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真正幕後
「還有一個人，跟他們關係不錯，並且和這部『滄神訣』的守護者顧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軒轅劍南繼續笑道。
「你是說……之前持有寶圖真跡，且將其交給蘇佳前輩的那個少年？」軒轅凌風一下子便想起了趙成安，不禁提道。
「就是他——」軒轅劍南肯定說道，「他的身份，是十四年前殞命在此的趙子川將軍的遺孤，蕭蘇夫婦與其生父關係交好，自然也會儘力照顧那個少年，甚至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如此一來很多事情都會對他知無不言……」
「我懂了……」軒轅凌風彷彿一下子明白了，振意說道，「義父是想讓我接近那少年，跟他關係交好，平日裏旁敲側擊，就可以暗中打聽有關神功的下落對吧？」
「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軒轅劍南穩穩笑道。
「可是真的很容易嗎？」軒轅凌風依舊保守道，「他的武功尚且不知，單就一個人保護秘圖不被邪教所奪，且能游刃盤旋於亂局，相安無事這麼多天，不說有多厲害，至少心眼不低，想若無其事跟他交好，很難不遭到他的懷疑……」
「這一點為父也想到了……」軒轅劍南倒一點也不慌張，自信說道，「你放心，既然找准了目標，如果不對他周遭的環境人脈進行調查，為父是不會輕易行動的……」
「義父的意思……您已經暗中秘密調查過那個趙公子了？」軒轅凌風繼續問道。
「是的……」軒轅劍南振振答道，「據我所知，這次劍道大會的黑馬弟子，蒼雲教的易天寒，和他相交甚好……」
「易兄弟？」聽到易天寒，軒轅凌風自然神情一亮。
「我很清楚，今日會場決賽一戰，你與易天寒雖未分出勝負，但彼此已成知交，天才相惜……」軒轅劍南繼續說道，「能和他成為朋友，必然也是志同道合之類——你可以藉由易天寒的關係，漸漸接觸趙家後裔，我想同為武林天才的風兒你，那少年見了定會與你相好，猜忌的心理也會小很多……」
「既然義父這麼說的話，那孩兒願意試試看……」軒轅凌風聽到這裏，也不再猶豫，默默答應了義父的安排。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婉月她們一定還擔心未歸的我們呢……」軒轅劍南轉身準備回程，淡定說道，「五天之後，蕭夫人會在陸府公佈有關『滄神訣』的後續，這五天就先當好好調養生息，或者風兒你也可以趁這個機會，試着接觸趙家公子……」
「是，孩兒知道了……」軒轅凌風沒有多說什麼，徑直跟着義父往回程的方向走去。
然而一路上，軒轅凌風的內心並不平靜，彷彿有些忌憚什麼，或是忽覺疑慮之處，內心始終無法平靜……
「總感覺，義父是在刻意隱瞞我什麼東西似的，包括今天一聲不告地前來這裏，實在是太奇怪了……」軒轅凌風內心暗暗道，「或許是有什麼避諱，不肯與我相談……正好，趁著這五天機會，我可以試着接近那個趙家公子，或許從他的口中，我能了解到有關『滄神訣』背後其他的秘密，甚至能知曉義父究竟在隱瞞我什麼……」
看來，軒轅凌風似乎有着自己的打算，對於趙成安，對於「滄神訣」的秘密而言……
天色漸漸黯淡，「絕命坡」上已然枯寂一片，白天的喧囂與人流不再，只留下滿目狼藉的戰鬥創痕，與凜冽刺骨的呼嘯寒風……
而在「絕命坡」盡頭，窟窿底下空山洞中，趙成安與慕秋雪決鬥的場所，此時已是死寂塵空，除了慕秋雪冷若冰霜的屍體靜靜躺在坐枱之上，只剩下一片殘垣廢墟。
趙成安臨走前，不想讓慕秋雪的亡魂再染世間紛爭，遂沒有將其遺體帶出，而是讓她以最平靜的模樣，永遠沉葬在這片創傷之地。冰冷的山風從洞吹過，寒意之中，慕秋雪遺體的妝容是那樣的素美，罪惡的生命過後，只留下一具傾城的遺體淌然世間，彷彿凋零的情花芬芳而短瞬……
