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各有心思

第六十三章 各有心思

說出來很多人可能不信,這個世界上居然有將軍帶着士兵是為了去打敗仗,是為了去給別人殺的。

董卓就是這樣的人,因為他屬下最倚重的謀士,也就是他的女婿李儒,跟他說,漢軍的底子要是不被打掉,他就沒有機會入主洛陽。

他屬下還有一個專司占卜的術士告他,數年之內,他勢必入主洛陽,成為權勢滔天的天下第一人。

所以,這一仗他必須敗,而且要損失慘重的那種,最好把朝廷的底子敗完了。

然之後,董卓開始了一系列的操作,首先是對朝廷的士兵和他帶來的西涼兵,親厚分別。

從西涼帶來的士兵,拿着足額的糧餉供應,配給著最好的武器裝備,住着最好的帳篷,卻從來不打攻堅戰。

從洛陽來的朝廷大軍,他只是保證其不被餓死,裝備什麼,住什麼,他完全都不管,打仗的時候,卻是讓他們衝鋒在前。

主將護短自家人,這在軍中是普遍存在的現象,在他屬下帶兵的曹操其實能夠理解,但是,你不能搞的這麼明目張膽啊!這會有損士氣。

此外,他還在得知軍營里鬧起瘟疫之後,不僅不加以管控,找人醫治,還將那些有疫症的部隊驅趕到遠處紮營,任其自生自滅。

這一系列的操作,就讓領着一支朝廷大軍的曹操更加不理解了。

按說,董卓過往的戰績也很不錯的,不說有多厲害吧!至少在軍中算得一號人物,統兵方面沒什麼毛病,不然,也不可能鎮的住西涼這麼複雜的地方。

可怎麼到了冀州,卻昏招盡出了?

“張角已死,黃巾賊主力所持者,不過幾城而已,此時我等正該切斷他們各城之間的聯繫,逐一擊破,董將軍卻遲疑不進,致使大軍中有許多人染上疫症,軍心士氣受損,實為不智也。”曹操在自己的軍帳中,向前來串門的袁紹抱怨道。

穿着一身禁軍統領甲胄的袁紹聞言,卻是笑了笑,去到案幾前坐下之後,自斟自飲道,“孟德你身為下屬,卻抱怨主將上官,這也是不智啊!”

看到袁紹這幅老神在在的模樣,曹操眉頭一皺,問道,“莫非,董將軍有什麼別的打算我沒有看透?”

“孟德你又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呢!”袁紹大有深意的看向曹操道。

曹操不解的道,“我若是明白其中道理,就不在這裏長吁短嘆了,本初兄可得為小弟我解惑啊!”

袁紹十分有優越感的道,“董卓此人野心甚大,他這是要坐視朝廷禁軍折損,以圖擁兵自重,最終權掌朝廷中樞。”

聞言,曹操倒吸了一口涼氣,道,“如此,我等豈不危矣?”

袁紹再度笑道,“為兄既然已經識破了董卓的意圖,又怎麼會容他得逞呢!孟德賢弟你且放心,這種瘟疫,對於咱們的大軍是威脅,對於軍紀渙散的黃巾賊,更是大大的威脅。

這麼長的時間了,他們也不敢出城與我們交戰不是么?

最多再有一月,皇甫將軍就能解決東郡的黃巾賊,往咱們這邊而來。平滅黃巾賊軍的,可只能是咱們黨人。”

董卓是靠賄賂十常侍才得以做到三軍主帥的位置,這一點曹操是知道的,若說袁紹是為了黨人與宦官之爭,而希望看到董卓失敗,這個曹操是非常能理解的。

因為,骨子裏,曹操也認為,天下會有今日局面,是宦官在作妖,必須殺殺他們的妖風。

然而,黃巾軍真的會等到一個月之後皇甫嵩來的時候才開始反攻嗎?

