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是神主，亦是師父呀
眼看着要被這道力量擊殺，便是在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強勢無比的魔力橫掃而來，瞬間將神殿殿主的攻擊摧毀。
與此同時，魔力反彈餘波，沖向神殿殿主。
那強橫無邊的力量，甚至不給他半點抵抗的可能，神殿殿主便被擊飛。
墨無殤死裏逃生，嘴角欣喜的往上揚起，滿目激動，「師父！」
她救了他。
立於魔氣滔天的半空中，慕九歌這才緩緩地睜開眼睛，那雙極美的眼睛裏，紅光閃爍。
邪魅鬼祟。
她瞧着墨無殤，紅唇微揚，帶着陶侃戲虐，「我的小無殤，終於長大了。」
墨無殤眼神劇烈的顫。
不再是慕九歌對他的疏遠或者是朋友之情，這句話，是帶着長輩的姿態，還有她的期盼，是十萬年前身為師父的她，對他的話。
這句話，他等了十萬年！
終於等到了。
墨無殤虔誠的飛到慕九歌面前，單膝跪下，抬着頭虔誠的凝望着她。
「師父，我的臉長得很好，你想看看嗎？」
狐狸面具仍舊妖孽邪氣，但那雙眼睛，只有虔誠，還有深情。
慕九歌紅唇微勾，抬手，白皙如蔥的手指揭開那張狐狸面具。
一張絕色的讓人心神狂顫的容顏出現在她的眼前。
慕九歌凝視着他，幽幽的說，「若是你十萬年前便長大了，或許，我真的可能移情別戀。」
墨無殤心神狠狠地顫了顫。
他有點心慌的抓住她的手腕，「師父，現在也不晚。」
「我找了你十萬年，我的心，我的人，都屬於你。」
「只要你要，我都給你。」
不需要太華麗辭藻的告白，十萬年來不離不棄的尋找，便已經是最濃烈的行動。
慕九歌的手指落在他的眉毛上，眷戀輕柔，「無殤，我所有殘敗不堪的記憶里，你是我唯一的溫暖。」
「所幸你牽掛我到如今，讓我，不至於白活一場。」
十萬年前，痴纏神主，毀天滅地，她在世上留下的只有血腥殺戮，無盡的死亡和恨。
唯一的那麼一點點溫暖，只有墨無殤。
墨無殤虔誠的望着她，一字一句，都是誓言，「我會永永遠遠的陪在你身邊，將所有的溫暖，都給你。」
此情此景此言，若是十萬年前展現的多好。
那時候，她或許就會願意留在下界，便是日日喝酒，欣賞墨無殤的絕世容顏，便可以平平淡淡的過這永生。
可終究，不是十萬年前。
她殺上神界，用自己的雙手染紅了諸神殿，諸神也用他們誅神陣法，將她絞殺的魂飛魄散。
而她的師父，痴愛的神主，也參與其中。
那樣的記憶太過沉痛，慘烈，十萬年前被狠心對待的仇恨，太深太深，扎入骨髓，無法消磨。
她還活着，似乎再找不到別的理由，只有復仇。
毀滅一切才能平息這滿腔的恨意怒火。
「小九。」
男人沉雅的聲音響起。
熟悉的音調，是記憶中的模樣，但卻又有所不同，十萬年前，他從不曾這般溫柔眷願的叫她。
他縱然是慈祥的，但也僅僅只是慈祥。
如今……
慕九歌尋聲看去，就見到神主仍舊是那襲白衣，俊美的容顏好看的讓天地為之變色，好看的讓她每一次見了，都忍不住心顫。
可亦讓她憤怒，憎恨。
他對她從來都是那麼無情，絕狠。
恨意在心頭翻天而起，慕九歌化作一縷黑光，陡然出現在雲長淵的面前，白皙的手指，掐住他的脖子。
魔氣滔天。
「我回來複仇了！」
力量狂涌，她再不對他心慈手軟，受不得傷他，便是要全力一擊，殺了他。
骨頭碎裂的聲音從他的脖子處傳來，鮮血，從他蒼白的嘴角流下。
這是最熟悉不過的死亡聲音。
慕九歌渾身陡然一顫，猛地收手，急退兩步，詫異不已的看着他，「你怎麼這麼脆弱？」
他的力量，與當年完全不同。
弱的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雲長淵的臉色在剎那之間白的嚇人，他卻仍舊從容優雅的將嘴角的血跡擦掉，凝著慕九歌，語氣很輕，很輕緩。
猶如平時說話聊天似的，「小九，看清楚，我是誰。」
這張臉，便是過了千年萬年，她都知道他是誰。
神主，絕狠無情的神尊。
慕九歌惱怒，可是，對視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睛裏毫不掩飾的情深，慕九歌心神劇烈的顫動。
被十萬年前的悲慘，恨意所掩蓋的記憶，這才開始翻起。
前世今生，她不再是魔女，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成為了他的徒弟。
前世的愚蠢，害死了雲長淵。
今世的重生，她一心補償，披荊斬棘的走到他的身旁。
用她不屈的精神，不放棄的執念，一次又一次的迎頭直上，終於將這高高在上不染情絲的天師大人，拉下了紅塵。
他們，定了情。
十萬年前怎麼也完不成的事情，十萬年後，她好像，達成了夙願。
終於牽住了他的手……
慕九歌怔怔的看着他，所有的記憶在瘋狂交、纏，拍打，恨和愛，不甘和執念，讓她既激動，卻又悲痛。
她凝着他，整顆心都是一片狂亂。
「你……是神尊嗎？」
天上地下，再沒有人能有這般極致絕美的容顏，再沒有人能如他一般的無雙氣質，再沒有人能穿着一身雲紋白袍，將白穿的那般驚艷奪目。
她很清楚，他就是十萬年前，高高在上無情無欲的神主。
可是，她卻又不敢相信，他真的就是神主。
他的眼神，他的情誼，他的力量，也都和神主不同。
他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雲長淵搖頭，「我只有此生的記憶。」
慕九歌心神劇顫。
神主力量無邊，便是十萬年前她拚命爆發一戰，都不是神主的對手，他就像是那最至高無上的巔峰，他的力量是無邊的。
這樣的他，便會永遠鎮守神界，守護大千世界，十萬年，百萬年，都不會有任何變化。
也沒有人能讓他應劫。
可是，如今他卻失去神主的記憶，便只是這小小一方大陸的天師大人……
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