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章 天平軍朱家兄弟,也是難惹的主

一百四十一章 天平軍朱家兄弟,也是難惹的主

臉上時常端著副沉穩冷峻神情的龐師古聞言也不住眉頭一皺,主公的隱晦私密,又豈是輕易可以探覷的?如果實誠到自己效命的君主說什麼都會應從,又沒個眉眼高低,那也就別打算能在朱溫手下長久效力下去了。

龐師古遂仍堅持說道:「蒙主公信任有加,可臣萬不敢逾禮,便只在此恭候主公便是。」

帳內忽然有大笑聲驟然響起:「師古還是持重把細!只是你在外面候着,俺又怎好辦事?罷了,你們幾個,且都退出去。」

帳中有一陣嬌滴滴的聲音應了,未過多時,便有三個衣衫寬鬆、鬢髮尚亂的女子出了帥帳,隨即又向恭立在一旁的龐師古盈盈施禮。而龐師古則目不斜視,也沒打算看清那三個營妓生得又有幾分姿色,板著張臉只略點頭應了,又待了片刻,這才恭謹的走進帥帳當中。

朱溫已從被褥亂成一團的卧榻上起身,著褻褲,顯露出兩條黑毛密佈的腿。他胡亂披上間錦袍搭在肩上,隨即便大馬金刀的坐在榻上,並對龐師古笑道:「幾番戰事雖未曾重挫秦賊兵馬,可也脅迫得那干鼠狗輩不得侵犯俺宣武軍腹地。戰事稍歇,本來俺已打算班師回開封去,此時卻還能有甚要緊的軍情戰報?」

「啟稟主公,本來揮軍兵發宋州的義成軍節度使李天衢,遣快馬來逞書信,還要請主公察看過後定奪。」

待龐師古將文書呈上之時,朱溫眉毛一挑,又道:「李天衢?那小子掌管義成軍,極是鄰道藩鎮,俺本尋思也須當遣使與他多加來往,只是秦宗權那驢鳥太過猖狂,眼下也顧不得那許多。那李天衢奉朝廷旨意,與河陽軍招討副使李罕之兵發宋州,恐怕稍有不慎,便要吃大虧。這時要遣人呈書信與俺,又是何故?」

當朱溫接過書信,打開看過之後,他臉上神情多了幾分玩味,又大笑道:「好個李天衢,這還當真算到了俺的頭上來!」

「什麼不忍見宋州治下黎民遭秦賊屠害,遂攜民北上到他藩鎮遷居?那李天衢如今羽翼未滿,尚不敵秦宗權麾下大將孫儒兵馬勢眾。而河陽李罕之先行撤軍,宋州終究是保不住了,李天衢也只得撤返,卻帶了那許多累贅,仍要收買人心。如今兵臨險情,這不是要讓俺為他出兵出力,倒要教世人領受他李天衢的人情?」

朱溫冷笑繼而說着,論玩陰謀、耍心機,他看過李天衢發來的書信,忽然有種那小子在老子面前班門弄斧的感覺。當朱溫再望向龐師古,又問道:「師古,你怎麼看?我軍是否又應發救兵援助那李天衢?」

然而龐師古只略作尋思,便斬釘截鐵的說道:「主公,臣以為就算不為那李天衢,我軍也應出兵支援,聯手攻打孫儒等反軍部眾。

朱溫緩緩點頭:「是啊...那小子算準了秦賊對俺威脅更大,所以哪怕是他從中獲利,可孫儒為秦宗權左膀右臂,若能除之自然也猶如斷那禍害一臂...李天衢先是誅殺孫儒麾下心腹劉建鋒,又攜生民北上,引得孫儒會集幾路兵馬追擊,如此也使得其它幾路藩鎮有夾擊孫儒的機會...如此保他義成軍,也是保我宣武軍,所以遣快馬前來央請俺出兵助他......」

