷，雙手攢拳道。
「不，局勢並不樂觀……」小瑤表情嚴肅道，「現在看起來是平手，但那已是霜兒妹妹用出的最強氣力……幾番焦灼后，霜兒妹妹的內力只會愈減，而對方卻能靠着人數優勢，源源不斷補充力量，繼續僵持下去，霜兒妹妹必敗無疑——」
小瑤分析得很準確，雙方對拼之初，力道僵持不下，可時間拖久后，林霜兒的劍氣慢慢褪減，而華山派眾徒的「劍陣驚芒」卻能持續施壓——幾番下來，局勢漸漸壓倒，林霜兒快要受不住了……
「額啊！——」終於，對劍相殺的平衡點，似乎是在一瞬間被打破——只聽一聲爆裂巨響，劍芒對指處火花迸出，林霜兒遭到重創一擊，連人帶劍被瞬間沖飛，重重摔倒在地……
「姐姐！——」林燕兒看着姐姐像是受了重傷，不由驚聲喊道。
「嗚啊……」楊巧巧也驚嚇得捂住了嘴，雖然見識過江湖中的「殘酷對決」，卻不想這樣的事，竟發生在自己的好朋友身上，還是親眼所見。
「哼哼……」喻子明看着自己得手，不由露出猙獰的面孔……
「林姑娘，你沒事吧？！——」任光也嚇了一跳，跑過去沖林霜兒喊道。
然而林霜兒依舊艱難地抬起手勢，示意「無關之人」不要靠近自己，並慢慢從破碎石地上爬起……
林霜兒的意志是真的頑強，這種情況下竟還站得起來，一般的男子漢都未必能做到，更別說她一個十四歲的少女……
「我說過了……古墓派的事，要由我們古墓子弟自己了結……」林霜兒強忍着身體的傷痛，睜眼凝視道。
「可是霜兒姐姐，你的身體已經……」楊巧巧快看不下去了，雖然自己平時性子潑辣，但怎麼說也是個女孩子，見到如此「殘酷」的場景，難免有些於心不忍。
林燕兒就更不用說了，姐姐面臨生死，自己卻幫不上任何忙，林燕兒心中痛苦糾結。
唯獨陪同一起的小瑤，除了對林霜兒的擔憂，比起其他人，更多了一份對局勢的剖解；而林霜兒則彷彿與小瑤心有靈犀般，同樣的想法，即使是在艱難境況下，也不忘冷靜地分析「戰局」……
「霜兒妹妹還有機會，她既然能站起來，說明不甘就此認輸……」小瑤望着林霜兒的背影，心中暗暗道。
「不能就這麼放棄了……」林霜兒也在心頭默默說道，「我已經在師尊面前發過誓，要靠自己的力量渡過難關……」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破解華山派的『玄門劍陣』……」小瑤雙手插間，繼續冷靜分析暗道，「這些華山派弟子，本質上武功並不突出，真要拿出全部本事，霜兒妹妹一個能打五個……煩人的是這個陣法——陣中弟子彼此聯結，就算不能立刻將『敵人』斬殺，但至少能活活耗死對方……」
「只要能找到破解陣法的關鍵，局勢就有生路……」林霜兒與小瑤心有靈犀，彼此都是一樣的想法。
「既然他們聚在一起……」小瑤心中凝緊一聲。
「那就想辦法把他們分散……」林霜兒也立刻繃緊神經。
「使出強力有效的劍法，將他們逐一擊破！——」最後，姐妹二人在心頭同時默契念道……
林霜兒似乎找到了破解之法，重新持劍定於身前……
華山派眾徒也並未放鬆，使出「玄門劍陣」都未將對手打倒，他們心裏也清楚，林霜兒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而喻子明看在眼裏，準備給予林霜兒致命一擊，徹底斷了對方的念頭。可自己還沒示意下令，身邊卻突然多出個人影……
「嗯？……額——」喻子明剛瞥頭望去，眼前的身影卻把自己嚇了一跳——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華山派堂主趙子博……
「你在幹什麼……」趙子博表情極為嚴肅，冷望直視着喻子明。
「趙……趙……趙……趙堂主？……」喻子明頓時嚇得膽顫吱聲，和剛才在鏢局眾人面前的囂張跋扈，完全判若兩人。
「我問你在幹什麼？！——」霎時，趙子博強調怒斥一聲。
喻子明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準備朝林霜兒動手的華山派眾徒，所見堂主趙子博親自到場，也紛紛露出驚恐的表情……
「子博兄弟！——」救場之人終於到了，任光不禁興奮喊道。
不光光是趙子博，緊跟在身後，黃紀、唐戰、陸菁以及蕭天和蘇佳，全部慢慢走了過來……
「蕭天兄弟，唐戰兄弟，黃紀掌門，還有兩位夫人，你們都來了？！——」林景等人這邊，也不由驚呼道。
「真的耶，是逸仙門的黃掌門……」「還有傳說中的蒼龍大俠蕭天前輩，蘇佳蘇女俠……」「我不是在做夢吧，居然能在這裏，見到這麼多名輩……」「還想着劍道大會人多見不著，今天可真飽了眼福了……」
不一會兒，旁邊看熱鬧的人群頓時「炸開了鍋」——平日裏都只是聽聞蕭天、蘇佳等名輩的傳說事迹，今日能見到大活人，簡直就像做夢一般……
「額啊——」然而，小瑤看到了這些武林名輩，神經像是被瞬間刺到一般，眼神頓時驚恐——楊安之前的懷疑沒錯，小瑤似乎十分忌憚這些人，刻意與之迴避……
果不其然，趁著場面一時「炸鍋」，沒人注意到自己，小瑤悄悄鑽到了人群後方，無聲無息地離開了現場……
