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一些擔憂
馬芳聽了皇上的話，心裏很是激動。「學好文武藝，貨賣帝王家」。能夠得到帝王得賞識，是官場最重要的進階之路。
「保護自己」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以後朕還用的着你。」這就夠了，能夠讓皇上覺得你還有用，那就是榮華富貴，就是福澤子孫。
馬芳剛要扶著皇上下山，卻被朱厚熜攔住了，「馬芳，忍着點，朕也是為了你好。」說着擺了擺手。
一句話把馬芳給說懵了，什麼忍…，他還沒有想什麼的時候，從遠處快步走過來幾個宮廷護衛。「打出血就好了，不要傷筋動骨。」
「是！」幾個護衛二話不說，直接將馬芳按到在地，兩個按住了，兩個掄起棍子就開始打。打的馬芳是鬼哭狼嚎的，聲音響徹山谷。
秦峰和孟冀嚇了一跳，連忙就要往那邊跑。
邵延伸手將兩個人的肩膀按住，笑道：「你們去幹什麼？皇上說馬芳提供假的證據，陷害朝廷命官，這可是重罪。只不過看在他以往的功績上，從輕發落。你們現在過去幹嗎？求情啊？還是想替你們將軍挨板子啊？」
孟冀一聽就急了，嚷了起來：「邵延，你這是什麼話，馬將軍掌握的可都是確鑿的證據，怎麼可能會有假呢？」
秦峰卻是看了看邵延，也拍拍孟冀的胳膊，說道：「都是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被英明神武的皇上察覺了，挨板子真的是很輕的懲罰了。咱們也就不要去添亂了。萬一幫了倒忙，反而更麻煩。」
孟冀聽了秦峰的胡說八道，抬拳就要打。秦峰一個近身直接摟住他的脖子，說道：「走了，一會打完了，就送下來，走走。」說着話，強行的把孟冀往山下拖。
姜峰抹著下巴，笑道：「不虧名字裏帶個峰字，果然也是很聰明的。」
邵延嘆口氣道：「姜大人，你是在誇別人，還是在誇自己。走吧，一會皇上進了城，咱們可要再叫開城門，就麻煩了。」
馬芳被抬下山，一時在京城傳遍了大街小巷，各個版本的內容也是各不相同。但是基本內容都是馬芳藉著大比武的勝利衝撞了皇上，惹的皇上很是不高興，所以挨了板子。但是具體什麼事，眾說紛紜，也是沒有一個靠譜的。直到一個月後，松江府的一個酒館突然傳出馬芳手裏的證據涉及到了新到任的監軍馮保，而這個人手眼通天，居然將在皇上那裏的奏摺換了，這才導致了馬芳被打。
至於為什麼得罪了心胸狹隘的太監，也只是打打板子了事，那就是邵延在比武過程中對馬芳是惺惺相惜，才在皇上那裏了求了情，這才免了殺身之禍。
本來人們是不信的，畢竟皇上面前的奏摺豈是說換就能換的。但是東廠突然對錦衣衛暗中操控的產業進行了查抄，而錦衣衛也迅速對東廠進行了報復。沒過多久，傳出這些消息的酒館掌柜被帶到了當地的府衙，只是三天就被恭恭敬敬的送了出來。這一切跡象表明，之前傳出的消息的可靠性。
嚴世蕃微微一笑，說道：「這無非是皇上為了提高馮保和松江府的地位而設的局，不過如果不是局內人還真難看出來，特別是黃公公這些天不露面，就很容易讓人猜測是不是被皇上懲處了。」
嚴嵩倒是很容易的理解了皇上提高松江府信譽的做法，畢竟那裏是為了吸引更多人去那裏打探消息，人多了，錢自然就不會少花，消息自然也不會僅僅是被帶走。「只是這馮保不是你安排過去的嗎？皇上不應該看不出來啊，既然打算撤掉為父和子升，就沒有理由幫你啊？」
嚴世蕃冷笑道：「皇上這可不是在幫我，只是在利用我。如果真的想徹底的貫徹軍改，邊關那些歷經百年的老將門，就要除掉，不僅僅是因為他們通敵，更是因為他們之間盤根錯節的關係。軍改會觸及到他們根本的利益，那些老家族和老將門怎麼可能就那麼看着，必定會想法設法的進行阻撓，即便到最後軍改成了，那麼軍隊里依然充斥着他們的人。所以皇上抬一抬馮保，是為了讓他更好更容易的融入到當地的勢力當中去，畢竟有馮保這個人在，保護不保護的，至少可以第一時間得到很多可靠的消息。」
黃錦不僅問道：「皇上您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過明顯了，他們會信嗎？」
「對啊，那些人不可能再信任馮公公和馬芳了，想從他們得到消息基本上就是不可能了。」邵延如實說道。「我想他們還很有可能會遭到對方的暗殺。」
朱厚熜笑道：「朕說過，一時半會還顧不到北疆，東南的寇亂已經很讓人頭疼了。可是寇亂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結束的，而在期間只要馬芳和馮保做幾件有利於他們的事，那些人即便有所懷疑也會靠上來，不然只能是束手束腳，行動不便，那麼損失的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所謂路長見馬力，日久見人心。時間長了，警戒心也會隨着一起鬆懈下來，」
姜峰皺着眉頭說道：「您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如果一旦兩個人被孤立，一樣得不到任何信息，這對以後皇上的計劃也是大大的不利啊。」
朱厚熜笑道：「有韓老頭幫忙，不怕他們不上鈎。所以現在你們只需要將主要精力放在海上就是了。」
韓老頭？他是怎麼和韓家搭上的？難道僅僅一次見面就讓他們達成了什麼共識？不至於吧？
懷着重重的疑慮，邵延離開了西苑，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再問了，畢竟身份擺在這裏，再多問會顯得自己有些多事。一個職員管的太多，很容易引起老闆的不滿，這一點邵延還是深有體會的。
更重要的是，日本那邊已經好久沒有消息了，也不知道林雨涵和德川家康進行到那個地步了，無論如何汪直的存在始終都是一個威脅，汪直已經無形中成為了倭寇的一面大旗，他不倒，倭寇的威脅也很難得到有效的清除。聯合日本方面，幹掉汪直，徐海，然後正式招降李峰，這就是邵延目前對付倭寇的整體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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