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血染戰袍

沒錯，天選之子是可以爭取的，這是紫虛成為袁氏賓客之後，給袁家最重要的一個建議。

至於怎麼爭取，卻也簡單，確定了那位天降異人的身份之後，死命跟他磕就完了，只要成為他最強的敵人，便會有天賜氣運加身，屆時想敗都難。

現在，袁紹基本已經確定那個天降異人便是站在黃巾軍背後的人，所以，他只需要死磕黃巾軍就成了。

此番交戰，董卓和袁紹敗掉朝廷的家底的計劃算是成功了，接下來，就應該是袁家精兵入場，撈軍功，掌實權的時候了。

被疾風騎驅趕着倒卷回城門方向的洛陽兵出現了大面積的踩踏，而徐榮，牛輔等人為了防止出現更大面積的潰敗，下令已經上馬的西涼騎兵前鋒部隊，對這些倒卷回來的洛陽兵進行衝鋒。

被兩支騎兵夾擊的洛陽兵，只在頃刻之間，就死了數千人之多，只有那些僥倖向兩側逃離的士兵，僥倖得以存活。

“咦，他們居然沒有撤退的打算。”已經組織部下列陣的曹操此時已經把自己放在了觀戰者的位置，而更多潰逃的步兵士兵，也開始在他的陣后列隊。

畢竟，褚燕和張寧只有五百騎，而自己一方有數萬人馬，他們倒不至於留下來觀看情況的勇氣也沒有，尤其是曹操部的搶盾陣豎起來之後，給了他們很大的信心。

邯鄲城外都是平整的田野，在交戰開始一刻多鐘之後，那些原本還覺得逃回城內才是安全的洛陽兵這才終於醒悟過來，原來，自己只要躲開了疾風騎的正面衝擊方向，就是安全的。

“舉槍。”

褚燕一聲大喊，跟在他身後舉著將旗的傳令兵頓時將旗子一陣搖擺，五百餘騎幾乎在同一時間改變了剛才踏陣時槍頭向下衝殺的端槍模式，改為雙手握槍，含胸伏於馬脖子後面的騎乘方式也改變了，雙腿蹬住了馬鐙，整個身體拔高，讓自己的臂展活動範圍更大，並且給迎面衝過來的西涼騎兵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整個過程中他們的馬速都沒有下降，所以，碰撞只是在很短暫的時間之後便開始了。

“刺殺。”褚燕在下出舉槍命令的三個呼吸之後，率先刺出了自己的長槍喊道。

騎兵面對面衝鋒，就像兩個雞蛋相互碰撞一樣，在蛋殼的厚度一樣的情況下，永遠是速度快的撞破速度慢的，跟何況，疾風騎和西涼騎的蛋殼還不是一樣的厚。

疾風騎有鋼製鎧甲護身，臂展更長，槍頭全部是精鋼打造的，鋒利無比，其結果就是，他們的槍頭會比西涼騎兵更快一些的刺穿西涼騎兵的身體，並且直接挑着他們的身體，砸向他們身後的西涼騎兵的身體。

沒錯，疾風營的騎兵就是有這樣的臂力，單臂提二百斤，雙臂抱住六百斤，行百步者，才是入營的最低標準。

六百漢斤大概是後世的三百多斤，雙手能抱着三百多斤的人，雙手用持槍挑起一個一兩百斤的人，那可是輕輕鬆鬆。

最關鍵的是，這個時代普通軍卒體重很難達到一百五十斤以上，加上鎧甲裝備，也達不到兩百斤。

當然，兩馬相撞的情況也是有的，但基本都是西涼騎兵的戰馬被撞倒，被疾風騎踩踏。

同樣是因為鎧甲，和奔跑速度的原因。

鎧甲硬，奔跑速度快的，永遠佔優勢。

而在少數的西涼騎兵將槍頭刺向疾風騎的時候，往往只是會磕出一些火星，因為，他們的致命部位，都有鐵槍難以穿透的鋼甲。

而且，與西涼騎兵一招不能殺敵還繼續出招不一樣，疾風騎一招不能殺死對方，他的目標就立即變成了這個目標後面的另一個騎兵，因為他的身後的戰友，會緊接着用自己最強的一擊來對付這個人，他們相信自己的戰友。

這樣穿梭攻擊之下，僅僅是一盞茶的功夫，便有數百西涼騎兵墜馬，而少量墜馬的疾風騎，居然會快速翻身，在戰友的幫助，再度翻身上戰友的馬，兩人共乘一騎戰鬥。

是什麼樣的騎術，什麼樣的訓練，能讓他們這麼行雲流水般的完成這樣的戰術動作？

沒有去疾風營訓練場從頭到尾看過的人，是根本無法理解的。

在馬群中墜馬再上馬的訓練，他們每天至少要進行十次以上，幾個月下來，那就是幾百上千次的訓練。

所以，即便碰到一些天賦異稟的敵軍，力量上勝過自己，將自己帶下了馬，他們也一點都不慌張，還能快速的抓住戰友的馬鐙或小腿，倒鈎身翻上馬背，繼續投入戰鬥。

遠處的曹操看到了西涼騎兵像是一顆被打碎的雞蛋一般，被快速鑿穿的時候，眼皮子不由一跳。

難怪人家有正面剛的勇氣，原來是人家有正面剛的實力。

眯着眼睛看這邊交戰的他，很快就發現了疾風騎與西涼騎兵在裝備上的差異。

他們的馬鐙和馬鞍不同，這種不同，讓他們在馬背上的力量遠大於西涼騎兵，所以，在對沖的時候，至少有九成的西涼騎兵會被疾風騎擊落馬下，因為西涼騎兵的訓練強度和力量不如疾風騎，他們還需要用掉全身至少三成以上的力量來夾緊馬肚子，才能保證自己不在馬背上掉下來，而下身定住了之後，他們的整個身體也不能靈活的閃避了。

