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拉人下水

胡岳當然知道黃錦在說朱城和姚亮，擠出點笑容說道：「黃公公贖罪，這孩子剛從家裏出來，沒有見過世面，有得罪之處，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諒則個。至於這兩位，是邵延邵大人派來的，說是請我一起去西域做生意。我正在考慮要…不要去。黃公公？」

黃錦聽到邵延派人來要帶胡岳去西域，眼神不由自主的又看向了朱城和姚亮。

朱城和姚亮連忙再次對黃錦點頭哈腰的，滿臉堆笑。東廠確實是被錦衣衛壓着，一般來說東廠的人見了錦衣衛就像見了爺爺。但是錦衣衛見了東廠的頭頭黃錦，那也得恭恭敬敬的，畢竟黃錦捏死一隻螞蟻，不管是指揮使，還是邵千戶不至於翻臉。即便是翻臉了，對自己也沒有啥好處，畢竟自己這隻小螞蟻已經死了。

黃錦問道：「邵延讓你們帶着胡岳去西域？」

姚亮剛要說話，朱城先是拉他一把，說道：「是，邵大人說了，草原上劍拔弩張的，實在是有些危險，所以想開個新路，要不商人都不敢往那邊走了。」

黃錦好像沒有聽到他說後半句，眼睛來來回回往胡岳和朱城還有姚亮身上轉悠。好半天才說道：「你們兩個去請邵延，咱家帶着他去西苑，皇上會對這件事感興趣的。」說着轉身往外走去。

胡岳眨眨眼睛回過頭來，本來還想問問朱城他們是不是知道怎麼回事，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為這兩個人好像比自己還糊塗着。

朱厚熜看着面前的兩個人，突然問道：「你為什麼要讓胡岳去西域？」

邵延說道：「皇上，草原現在形勢已經跟明朗了，如果朝廷不出手瓦剌絕對抗不過這個冬天。一旦俺答汗完成了對草原安全統治，南下也是時間問題。可是現在朝廷的軍隊是什麼樣子您自己也清楚，根本不可能擋住俺答汗的。」

「只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打開天山這條路，瓦剌就會得到他們急需的東西，從而得到喘息的機會，也會給霍特他們贏得時間。」

朱厚熜問道：「據朕所知俺答汗之所以對瓦剌動手，就是切斷朝廷瓦剌的生意往來。大張旗鼓的來條新路，難道就不怕俺答汗發現？萬一他提前對我朝發兵怎麼辦？」

邵延笑道：「他不會的，因為……」

「可是朕很想他能來。即便是兵力不多，只要來了就好。」

邵延因為準備的說辭突然被打斷，從而一時間沒有沒有反應過來。

胡岳深深的嘆口氣，但是很自覺的沒有說什麼。

邵延皺着眉頭說道：「他們應該不會的，萬一咱們中斷了和他的交易，他豈不是……」

「為什麼要中斷？」

邵延聽到這句話才想到朱厚熜的用意。「皇上的意思是利用韃靼進行大規模的清洗？」

朱厚熜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眼睛裏放出來的光卻已經告訴了邵延答案。

邵延猶豫了一下，說道：「皇上，這步棋有些危險吧，這很容易會被那些邊疆的將領看出來，萬一他們在我們安排好一切之前反水，天下有可能會大亂的。」

朱厚熜本想說什麼，但是卻無意中看到胡岳絲毫沒有吃驚的表情。「胡岳，你怎麼想這件事？」

胡岳愣了一下，連忙說道：「皇上說笑了，小民乃一介山野村夫，朝堂上的大事怎麼敢隨意說話呢。」

朱厚熜說道：「說說吧，如果你可以說到朕的心裏，朕就下旨為你的家人減刑，倘若你可以立下大功，不但可以立刻釋放他們，甚至你們胡家可以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胡岳這些年對朝堂之上的爭鬥看的很清楚，所以對皇上所說的榮華富貴不是很感興趣，但是能將家人人救出來，還是挺讓胡岳動心的。

「其實小民覺得皇上的計劃是可行的。以前韃靼就可以利用邊境的官商勾結，從中得到好處，現在也依然可以。所以他未必會擔心自己得不到自己需要的東西。至於邊境將領反水的問題，想必皇上已經有所安排，不然不會如此貿然讓邵大人執行這個任務。所以只要小民可以做好勾結韃靼的事，皇上的計劃就可以順利進行下去。」

邵延愣了一下，問道：「安排好了？您安排了什麼？」

朱厚熜說道：「不是我安排的，而是別人自己找上門來的。然後朕才想到了這個計劃。」

「誰？」

「烏雲娜。」

邵延愣了一下，隨即笑道：「皇上果然厲害，人剛到您就想到如此縝密計劃，真是令人佩服。」

胡岳遲疑了一下，問道：「不知道皇上是如何安排了什麼人進行軍師改革？」

朱厚熜剛想說，卻停了下來，問道：「你想說什麼？」

「小民想不管您選誰，最好不要太明顯，畢竟您也清楚，此舉實在過於冒險。」

朱厚熜笑道：「呵呵，這個你就不要擔心了。去忙你的吧。」

「是，小民告退。」

邵延看着胡岳離開后，連忙問道：「你打算把誰調過去？胡宗憲他們的事還沒有做完呢，你把他……」

朱厚熜說道：「胡宗憲遲早是要北調的，但是正如胡岳說的，不能太明顯，不然在計劃開始前就被人看出來了。既要低調，又要懂軍，張經還是很合適的。你覺得呢？」

「張經？他不是回家了嗎？你現在就把人拽回來，是不是有點太明顯了？」

「我讓他三個月後回來。」

「那不是一樣的嗎？」

朱厚熜突然笑了，說道：「三個月的準備時間，無論給誰都是足夠的。朕倒要看看，台上的角兒們能給朕上演一出怎樣的好戲。」

邵延身體突然緊了一下，說話也不由得緊張起來。「你這是打算公開動手了？可是你手裏的兵好像不太夠啊，很容易出事的。胡宗憲手裏的兵打倭寇還行，可真要是拉到北邊未必管用，兩邊的戰法完全是兩回事的。」

「所以我才給了張經三個月的準備時間。他經歷的事也多，應該可以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不明白，也無所謂，大不了我再尋找成仙的辦法。」朱厚熜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邵延，說道，「我的退路想好了，你的呢？想好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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