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大哥路子真野

霍海依稀記得，一些老師在講三國的時候說過，曹老闆發家，主要是靠各方勢力帶資入股，除了夏侯家是本家的合伙人，這衛家，就是曹老闆的第一金主投資人，曹老闆早期打仗所需要的糧餉，有一半都是衛家提供的。仟韆仦哾

霍海提前挖了曹老闆的人，自然也想挖了他的金主，不過現在看來，讓衛家在自己身上投資是不可能的了，搶劫他或許更靠譜一些。

為了穩妥起見，霍海派了史阿和兩百遊俠護送褚玉他們回黑山寨，留了郭圖和史阿屬下一百多遊俠在洛陽等候派官。

其餘褚燕，趙雲，于禁，官亥四將都護衛在霍海身邊，另有一百疾風騎和謀主田豐，杜畿，梁習三人隨行，一行百餘人，全騎趕路，速度倒是快的很，早上從洛陽出發，次日就渡過了黃河，從孟津渡口往西二百餘里，便是安邑縣，這點距離，對於霍海等人來說，同樣只需要一個白天。

臨近黃昏時分，霍海就出現在了衛家的大門口，投了拜帖，很快，衛家的大門便打開了，家主衛凱親自出迎。

畢竟，霍海現在官方的身份是并州地面上最大的官，位在各郡太守和并州刺史張懿之上。

不過，朝廷的官階排位在地方上其實沒什麼用，郡太守才是對治下之民負責的人，州刺史雖然只是秩六百石的監察官，但在這個時期權力很大，管兵又管民，還管郡太守的考評，儼然是一州長官的架勢，畢竟，他是本州之內，唯一全面對天子負責的人。

所以，秩級高低在這個時代，已經不絕對代表權力大小了，六百石的議郎可以直接向朝廷奏事，六百石的刺史，可以管兩千石的郡太守，那些秩比兩千石的郡都尉，還有雜號將軍等等，都沒有直接奏事的權力，還要聽命於這些秩級比自己小的官，看上去，其實有些混亂。

而當霍海提出來，要衛家為大軍提供一些糧食之後，衛凱像打發叫花子一樣，只願意給霍海一千石糧食，還需要霍海直接派人來運。

沒辦法，前番郡太守已經找他要過一次糧食了，後來，刺史張懿又下發了一道征糧的命令，他們衛家又給了一道，現在，霍海還來要，其實有些說不過去。

畢竟，現在是春耕時期，各家的糧食金貴的很，自家的消耗也很大，此外，霍海這個野路子出身的武官，衛家也並不怎麼給面子，不然的話，怎麼着也得給三五千石糧草。

霍海專門趕來安邑一趟，就是為了趁蔡琰的事情沒有爆發之前，來坑點糧食的，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手呢！

“我在洛陽的時候就聽蔡伯喈說你家二弟仲道身體不適，此番前來，不光是為了徵調糧草，其實，還是替蔡伯喈幫忙，看看你二弟的身體。”霍海待得衛凱露出一副想要送客的模樣之後又開口道。

聞言，衛凱一驚，衛仲道有病的事情，別說是蔡邕，就是衛府知道的下人也不多，霍海是從何得知？

“是蔡伯喈讓你來幫我二弟看病？”衛凱疑惑的問道。

“看病？看來是真有病啊！被我說着了，那咱們就看看吧！三弟，請左道長下來幫衛仲道看病。”霍海一臉恍然的模樣道。

衛凱聞言，才知道霍海剛才是在詐自己。

而趙雲得了霍海的吩咐，大步走到衛家的大廳外，將手指喊在嘴裏，仰頭一聲尖銳的口哨聲吹響，不一會，衛府的眾人便看到一個仙風道骨的道人，乘一隻仙鶴從天空上盤旋下來。

“這，莫非是仙人？”

一些沒見過世面的衛府下人驚呼，衛凱也是大步來到院子裏，看到左慈從雙翅展開足有一丈多寬的大白身上躍了下來，十幾米高空穩穩落地，就憑這手功夫，也絕對稱的上是世外高人。

“您是，烏角先生？”衛凱看到那隻大白鶴之後，驚喜的道。

衛仲道有疾，他們衛家自然也是四處尋訪名醫，醫術解決不了，那自然是尋找修士，衛家自己就有供奉的修士，不過，他們不精於煉丹治病，於是，建議家主尋找南華一脈善於丹道的修士，比如當代的南華老仙于吉，或者烏角先生左慈。

可是，像于吉和左慈這樣的人，又豈會是普通人能輕易尋到的，沒想到，今日左慈會自己到衛家來。

左慈向衛凱點了點頭之後，卻是轉頭向霍海問道，“你喊我下來什麼事情？”

“衛家二子衛仲道有疾在身，我想請你看看。”霍海笑道。

“請我看病？”

左慈眉頭一皺，心裏低估道‘你自己學了太平清領上的醫武篇，醫術比我高的多了，還需要我幫忙看病？裝啵依騙人還差不多吧！’

“對，你一定得給人家看個好歹出來。”霍海將‘一定’兩個字咬的很重道。

左慈一聽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然之後點了點頭。

“快，請二弟出來。”

