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七章 早不願為虎作倀,那就跟着我混吧

一百三十七章 早不願為虎作倀,那就跟着我混吧

劉建鋒那滿目驚駭的雙眼圓睜,人頭已被張歸霸給割下栓系在馬鞍一側。直到李天衢統領軍馬前來會合,從個別伏地被擒獲的敗卒口中得知統掌這一撥反軍部眾的主將劉建鋒,正是被張歸霸一箭射殺之時,李天衢也不住一樂,這次夜襲,倒比事先所預料的收穫更大,畢竟只這第一次交鋒,便已做掉了一路敵軍的主將。

然而事先知曉劉建鋒已死的戰報,馬殷再是忿恨,但情知敗局難以挽回,也不會直往李天衢這邊不計後果的撞來,而立刻撥馬轉向,與馬賨、馬存率領殘部往另一個方向急逃而去。

就算未曾攔截住馬殷那一路逃兵,李天衢也仍是趁你病、要你命,隨後小半個時辰,指揮兵馬追擊、絞殺。直到劫營戰事罷了,誅殺賊軍近五千人,看束住就地棄械跪伏士卒一千餘人,余者還有一千五百多人傷重難以動彈。加上潰逃四散離去不知所蹤的,馬殷也僅僅收攏了兩千多殘兵倉惶逃離,往西南面潰逃出五六十里路,徹底退出了宋州虞城縣地界......

而李天衢方面傷損七百餘人,這一戰大獲全勝,無疑是葛從周當居首功。

李天衢聽聞馬殷與他兄弟二人,的確就在劉建鋒所部軍旅當中任職。可今番倒沒截殺住他,讓那馬殷給跑了。可如今馬殷的上官劉建鋒已死,他是否仍會按原本的軌跡那般轉戰江淮,隨後又進入湘楚之地打下一片江山?

如果馬殷真有那能耐,秦宗權也打算將魔爪伸向江淮地域,卻因內訌兵變,軍旅拆分開來往西南面流竄的話...期間他的上官劉建鋒也不過只是起到了承上啟下的作用,非但不是不可或缺,甚至可說是可有可無。何況馬殷身邊還有馬賨、馬存這一對分別於南楚開國君王身側任左、右相的兄弟襄助,也很有可能仍會以後世湖南地界為中心建立起一個王國。

只是那馬殷若據湖南,想必仍會感念劉建鋒恩情,甚至還上表請求追封他上官的上官,專要與朝廷對抗,且殘害黎民百姓惡行極甚的孫儒為樂安郡王,還立廟祭祀,這他娘的本來就太過離譜。李天衢心說或許這馬殷對待知遇提拔他的上官還真就「重情重義」?那麼至少眼下而言,他應該看我那是相當的不順眼了.....

而馬殷雖然逃了,此役生擒俘獲的那些賊兵,卻註定難逃一死。

被燒毀了大半的營盤硝煙瀰漫,仍是嗆人眼鼻。那些傷重哀嚎倒還吊著一口氣在的反軍兵卒,也都被拖拽至一側,鋒利的刀槍隨即噗噗的亂攮過去,不過片刻的功夫,便盡成為屍山血海當中的一具殘骸。

其他那些被擒獲的反軍步卒也都跪倒在地,如今反而也要落得個任人宰割的下場。任他們如何哭嚎哀求。李天衢冷眼睥睨,嘴角微微翹起,甚至還露出一抹冷冽的笑意......

你們虐殺、殘害、活剝尋常百姓之時,

又可曾會心慈手軟?

隨着舉起的手掌狠狠劈落下來,一片片鋼刀寒芒捲動下墜,一排排的無頭殘屍當即撲倒在地,體腔內噴濺出的血液如潑墨一般,當即把前方一大片土地染得血紅。一時間人頭骨溜溜的亂滾,空氣中的血腥味也頓時又濃郁了幾分。

本來李天衢心想這伙反軍士卒掉進大染缸里,就沒一個是清清白白的,既是吃慣了人的惡賊,落得個痛快的死法實在忒過便宜他們,還打算先將這些俘獲的兇殘兵卒都砍去手腳,都削成人棍后再任由着他們等死......

