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微服出巡（二）
姜峰在朱厚熜的威逼利誘下，無奈的在子時，將其帶出京城。「皇上，您出城需要告知閣老啊，不然這朝中大局無人主持，會亂的。」
朱厚熜看着路邊飛馳而過的樹木，心情不由大好，「胡說八道，老子二十年沒管過朝政，還不是一樣過啦了。短短數日不可能亂的。」
姜峰不由得一陣頭大。說實話，這個皇上在或不在對朝廷的運轉確實沒有什麼影響，但是松江府現在是什麼地方？那可是各路的牛鬼蛇神聚集的地方，萬一暴露行蹤，不說皇上有沒有受到傷害，就是沒有經過內閣就帶皇上離京一項，自己的仕途就會搭進去。但是不聽話，又是抗旨不遵，當時沒事，但是日後皇上依然會找你麻煩。「唉。」左不是，右也不是，兩邊為難。現在只能祈禱皇上能夠安分點，見到張居正和邵延後能夠馬上回京。
「在松江府有沒有知道的好點的客棧？」朱厚熜突然問道。
姜峰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您要幹什麼？您找客棧幹嗎？難道您不直接去衙門嗎？您指派的欽差都明天天一亮就動身了，您難道還要耽擱著嗎？萬一趙文華查到實據，您難道還想把他們直接在松江府砍了嗎？臣的建議是……知道了，找個好點的客棧。」
朱厚熜陰沉的臉色終於好了點。「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必須實地調查一番才可以。光從他們嘴裏打聽，能明白什麼？」
姜峰垂頭喪氣的問道：「皇上好像對這件事有些興趣，如果對張大人不滿，直接下道聖旨不就好了，為什麼還要親自過去呢？」
「廢話，聖旨一下不就全知道這件事是朕指使得嗎？一國之君居然勾結倭寇？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姜峰因為架著馬車，所以撇嘴翻白眼的動作非常的大。「可是臣不明白，您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倭寇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盡數除之才大快人心，您指使張大人接觸他們，實在是讓臣想不明白。」
朱厚熜控制不住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如今的情況是朝廷在明處，被倭寇看的一清二楚。而朝廷對倭寇卻基本上一無所知，這對我們非常不利，獲取情報是現在的重中之重。」說着又是一個哈欠。「總之倭寇對倭寇的了解比我們要透徹的多，能夠從他們身上獲取自己所需要的情報自然是最好的。」
姜峰聽到這兩聲哈欠之後，在沒有說話，不一會平穩的呼吸聲逐漸響起來。回頭看了一眼，皇上已經睡著了。「打探情報不是我們錦衣衛的事，那些只會讀聖賢書的人，不把事搞砸就很不錯了。」
「你說什麼！違約金都付了？祁臻這個王八蛋，原來跟我簽合同就是為了給他姐姐爭取時間！簡直……簡直……」
朱厚熜這夢話說着說着呼吸突然短促起來，姜峰本來聽到皇上在罵先帝，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突然聽到聲音有異，趕忙回過頭來，看見皇上臉都有些紫了，雙手死死的抓住左胸口的衣服，呼吸異常的急促。
「皇上！」姜峰完全下意識的抓住皇上的肩膀把他搖醒。
朱厚熜一口氣喘上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在姜峰得注視下，呼吸很快平穩下來。「呼…，姜峰剛才得事不要跟任何人說起，也不要問我怎麼回事。明白嗎？」
姜峰連忙說道：「是是，明白明白。」即便皇上不囑咐，他也不敢亂說什麼，這裏面都牽扯到「先帝」朱祁鎮，就是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把事說出去啊。
兩個月下來姜峰從皇上的夢話中逐漸了解到原來皇上口中的人不是先帝朱祁鎮，而是祁臻，一個姓朱，一個姓祁。那個姓祁的先是很皇上有了書面上的協議，但是協議只是為了幫助他姐姐祁玉很皇上和離。
「這應該是很久之前，皇上還未進京時得事啊。十幾歲就和離了？沒聽說過皇上還有這事呀？也不對呀，這姐弟兩個的名字可是犯禁的，皇上怎麼可能娶這樣的人進門呢？如果當初真有叫祁玉的王妃，也不可能讓他進京啊？奇怪，怎麼回事呢？難道那女人長的俊俏非常，使得皇上迷了心智，然後得到進京得消息后猜又和離的？」回頭看看正在熟睡的皇上，不由得冷汗直流。「皇上啊，您這辦的什麼事啊？您這嘴也太沒把門的了，怎麼還能說夢話呢？」長吸一口氣，「我耳朵聾了，什麼都沒有聽見，什麼都沒有聽見。」
「你聰剛才就一直嘟嘟囔囔的，你沒聽見什麼？」朱厚熜雖然睡了，但是道路顛簸，也很難睡實了。而姜峰一路上嗡嗡的小聲嘟囔著，也是徹底吧朱厚熜吵醒了。
姜峰突然聽到皇上說話，嚇得直接從馬車上摔了下去。「皇上，您醒了。是不是臣自言自語吵到您了。」
朱厚熜看到他摔下去也嚇了一跳，見他無恙的又爬上來，嘆道：「朕也是不會趕馬車，要不就換你一會，你看你困的，多危險。要不道下一個鎮子，找個車夫，你們兩個換著來。」
姜峰險些跳起來，努力的把眼睛睜到最大，說道：「不用不用，那樣太危險了，臣還挺的住。」開玩笑嗎？讓車夫聽到了您的夢話，就真的天塌地陷了。「只要今晚好好休息一下，保准明天連趕三天路都沒有任何問題。」
朱厚熜不悅道：「少羅嗦，你想死，老子可不想，以後累了就休息，睡覺趕馬車以後再發生，老子打爛你的屁股！」
「是是，以後絕對不會了。」姜峰暗暗長出一口氣，還好糊弄過去了。
朱厚熜看了看前面，說道：「那有一處民宅，今天就在那裏休息吧，再趕路朕還真怕你睡覺了。」
姜峰聽了往前看去，奉承道：「皇上眼力真好，這都看的見……」他臉色突然一變，「不對，這亥時都快過了，差不多都子時了，這家的燈怎麼還亮着呢？農戶哪裏有這麼晚還不休息的？難道……」
朱厚熜這時也察覺出不對來，「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