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雪山激戰（中）
楊安等人那邊激斗得正酣，吳默和秦軒這裏，「切磋」幾手后，也感受到了另一個方向傳來的「暴動」……
「剛才好強的威魄，到底發生了什麼……」因為「沉浸」於和秦軒對招的過程中，吳默並沒有完全瞥見楊安那邊發生了何事，聽到了好大一聲動靜，不由振振擔心道。
「哼，你倒是有功夫，去關心別人啊……」秦軒望着吳默瞥眼的動作，不禁嘲諷一句。
「你想說什麼？」吳默感受到對方的不懷好意，冷聲驟問道。
「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秦軒繼續狡黠道，「小師妹的事情，她自然會有個了斷，現在你的對手是我，要是因為分心而被我輕易殺死，我可是不會甘心的……」
言語中明顯嘲諷意味十足，彷彿根本不把吳默放在眼裏，但又對其「不管不顧」的態度很是厭惡。
「楊兄那邊，只能看他自己了……」吳默內心篤定一聲，隨即回頭望着眼前的秦軒，「玉神槍」緊握在手，振振言辭道，「我今天也本來不想跟你打，但是既然你主動挑釁我，這場決鬥我自然非接不可——先別說得那麼信誓旦旦，畢竟那天的對決，百里姑娘也不及於我，要是你連你小師妹都不如的話，勝負結果可想而知了吧……」
「你說什麼？——」果然，一直心繫百里玉笙的秦軒，反倒是被吳默的言語所激怒了，神情變得異常憤怒。
「說兩句就沉不住氣了，難怪你們教主這麼多弟子，偏偏只看中百里姑娘……」吳默繼續趁勢「嘲諷」道，「說白了，在你們教主眼裏，除了百里姑娘，你們其他人不過都是些孬種罷了，是死是活根本不放在心上……」
「你這傢伙，死到臨頭居然還逞口舌之快，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秦軒憤然一聲道……
雪山山崖場面窒息激烈，無論是對於正在打鬥的楊安和百里玉笙那邊，還是仍未開打的吳默和秦軒那頭，教主段天衍將一切看在眼裏，彷彿十分耐心的樣子，擺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任憑自己的弟子處置「獵物」，自己本人則一直按兵不動。
其實就段天衍的本事，楊安和吳默這些人，完全不是自己的對手，自己只要稍稍使點力，就可以拿下楊安和吳默二人的性命。不過今日一戰段天衍似乎別有目的，除了問出有關陸清風寶藏一事的細節，更重要的，段天衍也趁著這個「捕取獵物」的時機，檢驗檢驗自己門下弟子的本事……
「義父，這樣真的好嗎？」段天衍身後，最後一個義子凌驍問道，「憑義父的本事，以及門下眾徒，拿下這幫小鬼頭，根本就是動動手指的事情，義父您為何還要這般麻煩，讓師兄和小師妹他們單獨應戰，萬一發生什麼意外的話……」
「我是在考驗他們，作為門下一流殺手的能耐……」段天衍望着眼前的一切，耐心笑道，「雖然爾等為我效力時久，所殺目標無數，可真正在江湖上有本事的人物，幾乎沒有觸及……別看他們只是小鬼頭，就目前他們的身手來看，同齡人之中，這幫小孩兒的能耐，足以用『天才』二字形容——他們若是活着，將來在武林之中必有作為，能不能打敗還是『雛形』的他們，就是對你師兄還有小師妹最好的考驗！如果這關都過不了，那你們的能耐在我看來，還欠火候不少……」
「義父說的是……」凌驍隱忍一聲，隨即又不安問道，「可問題是，您都說了他們是『天才』，本事自然不可小覷，連武功最強的小師妹，之前兩戰都未能取勝，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話……」
「放心，真要到了萬一的地步，我會親自出手……」段天衍胸有成竹道，「而且，在這兒荒無人煙的『鬼門崖』山上，這些小鬼孤立無援，就算再能打，遲早也會被我們耗死……既然已經是必死的獵物，任由你師兄師妹好好練手，總歸是不虧的——」
「我明白了，義父……」凌驍隨即點了點頭，和段天衍繼續望向眼前的戰局……