慕秋雪的遺體，就這樣靜靜躺在此處，然而晌時時分，一個莫名的身影，慢慢走到其面前。
來者目光複雜地望着遺體，似乎深念之中倍感心痛——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冷彧手下的神秘男子，慕秋雪的師父陳青……
陳青低頭望着慕秋雪的遺體，內心沉重而複雜，正迎著洞口凜冽的寒風，雙手不經意握緊拳頭，彷彿夾雜着憤怒與仇恨。
「你為教主盡忠，卻還是被發現了身份，最終殞命在少年手中……趙氏將軍的遺孤是嗎，看來是我小看他了……」陳青眼神複雜，語氣卻飽含堅定道，「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枉死，總有一天，我會親自殺了那少年，替你報仇！」
說完，陳青輕輕抱起愛徒的遺體，緩緩往洞口外走去……
經歷了一整出風波，除了逝者以外，幾乎沒有他人再滯留於此。但是「空神教」的人似乎例外，除了親手操控這一切的教主冷彧，其包括陳青在內的親信部下，依然還有在此密謀商議。
「鬼門崖」的西峰一側，背靠山崖的一個洞口，這裏彷彿是「空神教」此行計劃暫時的據點，夜晚武林各派離開此地后，他們似乎又在密謀着什麼。
眾多部下站在洞口兩側等候教主回歸，冷彧在今天下午與蘇佳等人「對峙」以後，並沒有急着收手，亦或是還在醞釀着什麼陰謀，直到夜晚才回到了據點……
「教主——」「教主……」冷彧回來后，徑直往深洞裏走，兩側部下紛紛行禮道。
「這裏一切都正常吧？」冷彧和往常一樣，回來后的第一件事，先詢問自己不在時，據點這裏的狀況。
「回教主，今日武林眾派都在『鬼門崖』東頭處鬧事，這裏並沒有遭人發現——」其下一人振振答道。
「那就好……」冷彧也沒有多廢話，應聲一句后，繼續往深洞的方向走去。
「對了教主……」然而此時，底下的人又有疑問。
「怎麼了？」冷彧定聲問道。
「我們下一步該如何行動？」對方繼問道，「聽說教主已經找到了『滄神訣』的下落，可神功卻落在了蕭蘇夫婦的手上，我們如果想從他們手中搶奪，怕是比登天還難……」
「無所謂，反正只要找到了『滄神訣』，落到誰手上都一樣……」誰知，冷彧竟是不以為然道，「我們的真正目的，並不是要獲得神功的秘籍，只是為了將其找出來罷了……能拿到手自然最好，就算拿不到，於我們真正的計劃也毫無影響……」
「可是……」手下聽了很是不解，似乎身為教主的冷彧，並沒有把計劃所有的細節全部告知自己等人。
「總之你們別多問了，老老實實執行命令就好……」冷彧繼續說道，「『滄神訣』還剩下七部，這裏的神功既然已經找到，我們也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了，先一步前往下一處地點找尋線索，比在這裏浪費時間的強……雖然對我來說，這個地方挺令我懷念的……」
冷彧最後忽然念叨一句，彷彿對於自己，對於開封城，自己有一段無法忘卻的回憶……
招呼完了手下，冷彧先叫眾人先行退下，自己則是往山洞更深的裏面走去，彷彿是要叫什麼特別的東西或人……
「嗒……嗒……」洞窟深處，越往裏面走，光線越是黑暗，伴隨着輕搭謹慎的腳步，冷彧來到了一處洞台前方。
台桌上一支殘燭點燃，而在枱子的背後還有一道幕簾，幕簾深處一個龐大的軀影坐落正中，彷彿一個年邁的老者蹲坐在後方。但是因為帘子擋住，只能藉助殘燭的餘光看見人影，所以誰也不知道，幕簾背後的神秘人究竟是何容貌，年歲幾許。
冷彧走到台桌前，恭敬俯身換了一支新的蠟燭，並將最好的亮光對準簾后軀影的方向——幾個動作，幾個神情，似乎看得出冷彧對幕簾後方的人十分尊重……
「瞧你這動作，似乎進展不順啊……」忽然，簾后的神秘人顫聲說道——從聲音很明顯聽得出來，對方似乎有些年歲了。
