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人命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蘇心甜真的很難相信，一個病懨懨的人居然可以做到一路橫衝直撞！
她眼看着霍文漪從樓上衝下來，雖然腳步虛浮，但速度驚人。
「霍阿姨……」
蘇心甜生怕霍文漪摔倒，有心想要去攙扶她一下。
不料，霍文漪好像壓根就沒有聽見似的，她充耳不聞，徑直闖進了書房裏！
一眼看到放在桌上的箱子，她灰白的臉色更難看了。
蘇心甜和慕夜霆站在書房門口，兩個人很有默契，誰都沒有往前再踏一步。
「都是我不好。」
蘇心甜站在原地，她扭頭看向慕夜霆，沒有發出聲音，用嘴型向他道歉。
如果不是她非要鬧着來徐家，也撞不上這樣的事情。
現在他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徒留尷尬。
慕夜霆嘴角微翹，同樣用嘴型回復她：「看看你做的好事！」
雖然是批評的意思，不過不是很兇，蘇心甜只是縮了縮脖子而已，並不真的害怕。
飄了飄了，她現在居然都敢不把慕夜霆的態度當成一回事兒了！
隔着一道敞開的房門，衝進書房的霍文漪已經發飆了：「徐秋山，你長本事了，我看你是不想要這個家了！」
徐秋山手上的動作停了停，過了幾秒鐘，他繼續把一份文件放在了箱子裏。
「韜韜，你去樓上給我拿幾件換洗衣服，再拿兩套西裝，我今天晚上有個酒會要去。」
他神色平靜地吩咐道。
徐子韜稍作掙扎，還是認命地上樓了。
不管怎麼說，這個男人是他的親生父親。
霍文漪尖聲喊道：「酒會，你還有心思去酒會！你是不是打算把那個小妖精帶上，讓她跟你一起出去快活！徐秋山，你也不嫌丟人現眼！」
徐秋山煩躁地用手捏了捏眉心，長吐出一口氣，沉聲回答道：「小雨不是那樣的人，我也沒想讓別人知道她……」
他不是一個貪圖美色的人，儘管平時在外面也有一些應酬，但徐秋山自認尺度得當。
只是小雨的眼睛太像那個人了，他一見難忘，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想仔細看看她的眼睛是不是真的那麼像他記憶中的那一雙……
「呵呵，叫得真親熱啊，小雨，呸，她怎麼不改名叫小三呢？」
霍文漪冷笑道。
徐秋山把手放下，同時臉色一沉：「注意你的言辭，我承認這件事是我做錯了，我也想彌補你和韜韜，但你不要一張嘴就是這麼難聽的話！」
既然事情被捅出來了，徐秋山也沒想過再瞞着，他打算等幾年，等徐子韜結婚之後，就和霍文漪離婚。
就這麼一個兒子，作為父母，起碼要讓徐子韜將來的婚禮辦得漂漂亮亮的，免得女方家裏不滿意。
至於會不會再結婚，他其實並沒有想好，但不管怎麼樣，一定會盡到自己做父親的責任。
可惜，霍文漪是絕對不會滿意這樣的安排的！
「我難聽？我只是說話難聽，不像你們，做的事情齷齪至極……」
霍文漪氣得兩隻眼睛都紅了，她病了這麼多天，渾身沒勁兒，剛才從樓上衝下來已經把她的力氣透支得差不多了。
所以，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她的身體就猛烈地搖晃了幾下，眼看着就要摔倒。
偏偏，離她最近的徐秋山並沒有伸手去扶的想法。
霍文漪結結實實地倒在了地上。
沒有辦法，蘇心甜只好硬著頭皮上前，將霍文漪扶起來。
她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霍文漪一個人坐在地上吧？
「徐伯伯，霍阿姨真的病了，她吃不好睡不好，精神也很恍惚，連自己說了什麼都不太清楚。」
蘇心甜拚命為霍文漪遮掩，一口咬定霍文漪腦子不清楚，既然她不能為自己說的話負責，所以徐秋山也不應該再追究。
聞言，徐秋山的嘴唇動了動，到底沒有再說什麼。
「我沒糊塗！你等著，我不會放過那個濺貨，還有她生的小濺貨！」
霍文漪怒火攻心，她眼前一陣發黑，但還是破口大罵，可惜依舊不能解恨。
這句話徹底捅了婁子。
徐秋山表情陰鬱，一隻手撐在桌上，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氣，連手臂都在微微顫抖。
「霍文漪，我問你，小嬋當年究竟是怎麼死的？」
他咬牙切齒地問道。
霍文漪一抖。
她死死地閉着嘴唇，眼中閃過一抹不甘。
二十多年了，他還記得那個女人！
哪怕他們成了夫妻，還生了一個兒子，都不能令他忘懷！
「你忘了，她那時候交了一群狐朋狗友，在酒吧嗑大了，等送到醫院已經沒救了。」
霍文漪一板一眼，聲音機械地回答了徐秋山的問題。
「哈！」
徐秋山譏諷地看着她，顯然是不相信這個答案。
「好啊，那你告訴我，小嬋是怎麼認識那些狐朋狗友的？她性格內向，除了你和喬藝，身邊也沒有幾個朋友，更別說跑到酒吧。」
他盯着霍文漪，步步緊逼。
「我怎麼知道？我們三個人吵架了，我和她倆都不來往了，很多人都知道。」
霍文漪咬緊牙關，哪怕時隔多年，她仍舊是這套說辭。
又扯上喬藝了？
這個女人真是了不得，哪哪都有她！
聽到徐秋山和霍文漪提到喬藝，站在她身邊的蘇心甜眼皮一跳。
她有一種預感，也許自己今天並不是一無所獲。
「不來往了？我看未必吧，你巴結了喬藝那麼久，做她的跟班，各種逢迎她，好不容易才到她身邊，你捨得離開嗎？」
徐秋山冷嘲熱諷地說道，他字字露骨，簡直就是把霍文漪的臉皮放在地上摩擦。
尤其還當着外人的面。
「你比誰都清楚，小嬋要是不在了，你就有八成把握嫁給我了。」
說到這裏，徐秋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他確實曾經在兩個女人之間搖擺不停過，小嬋出身好，但不如霍文漪美麗大方，她雖然溫柔，卻不適合扮演一個合格的妻子。
「你……」
霍文漪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她萬萬想不到，徐秋山已經想通了這些事情！
一絲絕望滑過她的心頭，讓她驚懼不已。
「只是你們太狠了，居然讓小嬋死！說，到底是你的主意，還是喬藝的？」
徐秋山沒有錯過霍文漪的細微表情，他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惡狠狠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