「『毒花教』的名聲，我在江湖中也略有耳聞，不過真正出名的，好像也只有號稱殺人女魔頭的『毒花魔女』百里玉笙罷了……」吳默這邊，繼續沖秦軒嘲諷道，「由此可見，你們教中剩下的，不過都是些無能之輩——包括你在內，連你們師妹都不是我的對手，居然還敢主動挑釁我，真是不知好歹……」
好傢夥，本來是吳默和楊安這邊被逼入絕境，可就氣場上，反倒是吳默將對方壓人一頭，就好像從一開始吳默就佔據主動，是自己不把對手放在眼裏。
秦軒這邊再也忍不了了，不光光是為了小師妹出氣，更是為了自己的面子，長劍一舉振振說道：「行，既然你找死，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沖喊一聲，秦軒飛身舉劍，掃起亂陣雪花，金流神影落煞而出——「流影劍」橫芒飛散，雪花驚起數丈之高，劍鋒之刃橫掃天回，魂殺一點正弒吳默而去。
吳默挺槍而立，神纓即起，雪舞亂陣飛揚——「御子神槍」絕然一式，彷彿亂雪之中金光乍現，破濤駭浪神涌頓出，槍芒定起可震亡魂。
「砰——」劍槍對決，魂然炸裂，雖然口中彼此嘲諷對方，可真動起手來，二人都是貫足全招之力，震殺對手而去。
一回驚斬未分勝負，山崖層上亂雪橫飛，劍芒與槍牀對殺，神光疊影驟烈開來。吳默與秦軒近身搏鬥幾招對峙，彼此未分高下，直到腳底橫石聚驚踏裂，雙方二人才重回原地……
「哧——」秦軒後撤踏着雪浪，最先站定，想起剛才對方的出手，內心不由震驚道：「好強的槍法，這個傢伙年紀輕輕，武功卻是驚為天人，小師妹未能力及於他，果然不是假的……」
而吳默這邊雖然退後，但依舊一副不屑之容，冷笑着說道：「怎麼，這麼快就使出全力了嗎？我還以為『毒花教』的人，能有多亮眼的本事呢……」
「哼，你別得意，現在還只是開始呢——」秦軒憤斥一聲，劍掃驚回破天而出……
「噌——」一道神光出雲踏月，揚起萬簌雪花，劍雪天塵而去——「劍頂塵花」神寒日月，厲芒似如墨月飛花，神散斷殺開來。
「唰唰唰唰——」無數的寒刃掃破塵雪，幾乎毫無死角的殺招，鋪天蓋地正朝吳默頭頂襲來。吳默根本沒有全身躲避的位置，除了全力接下「驚劍」，別無他法。
當然，吳默也並不畏懼，正面接下對手的殺招，也是自己一貫的作風。吳默不急不慢，望着落天飛雪的劍花，橫槍回天一掃，神光穿雲而破——「驚鴻神槍」望似天寒，一道神芒槍鋒驚輪聚現，彷彿斷破天宇的氣勢，一式驚威斷震而出……
「鐺鐺鐺鐺鐺鐺——」密密麻麻的利刃驚響，「劍頂塵花」與「驚鴻神槍」正面對殺，一邊是落散神影的花劍，一邊是驟神驚威的寒槍，兩出截然不同風格的殺招，撞殺一刻，頓時驚空裂宇天寒。
「呲呲……」吳默的槍法力道更深，可秦軒的劍法範圍更廣，再加上吳默處於被動防禦的姿態，終究還是自己遭受創擊——數發寒芒刺破吳默衣口，幾道血痕在寒風飄雪之中飛濺，吳默明顯感覺到身上刺痛難耐，但還是強忍着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貫足槍法絕力步步後撤，先行扛下了殺襲……
「有破綻！——」然而，吳默御守退後的一時，也是自己露出「間隙」的一刻，一直抱着殺心的秦軒，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瞄準了對手的薄弱一處，一式驚劍正殺對面而去——
「落光神劍」重影而出，這次是聚威從一的劍法，驚刃彷彿寒雷電閃一般，一招奪命必將穿心對手。秦軒篤定這一招就能定決勝負，自然所使全力想要制殺對方。
然而吳默一早就看出了秦軒的心思，身經百戰的他，又怎會被這種小伎倆翻了陰溝？
「哼……」吳默嘴角一揚，反手回槍一道聚沖——霎時一道沉響之驟，吳默聚槍回身的一刻，彷彿一尊磐石般的魄力聚頂身前，「定影寒槍」絕命而出。
眨眼一瞬，吳默全身集力的震芒，如破土寒石一般，爆裂沖飛而震，就在秦軒劍鋒襲近的一刻，瞬間炸裂開來……
