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決鬥試煉（上）
「著——」內心一道堅定的喊聲，林霜兒彷彿鎖定了目標，長劍一道疾風呼落，隨後一切都安靜了……
林霜兒停止了出招，田栩也停止了動作，緊接着下一刻，田栩手中的那根樹枝，竟是不知何時已被劈成兩截，慢慢掉落下來……
二人沉默了許久，林霜兒手中的劍，依舊懸浮在半空，田栩久久沒有說話，只是一臉平靜地望着林霜兒——是滿足，或是欣慰，從他的眼神中，他似乎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成功了……」林霜兒半天還沒有回過神，雖然只是一次平淡無奇的考驗，可不知為何，在林霜兒心裏，這次小小的成功，彷彿有一種無比偉大的成就。
「是啊，你通過考驗了……」田栩將手中斷掉的樹枝輕輕一拋，重新坐回石頭上，隨後說道，「就像我說的，領悟了劍心之道，你也就成功了，無論劍法的高超與否……」
「是嗎……呵呵，太好了！——」林霜兒先是靜默一聲，隨後控制不住情緒地放聲喊道。
「哎呀，嚇我一跳，你這丫頭總是一驚一乍的……」田栩被林霜兒的激動嚇了一跳，不禁掏著耳朵調侃道。
「田叔叔，我通過考驗了，這下你可以教我劍法了吧？」林霜兒興奮地問道。
然而，田栩表情稍稍收斂，平靜一陣后，隨即說道：「用不着了，今天的考驗，就是我能教你全部的東西……」
「啊？——」林霜兒聽了有些失望，不禁反問道，「什麼嘛，不就是劈斷一根樹枝而已，這算是哪門子的教法？」
「劈斷樹枝就足夠了……」田栩則是自信地笑道，「靠着這兩天修行的成果，比武那天對付你那個夢雪師姐，可以算是綽綽有餘了……」
「真的假的……」林霜兒還是有些半信半疑道，「我感覺這兩天也沒學多少東西，夢雪師姐的本事我是清楚的，只憑這些，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要徹底打敗她還早，我只是教你應付她的手段……」田栩摳鼻調侃說道，「畢竟短短兩天就想進步飛速，哪有那麼容易……」
「切，真小氣……」林霜兒還是俏皮地嘟嘴一句，隨後似乎心有所想，慢慢收回劍，坐到田栩的旁邊，細聲問道，「不過田叔叔你可是答應過我的，只要我通過了考驗，提什麼要求都行……」
「你這鬼丫頭想幹嘛？先說好啊，替你和妹妹整蠱騙那糟老婆子我可不幹……」田栩知道林霜兒平時鬼靈精怪得很，怕是讓自己做什麼「壞勾當」，惹上蘭姑那暴脾氣，自己頓時冷汗一冒。
「放心啦，沒什麼要求，只是問一些事情……」林霜兒將雙手撐在身後，抬頭望望天，眼神充滿祈盼地問道，「田叔叔，您年輕的時候，真的有見過蘇佳前輩嗎……您總說您認識她，可每次說話都跟開玩笑一樣，我們也不當真……」
「又提蘇佳……」田栩則擺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撇嘴說道，「是啊，我是認識，有毛病嗎？」
「那您覺得蘇佳前輩是個什麼樣的人……」林霜兒繼續問道，「我從小就仰慕她，可是並沒有真正見過……在我們這些晚輩心裏，蘇佳前輩就是女中豪傑，是我們所有女孩子的楷模；可您總是調侃她，甚至經常拿她這樣的英雄前輩開玩笑，所以……我想問問……」
「哎呀，那蘇丫頭有啥好提的……」田栩眼睛過意一瞥，隨口說道，「要我說啊，她是個比你還惹人煩的臭丫頭……我年輕的時候，她可沒少給我添堵……」
「呵呵，真的假的？」林霜兒聽着田栩古怪的口氣，笑着問道，「也就是說，蘇佳前輩年輕的時候，也和我們這些普通女孩子一樣嘍？」
「是啊……」田栩繼續用古怪的語氣調侃道，「不過我可不一樣，我一見到那丫頭就煩，每次提到她，我都恨不得把她錘土裏……」
