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接手三衛
朱厚熜聽了不解的問道：「他被倭寇劫掠，不思營救也就罷了，反而將其功名奪了？這是何道理？」
李峰說道：「我派人打聽回來的消息是他上了賊船還活着，完全沒有讀書人的骨氣還是什麼，總之就是因為這個才奪了他的功名。」
朱厚熜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沉聲說道：「黃錦，傳朕旨意，把當時的那個做如此決定的官員一擼到底，讓他回家吧。然後讓當地恢復章倫的功名。」
黃錦立刻應了一聲出了房間，把事情吩咐了下去，不過他直接去了另外一個房間沒有再回去。
朱厚熜轉過身來又對章倫說道：「你既然是李峰的門客，那朕有什麼話就不避着你了。李峰，你知道為什麼朕沒有將你和你的部下分開嗎？」
李峰下意識的看了大章一眼，說道：「想過，但是想過之後又覺得不太可能。臣剛剛被詔安，如果被委以重任，恐怕難以勝任。還望陛下三思。」
朱厚熜順着李峰的眼光也看了一眼大章，問道：「現在整個大明的衛所崩壞，已經不堪用了，除了你，朕還真沒有其他人可用了。也許這句話很中聽，但卻是實話。李峰，你是目前為止大明擁有的唯一一支可以出海作戰的軍隊，也是唯一一支可以為大明培養海上作戰軍隊的隊伍。而天津的位置相對來說很是適合初學者的訓練，所以天津三衛不能是別人。明白我的意思嗎？」
李峰在大章說過自己有可能直接接手天津三衛的防務時，心裏還是有盤算的，該怎麼佈防，如何做才不會讓朝廷和皇上太過提防自己。但是皇上現在說要讓自己訓練新兵，這不是開玩笑嗎？訓練新兵自然沒有問題，問題是將來整個海岸線的佈防的隊伍，全都是自己的學生或是學生的學生，這如何讓朝廷放心，如何讓皇上放心？想到這裏剛想張嘴拒絕，卻被大章搶了先。
「皇上，小民有件事想請教。陛下想讓李將軍訓練軍隊，但是訓練出來，總不能讓他們不去教別人，不過這樣的關係網鋪開，您會放心嗎？」
朱厚熜笑了笑說道：「官場上有三種關係，同科，同鄉，還有你們所擔心的師生關係。這種東西到什麼時候都很難改變，所以能不能讓人放心，是看你自己如何選擇。是選擇自己，還是選擇普羅大眾，這些好像與朕並與多大關係，大不了到時候咱們站在對立面大戰一場就是了。」
李峰和章倫完全沒有想到皇上會把話說的如此直白和不留情面。
朱厚熜看他們兩個臉色有些不對，笑道：「朕一向習慣把最壞的結果想好了才去做事，而朕與你們以後會站在對立面這件事就是朕把你們安排在這個位置，最壞的結果。所以不要太過在意我剛才話。」
李峰平復了一下狂跳的心，說道：「皇上既然都這麼說了，那麼臣也就不推辭了，只是這該如何做呢？」
「明天朕先讓你和現在的天津衛打一場，然後再做件事，這兩個都做好了，朕會讓人挑些人過來跟你們學東西。」
大章皺着眉頭問道：「打他們根本沒有任何難度，應該是皇上要給李將軍一個合理的上位理由，只是您口中的事是什麼？」
朱厚熜說道：「剛才你們估計也聽到了，就是朕和李安華說的那件事。將天津的五個家族搞定，要不然你的位置也坐不穩。」
李峰看看大章，發現他也在看着自己。「皇上，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我們還不清楚，馬上去接手是不是……另外，李安華將軍不是已經在調查他們了嗎？為什麼還要臣來管呢？對了，您讓李安華將軍調查他們，以後我接手了整個天津衛，要將他置於何地呢？」
朱厚熜拿着酒杯站起來，李峰和大章也趕忙站了起來。「這個就需要你自己去考慮了，李安華和五個家族的存在是對你有利，還是有害，不是朕可以判斷了。留着，還是剷除，或者用不用斬草除根，都是需要你自己來判斷的。朕只是給你一個命令，具體如何執行，那就不關朕的事。過程對朕而言，往往不是最重要的。」說完，笑了笑，把杯中酒喝乾凈后，離開了。「對了，這些酒菜不要浪費了，吃了。」
李峰坐下來，看着大章，大章端著空酒杯站在那裏出神。
大章突然笑了，說道：「朝廷里當官果然是誰都不能相信，永遠要提防任何一個。」
李峰給自己倒上酒，灌了下去。問道：「什麼意思？你是在說…這件事有蹊蹺？」
大章給自己也倒上酒，慢慢的喝完，「雖然不清楚皇上所說的五大家族具體有多大，但是解決起來卻只有兩個方法，第一，殺，第二，拉攏，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只是兩個方法卻可以體現你是一個帥，還是一個將。」
「帥，是統領全局之人，不但要縱觀全局，做出當前最合適的決斷，還要為事後鋪好要走的路。將，只需要勇猛，可以攻城掠地就夠了。簡單點說，皇上是帥，他需要統領全局，不單要顧及眼前，還要想到以後，而天下最不需要的就是出現另外一個帥。如果你可以統帥軍隊，只要假以時日就可以有資格站到他同樣高度。」
李峰皺着眉頭問道：「你是說，皇上要藉著這次機會，看看我是不是能夠威脅到他？然後決定以後如何應對？」
大章嘆口氣說道：「正是如此。做的好憑藉你的能力和野心完全可以起兵謀反，做的不好，你就沒有資格坐在這個位置。所以你既能夠完成他交給你的任務，還要留下一些紕漏，這樣皇上才會認為你不會對他產生威脅，日後才會放心。」
李峰冷笑一聲，說道：「果然，伴君如伴虎，每時每刻都要小心翼翼，不得鬆懈。」深深嘆口氣，問道，「我該怎麼做才不會讓皇上懷疑我？」
大章很有深意的看了李峰一眼，「他這麼不信任你，試探你，難道你就不想離開？」
「離開？海上已經到處是敵人了，豐臣秀吉更不可能准許再次出現汪直那樣的人。所以這裏已經是我最後的歸屬了。」
大章聽完笑了，說道：「還不是你自己作的，不過既然你沒有其他路可以選了，那我就幫你在大明站穩腳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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