「轟——」一聲震響，兩道驚絕的魄力彼此相衝，決鬥場心彷彿烈火驚石的碰撞，暴土塵飛開來，其震懾力完全不亞於剛才楊安那邊，「毒花天魔劍」所驚起的威懾。
「額啊——」秦軒沒有招架及時，亦或是輕視了對方，被吳默的「定影寒槍」全吃一擊，整個人連人帶劍被沖飛數十步遙，最後都來不及站穩，渾然躺倒在剛剛積起的雪地之上。
而等到塵土散去，吳默則依舊自信地站在原地，「玉神槍」在手，彷彿一尊匹敵千軍的戰神，無人可以動搖……
「教主，秦師兄他——」凌驍望着眼前自己的師兄落敗，不由驚心喊道，不曾想自己等屠命無數的殺手，今日竟會敗在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手下。
「別着急，還不能算是完全輸了……」然而，段天衍卻一點也不心急，似乎完全掌握場上的局勢，振振笑道，「你仔細看清楚了，那少年現在的模樣，別以為他能贏得很輕鬆……」
「嗯？」順着教主的話，凌驍又朝吳默的方向望去……
吳默手持神槍站在原地，本該是一副完勝的姿態，然而……
「哧——」突然，吳默頓吐鮮血一口，身體有些受不住，俯身半蹲下來——原來剛才的殺招對拼，吳默雖然擊退對手，可自己也正吃對手的劍招；加上自己的武功過強反噬，自己也深受內傷，一時連站穩都有些吃力。
「可惡，剛才大意了是嗎……」吳默單手持槍杵地，另一隻手扶著膝蓋，內心隱忍道，「不愧是『毒花教』的殺手，武功果然令人驚恐，絕力激殺的情況下還能準確命中要害，和我以前遇到的對手完全不同……」
正在吳默喘息間，對面的秦軒緩緩站起，彷彿自己受的傷和吳默相比半斤八兩，看着吳默伏倒的樣子，不禁冷笑道：「哼，剛才說得那麼狂，我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呢……確實，你的槍法在同齡人之中，稱之驚艷一點都不為過，但是較我來說，也不過如此罷了……」
聽到對方的嘲諷，吳默也堅毅地站起身來，回聲笑道：「不過如此？呵，剛才也不知道是誰，被我一槍給撂倒了，在我曾經交手的武林子弟中，你這種我見多了……」
「你說什麼？——」聽見對方又在嘲諷自己，秦軒驟眼怒斥道。
「勝負還沒分出來呢，究竟誰能笑到最後，還得看彼此的本事不是……」吳默繼續冷笑道，「大話誰都會說，有本事就繼續來啊——我倒要看看，你這個無能之輩能逞強到什麼地步……」
「這句話才是我要說的！——」秦軒受不住氣，怒斥一聲后，再次舉劍飛身突襲。
吳默笑着正面以對，寒槍一點一式長芒，繼續與對方焦灼對決……
山崖之上激斗得正酣，而就在此時，山腳下輕功飛來一人，暗暗躲在遠處後方的石壁一側……
「糟了，已經動手打起來了……」來的人果然是小瑤，因為「毒花教」的突然出現，小瑤一直不敢現身繼續追蹤，默默躲在山腳，直到聽見山崖這裏傳來「驚裂」的動靜，自己才重新露頭。
不過正如自己所說，自己確實晚來一步，本來擔心楊安等人會不會遇到危險，卻不想雙方已經動手，自己現在就是想插手幫忙，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小瑤望着眼前的一幕，沒有急着出手現身，而是繼續躲在暗處，觀察着眼前的一切。
「毒花魔女百里玉笙……」小瑤望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不禁暗暗擔憂道，「楊安上次有和她交手，差點敗其劍下，這次碰上『毒花教』這麼多人，如果沒有高人來救援，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鬼門崖」此地荒無人煙，楊安他們真的如同小瑤所說，完全被逼入了絕境，沒有退路，面對強敵最後是生是死，恐怕只能看眾人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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