可後來李天衢轉念一想,殺人不過頭點地,任性一回直接斬首殺光了這群賊兵便是。還就真不可意氣用事,否則萬一教世人以為自己好殘殺俘囚,讓若逼得以後須去交鋒的敵方軍旅只得狗急跳牆,反而不利於迅速瓦解敵軍負隅頑抗的戰意。

然而要一刀斬落人頭,這還真就是一門手藝。雖然有些賊兵腦袋被齊排被斬落,但也有些施刑的軍士一刀下去卻鑿在脛骨關節間,刀刃斬入脖頸一半便被卡住...當那些軍士生拉硬拽拔出刀來,又聽不遠處監斬的將官叱喝訓罵,只得狠狠咒罵了聲,又往掌心狠狠唾了口唾沫,便又掄起刀來,第二下、第三下、甚至第四下的...生生朝着地上那些面都搥進泥土中,身子還一抽一搐的賊兵脖頸往死里鑿......

眼見如此場面,被押解上來的賊軍張佶駭得雙腿發軟,若不是被兩邊軍士給生生架住,他也險些直接癱倒在地上。

噗通聲摔倒在地,灰頭土臉的張佶顫巍巍抬起頭來時,就見李天衢在一眾將士擁簇下策馬聳立,俯視下來的雙眼當中仍舊時殺意凜然:「你姓甚名甚?瞧你似是學士文人,竟助秦賊逆施倒行,於反賊軍中官居何職?還不從實招來!?」

張佶心中一震,也不住叫着連珠苦。心說我本來早就打算脫離秦宗權去了,只是苦無個門路,只得先試探下劉建鋒那漢的心思...這主動倒戈投從,畢竟與戰敗被擒執住到底是兩碼事...若仍因助秦賊造反的罪名處死,那我死的也過太冤枉了!

「將軍明鑒!在下張佶,雖為孫儒、劉建鋒帳下聽用的行軍司馬,當初卻因途徑蔡州時為秦賊強留,不得已而只得投從。實則在下身在賊營心在唐,一直盼望能有棄暗投明的機緣,但請將軍收容饒得性命,日後也必知在下歸從誠意!」

當張佶立刻高聲表態過後,滿面殺氣的李天衢也是一怔。張佶?便是五代十國中南楚開國重臣,甚得馬殷重用,而官居永順軍節度使,累加至檢校太傅、同平章事的那個張佶?

知道對方的來路,李天衢心中殺意頓消。這張佶雖然說什麼效力於秦宗權但仍心向大唐,盼著能棄暗投明那純屬為了保命而自賣自誇。可是他的確早就不想跟着秦宗權繼續造虐了,史載里張佶私下裏表露過秦宗權多行不義,無疑是自取滅亡,所以他打算背叛那吃人大魔王的心思,倒也是真真實實不帶半點假。

而這張佶按原本軌跡於劉建鋒死後,被眾將推舉為帥,他卻讓位於馬殷接管軍權,從而也讓開南楚開國君王有了開元建國的資本。如此可見這張佶卻是有一定才幹能教眾人信服,而且極有自知之明識得進退,日後成為南楚王國政權中樞的中心人物之一,湘楚之地富庶繁榮,想必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想到這裏,李天衢再望向仍然匍匐在地上的張佶時,臉上神情不再如方才那般猙獰。只是張佶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多喘一口,畢竟眼前那員看來處置反軍兵卒狠心辣手的主將只一句話,便足以立判他的生死......

經歷番死一般的沉默,張佶感到現場氣氛壓抑的讓他有些喘不過起來,卻忽然聽得策馬矗立在他面前的那員敵軍主將說道:「我李天衢奉旨前來宋州抵抗秦賊反軍,接管得本處藩鎮時日不久,向來也是擇人善用,你說你助秦賊乃是為勢所迫,一直盼著能棄暗投明。然而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且要你日後如何做,而讓我信你歸從的誠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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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大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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