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仁慈之心
「此話當真？」
慕九歌整顆心都隨之顫動起來。
這是絕望了如此之久，唯一一次聽到的希望。
霧非花點頭，「我發誓，千真萬確。」
「三途川在哪？」
「沒人知道三途川的位置，它一直在變。」
霧非花說，「但是根據每次他出現的規律來看，它都是出現在死亡密集的小世界附近。」
三途川是魂河，出現在死亡多的地方，便像是去迎接那些亡靈。
合情合理。
只是這種死亡的面積，定然不是一場屠、殺，一場戰爭可以，必然極可能是毀天滅地的死亡。
慕九歌目光沉沉。
也由此想到，為什麼師父不曾說過去三途川摘取魂花來救自己。
一來，召喚三途川出現的條件太過苛刻，哪裏有那麼恰好死亡的無數人。
二來，要三途川生出魂花來，需要吸納極其強大的魂魄，而符合這個規則的，大千世界沒有幾人。
若是要去取花，意味着慕九歌會獻上她的魂魄。
這一去，便可能是十死九生。
雲長淵斷然是不會允許。
但是，慕九歌卻不會在乎，別說是靈魂，即使是魂飛魄散，只要能救雲長淵，她都願意去做。
慕九歌朝着萬空之地的方向看了看，目光決然。
她輕聲呢喃，「師父，等我回來。」
……
慕九歌不辭而別。
她首先在大千世界中尋找了一般三途川的蹤跡，但是沒有半點痕迹。
三途川來無影去無蹤，便是只能用無限的死亡才能讓它出現。
可三途川如今不曾出現，便意味着，大千世界還沒有那麼恰好的死亡。
那麼，就必須她去製造……
「這個世界的凡人眾多，極其繁華，若是引他們諸國開戰，不消多久，便會屍骸遍野，死傷無數，三途川必然會出現。」
霧非花站在星空之中，指著其中一顆星辰世界。
這顆星也早就靈力消散，沒有多少力量可言，裏面的人，甚至連修行者都沒有，最好的就是身體力量強橫一點點，是靈武者。
其他人，皆是凡人。
而興許是在萬年的更迭中，這裏的人早已習慣了沒有靈力的日子，故此，他們將凡人的世界經營的很好。
諸國位列，繁榮昌盛。
猶如慕九歌那不太清楚的一世中的現世。
摧毀這樣的一個世界，對慕九歌來說，輕而易舉，有辦法猶如霧非花所說的，引導諸國大戰，便會屍骸遍野，她只需要看戲。
也可以她親自出手，在短時間之內，便可以讓這整個世界滅絕，又快又狠。
但是，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們，看着人們安居樂業的過日子，這種祥和的景象，讓慕九歌怎麼也無法出手毀滅。
她曾經做過人。
這一世的慕九歌便是個普通人。
在這個世界上，拚命的掙扎修鍊，在有限的時間裏，最大化的實現自己的價值，為了她所求去奮鬥。
因此，她才能對這些凡人，感同身受。
他們的命是自己，誰也不該掌控、輕易剝奪。
慕九歌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
已經準備出手的霧非花詫異的看着她，「九歌，你去哪？這個世界是選出來最好的世界了，絕對能讓三途川出現啊。」
慕九歌不搭，白衣飄飄，很快就遠離了這個世界。
霧非花追上來，「九歌，你若是不願意殺了他們，死的人，就是神主了。」
慕九歌衣袍下的手指倏地握成拳頭。
她咬牙，「還有別的辦法能讓三途川出現。」
「什麼辦法？」
慕九歌沒有說，而是眼中紅光閃爍，目之所及，片刻便是跨越了千萬里。
她確定了一個地方，隨即便飛了過去。
這是一處蠻荒似的大陸。
妖魔橫行，大地都因此變成了枯敗的焦炭。
僅存的人類在大陸各處建著一個個堡壘，他們躲在裏面，堪堪的抵擋着妖魔的攻擊。
但，也僅僅只是短時間抵擋。
目之所及，有許多的堡壘已經被攻破，留在地上的只有遍地狼藉和屍骸。
「這個世界的活人太少了，便是全部都殺了，幫他們解脫了，也不足以引得三途川現世。」
霧非花冷冷的說。
慕九歌面無表情，「活人少，但是妖魔多。」
霧非花擰眉，「你什麼意思？你要斬殺這些妖魔？妖魔可是與你同源而生，你可以震懾命令他們，但是要殺他們，卻不如殺凡人那般簡單，可以用魔氣侵蝕，讓凡人短時間內全部斃命。」
「你要殺妖魔，便要親自動手去殺，這世界千千萬萬的妖魔，便是你魔力強大，也要殺許久許久。」
「你便是有這個耐心殺，只怕，神主也沒有這個時間等的起。」
霧非花還未說的是，他不願意看見慕九歌殺戮妖魔。
雖然妖魔之間並沒有什麼忠誠可言，可一旦慕九歌開始殺戮妖魔，也就意味着，她與妖魔脫離了。
她日後，只怕再也不會站在妖魔立場上，與他們同仇敵愾。
這對霧非花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慕九歌卻神色不變，淡淡的說，「我親自殺他們，自然是費時費力，但是讓人類來殺，便會快許多。」
「這些人類靈力低微，根本不是這些妖魔的對手。」霧非花道。
慕九歌眼中閃爍著妖冶的紅光，「我會讓他們有這個本事。」
霧非花太陽穴跳了跳，一把抓住慕九歌的手腕，「九歌，你要做什麼？你沒必要費心費力去拯救這些弱小的人類！」
慕九歌扭頭看着霧非花。
目光深邃，滿是探究，「霧非花，為什麼你要幫我救神主？最喜歡神主消亡的人，是你才對。」
霧非花眼神微閃，心虛一閃而過。
隨即，他說，「我自是為了我自己，你用魂花救下神主，他也只是保了一命，神魂修為皆大損，而你為了摘花也會修為大損，你們兩便是都活着，以後大千世界，也是唯我獨尊。」
以此辦法來達成至尊強者，確實是霧非花的作風。
只是，慕九歌並不覺得事情會這麼簡單。
但眼下情況，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首先要的便是師父活着。
至於其他的麻煩問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慕九歌不再多說廢話，化作一縷流光，便進了一座堡壘之中。
此刻，這座堡壘之外，妖魔正在大舉進攻，守城的人們圍在堡壘的四周，從開出的缺口在攻擊妖魔。
而妖魔，不斷的往前撲，一次次的攻擊到堡壘之上，看起來無比堅固的堡壘，也生出一道道裂縫。
這般情況，這座堡壘，也撐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