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邀請

第898章 邀請

第898章邀請

啪嗒!!

無雙手裏的布袋子落在地上,雪白的糯米「嘩啦啦」的灑的到處都是。

「這不可能!!」

原本疲倦又沉默的他忽然一下子變得暴躁起來,死死的盯着腳下金燦燦的兩張牌:「人是我殺的,是我一刀把他劈成兩瓣的,如果不是怕嚇壞小稚,我當時甚至會把他剁成肉泥,為什麼仇恨最後還是要算在你的頭上?!」

待他抬頭,小臉已經扭曲了,雙目猩紅,儘是密佈的血絲,再加上因為屍毒擴散而呈現出綠色的皮膚,像厲鬼多過像人,仰頭嘶吼道:「你他媽到底是誰?有什麼能耐儘管沖着老子來啊!!」

他身上迸發出的殺機是濃郁的,也是慘烈的,周遭的許多胡家子弟被這股子慘烈的殺機所攝,紛紛「吱吱」怪叫着跑開了。

我太了解他了,看得出他已經處在失控的邊緣,這小子內心裏的戾氣其實比我要重得多,有家庭和成長因素在內,但我師父說更多的還是因為擺渡人這一脈的特殊性,容易失去理智,這個時候恐怕也只有我還能靠近他了,便收斂心情,輕輕在他背上拍了一下,笑道:「發什麼瘋呢,老子還好好活着呢,擺出這麼一副悲憤欲絕的樣子,我怎麼瞧着你這像是在故意咒我呢?」

無雙漸漸安靜了下去。

我將兩枚金質卡片從地上撿起,掃視了一眼。

最上面的卡片上面是一隻眼睛,刻畫的極其生動,透著陰冷和凶戾,相當的邪性,正是我曾收到過、但被鷂子哥他們給丟了的那張卡片。

而另外一張卡片上則畫的是個怪物,那怪物有着人的形體,卻青面獠牙,恍如夜叉,懷中摟着一個女人,只是那女人肚子已經被剖開,身體上缺失了許多部位,顯然是被那怪物給吃掉了。

「食人者。」

我心裏默默給這張牌起了個貼切的名字,因為無雙的狀態,臉上並未流露出任何異樣,依舊很平靜,雖然心裏早已驚駭莫名,嗤笑一聲,不動聲色的把兩張卡片塞進了褲兜里,淡淡說道:「既然是和邢偉、水王爺有關聯的東西,想必不過就是個邪祟罷了,什麼卡牌索命,不過都是故弄玄虛的把戲,我便不信這小小的卡片真能取我性命,如果因此而恐懼憤怒的話,那才是真正著了道了,或許這就是對方的目的。」

我覺得有句話形容我現在的狀態很貼切——表面上穩如老狗,心裏慌得一批……

不過,穩如老狗的狀態是安定人心的良藥,原本有些慌亂的人受我影響很快平復下來。

鷂子哥想了想,說道:「驚蟄這話說的有道理,到底是我叔的關門弟子,已經有了幾分我叔的風采了,你們想想看,那東西要真有那麼厲害的話,為什麼不直接把卡片送到咱們手裏?反而是偷偷摸摸塞到了咱們車裏?這等行徑跟酒店房間門縫裏塞小卡片是一個性質的,猥瑣至極,太掉份了,明顯經歷了上回那人皮的事情后,對方對咱們也有忌憚了,它所謂的神通廣大,也就是對付一下杜鵑這些普通人,如今對驚蟄下手,對它也是個挑戰啊!」

「風采個屁啊,沒看老子一直在來回走嗎?那是因為只要老子站定了,兩條腿就會跟彈琵琶似得抖得個不停!!」

我腹誹一句,表面上只是笑了笑,雲淡風輕,一派高人風範。

這時,老狐狸的聲音從胡太奶的屋子裏傳出,招呼了一些胡家的子弟進去幫忙,胡大依舊趴在陽台上假寐,除了最開始的時候對着我們「胡大,胡大」的喊了兩聲,確認我們沒有吃的可以給它后,便對誰都愛答不理,老狐狸的招呼也全當做了耳旁風。

「走吧!看看他們準備的怎麼樣!」

我不再盤算卡片的事情,轉頭對無雙說道:「把地上的糯米收拾一下拎過來,這玩意一會兒咱們得吃的,你可別弄了石子兒進去!」

……

胡太奶的屋子裏,一眾狐狸上跳下躥,早已是天翻地覆了。

幾口大缸被胡家的子弟們架到了外面,裏面是漂著草藥沫子的水,我特意讓老狐狸找來的「蹄子」作為燃料在大缸下面加熱。

除此外,還有許多草藥擱在桌子上。

我讓無雙把糯米放下,指著草藥說道:「去幫把手吧,把這些草藥煮了,藥渣撈出來,葯汁留着,然後把糯米蒸了,要夾生的,然後用藥汁拌起來!」

草藥太多了,至少都有幾十種。

老白雖說已經開始跟着我師父學一些這方面的東西,可依舊只能認得其中一部分。

「決明子,細葉龍鱗草,魚腥草,麻黃……」

老白挨個的審視,最後提起一大包黑乎乎的草藥,臉色一白,問道:「嘶,夏枯草……這麼一大兜子,難道都要用?」

我點了點頭。

「卧槽,你這是哪來的邪門法子啊,你這不是療毒,你這是要命!!」

老白咬牙道:「這東西喝多了拉稀啊,你整這麼大的分量……」

邪門的法子……源自於我家師祖。

師祖雖是清微道上上代掌門人,卻醉心醫術,一生開發出了許多方子。

我如今用的這個方子,便是他在晚年弄出來的專門清理腑臟餘毒的方子,針對的毒素不同,用的葯也或多或少有些變化,但大致的主葯是不變的。

我們身上的屍毒太重了,雖然沒有攻入心脈,但腑臟肯定受到了侵蝕,這就是單純用糯米拔不出來的原因,必須內外一起治,我大概加了幾味專門用來化解屍毒的藥物和東西,有些比較冷門,恐怕也就只有胡門這種地方還有收藏了。

老白說師祖的方子是邪門法子,我不動門規就已經夠意思了,自然沒個好臉色,冷笑道:「你不喜歡夏枯草?也行,我可以給你換一味葯,就用藜蘆,如何?」

藜蘆,這是中藥里專業的催吐劑!