「對不起，大人……」果然，冷彧在神秘人面前十分恭敬道，「計劃算漏一步，屬下的愛徒與趙家後人洞中對決，最終不敵身死，『滄神訣』和陸清風的寶物落入蕭蘇夫婦手中……」
「是被擺了一道嗎？……」神秘人冷疑一聲，隨即平靜說道，「看來我們的對手也不傻，會針對我們的決策將計就計，最終卧底被揪出……」
「武有蕭蘇夫婦，文有黃紀陸菁，劍道大會期間武林名輩齊聚，想要從中下手確實難度太大……」冷彧無奈說道，「只能說我們挑錯了時候，亦或者是顧羽寒出山尋寶的時機太不巧了——如果當初在郊外就把他解決逼問出寶藏和神功下落，就不會有後面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了……」冷彧說到這裏，內心十分不甘。
「這個世上沒有如果，發生的一切也不可能改變……」然而，神秘人似乎對話中突然感觸到什麼，忽而感嘆道，「就像我曾經，只能眼睜睜看着那樣的悲劇發生，卻不能改變什麼……命運不可能回到過去，我們能做的只有前進……或者毀滅！」
神秘人的話語耐人尋味，又帶着一絲令人膽寒的氣息，彷彿曾經有過一段可怕而無法忘卻的記憶。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冷彧回到正題問道。
「就像我之前對你說的，神功若是沒拿到手，那就算了，反正總共有八部，我們有的是機會……」神秘人不緊不慢道，「別忘了，我們的目的不是刻意搶奪神功，而是盯緊神功的下落——當『滄神訣』八部集齊的時候，就是我重新復活之日！」
「主人說的是——」冷彧在神秘人面前，始終恭恭敬敬。
「『鬼門崖』一行，神功既然現世，那這裏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神秘人彷彿有什麼計劃，冷冷振聲道，「接下來要前往下一個地點，我們先一步拿到神功，或者守株待兔等那些尋寶人過來……」
「下一個地點在哪兒？」冷彧迫不及待問道。
「陸清風當年發現『滄神訣』的秘密，將自己的遺物藏匿於此，多半是找到了神功的首部才知後續因由，也就是一切線索的開端……」神秘人冷定說道，「如果真是這樣，對應的第二本功法位置，應該就如書中所記載的一樣，藏匿在『影葉村』——」
簡直令人不可思議，想不到神秘人居然知道「滄神訣」秘籍里的內容，可見他的身份並不簡單，且並不為人所知。
「影葉村？那是什麼地方，怎麼屬下從來沒有聽過……」冷彧沒有聽過這個地方，遂不禁問道。
「影葉村曾是西域邊區的一座隱沒村莊，但十幾年前因為戰爭塗炭而埋沒……」神秘人冷息說道，「就連我自己也沒去過，以至於這把年紀還不知道地方在哪兒……」
「連大人您都不知道……那該怎麼調查？」冷彧不禁問道。
「不急，第一本『滄神訣』，不是已經落到蕭蘇夫婦手上了嗎……」神秘人不緊不慢道，「有關『滄神訣』的後續，他們一定也迫切想要知道，只要暗中跟蹤他們，遲早會有線索……」
「話是這麼講了……」冷彧依舊有所顧慮，「可是蕭天和蘇佳的武功當今冠絕，夫妻二人合璧更是無人能敵，就算能像之前一樣潛入他們身邊，也未必會有下手的機會……」
神秘人想了想，忽而詭笑道：「既然夫妻合璧無法攻破，那我們就想辦法拆散他們……」
「什麼意思？……」冷彧似乎預感到一種令人興奮的陰謀氣息，凝神問道。
「殺死他們的其中一人，不擇一切手段——」神秘人猙獰一句。
「殺死……其中一人？」冷彧聽到這裏，神情頓時一驚，寒顫問道，「可他們夫妻武功天下第一，任誰都不是他們二人的對手，要怎麼做？」
「放心，我自會有辦法的……」神秘人自信一笑道，「他們也是人，是人就有弱點——等著瞧好了，我會親自給他們夫妻二人送上一份『死亡大禮』……」
桌前的燭光劇烈搖曳，一個可怕的陰謀正在暗中醞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