不可能的,他們的糧食不足以支持他們窩在城內白吃一個多月。

而且,張角死了,他的兩個兄弟卻還在,他們對於黃巾軍的控制程度,依然是很高的,此外,張寶和張梁兩人的武藝和才能都不俗,他們會趁黃巾軍舉哀之時,大舉反擊。

至於袁紹說的瘟疫,可別忘了,這東西就是人家搞出來的,人家未必就當一回事。

袁紹是一個膚淺的連這點東西都看不透的人嗎?

不可能的,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和董卓一樣,也想看到朝廷大軍受損,袁家的野心吶,是一點也不比董卓小。

“朝廷真的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了么?”曹操在心中問自己,面上卻也不拆穿袁紹的心思,開口道,“皇甫將軍一到,這些黃巾賊必然是不堪一擊的。”

袁紹很以為然的道,“這天下,真正有才幹有見識的,都在我們黨人之中,等平定了這些黃巾賊之後,咱們在朝堂上的話語權將會更大,屆時,就是謀求誅除閹宦的時候了。”

曹操皺眉看着他,正想跟他說,就算剿滅了黃巾賊,黨人在朝廷上的話語權也未必會增加,因為,這是天子不願意看到的局面,恐怕,誅除閹宦之後,黨人下一步,還會有所動作,比如,架空天子,權掌中樞。

然而,這時卻有探哨急急的跑來營中道,“報,營外五里,有大股黃巾賊軍來襲,人數不下五萬。”

聞言,曹操眉頭一皺,轉頭看向袁紹。

“五里么,半個時辰他們便到了,孟德速速整軍,為兄也回營整軍迎敵。”袁紹從馬紮上站起來一邊快步往外走,一邊對曹操說道。

看着袁紹離去的背影,曹操臉上卻是冷笑,心裏嘀咕道,“備戰你妹,你是帶着朝廷的軍士來送死的,乃公帶的人里可有許多是自家族中子弟呢!能白白葬送在這裏了?”

“來人,傳我將令,速速將糧草輜重裝車,半個時辰以內,咱們要撤離。”曹操向自己屬下的傳令兵喊道。

聽到這個軍令,許多士兵們是有些發懵的,不過,打仗這樣的事情,能少參與一些,誰都樂意,不到兩刻鐘,並沒有多少東西收拾的曹操部便全部收拾妥當,本來礙於面子,曹操是不好自己先跑的,可是,他屬下的探哨又有消息傳遞來了,董卓比他還跑的快,畢竟,西涼人騎兵數量多。

這下他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了,騎上了自己的名馬爪黃飛電就往向南的方向跑去,屬下數千將士,跑步的跑步,推車的推車,緩緩的在後面跟上,留下了其它各營數萬不知道是打還是逃的將士在營地里,一臉懵。

戰鬥就在這樣各懷心思的情況下打響了,由張寶和張梁帶領的黃巾軍可謂是一路平推,不僅擊破了朝廷大軍的營寨,還一路追擊,讓董卓假逃變成了真逃。

當然,也有那麼一兩支軍隊,是十分堅挺的,比如,劉備帶領的千餘自募鄉勇,就在亂軍之中左衝右突,殺的血流成河,甚至,成功的解救了被張寶埋伏的董卓。

然而,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因為,董卓在得知劉關張是白身之後,不僅不感激他們的救命之恩,或者是將他們收為己用,反而給了他們三人臉色看,搞的劉關張三人很是心灰意冷。

好在,黃巾軍這邊地盤一大,又開始自亂陣腳了,因為,他們沒有糧食吃了,重心從打倒敵軍,轉到了填飽肚子上。

遠在黑山準備出發的褚燕萬萬想不到,自己趕到前線之後,面對的最大問題可能不是敵軍有多強大,而是自家數十萬餓死鬼。

張寧在第三日的時候準時騎着自己的棗紅馬來到了黑山寨騎兵大營,這證明霍海已經成功的擊敗了那條大花鰱,至此,他也算是一個真正的進入了內勁期的高手,雖然,他還需要一頓大吃大喝之後才能穩固境界,才能真正的開始修鍊呼吸吐納,增強自己的內勁。