老白想起在防毒面具里嘔吐的經歷,立刻凜然道:「上面和下面一定得選一個?那我選下面,誰來都不好使!!」

時間緊迫,無雙已經拎上糯米和藥材去忙活了。

夾生的糯米不費時間,很快,我們每個人的面前就多了一大盆子黑乎乎的東西。

老白嗅了一鼻子,渾身一個哆嗦,表情爽的就跟舉霞飛升似得,喃喃道:「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湊成的葯湯子泡著的夾生糯米飯……我發誓……這是我這輩子接觸過的最黑暗的黑暗料理……」

言罷,苦大仇深的端起盆子,稀里嘩啦一飲而盡。

這回老白的抱怨我沒辦法反駁,連我也必須得承認,祖師爺的這個方子……真的是黑暗料理!!

它散發出的已經不是藥草的味道了,難以形容,聞一聞就很上頭。

這樣的東西進了肚子結果可想而知,我眼睛都直了,當場就差點噴出來,生生忍了回去,我看老白要吐,一把捏住他脖子,就跟防止魚鷹吞魚,於是用繩子拴住脖子似得,同時說道:「時間不到,一刻鐘,至少都要一刻鐘!!」

隨後,幾人眼巴巴的盯着鐘錶,時間一到,齊齊衝進了洗手間,吐得真是天昏地暗。

那夾生的糯米從我們腹中出來后,已經被竟然成了黑紫色,絕對是吸附了屍毒。

見此,我放心了,師祖的房子絕對有用,就是過程遭罪,起初的時候還有東西可吐,到後面已經吐不出來了,嘴唇上滴滴答答的滴落毒液,到了最後,禁不住的咳嗽,每咳嗽一聲,就向外嗆血,胸膛跟撕裂似得疼,那嗆出的血也是毒血,是被傷到腑臟后積淤的毒血。

老白罵我騙人,不是說好下面來的么,怎麼又從上面來了。

吐過之後,過量的夏枯草又開始發威了,幾人一趟趟的往廁所跑,到最後已經完全站不住了。

趁著肚子消停的時間,我開始打坐恢復自己的精氣神,隨後用銀針封住我們幾人的一部分穴位,再以自己的靈氣探入他們體內,去疏導他們的氣血,不多時,他們的毛孔里就開始向外滲血。

這種行徑,用民間那些騙子大師的話來說,便是氣功治病,也是丹道這個層面的修行之人最大的本事之一,如果不是洛塵子祖師爺親手教授調教過,以前的我絕對沒把握做這種事情。

做完這一切的準備工作后,外面幾口大缸的水已經燒熱了,我們幾人身上本就沒衣服了,直接穿着內衣跳了進去,一時間渾身如針扎一樣的疼,火辣辣的,不過很快就平復下來,當毛孔不再滲血后,便能清晰看見,絲絲縷縷淡青色的液體從毛孔里流淌出來。

老白泡了一陣子就迷糊了,嘀嘀咕咕的問我,就這麼燒着,會不會把人煮熟……

這絕對是想多了,我們中毒太嚴重,不到五分鐘,缸里的藥水就成了毒水,哪裏還能繼續泡?只能出來換水。

只等第二缸燒熱的時候,胡太奶匆匆忙忙的回來了。

她比我們走的時候看起來更加的憔悴了,為了胡門的大掌柜操碎了心,一見我們成了這個樣子,就止不住的抹眼淚,一直說我們幾個小孩兒為了他們家的事兒操碎了心。

我只能在一旁安慰,可有些話卻沒敢說,之前我們很確定,大掌柜的絕對沒死,甚至和那個穢貊部落遺留的邪物進入了僵持,可如今又過了這麼久,結果如何,我們還真不敢保證……

可這事兒沒辦法,找不到那古老穢貊部落的遺跡,尋找胡門大掌柜的就無從談起,着急也沒用!!

胡太奶實在是太累了,說了一陣子話,竟坐在陽台上沉沉睡去了。

我讓老狐狸他們照顧胡太奶,留下了幾個胡家的子弟幫我們,一下午的時間就是這麼過去的。

不知換了多少次水,一直折騰到晚上八點多,我們的身上總算不再析出毒素了,此時,我們的身體已經不再腫脹,也不再像綠皮蛤蟆,基本恢復正常,就是身上的血管還發青的厲害,但都是餘毒了,已經拔不出來了,只能慢慢調養,剩下的這點毒素身體完全可以承受,慢慢的將之排出去……

一番折騰下來,我們幾人沒死,但也脫了層皮,換了身放在胡太奶這裏的乾淨衣服,草草吃了口飯,便回屋去睡了。

至於那兩張卡片,誰也沒精力去關注了。

約莫在凌晨一兩點鐘的時候,「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老狐狸走了進來,將睡夢中的我推醒。

隨即,它看了一眼卧在我腦袋旁邊的小白,低聲道:「穿上衣服,收拾一下東西,帶上小白跟我走,老祖宗要見你!」

……

(大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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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龍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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