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抬頭看着雷電，黑氣瀰漫的眼中，露出的是嘲諷的笑容和刻骨的恨意。
「你們，還想罰我嗎？！」
她飛身而起，在這剎那之間，白衣變成了血腥的紅色，一股極其強大，能與她抗衡的力量，在她身上爆發出來，與雷電撞在一起。
瞬間，天地變色。
那股力量炸開的瞬間，餘波向著四周擴散而來，那可怕的力量，能摧毀整個天師門。
整個天師門的弟子也感覺到了那股力量，看着天空，全都滿臉驚恐。
還感到了死亡的威脅。
與此同時，一抹白衣人影飛到了半空中，衣袖一揮，一道結界便將天空之下的整個天師門籠罩其中。
爆炸的力量撞在結界上。
地動山搖。
所幸將那股能量攔在了外面，但，在這結界之外的，後山之巔，被整個削平，摧毀。
天師門的弟子看着這一幕，嚇得臉全都變成了白色，驚恐至極。
若不是天師大人及時出來，他們方才，全都死了。
而，縱然如此，還不算完。
天空中黑雲翻滾的更加激烈，更大力量的雷電在匯聚，準備着再次劈下來。
而迎接天雷的紅衣人影，也毫不示弱，要再次一擊。
上次一擊就那麼聲勢浩大了，再打一次，天師大人凝的結界還能承受得住么？
這到底是什麼人，與天打架，簡直是聞所未聞的恐怖。
「那，是不是九歌？」
郝嚴驚愕的盯着天空中的女子看，她渾身血紅，被黑影包裹着，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點輪廓模樣，故此他並不能確定。
其他幾個師兄弟亦眉頭緊鎖。
「身姿看起來有點像，但，九歌怎麼會入魔，怎麼會這麼強？」
強到與天作對，能量餘波都能摧毀整個天師門。
說她是慕九歌，着實太不可思議。
沒人有結論。
但在半空中的雲長淵，卻對面前女子的身份，清清楚楚。
他盯着她，神色，一片冰寒。
隨後，腳踩在半空中，如在地面上，一步步的朝着她走去。
「墮神，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還想毀天滅地嗎？」
她聞聲，緩緩地轉過身來，看向雲長淵。
黑氣瀰漫的雙眼裏，剎那之間，恨意和魔氣更濃。
「墮神？你們倒是真會給我取名。」
「世上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你早該消失了。」
雲長淵揚手便罩出一道白光。
白光籠罩在她身上，將瀰漫的黑氣瘋狂凈化，她周身的力量也在快速消失。
她卻不慌不亂。
笑聲依舊，「原來，你就是他們派來的守護神。」
「但，你也只能壓制我一刻罷了，我已破開封印，我遲早會回歸。你守護的大陸，那群所謂的神，我會讓你們，血債血償！」
囂張猙獰的笑聲，張揚在天空之中，森森可怖。
縱然是修為高的古一柏，都感到了背脊發寒。
所有人的臉色，都極其難看，如臨大敵。
墮神。
墮神的封印解開了。
墮神大陸的這場大難，拉開序幕，將不可避免。
墮神的力量消失，天空中的雷電和烏雲也隨之消失。
天空再次恢復了清朗，明亮，可在眾人的心裏，卻仍舊烏雲密佈。
黑氣消失，白光之中，重新出現了一抹白衣的慕九歌。
她臉色煞白，再沒有力氣，飄然的朝着地面墜落。
雲長淵飛身而去，將她接住。
慕九歌疲憊的凝着他，「師父，我不是故意的……」
方才發生的時候，她無法控制自己，可卻全都一清二楚。
她入了魔，成了那個墮神。
她身體掌控的力量強大的讓她害怕。
心中的負能量和恨意，仍舊殘留了些許在心頭，揮之不去。
前世被殺，她只覺得慕瀟瀟和歐陽楚惡，只恨他們，可是現在，她卻厭惡整個大陸的所有人類。
雲長淵目光極其沉的凝視着她。
隨即，抬手，白光從他手中亮起，緩緩地注入慕九歌的眉心。
伴着那股聖潔的白光，慕九歌心裏殘餘的負能量，在一點點的消失，沮喪和恨意，在隨之被撫平。
她漸漸地變得平靜了。
「那不是你。」
雲長淵緩緩開口，「你被魔氣附身了。」
魔氣？還是強大的神魂？
慕九歌啞著嗓子問，「他是誰？」
「墮神。」
雲長淵沉沉的說出這兩個字來。
再次聽到這個稱呼，可對他到底是誰，慕九歌卻一無所知。
雲長淵也沒打算給她解釋。
他飄落在地上，便將她放下，同時，郝嚴他們全都跑了過來。
看着慕九歌的表情，都特別複雜。
「還真的是你，九歌，你剛剛怎麼回事？」
「被魔氣附身了。」慕九歌按照雲長淵的話回答。
古一柏神色凝重的開口，「怎麼會忽然被魔氣附身？」
慕九歌正想搖頭說不知，這時，幾個老古董長老忽然出現在他們的身旁。
白髮白須的老人盯着慕九歌，面色極其冷酷。
「你拿的那本書，便是封印墮神的物件之一，它平時並沒有什麼不同，但只有觸及到靈魂極其黑暗之人，才會互相吸引，為之附體。」
靈魂極其黑暗之人？
慕九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話是在說她么？
她雖然不算純然的良善之人，但行事向來有自己原則，不是濫殺無辜之輩，什麼時候擔得起靈魂極其黑暗這頂帽子了？
聽到這話，在場的其他人也面色複雜。
郝嚴第一個站出來反駁，「大長老，你是不是弄錯了，九歌心思可不壞，不可能是那種內心極其黑暗之人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
大長老瞧著慕九歌的眼神無比冷冽，甚至是厭惡。
「古往今來，只有黑暗之人，才會吸引到封印的魔氣，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可能。你們之所以不信，不過是她將心底的陰暗，藏的太好罷了。」
這信誓旦旦的話，讓慕九歌自己都快要信了。
她問，「什麼樣的程度，什麼樣的人，才算是靈魂極其黑暗？」
她從不標榜自己良善，無辜，她此生就是為了復仇而來的，血仇刻在骨血里，雙手也早就染上了無數的鮮血。
只是她自詡有自己的底線，沒有濫殺無辜，不覺得自己極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