「哈哈哈哈……」林霜兒簡直被田栩的「怪脾氣」給逗樂了，又不禁笑出聲來。
「總之，你和你妹妹這次要是能通過你師尊的考驗，就能去開封見到你夢寐以求的蘇佳前輩了……」田栩繼續扯嘴說道，「要是見上了，可別在她面前提起我，聽到沒有？」
「為什麼？」林霜兒好奇地問道，「您和蘇佳前輩既然認識，彼此提及故人不是更好嗎？」
「沒有那麼多為什麼，不許提就是不許提——」田栩繼續怪裏怪氣說道，似乎一提起蘇佳，自己整個人就有些「精神上頭」來脾氣。
「哈哈……好吧好吧，不提就不提……」林霜兒聽完，怕不是覺得蘇佳年輕的時候，和田栩有什麼尷尬的「過節」，不禁笑聲調侃道，「哎，要我說啊，該不會是蘇佳前輩年輕時，摔破田叔叔您家的飯碗了吧，讓您這麼『惦記』她……」
二人說說笑笑，一天的時間也過得飛快，剩下的一天林霜兒沒有再去找田栩，陪着自己的妹妹單獨練了練劍法，就靜靜等待比武試煉那天的到來……
終於，隔天後的清晨，古墓後山，真正考驗的時候到了……
今天就是決鬥試煉的日子，蘭姑想要通過這次的同門對決，挑選出自己心儀的弟子，前往參加這次開封城的劍道大會。所有有意向前往開封的弟子都不例外，林氏姐妹也在其中，比武的對手都由蘭姑本人親自擬定，根據實力的劃分，一對一或一對二進行決鬥。
和平常的習武不同，這次的決鬥，蘭姑要求所有弟子必須拿出真正的實力，因此這次的決鬥試煉，不可避免將會有受傷的情況。除了古墓派諸如若雲若冰等排名靠前的弟子，其他泛泛之輩都顯得沒有什麼信心，甚至擔心決鬥中途自己會受傷，這其中就包括了林氏姐妹。
林氏姐妹心裏清楚得很，自己二人的實力，在門派中只能算是中等靠後的位置——不過也算是自己二人年紀小，平時生活上同門的師姐都挺照顧自己，可真正到了比武場，露出真本事的時候，那可是誰都不會讓著誰的，更別說蘭姑要求所有弟子都不能放水。
果然，比武台上已經有弟子開始比試了，林霜兒和林燕兒坐在台下十分緊張，看着台上自己師姐有的受傷落敗，甚至傷到不能站起的情況，姐妹二人心裏就十分害怕……
「姐姐，待會兒就要輪到我們了……」林燕兒心有餘悸道，「今天的比武，好像所有師姐都挺認真……我看有人已經受了不小的傷，我怕……」
「想開點……」林霜兒作為姐姐，習慣性地安慰妹妹道，「到時候的對決，我們兩個人一起對付夢雪師姐……雖然夢雪師姐很強，但兩個人一起，總歸勝算大一些……」
「我們……真的有勝算？」林燕兒不禁反問一句，「這三天的習武，姐姐你……想到對付夢雪師姐的辦法了？」
「這個嘛……還沒有……」林霜兒無奈呵呵一樂，自我「嘲諷」道，「說是找田叔叔教我武功，但我感覺啥也沒學到啊……哎，搞了半天都是白費，最後到了比武場，還是得聽天由命……」
「我們不會……也受傷吧……」林燕兒繼續擔心道。
「放心，夢雪師姐雖然處事作風認真，但平時也挺照顧我們，不會對我們下狠手的……」林霜兒笑了笑，遂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露出安慰的笑容道，「別擔心，無論如何，姐姐都會保護你的……」
「姐姐……」在那一刻，林燕兒感覺心裏暖暖的，有一個姐姐一直在身邊保護自己，林燕兒十分的欣慰……
「下一組對決，林霜兒林燕兒……」晌時，比武台一處，傳來「報幕」的聲音。
「有——」林氏姐妹齊聲答道。
「夢雪——」報幕人繼續喊道。
只見台下一旁，一白衣長衫女子提劍起立，一副仙女清風的儀容，沒有說任何話，平平淡淡地走向了比武台……
比武台正前方，掌門人蘭姑正坐在席位上，親眼觀摩自己門下弟子的每一場對決。這一場林氏姐妹對決夢雪也是自己親手安排的，不過蘭姑似乎並不是很在意，彷彿自己根本不在乎這場對決的輸贏，或是對決之前就已經知道了結果……
