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利益是把雙刃劍
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沒在聯繫。
謝晚洲的微信上還顯示著杜枂栦發給自己的最後一條消息：「炒作請適可而止吧，蹭了我多少流量了。」
他看着那條消息發獃，嘴角卻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們什麼時候的關係開始有所緩和呢？他也說不清楚，感覺沒什麼變化，又似乎又有些微妙的氣氛融入其中。
室外飄着小雨，橫店的冬天確實有些凍人，可是心裏卻是突然好想她。
手機上的日期還停在一個多月之前。
他想，原來他們這麼久都沒有見過面了。
杜枂栦正在更改設計稿，可能是空調的溫度調得有點高，她額上微微有些汗珠掛着，又因改稿的事情可能有點壓力，整個人看起來稍微有些煩躁。
短訊的提示音叮的一聲在耳畔響起，杜枂栦側眼看了下，不禁疑惑謝晚洲為什麼會給自己發消息。
「一起吃個飯吧。」
謝晚洲突然發消息給自己就是為了和自己吃頓飯？
杜枂栦心想他該不會是失心瘋了吧，上一次兩人被記者圍堵的情景依然歷歷在目，以至於她後來總結出了一個道理，和謝晚洲吃飯准沒好事。
她也沒回復，比起吃飯，還是趕稿要緊。
別人請吃的飯只有一頓，自己掙的才是長期的。
謝晚洲這邊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杜枂栦回自己的消息，導演那邊準備開始下一條鏡頭的拍攝，助理也在一旁催促，他只好將手中的手機放下。
「action」
隨着導演一聲令下，整個劇組瞬間開始積極投入工作，謝晚洲也迅速進入狀態，切換成劇中形象的樣子。
這是半年前便在網上正式官宣的一部諜戰劇，是圈內數一數二的製作班底承接的一部大製作，謝晚洲能拿下這部劇的男主角，小部分因素還是因為杜枂栦。
一般的正劇很少會選用偶像明星來出演，在謝晚洲之前，這部劇已經找過很多的圈內頂級藝人，但是最終都沒個結果。
後來是瀧姐出面同製片方談了好幾次，那邊才鬆口考慮讓謝晚洲來試鏡。
試鏡的結果讓製片方和劇方都十分滿意，謝晚洲的形象同男主角十分契合，本來都已經打算簽訂合同，謝晚洲這邊也準備直接無縫進組，卻沒想突然發生了嫩模那檔子事。
一時間輿論的矛頭紛紛指向謝晚洲，這是所有人都沒預想到的。
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爆發的炸彈，誰也不想去碰，就算知道謝晚洲背後有着強勁的粉絲基礎，製片方也依然猶豫了。
如果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最壞的解決方案也就是直接把這個人的所有鏡頭剪掉就可以了。
可是謝晚洲要飾演的是整部劇的靈魂人物，一旦他這邊爆出不好的新聞，那將會可能導致整部劇最終無法過審，也就沒有辦法在預定的時間上映，這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製片人很大程度上的意義等同於一個商人，相比眼前的利益，商人更看重的是作品上映后所帶來的長遠利益，以及一系列衍生物的隱形利益。
因而一個不能給自己帶來任何利益，甚至還可能導致自己虧空的藝人，他們猶豫着要不要繼續使用。
而且還有很多的公司都在眼饞這部製作，製片方也不僅僅只有謝晚洲這樣一個選擇。
娛樂圈的競爭是殘酷的，哪怕只有一絲的機會，即使不是演員自身的意思，團隊這邊也會盡全力為自家藝人爭取那些或許原本就不屬於他們的角色。
這也不能說其他競爭公司沒有道德底線，畢竟大家都是競爭的關係，有義務將公司的利益最大化。
至於用什麼手段，那就該另當別論，畢竟藝人有了更好的發展后才能帶動公司的收益。
只有公司盈利增長了，團隊方才能拿到更多的酬勞，大家之所以努力，不過都是在盡全力為自己獲取更多的利益罷了。
所以各大公司眼見謝晚洲這邊出事，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他身後的那些資源，眼見一堆黃金就在自己面前，誰能忍住不去撿一撿。
所以後續便出現了網絡上那些各種莫名其妙的黑料，甚至連一杯奶茶也值得在上面大作文章。
資源的搶奪是殘忍的，但是資本家們的眼光也並非那般短淺，所以他們並未在謝晚洲出事的時候直接否定了同他的合作。
財富和風險是同時存在的，謝晚洲當時身處輿論漩渦，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身處輿論的中心便意味着外界對謝晚洲有着極高的關注，所以只要謝晚洲能從輿論中全身而退，那後續所帶來的利益是非常可觀的，這便是資本家們猶豫着，遲遲未做決定的原因。