衛凱有些激動的招呼下人去請人，很快，一個身材瘦弱，臉色呈不健康的白色的青年人便緩步的走到了客廳來。

霍海抬眼一看就知道這傢伙應該是活不久的那種，而左慈卻是裝模作樣的幫人家診脈，看眼白，看舌苔，搞了好一陣才道，“二公子這病應該是從娘胎裏帶來的，能活到如今年歲，恐怕都是靠衛家不斷的用大補之葯和一些修士的丹藥為其續命，只可惜，就算補藥用的再多，對二公子的病情只怕都已經無用了。”

“哈啊！這，烏角先生可有辦法救治我家二弟，無論什麼樣的代價，我衛家都願意承擔。”嫡系這一脈人丁並不興旺，這是衛凱最大的心病，見左慈邊說邊搖頭，他便急道。

“不是我不想救，只是，二公子現在的狀況，恐怕早就已經病入骨髓，不能人道，即便是以藥力更猛的丹藥為其續命，也只能讓他萬分痛苦的多活一兩年而已，貧道也是無能為力。”左慈搖頭道。

他這句話無異像晴天霹靂，讓心中剛剛升騰起希望的衛凱和衛仲道兩人面如死灰。

倒是霍海，在這時插嘴道，“原來衛二公子早就不能人道了，而且命不久矣，作為蔡伯喈的朋友，這事我恐怕不能不告訴他啊！”

聞言，衛凱連忙伸出手阻止道，“不可，我二弟的病情絕對不能對外泄露半個字。”

有一句話叫做家醜不可外揚，衛仲道的情況不用左慈說，衛家的修士也早就得出了類似的結論，他衛家用一個不能人道，且命不久矣的人向蔡家求親，說出去就是不厚道了。

而且，儒學傳家的衛家還有很多私心的，因為蔡琰是蔡邕唯一的女人，她勢必會繼承蔡邕的萬卷藏書，這些書的價值，即便是霍海都眼饞，何況是衛家。

如果霍海將這事抖出去，衛家的打算就會被很多有心人發覺，屆時，衛家的名聲就毀了。

“蔡伯喈乃是我的至交好友，衛公子你這樣，叫我很難做啊！”霍海面色為難的道。

看他這副模樣，衛凱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開口道，“霍將軍不是要徵調糧草以供軍需么，為了大漢的黎民百姓計，我衛家願意提供兩萬石糧草給守關將士，而且，會組織民夫直接將糧食送到雁門關。”

“兩萬石可是，可是有點少啊！張刺史已經組織了兩萬大軍在那邊守關，我黑山軍也出動了三萬大軍，這五萬大軍人吃馬嚼，一個月都不止消耗兩萬石糧草。”霍海繼續為難的道。

“那就五萬石，霍將軍，此時正值春耕，拿出五萬石糧食，已經是我衛家的極限了，您還是見好就收吧！”衛凱咬牙道。

如果霍海仍不滿足，那他就只好做魚死網破的打算了。

“五萬石就五萬石，我替前方的將士和并州百姓感謝衛公子的慷慨，不過戰事緊迫，還請衛公子即刻調撥糧草，組織民夫運輸，我等會一路護送糧草到雁門關的。”霍海咧嘴一笑道。

得，不給糧食人家還賴著不走了，衛凱無奈，只得喊家中管事即刻辦理。

倒是霍海，坑人家這麼一大波，心裏不免有點過意不去，於是給衛仲道開了兩個方子，並且教了他一套老年太極拳，讓他早晚各練幾遍，或許能對身體有所幫助。

兩日之後，衛家召集的一千多民夫趕着數百輛裝滿糧食的牛馬大車，開始向北進發，而霍海幾人這時才啟程。

其實，他在衛家待兩天並不是為了盯着糧食，而是等屬下的人去洪洞縣尋徐晃。

所以，當他再次帶着隊伍上路的時候，隊列的最前頭已經多了一個人，提着一柄八十多斤大斧的徐晃，他對并州地理比較熟，由他帶隊押運糧草再合適不過。

“大哥，咱們接下來要去哪？”出發之後，褚燕向霍海問道。

“當然是去太原找王氏征糧。”霍海笑了笑道。

“別人家征糧都是找百姓征，公子卻是專愛找大族，不怕得罪了他們，今後日子不好過么？”田豐向霍海問道。

“在我的地盤內，順從我的政策，我會給活路，否則，就是毀滅。”霍海正色道。

國難之時，不掏出糧食來救人的家族，留下來也是無用。

“大哥是將并州當成是咱自家地盤了么？”褚燕驚喜道。

“當然，所以，接下來我需要你去一趟白波谷找郭太帶人北上，如果王家聽話，他們就是官軍，隨我往雁門關守關，如果王家不聽話，他們就是山賊，搶劫王家，再被我降服收編，隨我往雁門關守關。”

“大哥路子真野，不過，帶勁。”褚燕嬉笑着，一踢馬肚子，開始往白波谷方向奔去。

這裏可是有一支十幾萬人的黃巾餘孽駐紮，去年接受霍海收編后，首領郭太已經整編出了八千青壯為兵，其餘的都在當地開墾田地種糧，只是，霍海一直沒有把這股力量對外公佈，半民半匪的屬性，才更加方便霍海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