「掌門，霜兒和燕兒對付夢雪，是不是有點……」蘭姑身旁，若雲十分擔心林氏姐妹，不禁湊過來悄聲說道，「雖然二對一有優勢，可是夢雪在我們弟子當中，武功實屬上乘，霜兒她們肯定不是她的對手……夢雪平時行事作風又很認真，萬一下重手的話，搞不好霜兒她們還會受重傷……不管怎麼看，這場對決也太懸殊了，掌門您為什麼……」
「我是故意這麼安排的……」不等若雲說完，蘭姑眼神平靜，悄聲回答道。
「啊？為什麼……」若雲不解地問道。
「我就是不想讓霜兒她們前去開封，不想讓她們過早地涉身江湖……」蘭姑繼續平靜地說道，「她們兩個是我親手撫養大的，和當年的瑛兒一樣，我把她們當親生女兒疼愛……我可不忍心把自己的女兒撒手到險惡的江湖之中，我只想讓她們平安無事地長大；但她們姐妹倆這次想去開封的意願很強烈，所以我就安排武功高強的夢雪和她們對決，讓她們知難而退……只要她們輸掉了決鬥，自然就會放棄出走古墓的念頭，這樣也能讓我省心……」
「原來掌門您，平時雖然凶她們，可還是把她們當心頭肉疼……」若雲明白了蘭姑的心思，隨即說道，「掌門說的是，江湖太險惡了，讓她們兩個小丫頭涉身，實在讓人放不下心……不過和夢雪對決是不是太殘忍了點，萬一夢雪下重手的話……」
蘭姑閉了閉眼，心中有數道：「放心，我有交代過夢雪，讓她點到為止，不會重傷到霜兒她們的……」
「原來掌門已經安排好了，那弟子就放心了……」若雲聽到這裏，心也放下了一大半……
比武台上，林氏姐妹和夢雪已經面對面站好了……
第一次這麼認真的對決，林氏姐妹還是頭一回，二人不免顯得有些緊張。而夢雪則是見過的世面多了，無論什麼場面，都是一副心靜止水的狀態……
「夢雪……師姐……」林霜兒還有些緊張吞吐，與自己師姐行禮時，動作顫顫巍巍。
林燕兒就更不用說了，刻意站在了姐姐身後，對決比武之前，甚至連眼睛都不敢正視對方。
夢雪輕輕拔出玉劍，微笑着說道：「你們兩個不用緊張，只是比武試煉而已，我不會刻意傷及你們，你們發揮平時練武的水準就好……」
「那……謝謝夢雪師姐了……」看着夢雪師姐挺照顧自己姐妹二人，林霜兒言笑一聲點頭道……
「對決開始——」隨着蘭姑一聲令下，林氏姐妹與夢雪的決鬥就此展開……
「讓你們先出招吧——」夢雪笑着有禮道。
林燕兒戰戰兢兢不敢出劍，作為姐姐的林霜兒，自然是要拿出榜樣，索性正聲回應道：「好，那我就先上了，夢雪師姐可要小心了——」
林霜兒舉劍飛襲，踮腳一個飛影身法，正朝夢雪刺去。
夢雪將劍招看在眼中，不緊不慢，偏頭輕輕一側，便輕鬆躲開了林霜兒的攻擊。
林燕兒看着姐姐先上了，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斃，緊跟着出劍擊向夢雪，與自己的姐姐合力夾擊。
夢雪還沒有出劍，已經將姐妹二人的行動看在眼裏，微微一笑的瞬間，似乎已經摸清了林氏姐妹的水平，表情隨之一揚。
林燕兒的進攻自然也是沒有成效，夢雪輕輕划步往後一挪，便已移開一個身位，避開了林燕兒的進攻。
「該我出招了——」夢雪象徵性地提醒一句，玉劍一撥，彷彿一道水痕割裂開來，輕盈的劍氣伴着水花般的劍光，側襲迎刃而去。
「妹妹小心——」林霜兒時刻擔心着自己的妹妹，不禁大聲提醒道。
然而夢雪的劍招，是對準姐妹二人同時去的，林燕兒的反應有些不及，匆忙御劍抵擋間，很順其自然地被夢雪的劍氣沖開。
而林霜兒則是過於擔心妹妹，也沒有完全將注意力放在對招上，和自己的妹妹一樣，自己也被夢雪的劍氣所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