同樣的，娛樂圈其他男星也不知誰會突然中招捲入這場風波之中。
同等風險下，換下謝晚洲，然後再啟用另一個男星所承擔的風險其實是一樣的。
所以大可不必如此浪費心神的去想着換人這件事，製片方要等待的其實只是一個答覆，一個能讓他投資風險降到最低的回復？無論這個答覆的人是謝晚洲，還是其他的某個男明星。
所幸的是後來事件有了反轉，杜枂栦的視頻發佈網絡上之後帶來了很好的輿論導向，成功將謝晚洲從泥沼中拉了出來。
並且謝晚洲成了這場風波中最大的獲益者，不但全身而退，而且憑藉着新刷的一波熱度，他自身的關注度也上升到另一個層次。
有了關注度，劇方的宣傳自然就不用愁，自然而然的，謝晚洲便直接成了男主角的第一順位。
風波過後沒多久謝晚洲便直接進組了，憑着還未散盡的熱度，謝晚洲的新劇得到了多方的關注，可謂是未播先火，吊足了觀眾的胃口。
這樣的蝴蝶效應是持續的，各大品牌商以及各大網絡播放平台看到謝晚洲所帶來的潛在的巨大利益后紛紛同劇方洽談劇播之後的各種事宜，都想着能從中分到一杯羹。
一部劇的播出能否成功取決於很多方面。
從演員之間的配合，再到劇方的宣傳，以及劇本身的製作，還有後期播出后所帶來的反響，一層緊扣一層，都決定着一部劇的最終走向。
雖然劇組方現在並沒有這樣的困擾，因為從演員到宣傳，他們在前期還未開拍時就獲得了極大關注，這本身便是一種成功。
但是利益是把雙刃劍，期望越高，失望便會越大，所以最終的結果還得等到播出時才能見分曉。
所以劇組開機后，從環境背景、服裝、攝影、人物形象等各個方面，包括一些細枝末節，劇方都一直嚴格要求，甚至演員的狀態都會時刻關注著，就怕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因為受到外界很大的關注，所以無論是劇方還是演員本身，各自都是頂着巨大的壓力在進行工作，高壓雖不見得是件好事，但是往往能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cut」
隨着導演熟悉的聲音響起，預示著剛才拍的那一條順利結束。
謝晚洲心急如焚的趕緊從助理手中拿過自己的手機，打開屏幕後卻是滿臉失望。
杜枂栦並未回復他，雖然覺得有些尷尬，手指也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按下了發送鍵，謝晚洲眼見發送成功后趕緊關掉屏幕，將手機重新放回了助理的口袋裏，緊張的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看着助理傻笑。
助理被他這樣看着，也是被嚇得一愣一愣的，心想着謝晚洲該不會是拍戲壓力太大，突然傻了吧。
助理趕緊別過臉，不想繼續讓自己身處這種尷尬的氛圍里。
杜枂栦的稿件依舊還未完成，再次看到謝晚洲發來消息，她有些茫然，他從未這般連着給自己發過消息，莫不是有什麼急事？
看到內容后杜枂栦不知為何心臟竟會有些小鹿亂撞。
「枂枂，欠你的流量沒辦法還，我準備把我自己打包送過去給你，不知道夠不夠。」
雖然知道謝晚洲整天每個正形，但是第一眼看到這條消息時杜枂栦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本來趕稿的她心情本來就有些鬱悶，看到謝晚洲的消息后心情一下輕鬆了許多，又想着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發消息對着自己撒嬌，覺得特別可愛。
女人果然是母愛泛濫的一個群體，這一次，杜枂栦回了謝晚洲消息。
「閑的沒事別來吵我，還打包呢，整得誰稀罕你似的。」
當謝晚洲聽到消息提示音后再次從助理手中拿過手機時，心臟止不住撲通撲通的跳動着，就像個小孩一樣，好奇的想知道別人會給自己怎樣的回答。
雖然杜枂栦說的不是啥好聽的話，可是只要看到她回復自己，哪怕只是一個表情，他也覺得內心所欠缺的那一塊瞬間被癒合。
經謝晚洲這麼一吵，杜枂栦也沒了畫稿的心情，靜下心來才發現自己的衣服早以被汗濕浸透，這才察覺到房間內的空調溫度調得有些過高。
窗外迷霧圍繞着整座小城，朦朧般的風景映入眼帘，南方的冬天少有能看到這樣大霧的時候，杜枂栦看着窗外的世界佇立在原地發獃，雙手環抱胸前，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其實這是一種非常好的自我調節的方式，偶爾也需要學會停下來放空自己，哪怕只是隔着小小的窗口看着外面大大的世界，也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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