正說着,朱溫忽然起身,于帥帳內來回踱步了一番,在權衡清利害之後,他便道:「李天衢統領的義成軍兵馬,不出數日的功夫便將抵達定陶鎮地界。距離那最近的,是丁會所部兵馬,以及廳子都幾營騎軍的部曲吧?罷了,傳俺軍令,教丁會統領部曲前去馳援李天衢,俺親自統領軍旅抄后,且看是否有機會一戰擒殺了孫儒那廝,只不過......」

朱溫臉上流露出狡黠的笑意,又道:「那李天衢以為自己掂量得清如今形勢,便要白占俺的便宜?吩咐丁會助李天衢打退了秦賊追兵之後,將宋州遷居往義成軍的那幾萬百姓索要過來,要借俺的兵,好處卻都讓他佔了去,天下哪裏有這等便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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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別往朱溫、朱瑄、趙犨方面雖然都派出快馬前去報訊。李天衢一行軍馬仍是分毫延俄不得,匆匆休歇過後,很快的便又踏上了趕往義成軍治下州府的路程。

畢竟反軍前鋒柴再用撤退回去之後,便立刻傳報各部同僚軍旅確定了李天衢所部牙軍與攜同北上百姓的蹤跡。相互快馬傳報,又添了三千餘騎,奉這一路反軍主將孫儒將令,繼續緊追不捨的向李天衢一眾軍馬追趕而去。

而隨着與李天衢麾下隊伍車仗的愈發臨近,以騎軍為主的追兵,也並沒有立刻發動猛攻,而是選擇迂迴包抄,搶先試圖將通往義成軍治下領地的的幾條道路要隘給卡死,要讓李天衢一眾人馬成為瓮中之鱉。

如此想必也是算計到就算能輕易衝垮殺散那數萬平民,李天衢也未嘗不可放棄帶攜的百姓而立刻逃出險地,所以搶先佔據要道兩面夾擊,等到孫儒親自統領大軍來時,也是要教李天衢無路可逃,一戰取下他這藩鎮節度使首級的概率,也將大大的增加......

可是如此一來,數千反軍騎兵搶先一步,沿途補充軍需也免不得燒殺劫掠,也就冒犯到了天平軍藩鎮統掌的治下鎮坊。

還未曾佔據要隘,攔截住李天衢一行兵馬,派出哨探劫掠的斥候輕騎又是盡皆杳無音訊。由柴再用統領的這幾千軍騎便望見另有一路大軍嚴陣以待,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大地便開始顫動起來,那一路牙軍騎兵立刻展開攻擊陣形,沖勢越來越快,直接碾壓過來,一時間塵土漫天,甲騎像決堤的洪水湧來,行伍中發出響徹雲宵的喊殺聲,那般場面當真也是驚心動魄。

對面藩鎮兵馬排列開的大陣正中,標示出天平軍藩鎮的牙旗迎風獵獵飄舞。殺氣騰騰的一眾馬步軍銳士挎刀綽槍,勢威蕭殺,在幾員將官的擁簇下,這一路藩鎮節帥策馬聳立,他頭戴着冠玉弁,身披連環細鱗甲,催馬來回踱步時也透露出囂張與傲慢的霸道。這節度使看來四十多歲的年紀,雖然五官生得端正,可他雙眸狠狠瞪視向對面的反軍部眾,也有股殺人不眨眼的狠勁......

畢竟天平軍節度使朱瑄,當初投軍入伍做得個小校,以戰功累遷列校,又歷任濮州刺史、鄆州馬步軍都將,直到當初效力的節帥曹存實戰死而接管藩鎮軍權之前,與他父親起初剽販販鹽為業,做得便是玩命的勾當。

往對面眺望過去,朱瑄神情陰沉,目露殺機,隨即又沉聲念道:「果然正如那李天衢遣人來的快馬所報的額那般,秦賊部眾又要來侵犯我天平軍治下疆土。

義成軍鄰道藩鎮,要取也須是我天平軍早晚要吞併下,哪由得你秦宗權的兵馬在我眼前造次猖狂?畢竟如今仍是共討反賊亂黨的友軍,倒也因那李天衢事先預警,預先知道你這伙賊人要來侵害。說來就來,擅自犯我天平軍的地盤,還真當我朱瑄是好欺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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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大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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