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2章 夢境即現實
「非離！」
慕九歌驚慌的大喊，猛地驚坐而起。
墨無殤反應極快，瞬息之間就撲到了她的面前，滿臉關切，「小九，怎麼了？」
慕九歌怔怔的看着墨無殤。
他的神魂比此前凝視了一點，但仍舊顯得不穩，邊緣虛霧化，是極虛弱的表現。
想到夢中場景，他的身體被岩漿燒成白骨，他仗着殘破的神魂闖上危險重重的登天神樹……
慕九歌忍不住心中的難過，伸手，緊緊地抱住了墨無殤。
幸好，幸好他還沒有死。
天知道在看見他被岩漿吞沒的時候，慕九歌有多恨自己。
墨無殤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還從沒有過這樣好的待遇，小九抱他，小九竟然主動抱他！
她是想通了？終於發現他的好了嗎？
她是終於發現自己的真愛，其實是他嗎？
墨無殤欣喜若狂，就要伸手抱住她。
但，還沒碰到她，慕九歌就已經鬆開了他，兩隻手，堪堪的僵在半空。
他鬱悶。
但這也僅僅一瞬，因他看見慕九歌通紅的雙目，臉上的淚痕。
她顯得那樣悲傷。
墨無殤的心頓時被糾緊，再顧不得什麼風花雪月的事情，小心翼翼的將她的眼淚擦掉，語氣柔的似春天的風。
「小九，你怎麼了？我在這裏，我一直在，會陪着你。」
慕九歌只覺得喉嚨更加哽咽。
她沉沉的點了點頭，好幾個呼吸后才將翻江倒海的情緒稍稍克制一些，艱難的從喉嚨里擠出聲音。
「你是怎麼來上界的？」
墨無殤眼神閃爍，有些心虛。
他顧左右而言其他，「反正已經上來了，過程不重要，你方才是不是做噩夢了……」
「是爬的登天神樹么？」慕九歌打算了他的話問。
「你怎麼知道？」墨無殤最快的反問。
問完，才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勁。
慕九歌心中頓時沉了許多，本來她還抱着一絲絲的僥倖，僥倖那只是單純的一場夢，並不是真的。
她的呼吸變的急促了許多，「無殤，我要知道你怎麼來的上界，全部過程，巨細無遺的告訴我。」
「小九……」墨無殤並不想說，這過程太艱辛、殘酷，他不想慕九歌因此背上什麼心裏負擔，「都過去了，沒必要……」
「沒有過去，我夢裏看見了，還有小非離。」
慕九歌眼眶紅的厲害，但理智清醒后，她剋制情緒的能力又恢復了，應是將眼淚給壓住。
保持冷靜。
「我需要夢境的真實程度，無殤，告訴我，不可以有絲毫隱瞞。」
看着慕九歌緊張嚴肅的表情，聽到她說了登天神樹和小非離，墨無殤才開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感到不安，連忙將自己從看到慕九歌身體消散，到找辦法，找路，歷盡千辛的來到上界的事情，全都告訴了慕九歌。
越聽，慕九歌臉色就越慘白，血色一寸寸的褪盡。
墨無殤說的，和她夢裏所見到的，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且登天神樹比慕九歌想的還要危險，九死一生。
登天神樹上的危險，即使是墨無殤都無法承受，他在其間，差點灰飛煙滅。
是拼着神魂聚散、熬盡了心中執念，才終於爬到了登天神樹的上端，卻也僅僅只是上端而已。
在毀滅一切的罡風中，他再也無法上前一步，神魂被寸寸割裂，即將散去。
便是在最後關頭，是雲長淵救了他，才堪堪保住神魂不散。
而雲長淵救他，也付出了極慘的代價。
可以說，這登天神樹要走了他們兩人/大半條命，若非墨無殤拼盡全力爬到了上端，若非雲長淵下來接他，墨無殤根本不可能來到上界。
而他們兩個人，都是修為極高深厲害之輩。
墨無殤尚且如此，那弱小的雲非離……
毫無生機可言！
夢裏那聲痛苦的娘親猶在耳邊，聲聲字字，讓慕九歌的心碎成了千塊萬塊。
她身體止不住的抖，拉着墨無殤的衣袍，「登天神樹的出口在哪裏？快，快帶我去！」
看着幾乎在崩潰邊緣的慕九歌，墨無殤感到極度不安，「你去那裏做什麼？」
「非離……」慕九歌哽咽的字都不清，「非離，非離在登天神樹上！」
登天神樹的出口，在上界極其荒涼之地。
這裏寸草不生，靈氣無比貧瘠。
大地之下，有着一個巨大的洞，洞裏涌動着毀滅性的罡風，便是看上一眼，就知道跳進去，就會粉身碎骨。
在這罡風之中，隱約可見瞧見一株樹的尖端。
葉子全無，只是一個尖銳的端。
是登天神樹！
慕九歌當即就想往下跳去，墨無殤眼疾手快才將她拉住。
「小九，你不能下去！」墨無殤急的拔高了聲音，「這些罡風，有着毀滅一切的力量，你只有神魂，下去必死無疑。」
「我此前無法爬上來，便是因為只有神魂，根本無法承受這罡風對神魂絞殺的力量。」
「你必須要有身體才可能有活着上來的機會。」
慕九歌急切到了極點，反而眼神卻極其冷靜，她問墨無殤。
「所以我就要放棄救非離了嗎？」
墨無殤喉嚨里像是放了一隻刺蝟，扎的生疼。
他根本無法回答。
放棄雲非離，誰也不可能做到。
「可是下去就是死路一條，是毫無意義的送死。」
墨無殤緊緊地拽著慕九歌的手，「小九，冷靜點，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
其他辦法？
慕九歌冷笑，「只有我巔峰之時，才有可能跳下去成功上來，其他人，沒有這個可能。」
巔峰力量，才足以扛的住這毀滅性的罡風。
可惜，她沒了身體，不是巔峰。
可惜，世上再沒有比她還要強大的人，即便是雲長淵，現在幾經重傷，已靈力大損，跳下去也有去無回。
沒有人，能拍著胸/脯保證說能活着回來。
「無殤，你知道我的，即便是必死無疑，我也一定會去救雲非離，他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棄之不顧。」
慕九歌沒有用力量掙脫，只是冷靜的看着墨無殤。
「放開我吧，你知道你攔不住的。」
墨無殤抓着慕九歌的手腕越發的緊，可是，心裏卻是鋪天蓋地的無力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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