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偽善
歐陽徹看到慕九歌臉的那一刻，便條件反射的移開了視線，實在是看不下去。
他半側着臉，催促，「快吃。」
慕九歌捏著丹藥在手指間轉了轉，看着它，目光涼颼颼的。
她沉沉開口，「那就多謝殿下美意了。」
說着，她拿起丹藥，張嘴，當眾將丹藥吞了下去。
丹藥入體，四品丹藥龐大的靈氣就在她體內散開，她的臉上有着一股靈氣波動着。
少年們滿是期待，目不轉睛的盯着慕九歌的臉看，等著紅痘痘消失。
歐陽徹也隨意的看過來。
他倒是有些好奇的，傳說中傾國傾城的美人，到底是長得什麼模樣。
然，時間一寸一寸的過去。
慕九歌臉上飄蕩的靈氣逐漸消失、散去，但是，她的臉仍舊毫無變化，還是滿臉紅痘。
少年們驚訝。
「咦，不是說當即見效么？怎麼痘痘還在？」
慕九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即便露出難堪的神色，立即撿起斗篷戴上。
她語氣甚是不悅，「看來殿下的神醫，醫術也就那樣罷。」
歐陽徹驚訝，也是沒料到，四品清火丹為什麼沒有消除掉慕九歌臉上的痘痘。
難不成是因為加了料，導致藥效變了？
想到這種可能，他倒是也不急，恢復慕九歌的容貌本來就是附帶的，他真正的目的，只是讓慕九歌吃下丹藥罷了。
他姿態隨意的笑了笑，「許是枯老並未給你診治過，未確認你的病情，只道你說的四品清火丹煉了葯，實是丹不對症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醫術不好的事情變成了，慕九歌自己診斷錯誤。
慕九歌瞧著歐陽徹虛偽的嘴臉，冷笑。
「既然枯老在忙，也沒有時間對我們親自診脈探病，那還是不敢繼續打擾了。」
這話一說，倒是讓在場的少年們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們受邀前來看病，可是醫者都不在。
是醫者臨時有事離開，還是根本就是耍他們玩兒？
歐陽徹臉色微變，極為討厭慕九歌的伶牙俐齒，三兩句話就想敗壞他的博愛形象？
他淡定開口，「確實是不巧，枯老本在院中等著，但臨時出了些緊急之事，他趕去處理了。諸位，你們的病情，本王定會讓枯老醫治，改日隨時都可以來。」
理由解釋的好，少年們當即就理解了，又是對着歐陽徹一番歌功頌德。
歐陽徹心情甚好。
慕九歌再告辭離開，他也沒有半分阻攔，輕而易舉的便讓慕九歌他們離開了。
歐陽徹舒服的靠在椅子上，冷漠輕蔑的看着慕九歌的背影。
冷嗤，「到底還是太嫩了。」
片刻之後，院外又走來一人，正是慕冰凝。
她的臉色較之前好了些許，但仍舊嘴唇微白，氣息憔悴。
歐陽徹見着她那模樣，便是心情的迎了上去，伸手就將她給摟在懷裏。
語氣溫柔關切，「冰凝，你怎麼出來了？」
「我出來散散步，路過而已。」
慕冰凝輕輕地推開了歐陽徹，神色清冷，和他保持着一步的男女距離。
懷中柔軟沒了，歐陽徹有些意猶未盡，想再靠近，但看着慕冰凝清冷的模樣，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她和其他女子都不相同，她高貴，亦驕傲，婚前是要保持着禮儀的。
雖然有些憋悶，但歐陽徹還願意寵着她。
「外面風大，進來坐，我讓人給你燉了參湯。」
慕冰凝並沒有隨着進去，而是站在院中，目光冷幽幽的看着院外。
她冷冽的語氣，有着幾分質問的味道。
「方才我看見慕九歌從這裏出去，你找她來，是想幫她恢復容貌？」
歐陽徹搖頭否認，「若是本王想，她現在也不會還戴着斗篷了。」
「可我聽說，是因為枯老的清火丹沒有對症下藥的緣故。」慕冰凝目光犀利的看向歐陽徹，「慕九歌本貌確實不錯，你若是想看，不必瞞着我。」
她說的大方，但涼颼颼的語氣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歐陽徹深知慕冰凝這是又吃醋介意了。
他朝着她走近了些，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語氣溫溫柔柔的哄著。
「慕九歌縱然再是貌美傾城，也比不上你十之一分，本王又怎會對她這般費心，連枯老都動用了？」
「實是因為，那清火丹內，是下了毒的。」
慕冰凝意外的連歐陽徹的手都忘了推開，她眼中光華閃動，頗為驚喜。
「當真？」
她想殺慕九歌已久，若是歐陽徹出手，慕九歌必然沒命好活，「可你和慕九歌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她？」
總不可能是因為她的，她對慕九歌的殺心，還未曾告訴過歐陽徹。
歐陽徹冷笑，「本王和她是無冤無仇，可是慕九歌的存在，礙著帝京中人了。」
他此行就是順路來當這個劊子手的。
慕冰凝聞言，心頭微驚，此前她接到帝京信件，讓她殺了慕九歌的時候，只覺得是慕九歌有了修為、前途，帝京卻不願接受她這個庶女災星逆襲，才會想將她抹殺。
可若只是這點原因，不足重要到特地讓歐陽徹也出手。
此番只能證明，慕九歌比她想得還要重要。
而她一個小小的庶女，能礙著誰？讓誰大動干戈，不惜勞駕皇子出手，也要殺之。
慕冰凝眼中波光流轉，試探的問道：「是誰要殺她？」
歐陽徹笑意森森，「你猜猜。」
……
離開了歐陽徹的院子，慕九歌就直接回了謝流雲的院子。
謝流雲此刻正站在門口，焦急不安的等着她。
見到慕九歌回來，他懸在嗓子眼的心，才終於落了地。
「九歌，你終於回來了，沒事就好……」
然，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嚇得噎了回去。
只見慕九歌反手關上院門，扶著牆，「哇」的一聲便吐了大口鮮血。
那血發黑。
謝流雲大驚，急忙將她扶住，「九歌，你怎麼了？」
「中毒。」
慕九歌聲音沙啞又虛弱，她幾乎站不住，大半個身體的力氣都傾靠在了謝流雲的身上。
「帶我進去，別…別讓人發現。」
謝流雲慌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慕九歌醫術高，更是玩毒的高手，按理說，她是不容易中毒的。
可她現在卻中了招，便意味着，這個毒烈的她都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