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廣開邊市（二）

嚴世蕃很不爽的看着眼前的這個小太監，剛剛想到一個新方式，就被他從床上喊下來，心情真的是極度的不爽。「皇上真的在這個時辰要召見我？」

小太監有些被嚴世蕃的眼神給嚇著了，連忙說道：「是，好像很急得樣子，還請嚴大人隨小的走吧。」

嚴世蕃從椅子上拿起長衫慢吞吞的穿上，嘆口氣跟着走了出去。

到了西苑嚴世蕃的心情才好了些，因為他看到黃錦了。自己的身份地位擺在這裏，如果只是一個不知所謂的小太監接自己，未免有點不給面子。

「嚴大人可算是來了，皇上等的都有些着急了。快來吧。」

「黃公公，皇上在這個時辰把我召來有何事啊？」嚴世蕃雖然沒有老爹那般可以在皇宮和西苑坐轎攆的資格，但是多年來受到的奉承使得他自然而然的產生了一種高人一等的心理，說話間不免有些高傲。

嚴世蕃說的話雖然沒有什麼，但是他語氣里的態度卻很讓黃錦不舒服。只不過由於嚴嵩在皇上那裏的恩寵，也因為嚴世蕃這個人瑕疵必報，還是讓黃錦不敢有所表現。「這不是北邊出事了嗎？雖然皇上想到了一些辦法，但是裏面有些許的麻煩無法解決。這不皇上就想到了嚴大人，想讓你出出主意。」

嚴世蕃嘴角上揚，有些得意的說道：「不出所料，果然是因為這個。不知皇上想到了什麼主意？」

「把殺人者交給俺答，然後承諾再開幾個邊市。一來可以藉此拖延一下時間可以多做準備，以應對俺答可能的騷擾。二來韃靼向來缺少生活物資，如過能夠得到足夠多，想必他們也不會再來擾邊。」

嚴世蕃冷笑道：「程洪鬧事就是因為邊市觸動了他的利益，再多開豈不是會引來更多人的反彈。」

黃錦說道：「皇上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才頭疼，想讓你給出主意嗎？」

嚴世蕃突然停下來，問道：「所以說皇上是打定主意要再開邊市？」

黃錦苦笑道：「這個咱家怎麼會知道。嚴大人快些吧，皇上已經派人催過了。」

嚴世蕃懷着無數的問題來到門前，「皇上一向怕麻煩，怎麼這次非要搞的如此複雜呢？」

朱厚熜看到嚴世蕃進來，等他見完禮，說道：「德球，你總算來了。黃錦與你說了為什麼朕要這個時辰找你來了嗎？」

「是，臣已經聽到了。只是皇上，僅僅一個邊市就有程洪鬧事，如果真的再開，恐怕會引來更多的人，做出什麼事來。更何況朝堂之中已經有不少人在反對，認為這是朝廷對蠻族的妥協。如果您再開邊市，這些人很有可能極力反對的。」

朱厚熜聽着他的話，臉色越來越來難看，說道：「妥協？要不讓這些人去邊城駐守？還有嚴世蕃你是不是也想去？朕讓你出主意解決問題，你反而在這裏吐苦水，是什麼意思？」

嚴世蕃微微鞠了一躬，說道：「皇上，您誤會了，臣只是將此事可能遇到的一些事說一下。」

「既然皇上要開邊市，這些問題自然也不是不能解決，只是有些繁瑣。」

「你先說說看看。」

「邊境上走私已經存在很多年，早已形成龐大的規模，開市必定會觸動這部分人的利益。他們在朝堂上有很多人，所以一旦觸及他們必定會跳出來反對。不過只要皇上開市時多給當地人一些優惠條件這些就可以避免了。他們大多數都是當地人，只要條件足夠好，他們自然不會有什麼不同意。如果在加上他們來關內帶貨，能夠再給些方便就更好了。」

朱厚熜皺着眉頭問道：「如此一來豈不是助長了他們的囂張氣焰？使得局面更加不好收場？」

嚴世蕃笑道：「這正是臣所要的效果。行事囂張就會暴露更多。雖然都知道邊境走私猖獗，但是直接的證據卻是少的可憐。如果皇上下旨給了他們這個便利的條件，他們很難抵擋誘惑，擴大走私的規模，如此一來朝廷才可以更好的抓住他們的把柄，以便將來時機成熟后將其一網打盡。」

朱厚熜聽了點點頭笑道：「不愧是是大明第一才子，如此複雜的事居然讓你如此簡單的解決了。那麼朝堂上的那些人怎麼辦？」

嚴世蕃笑道：「皇上，既然他們身後的主人都不說什麼，這些做狗的自然也就不可能會叫了。大不了跟着一些頑固不化的人吵吵幾句，形不成氣候。」

朱厚熜想了想，說道：「也是。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邊市的秩序。如果是朕派人過去，難免會受到當地大家族的掣肘，可是任由他們去管，也難免再生事端。」

嚴世蕃本來的想法是讓錦衣衛介入此事，畢竟邊市牽扯到韃靼，由錦衣衛出面管理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可是聽了皇上的顧慮，也是覺得有些道理。只不過邊境貿易利潤巨大，嚴世蕃早就想從中分一杯羹了，甚至是直接接手。如今有了機會，可以讓跟嚴家走的很近的錦衣衛出面，也算是自己邁出的第一步。只是考慮到皇上提出的顧慮，他不得不再好好想想。「皇上，不如從來自這些地方的官員之中挑幾個人出來，過去管理。也許會挑到那些家族中人，不過旁邊有錦衣衛暗中監視，料他們也反不上天去。而且錦衣衛也可以藉機從來集市的蒙古人那裏獲取一些情報，也算是兩全其美。」

朱厚熜想了想，很久沒有說話。姜峰此時說道：「皇上，末將以為此計可行。錦衣衛雖然可以在草原上收集到足夠的情報，但是很多時候都會因為路途遙遠而無法及時送達。如果錦衣衛可以在集市中收集情報的話效率會更高一些。從普通人那裏套取情報，相對會更容易。更何況從傳遞情報上，多一個接應點，也會更快速，更安全。」

朱厚熜看看姜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先這樣吧。嚴愛卿，你去幫朕擬一道旨意。無論如何北邊不能再出事了，南方的倭寇已經很讓朕頭疼了，韃靼可不能再出什麼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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