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連勝兩場

“將軍，情況好像不對啊！”累的有點氣喘吁吁的曹氏家將曹宇，看着前面空曠的田野和路面向曹仁道。

這些田野和道路上的泥巴，居然都呈波浪紋狀態，讓他感覺自己是在波濤中飄蕩，才走去一點路，就又被波浪給涌了回去，都已經走了一個上午了，遠處的景物也未見拉近。

“莫非那些黃巾妖道又給咱們使了邪術？”曹仁納悶着抓了抓頭皮，直接翻身從馬上下來，抓了一把地上的泥巴觀看。

他的這種感覺，其實比曹宇還強烈，所以，這一個上午他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防備着黃巾軍的突襲。

果然，他在地面上抓起的泥巴有古怪，這些泥巴和傻子像是受了什麼東西牽引一樣，直接化作分散且乾燥的小顆粒，從他指縫中溜了下去。

“呔。”

曹仁猛然一揮刀，向地面劈去，頓時，一道道泥土波紋，以他的刀口為中心，向四周盪開，不到片刻，又再度歸於平靜，依舊呈波紋狀。

“果然是符陣。”曹仁臉色一黑道。

“符陣？那咱們一直這麼走下去不得累死？”曹宇一臉緊張的向曹仁問道。

“但凡符陣，都需要符力支撐，不會是無限制的，像這樣發動起來能對咱們這麼多人起作用的大符，消耗的符力也必然很大，咱們已經在著符陣範圍內走了一個上午，相信要不了多久，陣法就會因為符力不足而自行破解。

只是，他們設這樣的符陣來困住咱們，接下來恐怕會襲擊咱們，而且，人數不少。”曹仁鬱悶道。

他這邊都還沒有跟潘鳳匯合呢！沒有騎兵在周邊護持，他獨立應戰的話可是有些吃力，萬一被黑山軍的騎兵破陣，他們這些步兵可是逃都沒法逃。

“那咱們還是別走了，列陣準備迎敵吧！”曹宇建議道。

符陣的效果雖然好，但它卻是無差別攻擊，所以，黃巾軍一時半刻也打不過來，想到這裏，曹仁便下令道，“大家休整一下，吃飯喝水之後，再穿甲列陣迎敵。”

得了他的命令，一干士兵們頓時就忙碌了起來，然而，才不大一會兒，各種問題就來了。

做飯沒有柴火，四周都是乾淨的田野土地，他們根本走不出去，最關鍵的是，不從這裏走出去，他們又找不到水源，這地牢陣，可不是浪得虛名的，方圓五里之內，除了泥沙，就只有泥沙，沒有任何其它生活補給物資，而他們一時半刻又走不出這方圓五里。

“糟糕，他們這是要耗死咱們。”曹仁暗道情況不妙，可是，一時半會他又沒有辦法。

以強橫無比的物理攻擊直接破除大型符陣，那可是內勁巔峰的武者才能做到的事情。

也正因為如此，霍海對曹仁用了符陣，對正朝這個方向趕來的潘鳳卻沒有。

他率領着三千餘騎直接以運動戰的方式，與只有六百多人的潘鳳部展開了較量，弩箭和長弓對射，就是他們的全部作戰全過程，一旦潘鳳想要憑藉個人武力沖入霍海的軍陣中砍殺，不好意思，符箭弩伺候。

在潘鳳的身上被扎了三個血窟窿之後，他終於老實了，五百符箭弩手在霍海的騎兵陣營中，根本不是誰能憑個人武力逞能的，丟下了三百多具屍體之後，潘鳳最終擺脫霍海逃離的時候，身邊只有二百餘騎了。

而且，這還是因為霍海要轉身進攻曹仁，沒有太多功夫追擊他的原因，否則，潘鳳能帶着幾十個人逃走就不錯了。

午後，當陽光開始偏西的時候，曹仁總算是感受到地面變的正常了，然而，一股狂風卻是自西面而來，吹的大家眼睛都睜不開，他知道，這肯定又是黃巾賊的妖術。

而當他看到寒光閃閃的兵刃出現在西面的時候，頓時知道了，這個狂風符的秒處。

他們現在面朝西，刺眼的太陽被兵器反光，會讓迎著太陽一面的他們睜不開眼。

而這自西而來的狂風，會降低他們弓箭的射程和威力。

最關鍵的是，他們還不能轉身逃跑，因為他們是步兵，而對方，有看上去至少有三千以上的騎兵。

“肩並肩，盾靠盾，列陣……”

曹仁大聲呼喊著，他身邊的曹氏家將們，則是已經開始幫他敦促起了屬下士兵。

現在，他唯一能博的就是，對方不敢不計代價的下令讓騎兵衝擊自己的槍盾陣，而且，漢軍一方會派援軍來營救自己。

然而，下一刻，他有些絕望了。

那些騎兵在到他的陣前百步的時候，左右分散開來，向自己軍陣兩翼繞行而去，露出了他們身後長長一條，比曹仁的軍隊數量多了至少好幾倍的步兵隊伍。

騎兵衝擊步兵槍盾陣確實比較傷，但是，步兵槍盾陣和步兵槍盾陣對陣，情況就不一樣了，陣列中有弓箭手壓制對方，而且還是以多打少的情況下，大家可以放心大膽的往前突。

“黃巾賊什麼時候有這樣大股的精銳步兵了？”曹仁很是詫異的看着對面列陣的隊伍道。

他對面的步兵列陣看上去，可比並不自己所帶領的差，即便是在向前移動的過程中，陣型也十分嚴整。

看到這個陣型，他只感覺曹操這次答應袁紹和韓馥分兵，是掉進了一個大坑裏。

“靠緊，別慌……”曹宇等人緊張的大喊著。

連他這樣練出了內勁的家將都緊張，也說明了曹仁部的士氣已經十分低下，畢竟，對面可是兩萬多步兵，三千多騎兵。

“立定……”

