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截斷源頭

章倫坐在小板凳上發着呆，說實話，時局如何變換其中某個結果是不會變得，就是天津罷市這件事應該會死一批人。因為在酒館時他還是可以看到有不少人對皇上說的話是嗤之以鼻的，其中就包括陳老爺子，反正看着他走時的眼神是完全沒有把皇上說的話放在心上，而且很明顯他與常家的人保持着相當的距離。

「你們幾個就這麼走啊？」章倫雖然在想着其他事，但是三個人經過時他還是把他們叫住了。「你們剛被抓住就出去，甚至毫髮無傷，也不想想用什麼借口搪塞就走了？」

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這個就不用章軍師費心了，只要實話實說就好，畢竟明廷真心實意要想和俺答汗做貿易，也是俺答汗心知肚明的。所以把今天你們皇上的花傳達到了，不會有什麼問題。」

章倫嘆口氣說道：「你怎麼知道俺答汗就會相信你們的話呢？來天津的應該不止你們幾個，進入酒館的被帶過來的也有好幾個，為什麼偏偏是你們三個和皇上進行了交談，而不是別人？」

那三個人一愣，問道：「你們……」

「故意的。」章倫拿起小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為的就是讓俺答汗相信你們的話。明天會有一份協議要交給你們帶給俺答汗，有了這份協議他就會相信你們的話，並且會相信我朝的誠意。所以為了你們自己的性命，還有我們兩邊的和平，我覺得你們還是在這裏休息一個晚上，等明天再走。」

章倫說完之後站了起來，推着他們往另一個院子走去。「我們皇上宅心仁厚，為你們也是思慮周全，你們也不要辜負了皇上得一片好心。」

三個人看了看守在門口的衛兵，都嘆口氣，只等任由被帶走了。

「協議？」李峰聽了愣了一下，問道：「什麼協議？難道皇上是想把同和軒某個生意交給他們？」

朱厚熜一邊吃着，反問道：「有什麼不好嗎？同和軒看不上的，直接轉給其他人，一來可以賺點中介費，二來還可以保持自身的對外的形象，更何況也可以拉動其他地方或者個人，怎麼說，有錢大家賺。如此以來，蛋糕會越做越大，那個時候每個人才會都有的吃。」

姜峰又給皇上倒上一杯酒，問道：「可是會不會有養虎為患得危險？俺答汗還有白蓮教都是養不熟的狼，以後被養的膘肥體壯的，很有可能會被反咬一口，臣覺得有些得不償失。」

姜峰這些話實際上是在質疑皇上，這倒是讓李峰暗暗吃了一驚，心想這小子是不是有點太過了，這種話都敢說？

朱厚熜卻好像並不在意一樣，說道：「與他們有貿易往來才有機會更加深入的了解他們，風土人情，人文習慣，甚至是作戰風格。對戰嘛，知已知彼是最好不過了。不過這不是朕的最重要的目的，你們倆個要不要猜猜朕最想達到什麼目的？」

李峰看了一眼姜峰，可是他也是聳聳肩，看來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既然皇上說了解韃靼不是最重要的目的，那應該是朝廷內部的事，那會是……」說到這裏李峰突然感到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朱厚熜笑着把酒杯拿起來舉到李峰面前。「跟着邵延混的久了，腦子還是轉的快。說說吧，想到了什麼？」

李峰吞咽了唾沫，小心翼翼的說道：「皇上這是想趁機整頓邊防？」

皇上笑了笑，露出無比純真的表情。「整頓？你想的也太過簡單了，朕想的是連根拔掉。那些人的怪，已經到了根處，沒有辦法醫治了。」

姜峰聽了只是挑了挑眉毛，但是李峰卻流下一滴冷汗。果然猶如傳聞一樣，皇上真是笑面虎一般，說起殺人來居然笑嘻嘻的，好像他決定的不是人的生死，而是升遷。

姜峰問道：「皇上這是想着創造一些機會給邊城的守將貪污，然後藉機懲處他們？辦法倒是好，而且也很好執行，問題是怎麼抓，錦衣衛再多，也多不過他們手下的精兵強將啊。除非您把獅虎隊調過來。」

朱厚熜點了點自己的酒杯，看着李峰給自己滿上酒，笑道：「不僅是獅虎，時機一旦成熟，圍剿倭寇的任務就要交給李峰，而胡宗憲所有部眾會一點一點的北上。北方游牧民族一直都是中原的心腹大患，消滅他們很難，但是同化他們卻不是很難。不過在那之前必須先狠狠的揍他們一頓，讓他們知道咱們的拳頭比他們硬，只有在那個時候草原人才會聽話。」

李峰和姜峰都不由自主的點點頭，說道：「他們就是這樣的，強者為尊。只是你是打算讓李峰接手清剿倭寇，讓吳宗憲接手北邊的防務？一來李峰剛剛做官就給他這麼大的權利，是不是會遭到那些老頑固的反對會很激烈的。另外，」姜峰說到這裏，看了皇上一眼，「臣覺得您交給吳大人的權利有點太大了。一旦再讓他掌控北疆，是不是……」

朱厚熜嘆口氣說道：「第一，目前為止李峰是朝廷里最為熟悉倭寇的人，是殺是招他是最有資格說話的人。第二，吳宗憲可以將一團亂的東南整理成現在這個樣子，就證明這個人很有能力，會很適合那個位子。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就是朕認識的人中太過缺少人才，各方面的人才。治理國家，光你們這些只會舞刀弄槍的人可不行。」

李峰嘗試性的說道：「說的臣好像一無是處一樣。您剛才說臣還可以對倭寇有些用呢？」

朱厚熜白了他一眼，問道：「你除了這個還有什麼用？說來聽聽。」

姜峰笑道：「他還可能有什麼用？跟我一樣，打打殺殺罷了。」

朱厚熜突然大笑起來，用力的拍著李峰的肩膀，說道：「你們啊，就好好做好自己本職工作就是對朕最大的支持了。如果能夠找到某個方面的人才，不要妒賢嫉能，知道了嗎？不管怎麼說，總是你們陪着朕走過了最困難的時期。」

「臣等明白。臣等必將為皇上，為社稷必將……」

「閉嘴吧，少在朕面前說那些場面話。認真做事比什麼都重要。」

「皇上您說，接下來做什麼？」

朱厚熜伸出兩根手指，「一，陪朕喝高興了。」李峰和姜峰都無語的看着他，「第二，就是徹底剷除白蓮教，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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