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乖，叫娘親
「師父，我們進去看看吧。」
雲長淵帶着慕九歌走了進去。
這間房子通體顏色呈水藍色，四處還放着小貝殼，小海螺，看起來像是孩子的玩具。
再往裏走，小床上沒有人，倒是在房間最裏面的角落裏，蜷縮著一團小小的身影。
比慕九歌想的還要小。
如果以人類的年齡來算，不到兩歲。
他細細的胳膊抱着自己的膝蓋，把自己蜷縮成一團，一頭墨發隨之披下，將他的大半個身子都給蓋住，就像是一團自閉的海草似的。
但，便是這小小的模樣，讓慕九歌從美，生出了憐惜。
她看了看雲長淵。
不用說話，雲長淵也理解了她的意思，入海以來，頭一次將她放下來。
藉著水的浮力，慕九歌不用雙腳落地也能支撐住自己。
她緩緩地游到小鮫人身邊。
輕言細語，「小朋友~」
小朋友持續自閉頭也不抬，也不理她。
慕九歌瞧了他一會兒，思索了下，又說，「你想要父親母親么？」
小朋友海藻似的頭髮晃動的幅度大了些，但還是沒有抬頭。
慕九歌看了看雲長淵，雲長淵神色平淡的沖着她點了點頭。
慕九歌得到應許，聲音更溫柔了，「以後我可以做你娘親，像是你娘親那樣照顧你，陪着你好嗎？」
小朋友終於有點反應了。
他稍稍抬起了一點頭，一雙水藍色的水晶珠子就映入了慕九歌的眼睛裏。
若是讓她形容的話，那大概就是一汪海水凝成的珠子，好看的讓人在瞬間就喜歡上了。
那雙水晶珠子打探的看着慕九歌，好一會兒，才悶悶的憋出一句話來。
「你不是我娘親。」
說完，他又要自閉的低下頭去。
慕九歌連忙將他的小腦袋給抬住，她真誠的看着他，「但是我可以像你娘親那樣對你好，讓你天天開心，你有沒有見過大海外面的世界，想不想看看天空上的飛鳥，大陸上的靈獸？還有……」
她遲疑了下，然後從納袋裏掏出來一隻毛茸茸的小兔子。
兔子：「……」
「啾啾。」它一臉懵逼。
慕九歌將小兔子遞到小朋友的面前，獻寶似的，「喜歡不喜歡？你要是認我做娘親，以後可以天天看着小兔子。」
小朋友自閉的目光果然變了，盯着毛茸茸的小兔子一眨不眨的。
小兔子葡萄似的大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小朋友。
它是氣憤的。
它可是有尊嚴的好么，又不是拿來哄孩子的玩具寵物！
於是，它身體力行的從慕九歌的掌心退到了她的手腕上，和小朋友拉遠了一丟丟的距離。
小朋友正想摸一摸的動作，戛然而止。
眼睛裏的光，又要滅了。
慕九歌拍了一下棉花糖的兔耳朵，說，「哄好了，五顆丹藥。」
「啾啾啾！」
方才還傲嬌的跟啥一樣的小兔子，忽的往前撲去，小短腿在水裏游著保持平衡，就撲到了小朋友的面前，賣萌的蹭他的臉。
毛茸茸的觸感瞬間就讓小朋友招架不住了。
小朋友忍不住的抱它，摸它，喜歡之情根本難以掩飾。
慕九歌也這才看清了小傢伙的臉。
這張臉有着鮫人獨有的美貌，但卻又和她在集、會上看到的鮫人們有些不同，他的小臉更加精緻漂亮，帶着讓人看一眼就難以忘記的獨特美感。
而且，這張小臉，便是看了好半天，慕九歌都分不清他是男孩還是女孩。
慕九歌扭頭問雲長淵，「師父，他是男孩還是女孩？」
雲長淵回答，「鮫人十五歲之前，不分雌雄，長大了自己決定性別。」
原來如此。
倒是神奇。
慕九歌對着小鮫人更喜歡了，但是卻忽然伸手，將他小手裏捧著的小兔子給拿了過來。
小朋友伸手就想搶。
慕九歌躲得更開了，一本正經的欺負小朋友，「叫聲娘親，小兔子就給你玩兒。」
小朋友：「……」滿臉倔強的抿著嘴。
活像是一幅誓死不屈的模樣，可是那雙水晶眼珠，卻又巴巴的望着小兔子。
小兔子也巴巴的望着他。
沉默持續了好一會兒。
恍恍惚惚的海葵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低聲嘟囔，「慕姑娘這樣欺負小朋友合適嗎？」
雲長淵面不改色，「她開心就好。」
海葵：「……」
您還是我七萬年前認識的雲長淵么，你的原則呢！
「不認我做娘親的話，我就走啦。」
慕九歌說着就把小兔子抱着要走。
小朋友幾乎是出於本能的拉住了慕九歌的裙子。
他眼巴巴的看着小兔子，又看着慕九歌，眼珠子轉了好一會兒，才弱弱的開口，「你真的會讓它一直陪我玩兒么？」
自從爸媽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陪他玩了。
小兔子是第一個主動親近他的，還那麼可愛，毛茸茸的。
慕九歌微微一笑，「只要你乖。」
「我會……乖。」
小朋友慢慢的鬆開身體，舒展開來，露出了紫藍色的小尾巴，他游到了和小兔子同一水平高度，很輕很輕的喚了聲，「娘親。」
慕九歌笑顏如花。
白撿了這個一個可愛的孩子，簡直是美上天了。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那一頭海藻般的頭髮在手裏的觸感極其的妙。
她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朋友聲音仍舊低低的，「以前娘親叫我橋兒。」
橋兒。
倒是不錯，即可以叫男孩名兒，也可以叫做女孩名兒。
慕九歌點了點頭，扭頭看向雲長淵，「師父，以後他就叫雲橋可好？」
他還能說不好么？
來一趟，都給他撿了個娃，還跟着他信。
雲長淵寵溺點頭，「好。」
海葵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反正看着雲長淵對慕九歌的寵溺，就是各種不舒服，還特別羨慕。
她看着雲長淵說，「長淵，你收養了橋兒，是想在鮫人族住下么？」
雲長淵搖頭。
海葵：「鮫人族一直都生活在深海裏面，這幾萬年來，除非特殊意外，都沒有出去過。鮫人已經不習慣在陸地生活了，橋兒跟着你們去陸地恐怕……」
「無妨，小九會照顧好他。」
雲長淵淡淡的話沒有任何質疑，便是全然的相信。
海葵頓時無話可說，雲長淵都說無妨的事情，必然就是萬無一失的。
只是，讓慕九歌這麼如願的就領了一個孩子，她偏偏就是覺得不爽快。
不曾多想便說，「你們剛新婚就來領養孩子，難不成，是因為……」說着，她意味深長的看向慕九歌的肚子，其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