在中軍的旗幟揮動之後，所有黃巾軍的渠帥和大小統領都喊出了這個口令，兩萬步兵幾乎在同一時間停下了腳步。

“向左向右看齊……”

在黃巾軍的命令高聲下達之後，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起，頓時，兩萬黃巾軍就整齊的排列成了一個方陣，這就巨鹿郡的黃巾軍在接受了張寧半個多月的訓練之後出來的效果了。

“舉盾，端搶，向前一步，向前一步……”

比漢軍大了幾倍的黃巾軍方陣在號令之下，逐步逐步的壓過來，給人的精神壓力極大，而且，漢軍現在本來就又餓又渴，體力消耗過大，沒有恢復。

“弓箭兵準備……”

“放箭……”

黃巾軍的前三列槍盾兵之後，有六列弓箭兵，在命令下達之後，便一起開弓放箭，頓時，數千支箭矢如雨一般潑向了漢軍陣營。

“舉盾。”

曹仁親自大喊了一聲，屬下士兵頓時將手中的盾牌舉過頭頂，來阻擋對面拋射過來的箭雨。

然而，這些力道並不算大的箭矢，在大風的加持下，卻變的十分恐怖，射程遠了很多不說，落下來的力道也是不小，叮叮咚咚的聲音，讓那些舉盾的士兵一陣心驚。

而且，這並不是黃巾軍的主要進攻方式，在漢軍舉盾的時候，兩側快速平治而過的騎兵們都舉起了手弩，開始射擊漢軍側翼的士兵，那些將盾牌舉過頭頂的漢軍，在他們面前簡直就是活靶子，一輪射擊，便有上百人中箭倒下，看的曹仁一頭汗。

這壓根沒法打啊！

他若維持陣列，弓箭兵數量較少的他們，就是別人的活靶子，而不繼續維持，那可能是全軍覆沒的下場，敵軍的騎兵可是由疾風騎的老兵帶領，與他們交過手的曹仁太知道這些傢伙的厲害了。

很快，黃巾軍與漢軍的方陣就撞上了，雙方的槍盾兵隔着盾牌相互桶刺，而真正對雙方造成傷害的，則是雙方的弓箭兵。

黃巾軍這邊雖然有兩千弓箭兵，但用的都是一石以內的輕弓和獵弓，殺傷力不大，是靠着風力加持和數量優勢，在不斷的殺傷漢軍，而漢軍這邊，則是都穿皮甲和扎甲，能抵擋住大多數箭矢。

只是，他們的弓箭手還不到五百人，雖然用的都是一石以上的軍弓，但對面有強風一直在刮，他們的箭射出去軟綿綿的，還擊起來的時候數量也很單薄，殺傷力十分有限。

隨着在兩翼遊動射擊的黑山軍騎兵殺傷的人數越來越多，漢軍很快就顯現了敗勢。

“讓開，讓我到前陣去。”曹仁從馬背上跳下來之後，一手提刀，一手扒拉開前面的士兵道。

“將軍，前方箭矢如雨，你去了不安全。”一個親衛拉住曹仁的胳膊道。

“我再不去，前面很快就要崩了。”曹仁將胳膊一揮，甩開了那親衛，很快，就衝到了前線。

“咱們的符箭弩手該準備了。”見到曹仁持刀趕到了一線，揮刀大殺特殺，指揮着步兵的張寧向身邊的王當道。

王當笑了笑，親自帶人下場，而張寧則是親自趕到旗台車上，讓發旗令的士兵，打了一個旗語。

這東西黃巾軍的統領一時半會或許還不太懂，但是繞着漢軍不斷用弩箭殺敵的疾風騎卻是能看懂，很快，消息就傳遞到了統領騎兵作戰的霍海這裏。仟韆仦哾

“曹仁已經離開中軍，去前線了，兄弟們，咱們合兵，列錐形陣，從他們后軍鑿穿倒卷回去，快速結束戰鬥，趕往下一個戰場。”霍海下達命令道。

以數倍的兵力優勢，再加上兩個符陣來對付五千漢軍，如果還不能輕鬆取勝，那霍海就應該洗洗睡了。

而他之所以在有絕對優勢獲勝的情況下，還動用兩個符陣，以近乎奢侈的方式來取勝，是因為，他要更大可能的鼎定後面的勝勢。

初出茅廬的黑山軍步騎兵，以及前面已經有過一次勝利的巨鹿黃巾兵，在獲得了這場勝利之後，在接下來的戰鬥中，軍心會更加可用。

而這種打法，也是霍海不同於這個時代大多數領兵將領的地方，誰能想到，他一上來就用最厲害，最奢侈的手段和自己拼呢！

霍海可是專門研讀了太平清領的軍事篇的，他可是知道，這就是裏面所說的集小勝為大勝，逐步扭轉戰局的戰略戰術。

不到一個時辰，這場兩萬多對五千的戰鬥就落下了帷幕，漢軍死傷三千餘，被俘千餘，基本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曹仁被三道符射中了肩膀，後背和大腿，即便是他身上有鐵甲減弱了符箭大部份的威力，但這三支符箭還是釘的他失去了戰鬥力，被王當捆的跟粽子似的，丟到了霍海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