而和小瑤同樣反應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剛剛才趕到門口，查看這裏發生什麼事情的慕秋雪……
「蕭天？蘇佳？……」慕秋雪也露出驚詫的目光，心中暗暗道，「他們怎麼會到這裏來……難不成，也是為了陸前輩的寶藏？……」
彷彿是在忌憚着什麼，慕秋雪不想與這些武林名輩走得太近。趁著人多眼雜，慕秋雪悄悄溜回了鏢局大院，消失在眾人眼前……
「蘇佳……前輩？……」林霜兒竟有些受寵若驚，第一次見到蘇佳本人，見到自己的偶像，心中有說不出的激動。但因為重傷在身未能緩和，林霜兒並未立刻表現出興奮……
「我和你們說過什麼？——」決鬥場這邊，趙子博一把揪住喻子明，怒聲斥責道，「在未查清真相之前，不能將同門被殺之事公之於眾！你倒好，大肆放揚就算了，還到來運鏢局這裏聚眾鬧事？！！——」
「可是，很明顯是古墓派的人……乾的不是？……」喻子明在堂主面前，頓時露出慫樣，「那天在鄉慶酒樓，前腳剛和古墓派的人發生爭執，後腳就在附近遇害……這麼短時間與本門有仇，了解本門弟子動向，還能……還能有誰……」
「你不要血口噴人好不好，沒有證據就胡亂臆測！——」楊巧巧非常為好姐妹忿不平，立刻哧聲喊道，「而且這麼多大男人一起，欺負一個小女孩兒，算什麼名門正派？！——」
「他說的可是真的？」趙子博聽了，轉頭冷冷問道。
喻子明緊張得全身發顫，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簡直把本門的臉給丟盡了！——從今天開始，到劍道大會結束，禁止你踏出據點一步！」趙子博一把推開喻子明，憤聲一句，遂衝決斗場中的其他子弟吼道，「還有你們幾個，還不快把『劍陣』撤了？！——」
華山派眾徒個個膽顫、全身發抖，但此時劍法陣中焦灼，想要立刻撤下「玄門劍陣」，也並非十分容易之事……
「趕緊結束無意義的決鬥——」黃紀這邊看着林霜兒重傷，也即刻命令道，「那位姑娘受傷了，一會兒我為她親自醫治……」
「這下總算結束了……」唐戰聽到這了，不由長舒一口氣……
「小姑娘，不用緊張，你已經沒事了……」蕭天怕林霜兒小小年紀遭到重創，又是個女孩兒，心裏留下陰影，不由安慰一句，「你站在那裏別動，一會兒我們『收拾』完這些逆徒，就來替你療傷……」
誰知，林霜兒接下來的舉動，卻是驚呼眾人……
「不，決鬥還沒結束，事情還不算完……」小瑤冷聲一句，低頭振振道。
「嗯？……」趙子博等一眾人，聽到這句話，竟是愣了一瞬，不由瞥頭朝林霜兒望去。
「姑娘你說什麼？」唐戰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加問一句道。
「我說決鬥還沒結束……」林霜兒慢慢抬起頭，露出堅毅的眼神道，「我還站在這裏，『劍陣』也沒有撤去，一切都不算完！——」
所有人都驚呆了，不光光是蕭天、唐戰這些名輩，就連來運鏢局以及周圍觀戰的武林人士，也都露出驚詫的眼神。
唯獨蘇佳不同，望着林霜兒堅毅的神情，蘇佳心中莫名一觸……
「霜兒姐姐，你不會是瘋了吧？……」連楊巧巧這邊，也不由吃驚道，「人家前輩都替你解圍了，你幹嘛還這麼固執，繼續跟這些混蛋打……」
「就是啊姐姐，算了吧……」林燕兒看着姐姐重傷在身，連站都站不穩，也不禁擔心道。
「這些傢伙犯了錯，本質上就是仗勢欺人，簡直罪無可恕！——」趙子博這邊，批評起自己的門下，也毫不留情，並沖林霜兒勸道，「這場對決從一開始就毫無意義，姑娘你沒必要執著下去……」
「就是……你身體受了重傷，再打下去，說不定連命都保不住……」黃紀也在一旁勸說道，「沒必要為了爭一口氣，和自己性命過不去……」
「這不是爭不爭口氣的問題……這些傢伙言辱古墓宗門，詆毀本門清譽，作為古墓弟子，有義務捍衛門派尊嚴——」林霜兒振振堅毅道，「沒錯，各位前輩明是非、重情義，為救小女子，晚輩感激不盡……但是，如果這場決鬥就這樣結束，那豈不是成了被別人施捨？自家被人侵犯，就要自己討回公道——靠自己的力量戰勝一切，憑本事贏回尊嚴、贏回聲譽，這才是真正的正義！！！」
此話即出，不知為何，在場所有的人，甚至包括蕭天、蘇佳這樣的名輩，皆一股熱血湧上心頭——他們完全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十四歲女孩兒，所能說出的話……
「這姑娘，和年輕時的佳兒一樣……」蕭天眼神不由一驚，從林霜兒身上，似乎看到了蘇佳年輕時的影子。
蘇佳本人就更不用說，聽了林霜兒的話，彷彿自己回到了青蔥歲月……
「林……姑娘……」任光也彷彿被林霜兒的言語所折服，上一次聽到類似慷慨激昂的話，似乎還是少主孫雲在鏢局時……
「這孩子……真的是古墓派弟子？……」黃紀也在一旁驚愣，一時心中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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