可疾風騎不用像他們這樣，他們有雙邊馬鐙借力，並且有高橋馬鞍防止他們從馬背上滑落下來，能夠靈活的伸展身體，爆發出全部的力量，甚至，藉助馬在奔跑中的慣性力量，放大自己的力量。

此消彼長之下，差距就大了，這種差距讓疾風騎打西涼騎兵的時候，有種大人打小孩的感覺。

牛輔，徐榮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屬下一千多精銳的先鋒騎兵一個照面就被人放倒大半，一臉的不可置信，這可是讓人聞風喪膽的西涼鐵騎，什麼時候變的這麼不堪一擊了。

幾人用眼睛交流了一番之後，立即做出了一個共同的決定，親自帶領所有的騎兵圍上去，將衝鋒戰轉為圍殲戰。

“兒郎們，隨本將殺上去。”徐榮率先下達了軍令，並且打馬向前，牛輔等人迅速跟上。

在馬背上挑殺了至少十幾人的褚燕見到這樣的情形，頓時吹響了自己的鐵哨。

一時之間，所有的疾風騎戰馬像是收到了某種不可坑距的指令一樣，開始往哨聲的位置跑動過去，甚至，有數十匹背上空空如也，甚至是受了一些傷的戰馬，也自覺的向哨聲的位置跟了過去。

“不好，這些傢伙朝咱們這邊來了。”曹操看到在戰場上打了一個圈的褚燕居然朝自己所在的方位跑過來，面上一驚道。

而讓他想不到的是，褚燕在逃跑的過程中，居然還不忘記讓屬下的士兵驅趕那些西涼騎兵被殺之後，落空的戰馬。

“槍根扎入土，肩靠大盾背，矛兵上前，緊密一些，多來點人，再緊密一些……”曹操大喊下令，他麾下的士兵們戰戰兢兢地的按照他的要求，將陣型擺的更加密集牢固了一些。

因為對方明顯是要驅空馬沖陣，一撥將自己這個步兵陣列踏平。

近了，更近了，曹操甚至能看清楚了為首兩將的容貌。

“咦，竟然是女將……”曹操只感覺整個眼睛都亮了，他何曾見過如此英姿颯爽，勇力絕人的女人。

“嘭，嘭，噗……”

數百匹西涼戰馬被他們驅趕着撞到了曹操部的搶盾陣之上，被長矛短槍穿透了身體，整個陣營也一晃一晃的搖搖欲墜，帶着數十名騎馬的親衛家將在陣中的曹操已經拔出了自己的佩劍。

當然，他未必是要與即將衝破自己的搶盾陣的疾風騎戰鬥，而是想要快速的砍殺自己身後的士兵，給自己開闢出一條逃命的道路。

讓他更加想不到的是，即將與自己的槍盾陣接觸的褚燕和張寧轉頭向後看了一眼之後，相視點了點頭，大喊道，“轉。”

緊跟着，就是一個簡單明確的鐵哨聲響起，跟在褚燕身後的舉旗兵，快速的將旗幟轉了個方向，五百多匹高速奔跑的戰馬居然就在曹操的陣前不到一丈的位置，九十度轉彎，貼着他的陣沿向右邊的田野地里跑去。

拔劍隨時準備逃命的曹操見此情形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甚至伸手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只要這些殺神不來踏自己的陣就好。

然而，他這口氣松的有些早了，緊跟着疾風騎追上來的三四千西涼騎兵可沒有做好這樣直角轉彎的準備，也沒有這樣高超的騎術技能。

所以，曹操臉色再度大變，因為，那些西涼騎兵撞上他的槍盾陣了，而且，由於他們數量巨大，直接將自己的前陣撞崩塌了，數千戰馬直接踏入了陣中。

慘叫聲伴隨着徐榮等人的大喊，讓場面亂成了一鍋粥。

跑在前排的幾位主將和騎將不敢直接勒馬，因為後面的騎兵會撞上他們，相比於自己家人衝撞踩踏受損，他們肯定選擇直接馬踏曹操部，讓洛陽兵受損。

“散開，散開……”看戲也看出禍事的曹操大喊著，驅馬向側方跑去，他知道，三四千騎兵跑起來是什麼威勢，會踩踏多大的範圍，如果不快點避開，他全軍覆沒的可能都有。

然而，讓他想像不到的是，剛才在他面前調轉馬頭，看似逃跑了的疾風騎此時正在幾百步外列陣，他們似乎還有再戰的打算。

沒錯，戰鬥到此時，距離結束還早，褚燕在讓屬下騎兵報數，並且，讓之前落馬的騎士找回自己的戰馬，全員列陣，準備進行下一輪戰鬥。

看到陣前那個持槍而立，戰袍染血的女將，正在逃命的曹操心中突然有了一個理想，如此英姿颯爽的女子，在床榻之上，必然別有一番滋味，俺老曹必須要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