“物資都準備妥當了么?”張寧下馬之後,直接向褚燕問道。

“當然,只是,咱們才五百騎,卻要帶兩千多車糧草去曲陽那邊,是不是有些太多了?”褚燕指了指跑馬場中密密麻麻的擺放着的糧車道。

“糧食沒有了,可以想辦法再弄,人沒了,可能需要十幾二十年才能成長起來,咱們黑山寨的老弱婦孺已經夠多了,公子的意思是,這回咱們要盡量多救青壯,他們才是生產力。”張寧一邊說着,一邊將霍海給褚燕的一封信從包袱里掏了出來,遞給褚燕。

“這是?”

“你當做是公子給你的軍令吧!今後,你要養成看軍令行事的習慣,因為,公子考慮的比你長遠。”張寧向營帳中走去道。

“誒。”褚燕笑着點頭答了一句,便將書信展開,逐字逐句的看起了霍海給自己的軍令。

內容同樣是大白話,就兩句,“此戰以救人為主,練兵為次,董卓能打則打,不能打也不要緊,千萬別把他玩死了。”

“這是,軍令?”褚燕有些懵道。

張寧點了點頭道,“對,這就是軍令,而且要即刻執行。”

“呃,那好吧!聖女您就受累跟着咱們這些粗漢跑一趟了。”褚燕抓着頭皮,將書信揣入自己的懷裏,拿起掛在胸口的鐵哨一吹,頓時,整個騎兵大營就動了起來,連栓在馬廄裏面的那些戰馬,也都躍躍欲試的開始踱步打響鼻。

連續八個多月的高強度訓練讓人和馬都養成了一些習慣,鐵哨一響,軍營內的所有人馬都會立即動起來。

因為,黑山軍的訓練除了有霍海從太平清領裏面學來的練兵方法之外,還加入了許多霍海從後世學來的一些軍訓知識。

“轟隆轟隆~!”

一千多匹戰馬馱著五百多名騎士列著整齊的隊伍,踏着同樣的節奏從大營里出來,勻速往南寨門方向跑去,在他們的隊伍跑到石板和青磚鋪就的寨門區域時,傳來的就不是馬蹄踏在泥土上的沉悶聲了,而是一陣金鐵之聲。

也難怪褚燕一直處心積慮的想要把這支隊伍帶到戰場上轉一轉,雄壯如斯的軍隊,不去戰場上逞威,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出了寨門之後,整個騎兵隊伍才真正的跑起速度來,他們的備馬上,馱著可供人和馬食用五天的軍糧和精料,每天的行軍目標,則是三百里以上,差不多在第二天晚上之前,就能到達戰場附近,而輜重車隊的行軍速度,也是在每天百里以上。

因為這裏是一馬平川的冀州平原,道路條件良好,在所有糧車都有牛馬拉動的情況下,趕車的人根本不需要徒步行走,也不需要紮營居住,埋鍋造飯什麼的,晚上的時候,他們只需要在車底鋪上草席,點燃一些艾草驅蚊,便能睡覺,吃飯的話,只需要在碗裏放些水,就能泡發事先準備好的炒米軍糧充饑。

之所以每天只能走百里左右,主要是因為牲畜不能被白天的大太陽暴晒,要吃草料和飲水休息,只是在早晚各走兩個時辰而已。

而且,車隊的箱體車裏拉的糧食物資的重量在二十石以上,比人力推動的車子的運量大一倍多。

光是組建這五百餘騎兵和兩千多車馬的運輸隊,就耗費了黑山寨幾乎一半的家當,所以,這次軍事行動派出去的人雖然不多,但是,投入卻是極大的,在馬背上的張寧,一直思索著,如何才能在戰場把本錢撈回來,這是霍海另外交待給她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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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三國覓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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